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全身放松入静,两眼微闭,上下齿相对,舌抵上腭,双手相叠,掌心向内盖于小腹之上,左手在内,内视意守小腹之内。呼吸由自然呼吸逐渐过渡到慢、细、匀、长的呼吸。慢慢的会感觉到有热气从脚底涌向腰间,这第一缕气,就形成了。”
韩逐忙照着她的指示去做,认认真真的练了一会儿,身体什么反应都没有,反倒是因为舌抵上颚的久了,口水都要溢出来了。
韩逐咽了下口水,怔怔的问:“咋没感觉啊?”
“按理说,就算是普通人都能够凝聚一丝内力的啊,你怎么会没感觉啊,除非”林穆芝把目光投向韩逐,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除非什么啊。”韩逐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有些急了。
“除非是根骨资质极差的练武废柴,不然正常人都能凝练内力。”
韩逐一听她这话,顿时就焉巴了。
“大柱哥,你怎么啦。”林穆芝关切的问。
“我就是那种根骨资质极差的废柴。”韩逐颓丧极了。
“怎么会啊,你的剑法轻功不都是很厉害嘛。”林穆芝惊诧极了。
“我只是在这一道上有些悟性罢了,我师父也说过,我的根骨极差,完了,这辈子练不出剑气了。”韩逐垂头丧气的,整个人的气息都变的阴沉了起来。
林穆芝劝慰了他一路,韩逐的情绪才稍稍好转起来。
二人寻觅了半天,只寻得一处破败的古寺,眼见夜色愈发浓重,手里的火把也快燃尽,就决议在此处过夜了。
拴好马,韩逐拾了些木柴,点了簇篝火后,二人靠在墙脚,围着篝火,慢慢合眼休息了。
韩逐正在梦境里征战四方呢,就被一声锐利的尖叫声刺的耳膜生疼。他条件反射般拔出剑来,护住自己和林穆芝,睁眼细看起来。
瞧了一圈也没发现异动,再一看,终于发现问题所在了。
林穆芝抖的像个筛子一般,额头渗起一层细密的汗,脸色苍白,双手环抱胸前,蜷起身子。嘴里不停念叨着:“别杀我,别杀我。”
韩逐抓着她的肩膀将她轻轻摇醒。林穆芝的眸子里仍然满是惊惧,显然还没从噩梦中摆脱出来。
“做噩梦了吧。”韩逐问道。
林穆芝点了点头。
“没关系,有我在,别害怕。”韩逐眸光里的坚韧让林穆芝的心不禁安稳了几分。
“好好休息吧。”韩逐拍了拍她的肩膀。
林穆芝靠着墙脚,合上了眼。
她的呼吸愈发绵长起来,韩逐知道她睡熟了,又守了她片刻,发现她睡的很安稳,自己才靠墙休息起来。
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晨,林间雾气还没散尽,二人就早早的醒了过来。
两人喂过马,商议了片刻,便决定南下去扬州。
骑着马在官道上疾驰了一个多时辰,两人终于来到了渡口。
“糟糕,有官兵。”韩逐离了老远就看到了一队官兵,正对人群盘查。
“别慌,我有主意。”林穆芝安慰道。
林穆芝从包袱里拿出件衣服来,将韩逐的脑袋裹了个严实,吩咐他乖乖趴在马背上,不要说话。
林穆芝牵着马慢慢前行,上来两个官兵,开始盘问起来。
“站住,你是谁,哪来的,往哪去?”一个官兵开口道。
“启禀大人,小女子荆州人士,马上的是我父亲,身染重病,我带他往扬州城寻医。”林穆芝答道。
“父亲?我怎么看着不像啊,让我来瞧瞧。”那官兵边说话,边准备伸手去解开韩逐裹住脑袋的衣服。
“大人,家父的病可是会传染的,您这样要是感染了,我可不负责任。”
那官兵听了,连忙将伸出去的手缩了回来。
林穆芝又掏出张银票来,悄悄的递给那官兵。
“大人您就行行好嘛。”她娇滴滴的说道,脸上挂起甜甜的笑来。
林穆芝本就长的极美,这一笑又极尽妩媚,那官兵一下子看得眼睛都直了,又得了那么一张大银票,哪有不答应的理,当下便笑容满面的放行了。
林穆芝长出了一口气,暗道终于过了这一关,牵着马就准备上渡船。
“站住。”身后传来一声厉喝。林穆芝转过头,瞧见一个领头模样的官兵走了过来。
“大人有何吩咐,我们刚刚已经检查完毕了。”林穆芝有些急了。
“我要亲自检查一遍。”那头儿似乎软硬不吃,不近人情,伸手就要扯开衣服看清韩逐的脸。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摆渡的船家终于是发话了。
“我说老弟,你这是干啥,人姑娘都被你手下检查过一遭了,你这是存心耽误我生意是吧,这可是官家的渡口,你就不怕我找大人去告你的状?”
那头儿模样的官兵哼了一声,收回了伸出去的手,林穆芝赶忙牵起马,快步上了渡船。
“姑娘,你可坐稳了啊。”那船家叮嘱一声,把那竹篙撑起来,悠悠的驶离了江岸。
“憋死我了。”韩逐松开裹脸的衣服,气喘吁吁的说。
“安全了吧。”他看了看四周,小心翼翼的问。
林穆芝冲他点点头。又跑去船头,跟那船家恭敬的道了谢。
船家六七十岁的年纪,一张四方脸被江风熏的微黑,须发皆白,眸子却闪亮的很。
他笑吟吟的朝林穆芝摆摆手,又开口问道:“小妮子,那少年郎是你相公嘛。”
林穆芝羞红了脸,连连摇头。
那船家哈哈一笑,“老夫我活了六十余载,一眼就看穿了,你对那小子有意思吧,可是那小子呆头呆脑的,怕是理解不了你的情意啊,你可要抓紧了。”
他这一番话把林穆芝的脸羞的通红,那老者瞧她这娇羞模样,哈哈一下,点起那竹篙,把船划的飞快。
韩逐在船尾不知二人在交谈什么,好奇心驱使着他也钻到船头来。看见那老者的撑蒿手法,竟愣愣的看的出神了。
那老者见他这幅模样,暗道一声有趣,手法变幻,竹篙只留下道道残影,那船也像只箭一般,贴着江面飞行。
划了一里地,老者收起竹篙,笑着问韩逐道:“可看明白了?”
“还望前辈赐教。”韩逐恭敬的道。
“你这小子,虽然憨憨的,倒也有几分悟性,合当你我有缘,我便点拨你一二。”老者捻起胡须,像个世外高人一般。
“把你那剑拔出来,咱们过几招。”
韩逐拔剑在手,二人迎面站立。
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