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五点五 我们的故事带了点苹果的香味
今天倒霉透了。
这是宋词现在最真实的想法。
本来前几天刚刚摆脱奇怪男人的追杀,和奇怪女孩的纠缠,伤借方澄的福也几天就结痂恢复了。虽然很疑惑为什么医院出了这么大的事而且还牺牲了一位无辜的护士社会上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但宋祠认为这暂时也不是自己能改变的了,自己需要先回到学院生活当中。
结果今天上学路的第一天,就从倒霉开始。
先是走在路上踩到臭水沟,溅了裤子一身污水。
再是碰到一个早上拖着肥硕的身躯飞奔着去市场赶集的大妈。那一大筐满满的苹果似乎完全遮住了她的视野,宋祠刚想退让,结果大妈就像一辆重型坦克一样导航着碾到了自己身上。造成的结果是一大框苹果落了一地,然后自己不小心地以脸朝地的姿势跌了下去。当自己拍了拍身上的灰,站起来时,大妈的怒吼就如雷贯耳般震进了自己的耳朵。
【你这个人怎么走路不看路呐,你说,害我掉了这么多苹果怎么赔?啊?】
宋祠只能趁大妈在站起来缠住自己之前落荒而逃,可跑出没几步,宋祠才发现自己的衣服上沾满了被压碎的苹果碎屑和苹果汁。去旁边的公共卫生间洗了无数次,也只能洗掉一些大的苹果碎块,那股味道却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
宋祠于是乎带着抱怨无奈地上了公交车,结果公交车上的位置基本都坐满了人,只有最后一排右册的外座还留着最后一个空位。
宋祠像看见救星一般走了过去,却发现旁边坐着一个不算熟的熟人。博宁学院的副书记,传说中全是有钱人和有权人子女组成的特修班的同校同学,林糖心。宋祠也就在学院举行的联欢晚会中和她打过几个照面。
可她既然是个富贵千金,为什么也需要像自己一样坐公交车去上学呢,关键她还不知为何头靠在一边睡得特别香。
本来这和宋祠也毫无关系,结果她睡着睡着就开始莫名其妙地呢喃着“妈妈”“妈妈”,还有诸如“终始灯”“拉勾”等含糊不清的词。
等车到了博宁学院站,宋祠本想叫醒林糖心一同下车,但他忽然发现,一双白净如玉的手紧紧地扯在了自己外套的衣角上。
宋祠转过头,正好对上林糖心的睡脸,亚麻灰的长发飘飘地披落在肩上,细弱的眉毛向下弯曲平添了一股忧伤的气息,微微翘起的乌睫盖住合上的双眼,略挺的鼻梁下是水蜜桃般粉透诱人的嘴唇,像那句有名的歌词中写的,让人忍不住地想咬上一口。
喂,在想些什么呢,自己。
【你答应过茄茄的,】林糖心还在支支吾吾地梦呓着【一起去放···终始灯。】
林糖心的手依旧攥住衣角没有松开,其实想把她的手硬生生弄开或者直接叫醒她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宋祠却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害怕自己的任何举动会打破她的梦境,她,现在梦到的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吧,是妈妈,对吧,她应该这么说过。
诶,自己这种人哪怕身旁是个陌生人都不忍心去终结掉这个不知算不算美好的场景,何况是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在呼唤母亲,呢喃心愿。
虽然宋祠认定自己这种穷人阶级应该始终坚定地站在穷人阶级这边,关照那些和自己一样从未被关照过的人,让所有人联合起来。这种能够读特修班的千金大小姐想必和自己不一样,每日养尊处优,是不缺朋友,家庭和奉承之人的关心的,如果是自己这种层次的人去接近,她说不定还会感到恶心。
【下一站停靠···】
过站了吗,嘛,无所谓了,至少在下一站下车吧。
宋祠小心翼翼地将外套卸了下来,没有惊动林糖心的手。但这外套接下来要怎么办呢,放地上,这可是自己最钟爱的衣服之一,绝对不行,宋祠想把外套挂到前面椅背上,结果前面还有人坐着,根本挂不牢,往自己现在的位子上放,又可能有人要坐。。。。
自己想的也太多了吧,明明有个最简单的选项不是吗。
最终,宋祠蹑手蹑脚地将外套盖在了林糖心的身上。
这可是自己这种穷人少有的好外套,下次见面时问她要回来吧,她应该不会丢掉吧。
宋祠最后在走下车门前如此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