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现场和现状
公元2043年8月16日华夏n市郊区
太阳照在灯塔塔顶的坚针上,反射出灼人眼球的光芒。警车早已经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四周也被拉上了标志带,防止任何无关的人进入。
报案的人是住在距离灯塔大约有一公里外的房屋的老人,自从徒弟的烹饪技术超过他后,他就再也不在n市里的顶级餐馆中做天妇罗了,只留下自己一个人拿着每个月餐馆与徒弟给的钱,在海边买了间房子,钓鱼,看书,打算了此残生。
不过,他也并非是完全整天闲散在家,除了把自己旁边的房子租给了另一户年轻夫妇外,他也经常去灯塔找他的老朋友,王伏制一起喝酒扯皮。只不过,这一天,当他像往常一样提着些猪头肉和两瓶烧酒敲开灯塔的门时,地板上幽幽的鲜红色河流将他吓了一跳。烧酒瓶子的碎片散落在地上,清澈的平原督邮与暗红的凝固液体混合在一起,格外艳丽。
一公里左右的脚程,老人硬是只花了七分钟就赶了回去,颤抖着的枯槁的手,拨通了警局的电话。
…………
“请问您是报案人,桐岛一盛吗?”
“对,是我,是我报的案。”
老人对面站着的警官丝毫没有惊异的样子,低着头,用着钢笔在一张纸上写着什么。
“好的,那么请问您发现这个情况的时间是什么时候,当时是什么情形?”
“我,我是今天早上八点五十还是八点五十五的时候去的,我就开了个小门,然后就看到了,里面红的,那一大滩子,然后我就吓着跑开了”
钢笔在纸上顿了一下,警官第一次抬起头来,眯着双眼问道。
“就这些了?”
“对……是的”
钢笔又开始在纸上沙沙作响了,警官也似乎是不想去追究什么的,关心什么的样子,在纸上的最后一行华丽地打了个勾。
“那么,就这些了,谢谢您的配合。”
老人听罢,唯唯诺诺含糊答应了几声,摇晃着身子一瘸一拐地穿过围观的人群离开了。这时,一个用帽子下檐压着面孔的年轻人奔跑中不小心撞了老人一下,桐岛一盛猛的向前一扑,晃悠晃悠才站稳了身子,回头再一看,年轻人似乎已经没入了围观的人群中,老人也有些心有不甘,低声拿母语咒骂了几声便继续孤独走向自己房子的方向。
戴着帽子的年轻人站在海边的礁石上,沉思一般注视着老人离去的背影,却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现。过了一会,似是下定了决心,掏出一款老款手机,即是是在当年也是价格最低的种类之一的,发了一条简短的信息给一个没有标注的手机号“jt,似乎你还留下了些东西没有处理完的”。打完字轻点发送后,看着老人的身影也越来越远,年轻人纵身跳进了海浪中,似是化为了那雪白,而又湛蓝的浪花,彻彻底底无影无踪。
…………
“那么,组长,这就是袁杰那个家伙整理的报案人的口供。”
另一位警官拿着之前的那张纸,走到了塔前边临时搭出来的桌子上,递给了正伏案工作的女性组长,那位在这位警官看来脸蛋和身材都很棒的一位“官二代”,披肩的长发依然光洁柔亮,警帽也遮不住下面那张脸的姿容。
“哦,知道了,你先放旁边的文件袋里面吧,我等会再看。”组长匆忙地抓来那张纸,一扫而过,草草地在纸张的最下面签了个名。
“好了,田执箴,你的任务完成了,剩下如果还有事情的话我再来通知你。”组长仍然没有抬起头来,扒拉来一边的文件袋,胡乱将文件塞了进去。
“是,长官。”
田执箴说罢,便转身径直走向标志带标明的警戒线,松了松袖口的纽扣,低着头离开了。
…………
距离灯塔二点五公里的盘山公路上,阳光正是明媚,一辆黑色的桑塔纳停在路边,一个男人正喝着一瓶标签简陋的威士忌,靠在车门上,看往灯塔的方向。
“司马阙陵,案子还没有完结,你怎么就开始喝起酒来了”
“田执箴”的声音从一旁穿来,然而走来的却是一个样貌英俊,留着小胡子的青年人,一边责备着喝着酒的男人,一边将顺手拿来的档案袋放在车的引擎盖上。
“不要再提案件这些无趣的东西了,你觉得上头新下来的那个组长,那个大小姐怎么样?”
如果刚刚的老人还在,便会震惊这竟然是一个中年颓废大叔的声音,在半个小时以前,这个声音的主人“袁杰”才刚刚问询过他。
“还能怎样,一个警界还有些威望的老家伙,弄了些手段让他仅仅29岁的女儿当上了一个区域的负责人,又是一个citat(英西塔土斯)罢了。还是一个皮囊不错的呢,你说呢,屠锺?”
“我可以当你是在嘲讽以前的老上司吗?不过算算看,那个老家伙也刚刚好是警政改革后的第三任局长,真是有趣的巧合啊。”
屠锺说完便又猛灌了一口威士忌,似乎是太快了以至于一下子说不上来话。他把棕黄色的半满酒瓶举在眼前,透过昏黄色的烟雾看着那平静的灯塔,一时陷入了沉默。
“罢了,不谈这个了,回到正题上来吧。我把文件拿了出来,这位年轻气盛的大小姐似乎要阻止把这件事移交给能粒子处理部门,哦,这可跟她父亲的态度有所不同呢,虽说,howsharperthanaserpent'stoothistohaveathanklesschild(逆子无情甚于蛇蝎),但是李尔王和科迪莉亚之间的矛盾远比这来的复杂多了。现场打探到什么情况了吗?”
“死了三十四个人,三十位的身份被证明是退伍军人,其余有一位是臭名昭著的黑市商人古斯塔夫·l·托夫勒,两位是登记过的能粒子携带者,数量级都是十万级的,还有一位目前没有查出来什么,但是按照信息来说只是一个小人物罢了,专门看守灯塔顶端的灯,在这个机械化的时代里,还有手工点灯的也真是奇了怪了,不过主灯还是正常的电灯了,话说现场的煤油灯倒是挺多的。其他方面的情况,那些退伍军人是被人用利器砍伤造成大出血而死,点灯的人,那两个能粒子携带者也是如此,不过……”屠锺迟疑了片刻,似是沉思什么“……那个黑市商人就有些奇怪的了,他似乎是心脏突然骤停导致的死亡,这就有些奇怪了。法医那边还没有消息,不过时间大概是在15号的下午三四点钟的样子。”
“这样的吗……从古斯塔夫的死法可以看出来,这应该也是个能粒子携带者干的黑吃黑吧。如果没有什么其他消息的话,那么我们的工作就应该告一段落了吧,反正我们不是某个平行宇宙姓维克多的皇子和某个脸上绑着绷带的警察,接下来的活就等着处理部门干了。”司马阙陵顿了顿,手指向海边一块隐秘的礁石处“我还得把我们俩丢弃的伪的警服给回收处理呢,不然又不知道会有什么事端……”
“嗡……”手机的震动声传来,屠锺放下空了的酒瓶,手忙脚乱地在衣兜里翻来覆去找,终于掏出了一部老款的智能手机,没来得及看便点下接听键。
“喂,是我,是d16xc,对,您找我什么事……什么……您确定,原之书上面,好的好的,我们马上去处理。”
挂断电话,屠锺那饱经风霜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任何的醉态,神情严肃地将东西收拾好放进车后座,什么话也没有说便拉着司马阙陵上了车。
“喂喂喂,什么事啊,这么急。”司马阙陵一系上安全带便询问起来。
“那个点灯人的身份出来了。”
“出来了?是什么,能粒子携带者吗,不会的啊?”
“不,他是原。原之书上的名为plighter,点灯人”
桑塔纳发动起来,在如同哮喘病人病发时的咳嗽声的引擎声中全速奔向灯塔的方向。留下骄阳照着柏油马路,蒸腾起迷雾一般的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