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你老婆呢？”余晓问。
“在楼上挑衣服呐。”从张展空苦笑着摇头的模样来看，他是个彻头彻尾的老婆奴。
“最近都忙什么呢？同学聚会全放我们鸽子了。”
余晓摆弄着咖啡勺，一副调侃的语气。
“一份儿军工合同，很棘手。”
“那。。。过得还好吗？”
女人则着脑袋发问。
张展空无声地笑了笑，“原来你也不能免俗。”
店中人来人往，声色嘈杂，如同盛夏的密林般沸腾躁动。但两人的小桌却忽然沉寂下来，像是被惊涛骇浪包围的孤岛。
张展空鼓足勇气开始打量起眼前的女人，真是一点儿没变，十年一瞬，岁月对她格外宽容。依旧皮肤白皙，眸若星光，这些不正是当年最吸引自己的地方吗？一时间，他有些恍惚了。
“嘿，那人不会是王苍吧？”
余晓惊喜的站起身眺望，她那头披肩柔发卷起了一股风，发香沁人心脾。
张展空顺着女人的目光寻找，在一株圣诞树下，看到了一个男子正牵着一个小女孩的手，向门外赶去。
“是那小子！这些年还以为他躲到什么深山老林里去了呢，原来还一直待在l市。”
张展空已经有两三年没见过自己的兄弟了，他也情不自禁的站起身来，朝男子挥手。混蛋，一直音讯全无，你知道我多担心你吗？
+
“你女儿？”
余晓冲着王苍牵着的那个小姑娘拌了个鬼脸，问道。
“嗯。”王苍挠挠头，很腼腆的样子。这很不寻常，或者说他从前不是这种模样。
“你好，你叫什么名字呀？”
张展空接过一杯奶茶，递给了小女孩，一脸宠溺的笑。
“我叫珂珂，谢谢叔叔。”
小女孩笑了笑，眉眼弯弯，像是里头藏着一团星云。
“呦？都结婚了？说好的伴郎呢？为什么没通知我？”
张展空不满的嚷道。
王苍两手一摊，他总有一种坦诚的气质，这一点倒是一点没变。“倘若我真的举行婚礼，怎么会忘了你，毕竟，我可是惦记了你的份子钱快二十年了。”
“什么意思？”
这回轮到余晓反驳了，她连珠炮弹般逼问道：“孩子都有了？却没有新娘？你们这些男人怎么都一个样？这么做对得起珂珂的妈妈吗？”
“我只有爸爸！”
小珂珂猛地抬起头，大声嚷了起来。
王苍一边安慰着女儿，一边面带尴尬的解释道：“别误会，这件事绝非三言两语能够解释清楚的，总之，我的确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假如还有机会，我一定完成那场婚礼，可惜一切都不可能重新来过，不是？”
这种似是而非的解释，弦外之音就是不想多费唇舌，至少余晓是这么认为的。
“我倒是无所谓，你解释到几点我都奉陪到底，只怕张展空等不起，今天他是陪同自己老婆来的。”女人耸耸肩，也失去了刨根问底的兴趣，她把头偏过去，望着窗外，百无聊赖的搅着咖啡。
“你结婚了？新娘子是谁？”
王苍笑问道。
“还没，过完年就结婚，喜帖还没发出去呐。”
张展空还想继续解释，一位身材高挑的女人朝这边走来。她染了一头醒目的奶奶灰，浓妆艳抹的，就像一朵美艳的牡丹。女人戴着宽厚的墨镜，但即便如此，王苍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白杨？呵，见到你可真是太让我吃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