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芒果糯米糍 上
十年生死两茫茫，百年念想空余灰。
楚杉很难理解这种相隔千万年时空却又在某一日偶然再遇见的血缘亲人，他们的脑袋里在想什么，又或者，他们到底还有没有思考的能力。
是怅惘？是悲凉？还是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欣喜？
谁又知道呢。
鬼魂没再说话，楚杉也没再过多询问，他们两个静静地站在窗前看了一会儿，等几个小姑娘起身离开，鬼魂便跟着黄衣服的那个小姑娘走了。
鬼魂临走之前，楚杉从柜台的小木盒里面抓了一把用玻璃纸包着的水果硬糖给他，这种小东西又便宜又好吃，将来可以拿来和曾孙女套近乎。
鬼魂也没客气，直接飘到楚杉手上，把水果糖全部卷走了。
这是楚杉第一次和“鬼”这种生物有身体上的直接接触，很轻，很凉，想被冰冻过的棉花糖，虽然鬼魂已经尽量和他减少碰触面积，但楚杉还是在那几分钟里感觉到了“针扎骨头”一般的痛感。
矫情并且文艺地说，他感觉到了他的生命力和他的热量一起被吸走了。
楚杉咬着嘴唇，强行压制住了惊呼出声的冲动，但是痛苦的表情已经把他的心理活动出卖了八九不离十了。
鬼魂脚不沾地地飘走了，楚杉甩了甩他那可怜巴巴的爪子，回到了柜台前。杜休变回了小版原型，正蹲在柜台上充当吉祥物，顺便补个觉，楚杉毫不客气地就把手摁在了他的背上，吸收热量暖手。
杜休正在熟睡，被他这冰手凉得一哆嗦，差点直接从柜台上蹦起来。
楚杉得寸进尺的搓了搓他的后背，试图摩擦生热，杜休好脾气地任他揉搓，“你手怎么这么凉，刚从冰箱里拿出来？”
楚杉道：“没有，就是刚刚碰了一个鬼魂。”
杜休“嗯”了一声，“你干嘛了。”
楚杉笑道：“我给它塞了一把糖，让它拿回去哄曾孙女。”
杜休闻言挑了挑眉，但是由于他的原型太黑，楚杉实在是看不出来他的眉毛在哪，便选择性忽略了他这一动作。
杜休没对楚杉这一行为做任何评价，反而慢慢悠悠地和他科普起了妖界历史，“你知道的，妖界一直在控制妖口数量，支持晚婚晚育，所以，一般来说，能有曾孙女的妖怪，那都是活了很久的，最远可追溯到众神混战时期。”
杜休又道：“你刚才也说了，你和那个鬼魂有过身体接触，还被它冰的一塌糊涂，这就证明，它的灵魂力是很强的，按理来说，鬼魂的灵魂力是随着存在时间的增长而逐渐降低，它现在并没有降得很低 唯一的可能就是，它活着的时候特别特别特别特别，强。”
杜休下了最后结论，“搞不好你是给一个历史书上记载过的上古大妖塞了一把糖。”
楚杉：“……”
突然有点怕。
果然，无知者无畏。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是历史废楚杉和真实的历史离得最近的一次。
……
后来，楚杉再也没有见过那个鬼魂了，不只是它，其他的鬼魂也很少出现了。
山海镇的妖怪们议论纷纷，楚杉夜偷偷问过程舟，程舟说，这是因为妖界太不适合鬼魂们生存，时间一长，鬼魂们的灵魂力都被消耗得差不多了，它们现在都很虚弱。
楚杉听得一愣一愣的，“那现在怎么办？”
程舟摸摸他的头，安慰道：“这事很好解决，捞几颗星星回来就好了。”
楚杉一头雾水，“嗯？星星？”
捞星星？
程舟笑出两个小酒窝，“对呀，去星星河里面捞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