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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本正经去修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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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恐有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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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城中花香弥漫,久久不散,贫道以为……”本虚散人撸起袖角,伸出修长的玉指,在棋上轻轻落下一粒黑子,故意把话停在了半空。

  本虚散人是离城不远的青云山太和宫的当家道士,岁数不大,刚刚才过二十,长得极为清秀,白色道袍在山风中轻轻舞动,倒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之意。

  因为和新皇同龄,俩人从幼时相识,就已交好。新皇还未登基时,常常到太和宫与他对弈几盘,唠叨些知己的话题。

  “怎么?”新皇扬了扬眉角,笑道,“什么时候学会卖关子了?”说着,在刚刚的黑子旁边落下一粒白子,“双吃!”

  “饶在下不死,方得说!”本虚散人从案前起身,肃身恭立。

  “坐下,坐下,又无旁人,搞这么严肃做什么?像个迂夫子。”新皇抑制不住地笑道,“但说无妨。”

  本虚散人又施个礼,方才坐下,“天生异香,怕有妖孽出现,恐有变数。”

  “你怎也信妖孽之说,父皇就是听信捉妖拿精,修炼永生,非但未能长生不老,还抱病早逝。”

  “妖孽自是有的,只是修炼不得法而已,殿下不可不信,还是小心为好。”本虚散人一本正经,严肃的和他的年龄极不相符。

  “好好好,我信你便是,回去就安排人侦查此事。”新皇看着本虚散人的紧张模样,笑着说道,“我还这么年轻,又刚刚登基,本虚不必过于担心。”

  城中花香弥漫,直至晌午,非但没有渐渐散去,还愈加浓烈,香味就和花镜所说的玉兰精油缸打翻一样的味道,只是更浓郁了许多,陆梁伟心中自是不信又是什么调料精油的坛子打翻了。

  过去捉妖拿精了那么久,跟着捉妖师学着,也明白了许多辨别妖精之道,心中已隐隐信了过去捉妖师赵鹤所说的,花镜与妖精有着撇不开的关系。

  陆梁伟上午便在衙门里已经坐不住了,草草了却了手头上闲杂的公务,推脱身子欠安,就坐着自家的马车,归了家。午饭也没有心思去吃,一头扎进了翠格轩,却又不知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心情烦躁又不淡定,于是挨个地给翠格轩的花花木木一遍又一遍地浇水。

  “老爷,您再这么浇下去,这翠格轩的花木怕都保不住啦……”管家何时成看着花花木木的根部汪起来的水窝,忍不住提醒,“老爷,您有心事?”

  自家老爷的心思,何时成不敢说百分之百的知道,但凭着自小就一直跟在身边,好歹也能估摸个七八分。

  自从花府的花镜小姐在这个翠格轩里住过,老爷有什么喜欢的物件就都置于这个园子里,特别是花木奇石这些雅致的东西,自己在这园子里待搁的时辰也越来越长,还常常自言自语,就好像花镜小姐依旧呆在这翠格轩一样。

  从此,这个园子也是不轻易许人进来的,即便下人们打扫,也得小心翼翼,不准擅自改了物件的位置,没有事,更不要在这个园子里闲逛。

  今日老爷早早归家,一头扎进翠格轩,饭也不吃,一副心神不定,焦躁不安的样子,这不是明摆着定是与花府小姐有关的嘛。只是不知今日为何不似往日,想到了便直接去花府,借口学个花艺什么的,反倒是闷在家中,暗暗地焦躁着?

  “你说这满城花香是怎么回事?”陆梁伟停下手中的喷壶,盯着刚刚浇注的玉兰树,问道。

  何时成也不知道老爷是在问自己,还是在自言自语,亦或是在问面前这个玉兰花树。

  “老爷,许是哪家香料作坊正在调香配料,所以才顺风而至……”原来老爷想的不是花府小姐,倒是自己会错意了,何时成心中莫名地轻松了许多。

  “一派胡言!你可曾见往年何日有这等经久不衰的飘香,难道香料作坊以前都不需要调香配料了吗?”陆梁伟脸色一正,转向何时成,面带愠色。

  “这……?您不说我倒真还没觉得特别注意,好像真是从早晨起床就闻到了,到现在还没散去呢,许是早晨睁开眼睛就有香味,一直持续到现在,反而习惯,不觉得奇异了……”何时成这时才惊觉这香味还真是持续挺久的呢,“还是老爷英明,明察秋毫。”

  老爷这是心情不好,无处发泄啊!还好,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如果都如你,不足为奇倒也罢了……”陆梁伟倒也不是真的发怒,也不是真的想何时成能够回答个一二,只是想看看一般人对着突然的香味有何看法,如若朝廷也能像管家何时成一样,对异香无所关注,应该也是一桩幸事吧,他可不想再与什么捉妖拿精扯上关系,这真正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只怕又生事端啊……”

  “要不,我出去打听打听?”虽然何时成也不知道从何打听起,不过听听街上旁人闲论也好啊,“或许能问个事情来由……”

  陆梁伟心里却像个明镜似的,即便不打听,也知道是花府那边传来的香味,因为味道和上次的味道一模一样,“……也罢,你去备车,我出去瞧瞧……”

  “老爷,太太,来,找您了。”话音刚落,小柱子慌里慌张跑来。许是心中焦急,脚步快了些,小柱子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在这初冬的季节,额头都沁出了汗珠。

  “太太找我?她能走了?”陆梁伟可吃惊不小,如真是如此,倒真是件喜事。自己从此也不必再受妻家要挟。

  “不是,不是,太太,要坐躺椅,叫下人们抬过来。”小柱子连连摆手。

  “这不是胡闹嘛!我要出去,告诉太太不必来了!”一听夫人不是有所好转,陆梁伟惊喜的心情一落千丈,心中的不耐烦更盛了。一甩衣袖,拔腿就朝翠格轩的院门外走去。

  “老爷,您这是要去哪儿呀?我也好有个禀报啊。”小柱子苦着脸,哭唧唧地询问着。

  “怎么?我出去还非得说出个地来?”陆梁伟一勒缰绳,绝尘而去,“如实禀报就是……”

  陆梁伟可不想再去管小柱子如何去禀报太太自己的去向,此刻只想着和管家何时成出门。

  一主一仆出了陆府,马车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着。

  路人与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各自忙着各自的营生,该要喝的,依旧扯着嗓门拉着客户,该赶路的依旧是步履匆匆,果是凡民百姓,生计才是最重要的,什么花香啊异香什么的,淹没在嘈杂的人群的气息里,倒也不是很明显。

  “阿伟,你带着马车先回家,我四处去转转。”陆梁伟吩咐马夫停下车来,就自解下一匹马来,兀自骑上。

  “是,老爷。”何时成可不像小柱子问东问西,老爷要去哪里,他既不说,就是不便说,回去自是遮掩过去便是。

  一路快马加鞭,平日里一个时辰才能到的路程,今日只用了大半个时辰,即到了花府府前的玉兰树林。

  陆梁伟放慢了速度,沿着玉兰树林间的小路穿林前行。此时冬日,玉兰花并未到花开季节,挺拔的玉兰树干光洁挺拔,俨然是一排排威武的将士傲然矗立。

  陆梁伟深入林中,花香的味儿却淡了许多,“难道是我错了,并不是这里,花家与此花香并无干系?”坐下的白马随着陆梁伟的迟疑也收慢了脚蹄,兀自在原处打转。

  记忆里浓烈的玉兰花香明明是从这个方向飘进城里,自己也算是一路寻香而寻了,为什么到了这里反倒没了香味?

  陆梁伟心中纳闷着,此时才想起日头早已垂西,暮色已升,这个时辰若没个理由就冒昧前去花府,叨扰一位姑娘家,是否太过唐突?

  心中这般想着,却不肯调转马头回去,隐隐地倒是盼那浓郁的花香就是来自花府,好让自己有个借口前去查询。

  虽然矛盾着,牵着马绳的手却依然指挥者坐骑向着花府前行,只是不再是一路狂奔,而是马蹄轻踏,缓缓而行。

  “阿爹,娘亲,我总算有见到你们了……”转过面前的林子,正待拐上了正对花府大门的路,忽闻远处传来花镜喜急而涕的声音,陆梁伟不由得愣住了,花镜的爹娘不是已经去世了吗?怎地回来了?

  远远瞧去,一个姑娘正和一白衣男子和一个红裙女子相拥而涕,周边除了一个男子呐呐站着,周边跪倒了四五个男男女女。

  天色昏暗,面像并不能瞧的分明,不过听着声音确实花镜,倒是毫无相疑的。陆梁伟揣测着,那应该就是花家的家仆们了,只是站着的不知是谁。

  瞧此情景,如若上前,明显不合时宜,不过要按耐心中疑惑,回身离去,陆梁伟可真是做不到。□□马来,将缰绳在树上,陆梁伟将身形藏于树干后,悄悄地向花府门前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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