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她所见
郝仁所研习的那本三字经,其实刘秀也曾借过来稍作观赏,不过她在看到那本三字经的第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本书并非凡物。
虽然看起来只是一本被翻烂了的书,但是那一切的奥秘都隐藏在这本书的每一个字之中。这本书中的每一个字对平凡人来说都很普通,可如果让一个开启了修仙之路的修道者来看,那这些字就都是能让人长久研习的事物。
甚至可以这么说,如果某个人能够看透这本书中的一个字,那么这个人就能让那个字作为直指法相的基础,这就是那本三字经的奇妙之处。
不过刘秀还是对一件事感到难以释怀,那就是那本书本身的确只是凡物。这本书的每一页都是最普通的纸,甚至它上面的颜料都是平凡无奇的事物,以它这种材质和它被翻阅的状态,也许再过个几年它就要彻底散架了吧。
用最平凡的书页来承载最玄妙的知识,这就是这本书能存在的理由吗?
刘秀不清楚这其中的奥秘,但是她很清楚林傲天把这本书给郝仁的理由是什么。
郝仁是一位刚刚踏进修仙这条道路的人,而对于这样的人而言,没有比这本书更合适的了。
只有最纯净的白纸才能从这本古老的三字经中汲取全部的知识,而不用担心自己原版本的路途被这本书带歪。
师傅她是想让郝仁把这整本书参透吗?
可是这真的能做到吗?
这么复杂的一本三字经,郝仁如果想要全部参透,那他完成筑基的速度也将被大大减缓。
虽然他现在的境界已经从基础的文字运用进化为比较高的级别了,但距离参透,还有着很长的一段距离。
再看看吧,如果郝仁之后被困在筑基境里很长一段时间,那么她也会劝说郝仁不要追求完美。
念头一转,点了点头,刘秀说道:“我明白了,让我去和那位蔡霾淋谈一下吧。”
“好的,那我先把这盆水拿去倒了。”郝仁也点了点头,从地上拿回了那盆水,朝洗浴室的方向跑了过去。
目送着郝仁的背影远去,刘秀微微偏了偏头,然后轻轻一动,就如同一缕烟般消失在了原地。
君子之行,如风似云,悄无声息。
落在了那间房的门口,这次刘秀特意确认了一下那位女士是不是正在做类似于换衣服这样的会让人尴尬的行动。
感觉到她很安静地坐在床上,刘秀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然后抬起手在门上巧了三下。
“蔡霾淋女士,你在吗?”
“呃,魔头,不是,刘秀先生,请进!”里面那个女士似乎有些紧张,刚开始的时候甚至惊叫了一声,但她马上就调整了状态,乖巧地回应道。
为蔡霾淋女士如此直接的称呼感到了些许的困扰,刘秀摇了摇头,拉开了面前的大门。
先是看了一眼那张普普通通的床铺,然后他才抬起头,凝视着那位紧张地坐着的蔡霾淋。
蔡霾淋抱着自己的被子,看起来就和即将被侮辱的清楚可怜的女性一般。
“蔡霾淋女士,我不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有这么恶劣吧。”
苦笑地说着,刘秀扬起了手。
原本束缚在蔡霾淋右手上的约法三章被瞬间解除,金色的文字之锁化为了无数的碎屑,悉数回到了刘秀的掌心之中。
“具体的事情我从郝仁那里听说了,不过为了我们的安全,我还是得确认一下你所说的事情的真伪。”
面对着刘秀的询问,蔡霾淋的面上出现了一丝纠结。
法基是一位筑基期的修士的根本,把法基暴露在人前,其实和把自己的性命展现在他人面前没什么区别。
但是如果不暴露自己的法基,她知道面前这个谨慎的男性是绝对不可能相信的。而如果不让他相信,那结局和死也没什么差别。想到这里,咬了咬牙,她还是选择在掌心中具现出自己的法基。
金色的光芒缓慢的凝聚,但是与刘秀他们具现的时候不同,蔡霾淋的法基在显现出来的时候,呈现出来的光芒是一种极其黯淡的金色。
这两种金色的差异是一种本质上的差异,就好像拿灿烂的黄金与人造金进行对比一样。
蔡霾淋的法基的形状是一只手,只是这只手在此刻的状态,有一些不正常。
原本完整的五根手指中的一根被直截了当地斩去了一根,也正是这一根手指的残缺,才导致了蔡霾淋法基的不稳定。
凝视着这个古怪的法基,刘秀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问道:“靠这种法基你居然还能修炼到这种地步吗?真是不可思议。”
被这句完全听不出是赞扬还是羞辱的话彻底击败,蔡霾淋将头埋入了被子之中,发出了极其轻的啜泣之声。
无论如何她也只是个普通的女性,像这种才刚刚从鱼腹中逃生,又要面对来自于刘秀的各种困扰的事情,实在是太过于超过了。
和刘秀在一起的每一分钟对于这个女性而言都是一种煎熬,因为这个男人对她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
本来法基的缺陷就是她一直以来的最痛心的事情,因为这个缺陷,她难以继续修炼,甚至每天都要在死亡的边缘挣扎。
然而这个男人却仿佛故意在伤口上撒盐一般,只要有机会就逮住自己法基缺陷这件事不断攻击。
也正是因为他,她现在要面对的甚至是很有可能发生的死亡。
如果不是他的约法三章的话,她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结果他又来嘲讽她了!
这谁遭得住啊!
越想就越是生气,蔡霾淋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把头压进了被褥之中,任由泪水打湿了面前的被子。
“”
听不见任何声音,是不是那个男人跑出去了?
想到这里,她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有些想把头探出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只手放在了她的头上,轻轻地揉了起来。
“抱歉了,蔡霾淋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