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医学部的氛围是与其他处显然不同的，除上课之外的时间都在实验室度过的医学生大多数身上都会飘出一股刺鼻的酒精味或是氨水、福尔马林……闻他们身上的气味就能大概判断出他们常在实验室内做的实验类型。
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在一群青年少女之间显得格格不入，更加奇怪的地方在于她所站的位置——在讲台上，娇小可爱的小女孩认真地讲解着实验步骤。
凛可凛，对外自称学生。她在入学之后迅速展现出了与外表不相称的知识与能力，发表了数编专业医学论文。经院校鉴定后，她被提拔晋升为助教，目前代替了因事外出的教师进行教学作业中。
“总之，就是这么回事！大家就按我说的去做，有什么问题就来找我！”
看着讲台下忍笑或者不当一回事的眼神，可凛有点生气。但是没办法，自己的身体就是这样子，一百多年来都是这副萝莉体型……
可凛高高仰着头，装出一副成熟的大人模样，试图展现自己的威严。
当然，人都是看外表的生物，他们会优先将对人外表的印象附加在个体上。就算自己表现得再怎么像个成熟的大人，在他们眼中也只不过是个“小大人”——一种附带反差萌的存在。
下课后可凛走出医学部，揉了揉圆嘟嘟的脸颊让自己展现出可爱的一面。
“去找小薰玩吧！”
什么时候和小薰成为朋友的呢？现在回想起来还真不是件轻松的事情……
蹦蹦跳跳得像是个可爱的小女孩，可凛来到了巧熏所在的教室。
“小薰！咱来找你玩了！”
和往常一样，兴奋地对唯一的好友搭话，只是这次多了一个不得不在意的存在。
“哟……果然你也在这里啊。小可凛！”
突然兴奋的倥侗向凛可凛抱过去，来不及躲闪的可凛只能由之任之。
“咦咦？小倥侗……哥哥怎么在这里？！”
差点忘记改称呼了……感觉还是叫“小倥侗”合适点，毕竟自己都一百来数的老家伙了。但是在他眼里，自己只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小孩子，喊他“哥哥”才会让他觉得开心。
没办法，男人都是喜欢妹妹的生物嘛。
在巧熏的引领下，三人来到了学校的公园处，并排坐在长椅上。
经过交谈，可凛知晓了倥侗来上学的原因。
身为空气超能力者的他，应该是追求自由的存在，这正是超能力反映在人身上表现出的特征，所以倥侗才会在初中就辍学。如今他选择回到校园中，必定是存在让他觉得学校里更为自由的东西。
正如自己是为了研究如何消除超能力才来上学的，身为超能力者的他追求的是控制自身能力与拥有绝对的自由。
“原来小可凛真的是学医的啊……明明看起来像个小学生，还真能干。是天才儿童吧？绝对是的！”
“嘿嘿，可凛只是个普通的小孩子啦……”
好恶。
这家伙该不会是个萝莉控吧？
可凛对男人的热情实在难以忍受，就算这家伙救过自己，如果真的是个变态，那也没办法接受。更何况，其实就算这家伙不救自己也没事的……
腹诽着男人的不是，可凛依旧笑颜如花。
“我对空气动力学还是有点研究的，总体上的流体力学也略知一二，但考试过不了就只能被分配进警院了。他们说在这里我的能力能得到更好的培养，我就奇怪了……我一个空气的超能力者，怎么就被分配到警院来了呢？”
巧熏与可凛斜眼看向一边，心不在焉地听着倥侗的吹牛。
不愧是空气的超能力者，吹牛也很有一手。
“你们想当个普通人吗？或者说‘消除身上的超能力带来的副作用。不过要消除副作用的话，超能力也只能一起抹除，实际上还是同样一回事。”
正因为能使用超能力，才会有身体上或者精神上的副作用。没有只消除超能力的副作用，留下能力本体的说法……或者说，对超能力而言，“副作用”才是本体，被人们视作能力的部分只是附赠的部分。
倥侗贸然提出的问题让两人露出微妙的神色——因为这关系着隐私，不是能完全说出来的事情。
“问这个干嘛……我们还没熟到能说这些的程度。”巧熏站起身，斜视倥侗一眼说道，“聊不来，走了。”
“那咱也……再见了。”
可凛笑嘻嘻地对倥侗挥了挥手，跟在巧熏身后追了上去。
“这时候不是应该响起音乐开始回忆杀吗……”
目送两人离开的倥侗呆坐在原地，但他大概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与不说话就觉得尴尬的倥侗不同，巧熏与可凛之间即使互不作声也能舒适地待在一起。
“可凛，你觉得那个男人是不是太轻率了？我们也才见过三次面而已……虽然确实发生了不少事。”
巧熏有些困扰地向闺蜜问道。
“确实有点轻率呢……巧熏和他的关系正是那种‘不打不相识’的关系，打过架会变得更好相处。毕竟架都打过了，还有什么值得在意的呢？”
听巧熏说了在芸香饭店发生的事情，可凛一开始还有些难以相信，但网上刚好有报道详细报道了全过程——当然，人名修改了，脸上也打码了。身为空气的倥侗自然是没办法被拍进照片里，毕竟本体只是空气，无法被摄像头捕捉。不过记者提及到了“像空气一样的人”，那显然就是倥侗。
“是这么回事吧……大概没错，所以才会随便调戏人。”
“调戏人？怎么回事？”
“没什么，别在意。”
看着巧熏飘忽不定的眼神，可凛大概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
也许自己在巧熏眼中也是一个像妹妹般的存在，但在自己眼中巧熏则像是女儿般的存在。看起来也许有点夸张，而且自己可是上百岁的老家伙，将十来岁的小姑娘当成女儿也有点不像样。
可遵从内心的想法，巧熏之于自己确实是类似女儿的存在。对这样一个拥有燃烧超能力的女儿，可凛经常会担心她“嫁不出去了”的想法。
毕竟婚嫁问题也一直是超能力者的困扰啊……当初自己就是因为外表太萝莉没人敢要，而且从法律上也无法界定自己是不是成年人……
“唉。”
可凛像年迈的老婆婆般重重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