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军训
姚夜注意到傅远顾有一瞬间的失神，他还以为是这家伙被吓到了，便把自己的声音放轻柔了些，伸出手呼噜了一下对方有些乱糟糟的头发。
“你就是你。即使在我们生存的世界之外有无数的平行空间，有无数个你和无数个我。但在这个世界里，傅远顾可就只有你这么一个人。”姚夜清楚傅远顾的不安，他的安慰也恰到好处。
这个世界里的傅远顾性格独立，要强，不服输。和他姚夜认识的那个菟丝子完全不同，这也是为什么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办法把两个“傅远顾”看成一个人的重要原因。
那个为了林子澹牺牲掉自己一切的“傅远顾”太过懦弱，甚至都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追求什么，因此才会让渣男趁虚而入，让林子澹控制住了他的全部心神。
可他面前的这个傅远顾不同。傅远顾一直都在试图自己掌控自己的命运，对于外来者系统、姚夜还有林子澹抱有最大的敌意。虽然现在姚夜知道傅远顾对他的态度有所缓和，但今天的事情还是让他们之间出现了隔阂。
姚夜轻声叹了一口气，他冲傅远顾再次保证道：“你和他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我今天这么做也只是防止意外的发生而已。在那个世界里，那个傅远顾和林子澹很要好，但是林子澹并不珍惜他，被铁马扎砸破额头的事件发生后，那个傅远顾住了院，可从头至尾林子澹都没有出现过。而你不同，你现在是和我成了搭档，你也没受伤不是吗？”
“也对。”傅远顾点点头，这种迷茫的心情其实消失得挺快，他一直都是这么样的一个人，没必要去钻死牛角尖。
班主任留给大家一个小时的时间收拾东西。两人索性抱着衣服去了趟寝室。
寝室里没人，估计郭阳和林子澹还都没回来。傅远顾也没太在意，直接脱掉了自己身上的衣物，换上了迷彩绿色的军训服。
姚夜只是匆匆瞟过一眼之后就慌乱地收回了目光。他明明对这个傅远顾没抱任何龌龊的心思，但是两个人毕竟除了灵魂外其他都是相同的，姚夜还是不由自主地想起来他曾经暗恋的那个人。
也幸亏傅远顾一直在低头忙着系腰带，不然要是他看见姚夜的异样，一准得炸。
“姚夜，这腰带怎么弄啊！”傅远顾虽然很不想承认他连腰带都不会鼓捣，但好像事实就是如此。
眼看着姚夜快要收拾好了，傅远顾也只好放弃掉了自己的脸皮，转而向有过军训经验的老前辈求教：“这个腰带太难弄了。”
“我看看。”此时的姚夜已经收干净了心思。他再怎么暗恋的那个人，都回不去了。眼前这个傅远顾他也只是当成朋友来看待的。
傅远顾索性就将自己的腰带交给了姚夜，他放空心思盯着姚夜的发旋发起了呆。
而郭阳和林子澹走到寝室门口，看见的也正好是姚夜低头摆弄傅远顾腰带的一幕。
傅远顾：……
姚夜：……
郭阳：……
林子澹：“哼！”他瞪了一眼两个“狗男男”。不过他似乎是被在级部办公室门口发生争执的那件事给刺激到了，也就没找茬，而是怒气冲冲地从两个人身边走了过去。
气氛有一些些的尴尬。
缺了根弦儿的郭阳意外地意识到了不对劲，他开口就说：“我们好像打扰到你们了，要不你们继续？”
可是这话一说，好像更奇怪了。
傅远顾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郭阳：“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郭阳选择紧紧地闭上了嘴巴。
而此时姚夜也终于松开了握着傅远顾腰带的手，他抬头说了一句：“弄好了。”
傅远顾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腰带，点点头：“原来是这么弄的啊。”
两人收拾东西收拾得快，就先走了一步。临走前郭阳还跟他们打了声招呼：“傅远顾，等会儿在操场集合的时候我去找你玩儿啊！”
“行，回见！”傅远顾冲郭阳招了招手。
一班集合是在操场的西北角，三十一班已经排到了西南角了。两个班级相隔了半个操场。
这对傅远顾来说倒是挺好，距离那个林子澹又远了一些。可对郭阳来说就不好了，他要偷偷去找傅远顾玩儿还得偷偷摸摸地跑过去。
高一所有班级都在操场集合完毕，趁着教官还没来，各个班级就站在原地休息。郭阳也是在这个时候偷偷跑过来的。
“大佬！”郭阳见到傅远顾亲得不行。
“怎么了？”傅远顾对郭阳有些无可奈何。
“玩游戏不？打一局啊！”郭阳偷偷拿出手机，冲傅远顾示意。
傅远顾一挑眉：“需要我帮你升级么？”
“行！”郭阳干脆利落地表示同意：“中午请你吃饭！”
傅远顾对于这种赚外快的活儿自然是乐意之极。他转身冲姚夜说了一句：“我去那边树荫里呆着，你帮我看着点老师。”
“没问题。”姚夜状似无奈地点点头。其实他也搞不明白一点，为什么这个平行空间里的傅远顾对于赚钱这件事这么执着……
按理说他家也不缺钱啊！之前姚夜还偷偷打听过，知道这个空间里的傅远顾家庭条件比他认识的那个傅远顾家里还要好一些。
这么一个货真价实的富二代，非要去搞什么游戏代练，也是很清奇了。
有了姚夜这么可靠的人放哨，傅远顾的胆子大了许多，他和郭阳往地上一蹲，就开始扎堆儿打游戏。
郭阳看着傅远顾的最新款果牌手机，表示了艳羡：“傅哥，你家真有钱，嘿嘿……”
傅远顾闻言，白了他一眼：“能不能有点出息！”
郭阳挠挠头，对傅远顾的家庭表示出了极大的好奇心：“傅哥，你家里是做什么的啊？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傅远顾对于郭阳问出这种问题来并没有感到诧异。像他们这种家庭的孩子其实都是会扎堆成一个小圈子的。父母辈们因为生意或者是其他关系上有一定的往来，那么他们这些做子女的自然相互之间也会熟识。
那个空间里的傅远顾也就是因为这么一个原因，才和林子澹认识的。
可这个空间的傅远顾毕竟不一样。
“你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傅远顾冲郭阳微微一笑。事实上三十一班的人他没有几个不认识的，也不能说是认识，最起码名字都听过，稍微有点印象。
虽然这些名字从他的父母们口中说出来都是作为负面形象出现的。他的父母最喜欢干的一件事就是说教，经常拿这些不思进取的“二代”们提点傅远顾。
只不过傅远顾向来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他一直都很明白自己想要什么、要干什么，完全不需要父母的监督。也正因为如此，他对这些人只是有一个模糊得不能再模糊的印象罢了，根本不熟悉。
“啊？”郭阳这下子更加震惊：“那我们家里应该是有过合作关系的吧？可为什么我都没见过你……”
傅远顾想了想，然后说道：“大概我家是外地来的？我家族都在京市，京市傅家你知道吧？”
“卧槽！”这回郭阳才算是真的吓了一大跳。
京市的傅家可是老牌的大家族，从民国那会儿就是名门了，一直延续到了现在。同郭阳他们这些小打小闹的家庭不一样，人家那个才叫真正的豪门。
傅远顾只是看到郭阳一脸惊恐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他笑了笑：“我家只能算是傅家的一个小小分支，没你想象的那么夸张。”
可郭阳知道，就算没他想象得那么夸张，也不是他们这些家庭能比得起的。
此刻的郭阳突然对林子澹产生了浓厚的同情。
傅远顾看着面前这滑稽的一幕，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他收获了来自姚夜的瞪视1。
眼看着班主任和教官真的来了，他也没再继续拖拉，而是伸手戳了戳郭阳的背，提醒对方要回班后就自己先开溜了。
“诶！”傅远顾哥俩好一般的伸手搂住了姚夜的脖子：“谢了啊！”
姚夜没吭声，只是站姿稍微挺直了一些，用行动来表达他的抗议。
“行行行！知道你个子高了行了吧！”傅远顾一提起这个来就有点憋屈：“你那么高的个子，我搂你自己还不舒服呢！也不知道你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怎么会比我们高一头呢？”
“大概是好好吃饭吧？”姚夜看了一眼还在嘟囔个没完的傅远顾，忽然很想逗弄一下他：“对了，你以后也别经常喝可乐了。”
“为什么啊？”傅远顾很是不满地瞟了一眼姚夜，觉得对方简直是多管闲事。
“可乐杀精。”姚夜低声说道，言简意赅。
傅远顾：“……”
哦豁，他身边的这位大叔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呢！
傅远顾懒得和他计较，加上教官已经站在他们班级面前了，他也就没再废话，而是双脚刷地一下靠拢，站得笔直。
他的这般笔直的站姿倒是引起了教官的注意。现在军训还没有正式开始，教官也就随意地和他们聊天。
“这位同学，你的站姿倒是挺标准的啊！”教官笑呵呵地和傅远顾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