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不打不相识
林直从这几句对话中听出些味来，问道：“你们都是东阁楼的人？”
“对啊！”紫眉在那说，“哥是东阁楼老二，他么，最多第三把交椅！”
“切！”姜文道翻了个白眼，回头怼，“第二是谁自封的？还不是看你年纪大资格老，让你一分，谁压谁还不一定呢！”
紫眉一听笑起来：“哎呦！那今儿咱们干脆说开了，正式比试比试，免得有些人面服心不服！”
“哥！”连翘两手一拦，阻止道，“够了！当街闹成这样还嫌不丢人啊？你得先给小姜子道个歉！然后跟我回去！”
“妹子啊——”紫眉愁眉苦脸地小声说，“别太较真——给哥留点面子。”
“哈哈哈！”姜文道耳朵尖听到了，幸灾乐祸地嘲讽，“我没听错吧？张文远居然还要面子？节操都没了还要面子干啥？！留着下面吃？”
“哥们，文明人。”紫眉撇嘴，偷偷瞄了瞄连翘，“成成成，这回算哥错了。不过不打不相识嘛！我呢，主要也是想结交这位朋友。”
姜文道回头看看林直，见他倒是一表人才，书卷气息十足，身上还配一把剑，便道：“你也有想结识的朋友？他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紫眉很坦诚地说，“我这就帮你问问。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
姜文道：“。。。。。。”
林直忙道：“哦，在下林直。不知三位如何称呼？”
连翘忙道：“我叫张连翘。”
“姜文道。”
轮到紫眉了，他却支支吾吾了一会，才勉强道：“我叫曹文远。”
“啊？”连翘惊讶地看着他，“哥你怎么改姓了？”
紫眉尴尬地说：“额。。。。。。事出有因，反正，现在叫曹文远就是了！”
“哦。。。。。。”连翘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又抬起头来认真地说，“那我也叫曹连翘好了！”
紫眉骤然变色道：“别胡说！你改什么改？！”
“可是这样听起来我们就不像兄妹了。”连翘非常认真地斟酌着，认真到林直忍不住想笑。
紫眉无语道：“没事没事，你还是叫张连翘，要不咱爹妈非得从地里爬出来掐死我不成！你放心，我先叫几天，过几天就改回来。奥。”
连翘只好说：“好吧。”
林直从他们的对话中觉出，这些东阁楼的人看起来并非什么大奸大恶之人，更何况连翘这个小姑娘，难得的正值，那姜文道虽然不知底细，但是一个对待马匹如同自己兄弟一般的人，应该不会坏到哪里去吧？
至于这紫眉嘛，或许就是嘴比较瓢吧。
这三人吵吵闹闹的，却是三个江湖好汉，只看斗嘴，便知交情过硬，为人都十分直爽，值得一交。
于是林直抬手做了个揖，礼貌道：“三位如不嫌弃，在下请三位上对面茶楼小叙。”
紫眉一听，眉开眼笑道：“好好好！你终于答应跟我熟悉熟悉了！”
连翘没有任何意见。只是那姜文道说：“喝茶有什么劲？喝酒才好！”
林直一愣，他早注意到姜文道头发上的绑带上刻有一个小小的太极，猜他是道教中人，这才提议去喝茶。可是不想他居然主动提议要喝酒。
紫眉嘿嘿笑说：“你不懂，他是破了戒才被道教赶出来的！”
姜文道两眼一瞪：“诓人呢？！当我是死人么？你告诉他——小爷我是正一派的，咱们正一派喝点小酒没问题！”
林直知道道教分正一派和全真派，山庄里的张伦是全真派的，平日里不吃肉不喝酒，他说过还有一种正一派，只不吃黑鱼，不吃大雁，不吃狗肉，不吃牛肉，其他的同寻常人一般。
于是林直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那咱们去酒楼？”他一看连翘，又犹豫了下：“连翘姑娘怕是不合适吧？”
“没事啊！”连翘拍拍胸脯，平平如也，“我跟着我哥哥，哪里都去！”
“你就把她当一男的！不必忌讳！”紫眉在旁点点头。
林直便笑说：“既然如此，那咱们就找一家酒店，点菜喝酒！今天小弟做东！”
“好耶好耶！”连翘鼓掌道，“我知道一家做神仙鸡最好吃！妙香坛的酒最香醇！我跟老板熟，知道怎么个吃法！咱们可以边叫酒边吃！”
“连翘姑娘对这一带很熟悉啊。”林直笑道。
紫眉道：“她啊，只要是吃的，这条街上就没她报不出名的！”
“嗯——”姜文道若有所思地盯着连翘平坦的胸部，“可是吃这么多，怎么没见长肉呢？个子不长，该长的地方也不长。。。。。。”
紫眉收起嬉皮笑脸就给了他一巴掌，打得甚是用力：“收起你的色眼！下流道士！”
“喂——”姜文道捂着脸说，“小爷我说的都是实话！哪里下流了？！”
“你自个儿琢磨琢磨！”紫眉不耐烦一挥手，一面转去叮嘱连翘，“妹子啊，以后少跟这家伙来往。。。。。。”
林直笑着打圆场：“三位！三位请请吧——连翘姑娘，还得麻烦你带个路。”
“好嘞！”连翘跳起来，蹦蹦颠颠地走在了最前头。
紫眉跟在后头叫：“小直子喂——”
林直：“小侄子？！”
“不好么？这么叫亲切啊！”紫眉眨了眨无辜的小眼睛，“要么——小林子？小树子？小林直？林小直？”紫眉还要继续展示自己的词汇量。
“别别别——”林直无力吐槽，几个儿领了个台阶下，“还是叫小直子吧。。。。。”
不多时，连翘已经把三人带到了她点名的妙香坛酒楼，小二认得她，大老远就堆着笑迎上来，躬身问：“张姑娘，还是老三样不？”
“不！”连翘转身指着林直说，“今天他是主人，点什么菜你只问他！”
林直忙道：“姑娘点就好，我并不熟悉这儿。”
连翘便往楼梯处走，一面走一面吩咐小二：“三楼开个雅间，把菜单拿来，还有，去对面那条街，买四钱神仙鸡来！”说罢，她把神仙鸡的钱和赏银一并给了小二。
林直在后头留神打量了一眼，这小姑娘出手好阔绰，只是买四钱的肉，却给了二钱的跑腿费。看来这东阁楼果真不一般啊。
三人上了三楼，拐了弯靠左第一间便是。林直一推门，扑面而来一阵檀香味，好闻又不刺鼻。进门后细看，当中一张圆木桌子，右手便窗台下有盥洗盆，坐墙角有一张藤条长椅，后头是一排书柜，书柜上摆放着几盆栽培得十分精致的植物，林直只觉得好看，却说不上名字。那书柜里头不止有盆景，还真有几本书。他沿着屋子打量着，便明白这三个人都是个见过世面的讲究人。与他这深居山庄足不出户的山里人不同。
菜单上来了，林直不清楚这里的行情，先偷偷扫了一眼价格，又算算囊中的银两，暗自松了口气：还好还好！银子带够了，不然可要闹出笑话来。
他招呼三人入座，又对连翘说：“姑娘对这里熟悉，姑娘先点罢。”
连翘便不客气地拿过菜单一上来随手就点了四五个，紫眉非但没有替林直心疼，反而在对面哈哈大笑。姜文道也是毫不客气，等连翘全部点完，又拿过菜单加了几个硬菜。最后轮到紫眉了，紫眉象征性地点了一道拍黄瓜，然后扬嘴道：“你们俩这是狮子大开口啊！可劲里宰我朋友！”
“不不不！”林直忙说，“没有的事，出来吃饭，就得满意才是。”
连翘朝姜文道吐了吐舌头，姜文道也朝她挤挤眼。
“小直子，这回破费了啊，你这买马的钱全都用在这了。”紫眉将菜单一合，递给身后的小二。
林直便说：“不碍事，区区几两银子，能够结交几位英雄好汉也算值了。”
“好汉不敢当。”姜文道摆手，“你说这死眉毛也算好汉？”紫眉一听怎么自己又躺枪了，默默竖起了一个中指。
连翘拍了拍桌子道：“你放心！以后有什么需要用到我们东阁楼的地方，只管叫我们！”
林直笑说：“多谢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