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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法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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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缉凶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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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云仙见两人入内,拱手作揖:“剑君屈驾寒舍,有失远迎。”

  客套话完毕,舟悟涯择椅而坐,剑仆怀抱天剑自然地站到他的后面,认真听他们谈话。

  这个葛云仙,平日只和他兄长炼丹药,不常外出。自然不认得眼前这个少年,但却又有几分熟悉之感,疑惑的说道:“这位少侠器宇不凡”

  青年听他说着,明白他对自己的身份有疑惑,不等他问便插话道:“在下剑仆,孟蝶。”

  葛云仙仍是一眼疑惑,自己是没有听闻过“孟蝶”名字的。

  舟悟涯见他疑惑,斟茶抿了一口,补充道:“他是孟云兄长的儿子,今年十八了。”

  葛云仙听罢,自是惭愧:“原来是孟侄子,倒是和孟英雄几分相似,是鄙人失敬。”说完,便起身上前作了个揖。

  孟蝶见他上前,仔细打量他一番。待他到靠近时,似有一股浓厚的丹药味道,夹杂着炭火的焦味。虽有仙风鹤骨之姿,眉眼间却隐隐有病入膏肓的虚弱。

  舟悟涯说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

  葛云仙说道:“前日,两恶人夜袭府上。我云游外出,只留兄长在府上。夜深,下人多半入睡,那两恶人破门而入,直奔丹药房。恰好当时兄长正在药房内炼丹,便和两人缠斗起来。敌不过那两人,被折了一条手臂,侠剑也被打断。下人听到打斗声后,赶往丹药房,只看到那两人在黑夜里跑掉。兄长现在还昏厥之中。”

  舟悟涯若有所思,问葛云仙道:“可否看一看云贵兄的伤势。”

  “自是无妨”葛云仙便引主仆两人前去葛云龙病榻。

  葛云仙走在前面,走到一间宽敞的房间,推门而入。门一开,一股丹药味迎着主仆两人铺面而来,走至床榻前,味道愈加浓厚。

  床榻之上,一人仰面躺着,只露出一个头来,十分安静。观他脸色,虽已经清洗护理过,却毫无血色,冰冷蜡黄。

  葛云仙上前轻轻揭开被子,露出右边肩膀:“你看,是被人拧住直接把胳膊扯下来的。”

  舟悟涯细细看了几眼,心里头哆嗦了一下。即使包扎过肩膀,那些断裂开来的皮肤、肌腱、组织还有些模样。就好像用力拉开一个气球,“啪”,胳膊就断开了。

  舟悟涯道:“手法相当残忍,西武林未曾见过有如此手段之人。”

  葛云仙道摇头道:“我兄弟两近些年来很少涉世,只管炼丹炼药本是没有仇家,不知哪里来这么凶狠险恶之人。”

  葛云仙指着不远处桌子上:“那是被打断的正法侠剑,你看看。”

  舟悟涯顺着他的视线走近桌子,双指捏起来断掉的剑锋部分,细细观察。断口在剑柄三四寸下方,断口处甚是平整。七柄正法剑,皆以刚硬著称,如此平整的断口想必只有一次击打。舟悟涯眯起双眼,设想当时的情景:好像有一股千斤之力迎着仙剑剑面劈旋而来,“砰”,震断剑身。对方究竟使用的什么武器呢?

  主仆两人又细细观察好一会,再没有其他发现。

  葛云仙见天色一晚,对着二人说道:“二位今晚就在府上休息,我还有一些事处理,有何事明日再做商量。”便喊来佣人,带主仆两人到厢房休息。

  整日的奔波,孟蝶已经是疲惫不堪,早早到床上呼呼大睡。

  舟悟涯感叹今日发生的诸多事情,有些浮躁。仰面躺在床上,睁眼也好闭眼也好,久久不能平静下来。遂抱起正法天剑,到庭院阶梯坐着。

  天阶夜色凉如水,树叶影子在庭院上浮动,舟悟涯身体感觉到丝许温凉。不禁抱着剑鞘,轻轻擦拭起来,好似在抚摸心底最深处的温柔。情到深处,温声对着剑鞘说道:“没有你,我活不下去。”

  仔细端详这正法天剑,倒是非常精美。

  先看剑鞘。剑鞘金铜色,棱棱方方,笔直的线条简单明了。线条从平整的底部,向上左右倾斜而出。在剑鞘顶端,陡然扩大角度笔直扬起来,形成凹陷犄角,护住凌厉的护手,包裹住剑柄大部分。只留一小段剑柄和串着金刚菩提子的浅白色剑穗漂浮空中。剑鞘正面,横横竖竖刻些许线条,很是庄正。就像精壮的男子,扬起双臂,展现出完美的肌肉。三角肌、胸肌、腹肌,勾勒极致的线条,最美的人鱼线。

  再看剑身。剑身一身雪白,身形纤细。如同女子俊俏的腹部,平坦性感没有一丝赘肉,轻盈灵动。纤细的腰肢,柔和的马甲线,绽放无限的魅力。果真是出自名匠之手,多一分则肥少一分则瘦,恰到好处。

  舟悟涯武兴忽起,就着柔和的夜色,步至庭院。时而脚步轻缓稳重,轻柔踏步;时而反复双掌,厉掌倏出;时而运剑出鞘,扶风而上。别有一番天地。

  正应着杜甫那句诗,“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孟蝶早早便察觉到天剑不在自己身侧,醒了过来。在庭院看到叔叔如此精湛的剑艺,甚是欢喜,只恨自己手边没有古琴,不能附和弹奏一曲。

  倏然,从前面不远处传来“噼啪噼啪”的声音。孟蝶起了疑心,悄悄走过去查看。原来,声音源头是那个葛云仙的丹药房。早已过了后半夜,却见里面灯火依旧通明,里面一个盘坐的人影,料是葛云仙还在里头。

  孟蝶思忖起来:“这个仙侠双剑,前些年还是有些作为,为民护民倒还是兢兢业业。只是不知为啥,这些年却突然一味求仙问道,没日没夜练丹药。不知武功早已荒废多少了。”

  想起今日茶街之事,必定是他们不管事方才导致的恶果,想着有提醒他的需要。只是,那葛云仙年纪比孟蝶长了许多,资历也是七剑中最老的,很多事碍于脸面难以明说。孟蝶思考着要怎样开口,在廊道内来回踱步。

  突然,里面之人咳嗽了一下,葛云仙喊道:“孟蝶侄儿有何事?”

  孟蝶听闻如此,推门而入,恭敬道:“晚辈有事相告。”便将今日茶街之事向葛云仙和盘托出。

  葛云仙听完,却是不为所动,像棵松树一样盘坐在,只是无心无肺。

  只是淡淡的说道:“劳烦剑君相助了。”

  孟蝶见他欲要转移话题,铁了心小声说道:“你们也该管管了。”

  那葛道人分明听得孟蝶的话,只顾假装听不到,闭上了眼继续盘坐。

  孟蝶见他如此,心里头一股火气要上来了,想骂他几句。但稍许,又冷静了下来。不再言语,横着眉头,负气而出。闷头回到房内,窝火躺到床上。忿忿说道:“只愿明儿早早起来,离开这个鸟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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