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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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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迷雾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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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5章迷雾渐去

  ?陈耕问道:“障眼法?”

  杨难当沉重的点点头道:“是的,那时我刚夺位不久,自信暴满,以为能够慑服群臣,但现在想来,当时杨保宗并无任何劣迹,对下臣也礼敬有佳,突然被我夺位,下臣居然无一反对,连长期在外驻守的将领也上书表示效忠,实是非常奇怪。”

  阴简道:“这也可能是拜火教早已经将所有人全部收服也说不定。”

  杨难当笑道:“拜火教虽然强大,但要对付手掌兵权的将领,却并非那么容易办到,唯一的解释,就是杨保宗。”

  杨鹤惊讶道:“殿下的意思是,杨保宗乃拜火教主?”

  他的推测合情合理,在当时的仇池,拜火教初来,发展并不顺利,只有杨保宗有能力让所有人臣服于杨难当,再通过他人帮助,夺掉自己的王位。

  陈耕问道:“他为何要把自己的王位让出,或者说让自己的王位被夺。”

  杨难当道:“或许是为了用我之手,将拜火教推上国教之位?”

  陈耕三人脸脸相觑,最后阴简道:“如果真是这样,那杨保宗心机之深,实在教人心寒。”

  杨鹤接口道:“照这个推断,杨保宗必定是拜火教主!”

  杨难当道:“囚了他这么多年,到头来却发现被他玩弄在股掌之间,我这个舅舅,实是笑话。”

  陈耕道:“那那个什么吐谷浑,怎么解释?”

  杨难当冷然道:“他们并不是为了杨保宗,而是真正的进攻。”

  阴简道:“有道理,杨保宗千算万算,始终算漏了吐谷浑的存在,也小看了吐谷浑王的野心。”

  杨难当愤而起身道:“想灭我仇池,必定教他付出代价!”

  仇池山腰。

  阴简问一脸阴沉的杨鹤道:“杨兄真是杨保宗的人?”

  杨鹤点了点头道:“一直效忠于他。”

  陈耕道:“现在杨难当想要取杨宗保之命,你刚才怎么不反对,你若动手,合我们三人之力,绝对可以把他拿下。”

  杨鹤道:“确切的说,我杨鹤只忠于氐族,若主公真像杨难当说的这般,休想我在为他卖命。”顿了顿转头道:“我必须马上前往益州,看看主公到底在搞什么鬼。”

  阴简笑道:“你这也太容易被人策反了吧。”

  杨鹤坚定的道:“这不是策反,而是杨难当所说的很多话,确是合乎情理,现在我已经对我所知道的事实产生了怀疑,所以必须去求证一下才能安心。”

  陈耕看了看阴简道:“我们也去吧,如果杨难当说的确是实话,定不会阻拦我们的。”

  阴简一想也是道理,如果杨难当说谎,必会全力阻止他们见杨保宗,以免谎言被识破。

  从益州而来的难民延绵数里,哭声震天。

  吐谷浑对附近州县所犯下的暴行,通过难民之口传入三人耳内,听得连阴简都皱头紧锁。

  三人赶了半天路,在路边喝水时阴简沉重地道:“自刘渊建汉以来,由南至北,从东至西,无一刻不是处在战争之中,相较之中,刘宋国势力虽弱,却还算相对稳定。”

  杨鹤点头道:“确实,尤其是在慕容鲜卑与冉魏大战之时,军战斩首数以十万计,慕容更是将汉族妇女称为两脚羊,白天淫辱晚间屠杀烹食,行为令人发指。”

  陈耕惊道:“这事是真的!?”

  阴简知道陈耕与慕容炽交好,答道:“鲜卑族分为数十部,就算是同姓慕容的,也分为多个势力,彼此不相容。”

  杨鹤道:“慕容之亡,亡于内斗,若他们能够齐心合力,又怎会被符坚和刘裕所灭。”

  阴简道:“杨兄对天下诸事看得确是透彻。”

  杨鹤笑了笑道:“若这点能力也没有,怎会被杨保宗选上。”

  陈耕问道:“杨保宗是怎样的人?”

  杨鹤道:“不好说,见了面你就知道了。”

  陈耕奇道:“我们三个都去见他?”

  杨鹤点头道:“是的,见他其实非常容易。”

  阴简奇道:“他应该算得上是杨难当的囚犯,而且是一个特殊的囚犯,杨难当怎会不对他严加看守。”

  杨鹤道:“奇就奇怪在这里,杨难当对他这个侄儿的态度非常诡异,除了禁止他离开益州外,几乎不设任何防范,连最基本的看守都是退休的老兵担任,换句话说,杨保宗想要离开益州,根本没人能够阻挡。”

  陈耕道:“也许这是杨难当所为的怀柔呢?”

  阴简冷笑道:“不可能,就算是怀柔,也不应该对这样的政治犯怀柔,杨保宗的破坏力之大,无法想象。”

  杨鹤奇道:“阴兄何有此言?”

  阴简道:“现在杨难当的朝廷明显已经分立成两派,刚才在殿内的争论就很能说明问题,而且从他们说的话来看,肯定不是因为益州被困而分立,应是有很长时间了,其中一派更是明显偏向杨保宗。你们想想,以杨难当之能,应该早就发现了内斗之事,为何不干脆将杨保宗一派全数杀光,以绝后患?”

  杨鹤猛的点头道:“在理,看来杨保宗这个人才是幕后主使,杨难当只不过是一介草包,被杨保宗玩弄于股掌之上。”

  陈耕问道:“那吐谷浑的进攻怎么解释?”

  阴简想了想,道:“杨保宗在益州吗?”

  杨鹤猛然醒悟道:“杨保宗定是已经离开益州,此刻该已经在仇池地界,吐谷浑的进攻只是为了将主战一派的将领调离仇池,好方便杨保宗行事。”

  阴简道:“定是如此,那我们是否应回仇池?”

  杨鹤道:“此番回去,必是血战之局,二位实不必犯险。”

  陈耕刚想说话,阴简抢道:“杨兄你如何自处。”

  杨鹤道:“见机而行。”

  阴简笑道:“就是这句话,见机而行,还有谁能拦得住我?”

  杨鹤道:“好!不愧阴阳家风范!”

  阴简道:“赶路吧!”

  三人随着内迁的难民往仇池进发,一路上不断有人倒下,仇池方面却没有任何一支军队前来帮助,三人看得难过,确自知能力有限,除非天下太平,不然谁都无法帮助他们。就算他们到得仇池,只怕也会被杨保宗的乱军所屠杀。难民,在乱世本就是最卑微的存在。

  与三人所想的不同,仇池城外并没有任何的骚乱,一切都平静如常。

  城门大开,来往商旅进进出出,充满生活的气息。

  他们比难民提前了大约一天的路程,莫不是仇池方面还没收到难民的消息?

  三人带着疑问,在城外的一个小摊里,选了一个较偏远的位置喝着茶水。

  杨鹤奇道:“难道杨保宗现在还没动作?”

  阴简道:“照理应该不会,难倒他真的想把益州让给吐谷浑?那他登位后怎么跟人民交代?”

  陈耕道:“杨难当已经发兵阴平,益州之围不日可解,杨保宗只要能政变成功,必能坐享其成。”

  杨鹤问道:“三万兵往阴平?我们来时有遇见一兵一足吗?”

  阴简问道:“阴平和益州同路?”

  杨鹤道:“道路相距不远,若骑兵疾行,必能听见声音。”说完看了看陈耕和阴简,发现二人也在看着他。

  阴简舒出一口气道:“杨保宗心机深重,果然不是平凡之辈。”

  陈耕问道:“意思是杨秦已被收买?”

  杨鹤答道:“必是,此战杨难当几无胜算。除非他能够提前将杨保宗干掉!”

  陈耕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阴简笑道:“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杨鹤道:“说来听听。”

  阴简自信一笑道:“杨保宗定是混在难民之中,而这帮难民,十有八九都是杨保宗的军队!”

  此言一出,陈耕杨鹤都惊讶得合不拢嘴,只听阴简续道:“杨保宗深知杨难当的心理,现今拜火教四面受敌,不敢再有任何大的动作,各势力也都纷纷撤离,加上杨秦也已经被收买,只要退得益州之兵,杨保宗人望必定高升,到时再将杨难当拉下台,民众必然拥戴。”喝了口茶后又道:“若杨难当不许难民进城,必会激起民怨,城内好事者只要稍稍挑拨,必会出来闹事。若允许难民进城安顿,只要三千人,就可收奇袭之效。再加上杨秦的三万外援,杨难当必败。“

  陈耕道:“那吐谷浑兵如何处理?”

  杨鹤道:“杨保宗此事最多三日可决,益州怎都能拖守三日,再加上出兵救援,最多七日可达。益州必定无恙。不过杨保宗此举实是非常之冒险。”

  阴简笑道:“益州就算丢了,再打回来就是,只要保证仇池不失,杨保宗玩得起。”

  陈耕虽不太懂军事机谋,却也不禁点了点头道:“那我们是否应该先找出杨保宗在哪。”“不必。”杨鹤道:“阴兄推断必然无误,难民来时,杨保宗自会现身。”

  阴简嗯了一声又道:“杨保宗是拜火教主吗?”说罢看了看杨鹤。

  杨鹤洒然一笑道:“这个不好评论,我虽是他的近臣,却始终摸不透他的想法和作为。”

  言罢杨鹤起身道:“我决定返回,去找杨保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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