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双皮奶 下
过了三天，龙清和朱阙回来了，还带回来了一保险箱的鬼，一共三十七个。
据前方记者虞欢独家报道，这些鬼魂都像压缩面膜一样被塞进了小玻璃瓶里，每个都是雾蒙蒙的一小团。
虞欢说这话时手舞足蹈眉飞色舞，极开心的模样，但是说完后，她又后知后觉地捂住了嘴。
“哎，不对，我这么议论这些‘祖宗’是不是不太好?”
楚杉想了想，“还好吧，在朋友面前说说就算了，不要到外面说就好。”
虞欢裹着毯子靠在沙发上，最近愈发冷了起来，她一个植物系妖怪又极其不耐寒，便只能依靠各种外物取暖。“龙伯父打算把镇上那所闲置的养老院重新修缮一下，变成鬼魂们的疗养院。”
同样窝在沙发上的龙子池正低头打着游戏，他闻言就笑了一声，随口回道：“那可是个大工程，八成要建一阵子。”
龙子韬灌了一个热水袋，塞到了虞欢的脚底下，然后又顺势坐到了虞欢身边，一套动作做的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虞欢轻轻地踩着热水袋，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向龙子池，“你是不是傻，伯父手里有息壤，随便揪那么一小块下来，不就行了?”
龙子池：“……”
他终于意识到了这个惨痛的事实，“行吧，是我傻。”
然而虞欢的妖身打击还没完，她继续道：“怪不得齐檬根本不理你，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女孩子都喜欢稳重点的。”
一提这事，龙子池就颇为不忿，“可这也不是她喜欢那个三百斤的大棕熊的理由啊。”
龙子池撇了撇嘴，“重是挺重，稳也挺稳，就是长的太对不起观众，你说，齐檬不就是觉得那胖子学习比我好吗?是，我承认他体重比我重了一百多斤，全校名次也比我高了一百多名。”
虞欢“嗯”了一声，“你们整个年级不就一百多个人吗?”
龙子池：“……”
虞欢一时嘴快，但是打击完了就后悔了，她就是职业性地想道破残忍的事情真相，并不是真的想把龙子池摧残得自信心全无，毕竟是未来的小叔子不是。
她委婉地劝道：“……那个，你们这个年龄还是应当专心学习，早恋影响学习成绩，等他们两个学习成绩下降了，肯定就分手了。”
龙子池：“……”
我说，五嫂，你可真会安慰人。
于是，这段尴尬的对话就以龙子韬赶龙子池去做卷子为结束了。
……
出乎楚杉意料的是，山海镇的妖怪们对这些鬼魂的态度很特别，说不上热情，也说不上冷淡。有时候，傍晚时分，当他们在路上和这些雾蒙蒙的鬼魂迎面路过的时候，还会轻轻颔首示意。
杜休之前担心过的“亲人疏离”的状况也没出现过，龙清并没有公布这些鬼魂的真实身份，它们本身又是雾蒙蒙的看不清表情，纵使相逢应不识，谁晓得谁和谁曾经有一段前尘过往呢。
故而，楚杉经常会有一点错觉，山海镇上空突然多了的这些雾团，并不是生命，它们只是未散开的凝结雾气罢了。
他也从来都没有把鬼魂们划进自己的客人范围，直到一天傍晚，一团雾气撞进了他的店里。
楚杉：“……”
那个，请问鬼魂是说妖语?还是鬼语啊?在线等，挺着急的。
虽然有点慌，但是他很快就休整好了情绪，笑着和鬼魂打起了招呼，“您好。”
鬼魂并没有发出声音，凉嗖嗖的风拂过楚杉的手指，他手旁的纸上渐渐显出几行字迹，模模糊糊，像是被水洇开的。
话说的很明白，“买三份双皮奶，送给在门外玩土的三个小姑娘，至于甜点钱，拿着这张纸，去山海镇执法局领就好。”
楚杉很快应承了下来，他伸出手，很绅士地请鬼魂到沙发上休息一会，“好，我这就去做，您先到那边等一等吧。”
怎么说它生前也是妖界的大前辈，楚杉理当尊重它一些。
鬼魂顺着他的指引去坐下了，很有礼貌的在纸上留下了“谢谢”两个字。
双皮奶……楚杉会做，但是做的不多，在山海镇卖的不算好，要极嗜糖的妖怪才喜欢吃。
譬如程舟……
唉?怎么又提到程舟了，楚杉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警告自己不要分神，不过他手下的动作很诚实，多加了一人份的量，打算做好后留给程舟。
将牛奶和淡奶油混合，加热至沸腾，
煮好后倒入碗中，晾凉。
等奶皮结好后，将奶皮留下，剩下的奶倒入蛋清和白砂糖的混合液中，搅拌均匀，再将其缓缓倒入留有奶皮的碗中。在碗口封上保鲜膜，放入蒸锅中蒸20分钟左右，然后关火，再焖一会儿。
然后便可依照客人的口味撒上各种口味的果酱，端上桌了。
由于是打包，楚杉便把这三份都装进了圆筒形包装盒里，淋上小朋友们都喜欢的草莓果酱，便送出去了。
依照鬼前辈的要求，楚杉只说这是做着练手的残次品，免费送给它们三个吃。
三个小妖怪自然很开心，也没多想，很痛快地就收下来吃掉了。
楚杉陪她们玩了一会儿，便回了店中，那个鬼魂还没走，正站在窗前盯着那几个小姑娘瞧。
这一次，未等楚杉发问，那张纸就自动飘到了他手里。
水迹一样的字迹又一次晕染开来：那个穿黄衣服的小姑娘是我的曾孙女，这是我第一次亲眼见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