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孽缘
在她嫁给沈亦的一年里他饱受着失去她的煎熬,想起她浑身哪儿哪儿都疼。如今她终于又在他的掌控之中,他觉得自己魔怔了,竟越来越迷恋于对妹妹的控制,他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但内心住着的魔鬼却越长越大,他根本无法控制。
他在她身边待了有个把小时,离开前替她关上了窗子盖上了被子。他不想让她知道他回来过,便嘱咐周姐:如果小姐问起,便说那被子是你替她盖上的。
说完就推着摩托车离开了家,他不能让她知道他面对她时有多么的软弱。
就在刚才,当听到银铃哭着求他的时候,易云激动得差点背过气去,他是多么害怕她会说出他不想听到的那些话啊?当他抬起她的小脸凝视她哭红的眼睛,他佯装的冷漠刻薄差点就要被她融化,他发觉自己根本就无法忍受亲眼看着她哭泣的模样,临到了关键时刻竟鬼使神差地决定再给她一次机会。
她到底属不属于他?还有10个小时就能见分晓,10个小时后,不管面对他的是怎样的结果,易云都会坦然地面对,如果这么努力了她还是选择离开,那说明她真的不属于他。
坐在那里好不容易挨到了飞机起飞的时间,易云才从黑暗中默默地站起来。他该回去了,回去迎接他和银铃的命运。
他把他的越野车驶进易府,没敢向门卫打听银铃的消息,径直开进了车库。从车库出来远远地望见阁楼窗前亮着的那道温暖光影,他不由得停下脚步,此时此刻他还不能确定房间里到底有没有她。很奇怪,即使知道为了女儿银铃死都不会离开他半步,他还是会烦躁不安。
易府的夜空秋虫呢喃分外安静,他的心却莫名地紧张起来。
他站在那里点了一支烟稳了稳情绪,透过袅袅的烟雾望向那扇透着微光的窗,烟熏得他眼神迷离。大约两支烟的光景他看见窗棂上似有人影微微摇动,便丢下刚点上的烟,抬脚将它捻灭,然后朝着他的阁楼走去,脚步沉稳而坚定。
来到楼梯口他突然放慢了脚步,他不想吓着她。然而当他轻轻推开房门的时候,还是听到她低低地“啊”了一声,继而是茶杯翻倒的一系列“汀呤哐啷”声。
看来他的出现终究还是吓到了她,虽然她已经决定留下来面对他,可是显然还没有足够强大的心理来应对将要发生的这一切。
感觉到他的气息的她突然转过身,想是被自己的慌张举动给惊到了,她一时间呆呆地望着他竟不知所措。
“哥,你回来啦?”也许是为了掩饰紧张她笑着叫了声易云,却不知道自己的笑比哭还难看,然后飞快地背转身去收拾打翻的茶具。“你回来怎么连一点声都听不见?吓了我一跳。”
易云淡淡“哦”了一声,尽量装得十分平静地进了屋,见她正穿着一身白色半透的丝质睡裙,裸露着两条玉般纤细光滑的手臂,那玲珑的身段在朦胧的睡裙里若隐若现,心里很是喜欢。
他不想让她太过紧张,轻轻地把包放在沙发上,直接进了浴室。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凳子上已经放着干净的睡衣,原来刚才门口人影一闪,是她进来把睡衣放在了这里,易云的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暖流。
关了灯从浴室出来,房间里却是漆黑一片。他耳朵尖,听到床上微弱的呼吸声,知道银铃已经在被窝里等他,想她原本就是小兔子的性格,若非被逼到这种份上是断然不会乖乖地爬上他的床的。回想起那日她借着药性癫狂的模样,有心想要再度欣赏她的风骚,又怕清醒着她会尴尬,便摸着黑上了床。
好不容易留住了她,易云才不管什么伦理道德、法律纲常,他必须掌控整个局势,好让她心甘情愿地委身于他。
到了床上他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发誓从今往后他会让她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让她一辈子都离不开他、不想离开他。
他原本以为床上的那些事儿,主要还是看男人的攻势犀不犀利,服务到不到位,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这一次,他才进行了一半就不得不丢了盔卸了甲。
他发觉清醒的银铃虽然做好了接受他的思想准备,但是在进行中她的身体却无法自控地排斥着他。任易云怎么爱抚,银铃任是咬紧牙关一言不发,在他进入她身体的时候,她更是肌肉紧绷一动不动。过程中除了屈辱地承受,他根本就听不到让他神魂颠倒的女人满足的呻吟,这场简直跟没什么区别。
这样的结果实在让易云颓丧,他像一只斗败的公鸡,战斗刚开始不久就败下了阵来。
易云突然停了下来,他闭着眼睛压在她沉默僵硬的躯体上,几秒钟后猛地离开她的身体,披上衣服走了出去。
“哥……”银铃抓住被子直起上半身,坐在床的中央不知所措地低低唤他。
“你先睡吧,我想起来有点事还要处理。”听到她的声音他在关门的时候回过头,柔声道,“孩子们后天回来。”
他知道她在害怕什么,他更知道这不关她的事,她能留下来就已经不错了,只要她能留在他的身边就好。只是对于今天自己的落荒而逃他无法释怀,他发觉自己根本就无法忍受她表现出一点点的委屈。
他憋着一肚子气踢开练功房的门,发疯似的对着木头人拳打脚踢,累了就四仰八叉地倒在沙发里抽闷烟,直到东方现出鱼肚白才靠在椅背上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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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自己的拙劣表现,银铃整个晚上提心吊胆忐忑不安,第二天
也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易云。其实她也不想这样的,她明明已经决定向易云献上自己,可是当易云试图她迎合他的时候她却害怕得差点就大呼“救命”,然而为了小慕容她还是屈辱地承受了下来,她闭着眼睛狠狠地咬住牙、紧紧地抓住被单才抑制住激动害怕的情绪,没想到她的被动竟然会导致他半途而废。谁说女人只要叉开腿在床上躺着就是了?这些话都是骗人的。
看到易云没做完就停下来、一言不发地沉默离开,她想此时此刻他男人的自尊必定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他肯定生气了,生气的他会怎么对她?那一刻她真的好害怕好害怕,她想求他回来跟他说声抱歉,可是看着他她竟不知道如何开口。
如果不是他离开时说的那句话给了些许安慰,那一刻她甚至连死的心都有了。
第二天,银铃起得很晚,没睡好自然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因素还是她不想跟易云尴尬地碰上面。
中午时分她鼓起勇气走出阁楼。沿着阁楼盘旋的楼梯往下,原本三层是休闲会客处,二层是她的舞蹈房,底层则是易云的练功房。后来为了工作方便,她在舞蹈房前面的阳台部分又留出了一个空间,专门用于画画和服装设计,阳台很宽,长度跟舞蹈房一样,所以她的设计空间明亮又宽敞。为了工作方便她在里间还准备了床榻便于休息,这两天等易云等得心烦意乱时她通常在二层打发她的时间。
她缓慢地一层一层地往下,在底楼的时候禁不住停了下来。昨晚易云离开后她无法入眠,曾几度在窗口看见练功房的灯亮着,她想昨晚易云应该是在这里打发的时间。
此时练功房的门留着一道缝,站在门口一股浓重的烟味扑鼻而来。银铃的心尖不由得一颤,忍不住伸手推开了门,虽然极度害怕跟易云照上面,可是她又担心他的身体,毕竟易云会这么变态,都是为她陷得太深无法自拔而已。
幸好,除了满屋子混杂着汗味的刺鼻烟味之外,她没有见到易云。在丢满烟蒂的沙发旁她的眼前自然而然浮现出易云躺在这里吸烟的身影,想必他们发展到今天的状况他跟她的感觉是一样的,她能感受到他的矛盾和痛苦。
她木然地站在空空的房间中央,不知道这样的生活该如何继续下去,还要持续多久?心里充斥着深深的忧伤,一种看不到未来的黑暗感觉。
“小姐,少爷走的时候说今天晚上有个饭局,让小姐不用等他。”周姐来收拾屋子的时候告诉银铃这个消息,她一边数着地上的烟蒂一边叹息,“哎……少爷抽这么狠,还是老太太去世那天的事,少爷跟老太太斗了二十年,毕竟是亲生的母子,他心里一定很难过才抽那么多的烟,真不知道他最近又遇到了什么过不去的事儿……”
周姐的话似说得无意,可是每一个字都像敲打在她心弦上的小锤子。记得梅沁雪走的那段日子她正在医院里待产,她能体会易云复杂的心情,不管对还是错他总归是背叛了自己的亲生母亲。
她不知道易云跪在梅沁雪坟前是怎样的一种悲凉,面对着双亲的离去、妹妹的远走他乡,当时的他有多么伤心和孤独?只可惜当时她不在哥哥的身边,也未曾给他带去只言片语的安慰,竟让他一个人承受这样的痛苦。
现在想起来她真的好自私,她当时一颗心全都扑在了沈亦的身上,却不知道全心全意为沈家而活的结局却是被沈家无情地抛弃。
整整一天银铃活在自责和悔恨当中,正惶惶不可终日的时候居然接到了李月华的电话。
“玲儿妈咪!……”
划开屏幕电话那端传来的却是慕容易舒的声音,银铃激动地半天说不全话,只知道傻傻笑着不停地叫“宝宝”,一遍又一遍,脸上挂满了泪珠串儿。
“玲儿乖哦,不哭了啦。”做女儿的操着奶声奶气的童音去安慰电话那头不知道在哭还是在笑的那个当妈的女人,“宝宝很快就回来妈咪身边哦,不哭了乖!”
“嗯嗯嗯……”银铃抓过一把纸巾狠狠地醒了醒鼻子,感觉自己脆弱的连一个四岁的孩子都不如,“宝贝儿,亲爱的,嗯……你快点回来吧!”
“嗯,舅舅说玲儿妈咪的病治好了,宝宝又可以回到有小奇和小杰的幼儿园里去了,玲儿妈咪,宝宝好开心哦,宝宝又可以见到妈咪了!”
女儿一边说一边“咯咯咯”地笑,银铃受她感染先前的烦忧顿时烟消云散。
“玲儿,舅妈说,宝宝想妈咪了就可以跟妈咪打电话哦……”慕容易舒继续不停地说,“宝宝真是开心死了,玲儿玲儿,我的乖玲儿,你开心吗?”
“妈咪也开心死了!”听着女儿哄她像哄小狗似的口吻,银铃哭笑不得,又觉得掉进蜜罐里的甜,捧着手机爱不释手,好像这手机就是慕容易舒似的。“好希望现在就能把我的小甜甜抱在怀里哦……”
“那个啊,妈咪可不能太心急,葛葛说他还要去迪士尼玩呢。”
“哦,这样啊?!!”
银铃思女心切,更怕这其中又会出现什么变故,根据易云昨天的话来推算他们明天就可以回家,可是听女儿的意思还会耽搁几天,难道说自己昨天的表现激怒了易云?怕是他又出什么幺蛾子,心里不免又担心起来。
只是这一切都不是她所能控制的,如今能听到女儿的声音就证明易云对她的态度已有所转变,想必只要自己乖乖地呆在他的身边,很快就能和女儿团聚。
母女二人唠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直到易钧昱等得不耐烦了叫她去玩,银铃才百般不舍地与慕容易舒道别。
让银铃担心的是整整两天易云都没回过家。因着那天的事她根本不敢主动和他联系,又怕易云出事,便有事没事地跟小五小六通个电话,想间接地了解哥哥的情况,没想到小五小六却是支支吾吾地不愿透露半分,这让银铃越来越觉得不安,如果不是她还能和孩子们随时取得联系,她真以为易云又在想法子对付她。
其实易云每天都有回来,只是他不想让她知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