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风华正茂
小乙和阿布成了朋友。阿布是这里最伶俐的小官，许多贵妇人都热衷于捧他的场，阿布总是将妇人上次的东西分作两份。一份藏起来，一份摆在身边。
小乙十分不解问阿布道，“何必如此麻烦，非要分开放，放在一起方便查找不是更好。”
阿布却摇摇头神秘兮兮道，“有备无患嘛！都放在一处万一被贼人偷了去，就不好了。若是丢了这份我还有另一份。”
“那万一两份都丢了呢？”小乙调侃道。
“呸呸呸，乌鸦嘴怎么可能两份都丢了。等我攒够了钱赎了身，我要去漠北蛮人的地方去看看。听说那里可美了？”阿布脸上永远是生动的笑容，就算是与刀蛮横无理的客人，被责打辱骂，阿布依旧带着笑容。
小乙有些不敢相信阿布的话，好奇道，“你又没去过漠北，怎会知道漠北是什么样的！听说那里的蛮子非常野蛮是吃人肉，活吞蛇鼠的，可怕极了。你去了肯定会被丢进锅里吃了的。”
“我虽然没去过漠北，但我听说过啊！你可真是笨！我有了钱他怎会吃我，用这些钱买一匹最快的马，纵横驰骋在草原上。那些个吃人的蛮子怎么会追的上我。”阿布眉飞色母幻想着将来赎身后的美好世界，忽而弹起来像个威武的将军学着戏班里戏子呵呵大笑。忽而又学着马的嘶鸣，好不热闹。有模有样的演起戏来，惹得小乙开怀大笑起来。
小乙突然来了兴致，不依不饶的追问阿布道，“万一蛮人追上你怎么办？”
阿布大模大样的踢着方步，伸出手扯着小乙的耳朵，大声道，“小乙你可真傻，当然是把马丢下自己赶紧跑啊！”
小乙也不知道像来孤僻的自己为何会问出那句话，“若还我是那匹马，你也会丢下我么？”
与阿布的相处中，小乙发现自己更多的依赖了这个人。阿布于他而言像朋友更像兄长，若是有温柔的客人总是推荐给他的。
只是今夜小乙发现阿布格外在意自己的仪表，身上穿的是他最喜欢的翠色衣服。
小乙觉得他颇为古怪，好奇道，“阿布仁兄如此介意自己的仪表，想必今夜定来了个你心仪的客人！”
阿布一反常态没有搭话，目光有些混沌的盯着镜子中的自己突然苦笑道，“什么心仪的客人，横竖还不都是些来嫖男人的薄情女子。我听隔壁魂香楼的妓女常说男人薄情寡性，但她们女人又能好到哪里去！狠毒起来必我们男人更甚，只恨我生而下贱吧！”
这番话说的小乙震惊不已，这哪里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心气儿极高，总是面带笑容的阿布。简直和那些来向他们倾诉不幸的怨妇。
“阿布，你这是怎么了？”小乙关切的问道，阿布却不再开口只是发呆的望着镜子中的自己。直到老鸨子来叫他去接客，阿布依旧呆呆的坐在镜子前。
阿布魂不守舍的情况持续了很久，小乙终于发现了端倪，也大约猜到了什么。阿布或许喜欢上了什么人，是魂香楼的妓女还是一夜夫妻的嫖客。
直到有一天小乙终于知道了答案，那一夜和往常一样，芙蓉巷子百花生，男女皆可到此寻欢作乐。
失魂了许久的阿布脸上终于有了笑容，小乙很疑惑，但阿布却始终不曾开口。直到他们一同被马车接走来到芙蓉巷深处一座独立的院落前。
淡淡的香气扑面而来，从院子里伸展出来的梅花，摇摆着动人的舞姿，花瓣散落铺就成花瓣的道路。
被引入那个院子，小乙被院落中的一切惊住了。这是一座精致的梅园，一草一木都是精雕细琢下的神来之笔。红白梅花交错其中，北国向来很冷，但这一簇一团的枝梢梅花却生机勃勃。
走在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上，那股挥之不去的方向，仿佛能洗涤灵魂深处肮脏，使得那颗浮躁的心平静下来，不再蠢蠢欲动。小乙何曾见过这等美景，漫步梅园中竟手足无措起来。相反阿布却驾轻就熟，仿佛是熟门熟路。
终于在梅园深处，等候阿布和小乙的有两个人影。
远处看不清那两人的面目，但小乙直到那一定是两个地位尊崇的女人。将男娼馆里的小倌不避闲言碎语的带到自己的园中，定是身份高贵有自己封地的贵族小姐。
到了近处小乙才更加确信自己的想法，因为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两个女人衣着很不寻常。这两个女人衣着上的花样是皆是最上当。
衣着不似以往那些庸脂俗粉的污浊，周身带着一股高不可攀的冷傲。尤其是那年轻的女人，见到他们二人时眉宇间明显的流露出不自然的神色。而那年长的贵妇人尤为艳丽，衣着不似年轻女子那般素雅。但亦精致如微。
他二人在年长女子的吩咐下席地而坐在一边，只听的那年长夫人柔声道，“雉薇，你我难得见上一面，今日就不必谈那些费心伤神之事。不如在我这梅园里赏梅饮酒可好！这两位小公子是我请来助兴的，你定要赏光。”
但见那年轻的女子方才眉宇间的不悦悄然退却，和柔的开口道，“全凭姑姑安排。”
那是东方乙第一次见到雉薇时的情景，那时他还年轻，只是个低贱的男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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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