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衣锦还乡
叶莺马不停蹄,一路向南来到大都驿站,叶莺亮出大汗御赐的金字招牌,驿站果然免费招待,叶莺大喜。吃完饭,刚要起身,这时,远远看到一少女飞奔而来。叶莺心道:“莫非是萨达瓦挂念于我,所以赶来送我最后一面。”待少女临近,叶莺一看,是达塞尼。只见达塞尼下马,见叶莺喜不自胜道:“叶公子,终于赶上了,我还怕不能替公主传话呢?”叶莺慌忙问道:“萨……公主她要什么话传给我。”达塞尼上前,坐在椅子上,倒碗水喝了后,道:“公主让我传,一是财神的财神爷与财神婆武功极高,若碰上二人,一定要多加小心。”叶莺道:“嗯,多谢公主关怀,我一定多加防范。”又见达塞尼道:“还没完呢,二是路上见闻可通过我传递给公主,若有危险,公主一定派人前来解救。”叶莺喜道:“莫非你也要随我去江南?”刚说完,叶莺感觉这话有些唐突,不大可能。果然见达塞尼道:“家父在家,我不能随行,不过到时公主会让大汗把我爹派往江南为官,并让我前去,到时,你就可……就能与我见面了。”说完,达塞尼脸上有些红晕。叶莺问道:“为什么我的书信不能直接交于公主?”达塞尼道:“你所写奏折只会交于大汗,公主是不会知道你的心事的,而我不同,我一个女孩,可直接面见公主,我所写书信,也可交到公主手上。”叶莺点头道:“好吧,到时就劳你多费心了。”达塞尼低头道:“公主还有一句话,托我给你说。”叶莺问道:“何事?”达塞尼道:“公主说,江南美女如云,到时你别见了其他漂亮女孩就心猿意马。”叶莺沉思了一下,道:“公主对我情深似海,我一定尽力而为。”达塞尼着急道:“什么尽力而为?公主让你一定要做到。”叶莺道:“好吧,我一定做到。”达塞尼道:“叶公子,当日你为了阻止公主婚事,不顾身家性命,去宫廷寻找公主,可现在我发现你却没了以往的冲动,是不是在深宫里面,大汗面前,胆子变小了?”叶莺低头叹息道:“在皇宫里面,我才知道,等级森严,自己性命不在自己手上,一句话说的不对,就可能脑袋不保,在皇宫里面,我才知道,公主身份高贵,就像天生的明月,而我草民一个,就像地上的臭虫。”达塞尼道:“叶公子不要这么自惭形秽,公主对你还是有情意的,要不然不会专门托我给你说这句话。”叶莺低头不语。
达塞尼起身道:“时候不早,家里还有些事物我要处理,公子这就去江南任职吧,从这条路一直往南,沿途都有驿站,会招待公子。”叶莺起身抱拳道:“多谢姑娘。”达塞尼上马道:“不要姑娘长姑娘短的,叶公子以后直接呼我达塞尼就成,后会有期。”说完,达塞尼骑马而去。
见达塞尼远走,叶莺飞身上马,沿大陆一路向南而去,累了困了,就去沿路驿站,换马接着而行。一连七八日,终于过长江,抵达江浙杭州府。叶莺进入总督府,亮出大汗御赐的官印、委任状。总督彷徨不已,将叶莺带入办事处,道:“昨日我已收到京城来的消息,说是近日有一新官员将来委任御史,没想到公子如此年轻,却得大汗宠信,真是少年有为。公子姓叶吧。”叶莺道:“没错,我叫叶莺。”总督道:“我听说叶公子本是大汗身边的御前侍卫,此番不远千里前来,必有任务,公子劳顿困苦,先来最近酒家吃些东西填饱肚子,我在安排公子去衙门办事处委任官职,办理事务。”叶莺摸摸肚子道:“确实有些饿了,总督你贵姓?我问问你,俸禄何时可发?”总督笑道:“俸禄接任官职后,一月就可发,不过俸禄太少,公子要靠俸禄养活,恐怕一月花销都不够,本官姓曾。”叶莺疑惑问道:“曾总督,在大都我可听说,三品官员一月俸禄可有一百两银子,怎么会不够花销?”曾总督笑道:“看来叶公子是头一次当官员,不知其中之事,到时你就知道了,走叶公子,先来酒家吃点酒,我在慢慢道来。”叶莺心想:“去酒家吃喝,估计也花不了多少银子,身上还带了些银两,也不多了,哎,对了,我还欠达塞尼银子,忘还了,算了,还也还不起,等她来江南,我发了俸禄在还吧。”曾总督看叶莺有些犹豫,又摸了摸口袋,道:“叶公子我请客,这家酒家的饭菜可是这一代的名品,你在别的地方吃不了的。”叶莺道:“曾总督,我初来乍到,这顿饭菜我请吧。”曾总督彷徨道:“小人不敢,叶公子可是大汗身边的人,叶公子来此地当监察御史,小人以后还需叶公子多多照顾。”叶莺心道:“看来自己的三品职位确实不低,还是做官好,就连总督都对我客客气气。”道:“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再推迟了,还劳请曾总督带路。”总督道:“在推迟叶公子就是见外,不给老夫我面子了,请。”“请。”
精致的酒楼,曾总督带着手下大小官吏,轮番向叶莺敬酒,酒桌上美酒佳肴,上等女儿红,竹海笋衣、苏州醉蟹、响油鳝丝还有各种菜名叶莺根本叫不出名来,叶莺喝的有些醉了,道:“不能在喝了,呆会还要去办事处办理公职。”曾总督笑道:“不着急,不着急,叶公子有所不知,监察御史可是出了名的闲等公事,空闲的很呐。”叶莺道:“监察御史可是监察百官,怎会空闲?”曾总督看看左右官员,面有难色,叶莺一看此事,心中已明白大分。一官员捧起酒杯,对叶莺道:“监察御史监察官员政绩,上通圣意,一句话、一封奏折就可决定官员升贬,以后还请叶大官员多多照顾。”叶莺从小就见过官员作威作福,贪污腐化,心中不喜官员,可此时却觉得这些官员个个都对自己分外客气,心中大喜,端起酒杯道:“小事一桩,只要你们安守本分,尽职尽责,我一定不会为难你们,还会多多上奏折褒奖你们。”各官员一个个听了大喜,都起身向叶莺敬酒。
酒过三巡,一官员斜眼看看总督,曾总督会意,对叶莺道:“叶公子,此等美酒佳肴,若无丝竹之声岂不可惜。”说完拍拍手,几个身穿上等丝料的妙龄少女前来,手持琵琶、二胡各种乐器,为首一女子穿粉衣,皮肤白皙,犹如凝脂,脸圆下巴稍尖,左眼斜角有一个痣,长的分外漂亮,叶莺看的有些痴了,心道:“难怪别人说苏杭之地出美女,此女比萨达瓦都丝毫不差。”这女子被叶莺看得不好意思低下头。曾总督见此,对叶莺道:“这女子叫若烟,经常在此地卖艺为生。长的可是分外漂亮,若烟,还不快给叶公子敬杯酒。”叶莺慌忙道:“我看这就不必了。”话刚说完,若烟已前来,端起酒壶给叶莺甄杯酒,道:“叶公子,小女敬公子一杯。”叶莺看着若烟的大眼睛,问道:“姑娘贵姓?”若烟道:“小女子姓谢,江西人士,家道中落,遇到饥荒,所以逃难到此。”叶莺道:“我也是江西人士,没想到家乡也能出此等美女。”一官员道:“这女子与叶官员为同一乡土,看来是上天有意为之,不如今晚让这女子服侍叶官人。”若烟慌忙道:“小女子卖艺不卖身的。”这官员正要发怒,叶莺慌忙道:“休要难为她了。我只是想听听她的曲子,没想其他事。”其他官员都大笑,曾总督道:“既然如此,若烟,你就给叶公子唱个曲子。”若烟点头,随即和其他女子坐在凳子上,谈起悠然丝竹之声。若烟唱道:“花儿花儿为谁开,一年春去春又来……无可奈可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琴声悠扬,声音清澈,叶莺听的有些醉了,一官员道:“叶公子,可知这是唱的谁的词?”叶莺喝了口杯中酒,道:“欧阳修。”官员拍手道:“叶公子真是文武双全,我曾试探过其他人,大都不知,看来叶公子腹中学问车载斗量,小人敬叶公子一杯。”叶莺听到此言,大喜,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叶莺想起此番前来,大汗叮嘱任务,道:“我有事请教各位大人?”曾总督道:“叶公子太客气了,我们这有什么请不请的,不知公子请问何事?”叶莺问道:“不知各位大人可曾听说过财神?”各官员相互观望,面有惊惧之色。若烟听到此言,手谈的琵琶突然颤了一下。曾总督道:“前些日子我等已收到大汗前来御旨,说要缴灭财神,前几年财神势力发展壮大,打家劫舍,贩卖私盐,近些日子却突然销声匿迹,不过听说最近在东海岸吴家地边界出现过,那边土地盐碱,不能耕种,根本没有人,只有渔民见过那边有大队财神人马。”叶莺道:“不知他们在那都做些什么?”总督道:“听说他们在那锻造私盐。”叶莺道:“既然如此,为何不派兵前去缴灭?”曾总督面有难色道:“公子不知,财神都是些江湖亡命之徒,手下人马众多,若前去缴灭,万一失败,上面免不了上面责罚,财神也不会放过自己,在说沿海无人居住之地,鞭长莫及,何必去抱这个烫手山芋?”叶莺想了想,道:“不知江南之地可还有其他大的教派?比如白莲教之类的。”曾总督道:“白莲教夜聚明散,神秘莫测,不过白莲教在此地却不多见,此地最神秘的教派就是拜月神教。”
若烟正在谈着琵琶,听到此言,突然心惊,琵琶被弹掉一根弦,声音戛然而止,曾总督和叶莺向她望去,若烟忙起身赔礼道:“对不起,对不起各位大人,这琵琶用的久了,耽误了各位大人雅兴。”叶莺道:“没事,若烟姑娘。”曾总督道:“还不快去换个琵琶。”若烟起身告辞,走出门外,隔着门帘,却屏气凝神,听着屋里的谈话。
叶莺道:“刚才曾大人说拜月神教,拜月神教是何方神圣,又怎么神秘法?”曾大人道:“拜月神教为首为一年轻女子,通身白色,戴一白色草帽,草帽下隔有轻纱,还没有任何人见过她真面目。他们大多在夜晚举行拜月活动,传说这女子是月神之女,是月神派她下来拯救凡间,所以她经常在苏杭之地举行拜月活动,教徒都直接称她为月神。还传说月神必须是处女,终身不能嫁与凡间男子,只能嫁给什么神仙。对,是天神,据说月神只能嫁给上天派下来的天神。”叶莺疑惑道:“天神?月神,拜月教,还有这么奇怪的教派?”一官员道:“拜月教比这奇怪还多的是,据说本地有几十个大盗流氓,见拜月教女子众多,传说月神长的犹如天仙,便色胆包天,前去骚扰拜月教的祭祀,你猜怎么着。几十个流氓在那闹了一顿后,回家全部暴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另一官员道:“还有,还有,听说过江湖上剑客萧风清吧,此人武功盖世,剑法无双,就是好色了点,流氓气不改。当日为了一睹月神面貌,曾在祭祀上掀开月神脸上的面帘,看见了月神的相貌,后来逢人便说月神如何如何漂亮,没想到没过三日,萧风清就在集市上被一神秘人所杀,萧风清武功这么厉害,没想到那个神秘人几招就掐住了他的喉咙,说了句冒犯月神,上天难以饶恕,就杀了萧风清,从此,再也没人敢骚扰拜月神教。百姓更是认为月神有上天庇护,上天派了神仙在保护月神。跟随信拜月神教的数不胜数。”叶莺道:“你可知月神姓甚名谁?”官员观望了一下,尽皆摇头。叶莺正要说些什么,见门外谢若烟已拿了一个新琵琶过来,道:“各位大人久等了,若烟这就弹曲子。”叶莺点头。曾总督道:“不知叶公子打听这些江湖之事干什么?”叶莺喝了口酒,道:“就怕他们在威胁朝廷。”
这时,谢若烟弹起曲子,先是欢乐诉请,唱道:“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继而曲子急转直下,声音充满空旷肃静,“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燕叫西风。”最后曲子充满无奈、孤独、惆怅,“如今听雨僧庐下,鬓也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叶莺从未听过如此反复急转的曲子,通篇都有雨字,一会欢快,一会孤独,一会无奈,道尽人生从少年到老年的心事。仿佛眼前窗外正下着雨。叶莺问若烟道:“姑娘,这曲子是何人所写?”若烟摇头道:“我也是最近才学的这曲子,听着好听,自己稍加改编就唱给各大人。”叶莺问各大人道:“各位大人,你们可知这词是何人所写?”众官员都不知。
下午,酒席散后,曾总督带着叶莺坐轿来到办事处,安排完住处后,曾总督无意瞥见叶莺包裹里的虎符,大惊道:“叶公子有大汗亲赐的调兵虎符?”叶莺忙做出小声的动作,曾总督会意,道:“叶公子必有秘密任务,小人就不在过问了。”叶莺看着桌前文案,试着处理,却感觉头皮发麻,各种账目,心想:“我还以为我会熟练处理公务,没想到处理公务这么难。”办事处还有各个大小官吏,曾总督道:“叶大人,处理这些公务,用这些小吏就可以,他们有经验,王先生。”这时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人过来,道:“小人拜见叶大人,曾大人。”叶莺打量一下他,见他身材消瘦,胡须较长,唯唯诺诺,心道:“他能处理好公务?”曾总督道:“叶大人,王先生在这个职位上呆了足足有二十多年了,侍奉过好几位监察御史,上次也是帮阿塔海大人打理好的一切。”叶莺看着王先生,点了点头。王先生道:“敢问叶大人,上次阿塔海大人回京探亲,一去就好多时日没回来,不知阿塔海大人是不是升官了?”叶莺道:“阿塔海大人在大都出了些意外。”曾总督道:“王大人,不该问的就不要问了。”王先生道:“是,是,可阿塔海大人还有两个月的俸禄,我已经替他领了,本想等他回来,转交给他,若阿塔海大人出了意外,这可怎生是好?要不我托人送往阿塔海家属。”叶莺一听俸禄,眼睛瞪得老大,道:“两个月俸禄,多少银子?”王先生道:“一共六十七两银子,外加……”曾总督看出端倪道:“王先生,把这俸禄都交给叶大人吧。”叶莺忙道:“不可,不可。”心却想:“阿塔海全家都被杀了,这俸禄还能给谁?不领白不领。可我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对?”果然王先生道:“可是……”曾总督道:“没事,王先生,阿塔海大人都出意外了,若有事,我赔你这些银子,你就放心吧。”王先生点了点道:“以后有事情还请叶大人多多担待。”叶莺忙道:“好说,好说。”见王先生起身回屋,曾总督凑到叶莺耳边小声说:“呆会王先生拿完银子后,你给王先生留些银子。”叶莺点点头。
一会,王先生过来,手提一个口袋,道:“叶大人,你点点,总共六十七两银子。”叶莺接过口袋,看了看,道:“不用点了。”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二十两银子,想了想,又放下三两,道:“王先生,这是十七两银子,你就收下吧。”王先生惊道:“不可,不可,小人担待不起。”叶莺道:“不要客气了,王大人,接过吧。”王先生满心欢喜的接过,道:“多谢叶大人,多谢叶大人。”曾总督道:“叶大人是大汗身边的人,初来乍到,对事物不熟,还烦请王先生多多帮助叶大人处理些公事。”王先生点头哈腰道:“这个自然,这个自然,都是很简单的事,曾大人你就放心吧,包在我身上。”曾总督道:“还请王先生给叶大人安排好住处。”王先生道:“住的地方就放心吧,阿塔海大人的住处一直空着,很大的一个宅院。”曾总督道:“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叶大人,我这就先告辞了,改日在和你聚聚,江南繁华的很,下午没事,可多去转转。”叶莺抱拳道:“多谢曾大人。”曾大人告退,叶莺送曾大人出府门后,随之回到府内。
叶莺回去见王先生在整理资料,叶莺问:“王先生,御史处理公务真的很轻松?”王先生道:“可以很轻松,也不轻松。”叶莺疑惑道:“此话怎讲?”王先生道:“御史监察百官,像整理账目这些小事,由我们这些小吏来处理就行了,你像前面阿塔海大人,就整天出去游玩,很少回来办公。”叶莺道:“听你这么说,御史确实很轻松啊,为什么你刚才还说也不轻松?”王先生道:“叶大人有所不知啊,御史监察百官,百官畏惧,都前来巴结,但御史确是个得罪人的职位,很容易招惹私仇,每年朝廷都会有任务,检举办案不利,贪污受贿官员,你不能一个官员都不检举吧,可一检举官员,背后都是错综复杂的关系网,头疼的很呐,所以御史一般都检举那些与官员合不来,没有关系没有后台的官员。”叶莺看着王先生道:“与官员合不来,没有关系没有后台,这些人是不是都是清官。”王先生笑了笑道:“现在哪还有什么清官啊?不过是贪多贪少的事,靠朝廷那点俸禄,都得喝西北风,叶大人啊,你是三品高官,你不知道下面官员的苦,像知县,七品芝麻官,每月也就几两银子几石米。”叶莺听到这,低头沉思了一下。
王先生道:“叶大人,还有其他几位官员和衙役,今天没有接到通知,不知道叶大人前来,还请叶大人恕罪。”叶莺道:“他们呢?”王先生道:“今天无事,都早早的回家了。”叶莺点点头。王先生道:“我这就先带叶大人去住处吧。”叶莺刚要跟王先生走,又想到什么,对王先生道:“王先生,如果我要回乡探亲,不知可不可以?”王先生道:“不知叶大人家在?”叶莺道:“江西。余城。”王先生道:“这么说离家很近啊,本来官员回乡探亲都要通告上面,上面同意才可以,三品官员若回大都还要通告丞相,不过我看叶大人就不必了,不过不要时间太长了,万一上面考核检查,叶大人若不在,不大好。”叶莺点头。
王先生安排叶莺到住处,叶莺见是一个大的宅院,心中暗暗称奇,王先生安排叶莺到住处后,叶莺从没见过这么好的客房,道:“原来阿塔海大人住在这么好的地方。”王先生嘿嘿笑了两声,道:“阿塔海大人有好几个住处呢,这是最差的一个,因为办公近,才偶尔来住住。”叶莺道:“阿塔海大人还有其他比这更好的住处?”王先生点头道:“嗯,不过其他叶大人就不要考虑了,那是阿塔海大人养小妾的地方。”叶莺呆了呆,点点头。王先生道:“这样,叶大人,我就先回去了,家里老伴还在病床上,时间还早,叶大人没事就出去转转玩玩,杭州繁华的很呐。”叶莺点头道:“今天多谢王先生了。”王先生道:“哪里,哪里,客气。”说完,出门。
叶莺见王先生已出门,又仔细看看自己的住处,躺在床上,心中说不出的喜悦,想想自己从小睡在茅草铺的床上,而现在是柔软丝锦被子。叶莺又想到,自己家中老母亲不知道怎么样了?过得还好吗?自己现在是大官,回家后娘一定会很高兴,还有那些从小欺负我家的,我一定不放过他们,尤其是陈燕冲,想到这,叶莺双目放出仇恨的目光,要不是他,我爹也不会惨死,我一定要好好的羞辱他,他给我跪下我也饶不了他。还有那些街坊邻居,以前跟我家有过过节的,瞧不起我家的,我回家后正眼都不会看他们一眼。叶莺越想越兴奋,起身,心想:“自己就先在杭州玩两天,放松放松,在回家。”想到这,叶莺摸了摸兜里的银子,出门而去。
叶莺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看着街上各种买卖货物,商贩,男男女女,摸摸兜里银子,心里说不出的畅快。看见前方有人在卖梨,叶莺感到口中饥渴,心道:“买几个梨解解渴。”走到小商贩面前道:“这位小哥,梨怎么卖的?”商贩道:“梨五文钱一个,随便挑,随便选。”叶莺看着梨,挑了两个,刚要给钱,听见旁边一人对另一人道:“听说了吗?过几日,月圆之夜,月神要大驾光临咱们杭州城,到时我就到月神面前,祈祷我娘的病快点好,必能灵验。”另一人道:“听说月神能驱病辟邪,画符浇水就能治病,真的假的啊?我老婆病到现在都没好,看好几个所谓的神医都没治好,我正愁这事呢。”那人道:“放心吧,月神很灵的,我隔壁的那个铁匠就是喝了月神所赐之水,没几天病就好了。”“若真是这样,这次我可不能错过了,顶多给点香火钱……”叶莺听见别人对话,冷笑两声,给了小贩钱后道:“还画符驱灾,喝水治病,还不是骗百姓香火钱。”没想到卖梨小贩生气道:“我看这位小哥也仪表堂堂,怎么说话这么尖酸刻薄?月神乃天上神仙下凡,救我劳苦大众,你打听打听,有月神骗过的人吗?我们江浙一带的百姓受了她多少恩惠,你说话怎么这么不地道?”叶莺看着卖梨的小伙突然生气,道:“生了病就要去看医,信鬼信神拜什么月神,喝什么月神所赐之水,还给香火钱,这不是骗人是什么?”只见这位卖梨的小哥咬牙切齿,怒道:“你知道什么?你别说什么月神的坏话,还看医,看个大夫这么贵,我们寻常百姓哪有钱看病啊?”叶莺一听,若有所悟道:“原来如此,看大夫看不起,吃不起药,所以月神就弄什么鬼画符,骗几个香火钱,你若连香火钱也没有,恐怕月神连鬼画符都不给你。”卖梨小伙道:“我不许你侮辱月神,我爹的病就是喝了月神所赐的神水治好的,当时我家穷的连香火钱都出不起,月神不但没收我钱,还给了我家二两银子。你快滚,拿着你这十文钱快滚,我的梨不卖。”说完,卖梨的小哥将叶莺给的十文钱扔在地上,一手抢过叶莺的梨。叶莺呆了呆,道:“我的梨。”小哥道:“快走,别在我面前晃悠。”周围看热闹,过来好几个人,纷纷道:“怎么回事啊?”“发生什么了,怎么还不卖梨啊?”叶莺有点口渴,又有点难堪,道:“这位小哥是我不对,你看你怎么这么倔,我说月神的坏话又不是说你的坏话。”小哥骂道:“快滚,你说月神坏话就是说我坏话,你在跟我絮絮叨叨小心我揍你。”周围人道:“原来这家伙说月神坏话,真是缺德,没良心。”“就是,就是,看这小子就不是什么好人。”……叶莺感觉所有人都针对自己,心里发怒,对小哥道:“爱卖不卖,我就不信我有银子还买不到东西。”说完,就要走。听见小哥在后面恨恨道:“哼,要是别人知道你说月神坏话,你有银子也买不到东西。”叶莺听见后面人纷纷道:“我就给别人说,这人说月神坏话,别卖给他。”“就是,我也说,看这小子一身穿的,分明是鞑子走狗,汉奸,没良心。”叶莺听的头皮发麻,赶紧躲开。
叶莺心道:“没想到月神拜月神教在江浙一带这么有势力,这么会笼络百姓,慢着,月神,财神,他们都有神字,莫非他们之间也有联系?财神敢攻打大都,已是朝廷要剿灭的反贼,月神是不是也有可能会危及朝廷,若他们是一个势力这可要糟了,财神的财力,月神在江浙一带的威望,若他们联合后果不堪设想,还是找个机会探探月神的虚实。”叶莺想到这,也无心逛街,又回到府内。
叶莺看着宅院虽不能说大,可也不能说小,只有自己一个人,百无聊赖,心道:“阿塔海大人绝不会自己在这睡,应该还会有佣人奴婢的,那些人呢?我一月俸禄有一百两,买两个佣人奴婢应该没问题吧,回家后我就把我娘接到这来住,在买个奴婢伺候我娘,不知道我娘现在怎么样了?”叶莺想了想,又在屋里找了几本书看,感觉天有些黑,躺在床上睡了。
第二日,叶莺醒来,出去吃个饭后,便来到办公处,不久,王先生也早早来了,对叶莺道:“叶大人,昨日,我已经通知各位大人衙役了,呆会他们就会前来拜见叶大人。”叶莺点点头道:“对了,王先生,我住的宅院之前阿塔海大人住的时候有佣人吗?”王先生拍拍脑门,道:“哎呀,我老糊涂了,昨日把这茬忘了,没人伺候叶大人是我失职,这个宅院本来是有个老管家和两个丫头的,可是阿塔海大人对他们不满意,那个老管家有些耳背,两个丫头长的有些丑,阿塔海大人看不上,所以阿塔海这次回大都探亲就把他们三个打发走了,准备回来在雇几个,结果大人也没来,我也没想起这事,不过叶大人,你不用担心,我在找人给你介绍几个佣人。”叶莺问道:“雇一个佣人一月几两银子?”王先生道:“一月一两银子就够了,很多人挤破头皮想来,我给叶大人找几个年轻貌美的,不过年轻貌美的一月要多付些,恐怕要三两银子。”叶莺道:“不必了,我没那么多讲究,我看就还是请原来那个老管家和两个丫鬟吧。”王先生道:“好吧,不瞒你说啊,有个丫头还是我介绍的,我看她在大街上饿得不行了,介绍到这伺候阿塔海大人,没想到没几个月阿塔海大人就把她打发走了,小丫头当时哭的不行,我看她可怜,怕她在外饿死,就让她在我家住。叶大人你真是好人啊。”叶莺看看王先生,点点头。
过一会,各位大人衙役都已经来到,纷纷拜见叶莺,王先生在介绍:“这位是李大人,这位是张大人,这位是关督头,……”叶莺也记不清这么多,一一拜见,寒暄几句。一位大人道:“叶大人,久仰,听闻叶大人本是大汗身边御前侍卫,如此年纪轻轻,却就任高官,真是前途不可限量。”叶莺道:“哪里,哪里,大人严重啦,折煞我了。”这位大人道:“叶大人真是谦虚。”关督头道:“拜见叶大人,以后我就跟在叶大人身边,还请叶大人多多担待。”叶莺一看此人穿着打扮与身边人不同,是武行打扮,知道此人是督头,道:“客气,客气,不知督头姓名?”王先生抢先道:“此人姓关名宁,在江浙一带可是鼎鼎大名,武艺高强,有快刀之称,快刀关宁就是他。”见关宁道:“王先生过誉了,我武艺再高,也是不及叶大人,叶大人可是大汗身边的侍卫,听闻还救驾有功,我是万万不能及。”叶莺道:“哪里,哪里。”叶莺对王先生道:“王先生,昨日我曾对你说要回家探亲。”王先生道:“这事不是问题,近来也无事,不如叶大人现在此地逗留几天。”叶莺道:“我看还是越早越好,明日我就想出发,不过王先生,我想把家中老母接到府中,不知是否可以?”王先生道:“可以,可以,叶大人一片孝心,真是忠孝之人。”叶莺大喜。关宁道:“叶大人既然回家探亲,不如我跟随叶大人身边,免出意外,我在叫几个兄弟一块去。”叶莺摆摆手,刚想说不必,可转念一想,若有关督头在身边,可是威风凛凛,回家也有面子,要不然我说做了大官恐怕没人会信。想到这叶莺道:“那就多谢关督头了。”关宁道:“叶大人直呼我名字就可以了。不知叶大人家室在?”叶莺道:“江西,余城。我家中就一老母,还没其他人。”关宁道:“原来叶大人还未娶亲,这事要拖拖媒人抓紧了。”其余官员都笑起来。叶莺感到有些不好意思,道:“一定,一定。”王先生道:“今日下午我就把老管家和奴婢带到叶大人宅院中,若叶大人明日真的回家,我看今日不如及早回宅院中准备准备。”叶莺道:“也没什么好准备的,我也没带什么东西。”王先生道:“叶大人回家,途中坐轿必定有人,口粮吃穿用品都要及早准备,我看今日在杭州雇几个年轻力壮的轿夫……”叶莺道:“不必了,坐轿太慢,费事,我就骑快马。”关宁道:“府中还有几匹骏马,我就在带四个人,一块随行。”叶莺点点头。随后,几人处理公务,吃午饭。
等下午时,王先生道:“叶大人,我就先回去,叫叫佣人,送到叶大人宅院中,叶大人也先回府吧。”叶莺点点头。关宁道:“我也要先回去,叫几个兄弟,明日一早就在此处大门等候叶大人。”叶莺道:“二位辛苦了,我多谢二位。”两人道:“严重了,严重。”说完出门回去,叶莺向其余大人告辞后,也回到宅院。
过了大概一个多时辰,叶莺听到大门处有人在敲门,听见声音“叶大人,叶大人。”叶莺一听知道是王先生的声音,赶紧跑出几步道:“我来了,来了。”叶莺开门后,见王先生领着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头,还有一个女孩,叶莺打量一下,见老头年老,女孩穿着粗布麻衣,脸上还有些麻子,女孩见叶莺打量自己,低下头,身子有些发抖,叶莺一看,确实有些不好看,心中稍有不悦,王先生道:“叶大人,那个丫头我找不到了,今日先给你送一个丫鬟,等叶大人回家探亲完,我再给叶大人找一个,别看这丫头貌不惊人,干活确实勤快,什么活都会干。邹玲,还不拜见叶大人。”叶莺见王先生在为女孩说话,知道此女就是王先生所说之人,见邹玲对叶莺道:“民女邹玲拜见叶大人。”叶莺点头,对王先生道:“这个女孩就够了,先进来吧,王先生先进屋喝杯茶吧。”王先生道:“不用了,家里还有些事,邹玲,还不快谢谢叶大人。”邹玲见叶莺已经同意,欢天喜地道:“谢谢叶大人,多谢叶大人。”叶莺点头,让邹玲和老管家进屋。
叶莺道:“这宅院还有几间屋,你们之前住过,先找你们的客房吧。”见邹玲跪下道:“奴婢多谢叶大人。”叶莺见邹玲能找到奴婢的活,就欢天喜地,奇怪道:“你来自何处?我听闻王先生说当日你在大街快饿死是怎么回事?”邹玲听到这,眼泪掉下来,道:“我就在江浙陶成,离这就几百里,家父得病而死,家中没有生计,我母亲和弟弟租地主家地,结果又遇到洪涝,家人没办法,逃荒,结果我娘和弟弟都饿死了,我葬了娘和弟弟后,来到杭州,靠讨饭来过活,别人让我做娼妓,我死活不去,可后来自己快饿死了,想去的时候幸亏遇到王大人。”说着说着,邹玲哭起来。叶莺想想自己小时候,若不是师傅帮忙,恐怕自己会和邹玲一个遭遇,想到这,叶莺怜悯心大起。掏出二两银子对邹玲和王管家道:“你们一人一两,先出去吃点东西吧,回来在收拾你们客房。”老管家和邹玲都跪下多谢。邹玲道:“我回来时候给大人做些好吃的,不知道叶大人想吃什么?”叶莺想了想道:“大闸蟹。”二人千恩万谢出门。
二人回来后,邹玲果然买了几个大闸蟹,叶莺尝尝邹玲做的大闸蟹,赞不绝口,邹玲大喜,晚上管家和邹玲找屋睡觉,叶莺也睡去了,今晚叶莺睡得特别香。
第二日,叶莺简单收拾一下,来到办公处,来到大门时,见关宁已经带着四个兄弟,一人牵一匹马在等候,叶莺上前道:“对不住,我来晚了。”关宁道:“我和兄弟们也是刚来,你们还不快快拜见叶大人。”四人上前跪拜道:“拜见叶大人。”叶莺让几个人起来。见这几人都年轻有力,似乎都是练武之人。关宁道:“我来引见一下,这位是刘玉,这位是张言虎,这位是张清,这位是丁力。”叶莺和几人寒暄几句,关宁道:“这边是一个大道,直通江西,叶大人是官府人,想必有过关通牒,可直接前往。”叶莺道:“我这有大汗御赐的金字招牌,连吃饭钱都免了。”几人哈哈大笑后,叶莺和几人上马,沿着大道向西而去。
几人累了饿了便来驿站休息,行至二日后,已来江西交界,再走一两日就能回到家乡,想到这叶莺说不出的兴奋。在驿站里,叶莺和五人吃完饭后,叶莺问关宁道:“关督头,我问你,你可知月神什么来历?”关宁道:“这个我也有所不知,不过听闻月神乃一个绝世美女,而且好像有可怕极了的高手在暗中保护?”叶莺道:“什么是可怕极了的高手?”关宁道:“你应该知道无敌剑客萧风清吧,这人不知在哪学的一套剑法,武功出神入化,盖世无双,他可是我见过的武功最为高强之人,整个江浙都无人出其左右,可是这么剑客就因为招惹月神,在闹市上被一神秘人所杀,你说这个神秘人武功会有多高,百姓传言说是被天上所派的神仙所杀,这鬼话谁信?必定有极为高强的高手,这人武功之高恐怕是我不敢想的。”叶莺道:“我又听说月神只能嫁给上天派下来的天神,天神是何名堂?”关宁道:“这个我也有所不知,不过拜月神教神神秘秘,装神弄鬼,说不定只是说说,当不得真。”这时见刘玉道:“关兄弟,这话你就错了,月神只能嫁给天神,这是千真万确的,所有拜月神教的教徒都坚信这一点,他们说也只有天上的天神才能配的上月神,月神一旦失去贞洁,或者嫁给凡人,月神就必须在月满之夜被火烧死,向天赎罪。”叶莺好奇问道:“这事你是怎么得知?”刘玉道:“不只是我知道,好多人都知道,月神教徒也信奉这一点,曾有好几个高官,当地地痞觊觎月神美貌,骚扰拜月神教,结果全部离奇失踪,要么就横遭惨死,所以很多人都敬畏月神。不但如此,月神还在江浙一带替百姓做了很多善事,所以百姓都对月神顶礼膜拜。”叶莺想了想道:“那你们知道财神的事吗?”几个人相互观望一下,关宁道:“和月神一比,财神简直就是目无法纪,胆大包天,很多地痞恶霸都纷纷加入财神,财神势力很庞大,无孔不入,贩卖私盐,甚至连打家劫舍都干。”叶莺道:“财神贩卖私盐,按国家法令,早已应该剿灭,为何会壮大如此。”关宁道:“官府很多次去清剿了,可他们势力庞大,几次大败而归,而且他们手中钱多,贿赂一下官府,官府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叶莺道:“官府阳奉阴违,这和勾结财神有什么区别?有辱朝廷厚恩。”几人相互看了一眼,关宁道:“最倒霉是盐运使,本来这是个肥差,很多官都想去,结果这几年财神一闹,盐税大为减少,听说有好几个盐运使要么革职要么掉脑袋了。”叶莺道:“财神,月神,这些势力可真够神的。”这时,张清道:“不过,最为神秘的恐怕还是海神。”叶莺一听大惊,道:“怎么又来了一个海神?”张清道:“叶大人有所不知,海神在东南沿海一带,经常打劫敲诈往来船商,他们也做生意,听闻有好几百艘船,满载火器货物和武器,听闻首领海神在东海还有一个自己的岛,他与高丽、日本,东南的安南,遥国都有来往,当地的国王都接见过海神。”叶莺心道:“若他们都与朝廷为敌,这可棘手了。”
几人又聊了几句,随后骑马而行,路上遇到一个村庄,叶莺道:“兄弟们,我去村庄讨口水喝,你们在这等我会。”关宁道:“我们也一块去吧,我也口渴了。”几人来到村庄后,叶莺正要向路边人讨水,却只见路人都在向前方望去,叶莺一看只见前方围了很多人,叶莺感到奇怪,便和几人牵马而行,只见很多村民围着几个彪形大汉,旁边一辆马车,马车下放着一麻袋盐,只见大汉喊着,“一两银子五斤盐,还有要买的吗?”一位村民道:“我买五斤。”大汉称斤给盐,一位村民道:“好汉,我买一斤盐好吧,我就二百多文钱,”一个大汉道:“二百文,不够塞牙缝的,不卖。”这位村民道:“好汉求求你,我们全家都快一个月没吃盐了,干活都没力气。”大汉道:“你以为我们是做好事的啊,没钱借去啊,不卖。”村民道:“求求你了,好汉。”见大汉旁边一人道:“大哥,二百文钱也是钱,这地穷乡僻壤的,给他一斤吧。”大汉想了想,道:“算了,算我发慈悲心了,二百文拿来。”村民递过钱后,旁边小弟给了一斤,大汉道:“还有吗?没有我走了。”村民没有吱声,大汉准备收拾东西,见一个老太婆上前道:“壮士,我和老头也一月多没进盐了,老头又生了病,你能不能,能不能。”老太婆欲言又止,叶莺见她扶着一个颤颤巍巍的老头。大汉道:“你想说啥,快点说,别磨磨唧唧的,有钱吗,有钱赶紧买,没钱闪一边去。”老太婆从兜中掏出十几文钱,道:“壮士,能不能做点好事,给点盐,我知道这点钱买不了盐,可没盐没办法吃饭啊。”大汉怒目一怔,道:“十几文钱,你他娘的糊弄鬼呢,一两银子五斤,你这十几文钱买什么买?”说完,大汉不理,准备把麻袋里的盐运到马车上。老太婆上前跪下道:“求求好汉了,我和老头相依为命,老头现在病的不轻,连饭都快吃不上了,壮士,做点好事吧,给点盐吧。”大汉发怒道:“滚一边去,别耽误老子去其他地卖盐。”老太婆见大汉要走,上前抱住大汉腿道:“壮士,做点好事吧。”大汉发怒,一脚把老太婆踢到一边,十几文钱洒在地上。老太婆赶紧拾地上的钱,老头也跪在地上帮忙拾,对老太婆道:“好了,省点钱,别买盐了,我也没几天活头了。就是不知道你以后怎么过啊。”老太婆听到这,失声痛哭起来。大汉骂骂咧咧道:“他娘的,真晦气。”听见别人指责声音过来,“你看人家老人家这么不容易,你给点盐又怎么了。”“就是,就是,商人没一点良心。”大汉发怒道:“他娘的,是谁说的。”众人立马不敢吭声,大汉道:“他娘的,谁在多嘴,我一刀砍死你。”老头帮老太婆捡完钱后,对老太婆道:“好了,走吧,走吧。”老太婆哭道:“卖盐的都没一个有良心的。”说完,起身要走。听见大汉道:“哎,慢着,回来,回来。”
老太婆回头,转悲为喜道:“好汉。”大汉道:“别叫我好汉,你刚才说卖盐的都没良心是吧,我让你们尝尝盐味。”说完,大汉从麻袋里抓起一把盐。老头和老太婆都高兴起来,以为要给盐。只见大汉道:“盐不白给,我对你们这么好,你们也得有良心,跪下。”老太婆和老头对望一眼,跪下,接过手道:“多谢壮士。”大汉道:“不能用手接,得用嘴。”老太婆道:“用嘴?”话刚说完,只见大汉把手里盐立刻捂在老太婆嘴上,说道:“他娘的,骂我没良心,真该死。”说完,松开手。老太婆嘴里咸的不轻,吐出嘴里盐,张开嘴,伸出舌头,“哈,哈”的吐气,老头赶紧过来,道:“老伴,你没事吧,老伴。”说完,恶狠狠的看着大汉。大汉和身边的小弟都哈哈大笑。叶莺再也忍不住了,上前道:“你们几个卖盐的,好大的胆子,不知道贩卖私盐是死罪吗?”大汉一惊,骂道:“他娘的是谁?”转过头,看见叶莺几个。
大汉道:“你他娘的要想活命,最好少管闲事”叶莺道:“我不想管闲事,可我听说若将卖私盐的抓到官府,官府会有赏赐。”大汉几个对望一眼,大汉道:“官府?凭你也有本事抓我们,我告诉你们,官府的人和我大哥都有交情,官府的人也要卖我们面子。”叶莺道:“那可不一定,难道当官的都是贪官?难道县老爷还怕你们不成?”大汉冷笑一声,道:“你还别说,真要惹急我们,我们连县老爷都敢杀。”叶莺道:“今天我就不信,我非要试一试。”大汉大怒,道:“我看出来了,你们今天真是想死,不想活了。兄弟们,操家伙,上,砍死他们。”只见大汉和身边的人慌忙从马车上抽出大刀。周围人纷纷躲避,逃出很远。大汉几个人向叶莺扑去。
关宁道:“叶大人小心,这几个人我们来对付。”说完,关宁和其余四人和他们厮打起来。关宁会武,没多长时间,几人就把他们制住。关宁把脚踩在大汉头上,大汉骂骂咧咧。关宁道:“你们真是胆大,连叶大人都敢打。”大汉道:“叶大人?什么叶大人?”只见叶莺缓缓而来。大汉抬头,满脸愕然道:“你就是叶大人?几品官?”叶莺蹲下,从地上捡起一个小树枝,拍着大汉脸道:“三品,够不够?”大汉愕然,想了想道:“今日算我倒霉,叶大人,我们身上还有一百两银子,大人今天放过我们,我们就把银子奉上。”叶莺拍着大汉道:“我若不同意呢。”大汉大怒,道:“姓叶的,你别不识好歹,要是让我大哥知道,告诉白堂主,就算你是三品大官,也一样死无葬身之地。”关宁怒不可歇,猛地一踹大汉,大汉“啊”的一声惨叫。
叶莺对大汉道:“白堂主?白堂主是谁?”
大汉道:“白堂主可是江浙一带的堂主,他说一句话,江浙都要抖一抖,我知道你会武功,武功高,可是白堂主若来了,十个你也不是白堂主的对手。”
叶莺想起曾有一个山东堂堂主肖万峰,还曾经打劫过萨达瓦,对大汉道:“你说的白堂主,是不是财神的人?你也是财神的人吧。”
大汉听到这,脸上有些发青,道:“是又怎么样?你也应该听说过,谁招惹财神,谁就得死。”
叶莺道:“你说的这个白堂主,我到真想认识认识他,他在哪里?”
大汉道:“你找白堂主什么事?”
叶莺道:“没事,没事,想和他比划比划。”
大汉哈哈大笑两声,道:“就你还和白堂主比试?白堂主剑法天下第一,听说财神爷财神婆最为倚重白堂主,白堂主在哪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大哥肯定知道。”
叶莺叹口气,看着大汉不像说谎话。关宁道:“叶大人,怎么处置他们?真要把他们送往官府?”叶莺道:“我们还有事,放了他们吧。”关宁道:“放了他们?”见叶莺点点头,关宁松开手,对大汉道:“滚吧。”
大汉起身,扭扭手腕,看着自家兄弟都放了,对叶莺恨恨道:“多谢。”说完,就要牵马车。叶莺道:“慢着。”大汉道:“叶大人,还有什么事?”叶莺掏出一两银子,扔在他面前,道:“买五斤盐,给老人家递过去。”大汉楞了一下,道:“一两银子我还看不上,今日给大人面子,给老人家五斤盐。”说完,铺开一张纸抓了几把盐,包起来,递给老头。老头和老太婆接过,跪下道:“多谢壮士,多谢叶大人。”大汉几个上了马车,大汉临上车前,对叶莺道:“叶大人,我想起来了,我曾听见大哥说过,白堂主好像在吴什么地的地方。”
叶莺眼前一亮,道:“吴家地?”
大汉道:“对,对,就是那。好像在江浙沿海一带。”
叶莺若有所思的想了想,见大汉已经上车,对大汉道:“你叫什么名字?”
大汉愣了一下道:“问这做甚?算了,告诉你也无妨,我叫林江。”说完,上车,赶车而去。
叶莺见几个卖私盐的已经走了,向村民要了水喝后,随之继续骑马而行。
在车上,一个小弟对林江道:“大哥,咱们老大曾经嘱咐过,万万不可透漏白堂主行踪,否则会受到严厉惩处,大哥为什么还要对那姓叶的说?”
林江道:“怕什么,你不说我不说,咱们老大哪能知道?就让姓叶的去找白堂主,有白堂主在,姓叶的去了吴家地后必定有去无回。”随后撅起嘴角得意的冷笑两声。
叶莺和随行又骑马行了一日后,来到余城县,到家也就二十里路程,一个时辰就能到达。想到这,叶莺难免生出喜悦之情,想想之前从小在家乡受到的待遇,现在自己终于扬眉吐气。关宁道:“叶大人,到此地要不要拜见县大爷。”叶莺想到此处县老爷正是小时候徐林的伯父,心中生出轻蔑之心,道:“拜见他,我看不必了,让他到我家去拜见我。”关宁想了想,点了点头。张清道:“既然这样,我这就去县老爷家告知,只是怕口说无凭,还请叶大人给我点能证明身份的东西。”叶莺想了想,拿出官印,哈了哈,印在一张纸上,对张清道:“拿着这张去吧,告诉他到龙山村去接见我。”张清点头,骑马向县官府而去。
叶莺看着张清已经离开,对关宁道:“走吧,我真想早点去看看我娘。”关宁点头,几人向龙山村奔驰而去。
叶莺在马上想:“娘过得还好吗?有刘运风照顾应该没事吧,娘,我来了,还有陈燕冲。”叶莺想起那个骄横的陈燕冲,道:“我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