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长大离家
林倚玉12岁那年,母亲带着她上山祭拜,希望观世音菩萨能保佑全家平平安安,保佑小倚玉健康长大。没想到在下山的途中,遭逢大雨,路面泥泞不堪,小倚玉脚踩上了湿滑的落叶,摔倒在地,并顺着斜坡下滑。母亲紧抓着倚玉的手,也被猛然的滑倒带动着倒下。母女二人在恐惧中呼喊着救命,然而在这不合天时之时,除了能招来饥饿的动物,怕是再大声的呼喊也是无用。山中自有山中的宝藏,这些树就是大自然派来的救兵,错落的树阻挡住了母女的下滑,救了二人的性命。两人踉跄的爬起来,小心翼翼的向着家的方向走去。这次意外没对有武学功底的小倚玉带来身体上的伤害,却使得小倚玉的母亲旧疾复发。常年的生活劳累,使得母亲一贯体虚,加上这次感染的风寒和摔倒造成的伤害,母亲便是长期的卧床。在这期间,林老爹的负担很重,需要付出更多的辛苦赚钱给妻子抓药。小倚玉很快的学会了照顾母亲和这个简陋的家,以前在母亲照料下,积淀出来的女子气息,很快消失了,被繁重的家事磨炼的像个村中的野孩子一样,砍柴挑担等一些粗活,她也逐渐学会。
林老爹的名字叫林中清,自小习得一身好武艺,本是个行走江湖的侠客,自从遇到了茶园的茶仙子玉蝶,就逐渐的停住了脚步,并在这里落地生根。那是十四年前的茶花盛开,园子里来了一位达官显贵和一群家奴,找到玉蝶并要将她带走,玉蝶苦苦哀求放过自己,不想被他们带走,更不想做她的小妾。这位膏粱子弟是县城一位张姓财主家的大公子,名叫张亮。张亮在一次郊玩的时候碰到过河边洗衣的玉蝶,就一直惦记在心,没想到还是找来了。就在玉蝶被群人架住要带走之时,一声清脆的拔剑声离的越来越近,“住手,放开她,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你们是不要命了吗?”说时迟,那时快,这位大侠已经站定,剑锋直指张亮咽喉处,一副气宇轩昂模样,自带磁场,霎时张亮已经哆哆嗦嗦,口齿打结,忙连声叫道:“大侠饶命,我再也不敢了”。“如果以后再让我看到你们作威作福,欺压百姓,我必然要你性命。”这个白衣男子说道。“我们再也不敢了,谢谢大侠不杀之恩。”张亮说着,忙不迭的转身就跑,家奴们也是跟着鼠窜。收剑入鞘,白衣男子就要离去。只见玉蝶扑通一声跪在恩人面前,叩首说道:谢谢大侠救小女性命,敢问大侠尊姓大名,待日后一报恩情。”“不用了,我向来游走四方,今日是路过此地,见姑娘被困,才要一解之围。也是举手之劳,不必言谢,以后还请自行保重。”说完便告辞离去,不曾想,自己却不知道要去何处,步履踟躇顿住,玉蝶见状,忙说:“看蜻蜓低落枝头,怕是天要下雨,还请大侠休息一晚,明日再离去不迟。”“我叫林中清……”就这样,两人慢慢熟知,日子渐去,林中清与这个茶园小镇最美的姑娘结为百年之好,并留了下来,陪着她,一起看茶花年年开落,守卫着这里的安全。
林中清在镇上的茶园中,开辟出一块空地,这里成了他习武的场地,也成了他教授弟子的道场。而小倚玉总是偷偷的进入茶园,在这里偷学父亲的武艺。这个事情父亲并不是不知道,而是异常用心的讲解招式要点和训练技巧,以便让不远处的女儿可以学到更多。林中清心里清楚,偷学艺的人是进步最快的,那是心里急切地渴望得到爆发时的力量,会比寻常孩子进步快很多。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十多年。这次玉蝶的卧床不起,林中清非常害怕,人也憔悴了很多。老天眷顾人的方式都大差不差,还是异常坚决的带走了玉蝶的生命。这位茶仙子,或许真的变成了仙子飞走了。从此后,小倚玉就跟着父亲相依为命。茶园中的空地上多了一个小仙子,倚玉跟着父亲当面习武。
一天,在练武场上,林中清告诉女儿,“今天我要教你一个招式,你务必熟练掌握。如若不是特殊时刻,切不可轻易使用”,林倚玉双目注视着父亲,期待的问道:“是什么呢,父亲。”只见林中清长舒一口气,缓缓对女儿道出:“这个招式的名字叫’山泉茉莉’,看起来轻盈无力,实则是积聚天地人之自然之气,幻化无穷,并伤人于力量集聚之时。”倚玉显然已经入神,父亲话说至此,停顿片刻,说:“不过……”“不过什么,父亲快快说来”倚玉有些着急,“不过,这招也同样伤及自己”,“为什么,父亲”。“”你还小,等你大了,自然会明白为父所说。先看为父为你示范一下。”父亲在这个被茶花包围的场地上,挥剑跃起,显然与平时招式的铿锵坚决不同,柔的成分更多了,父亲像个姑娘翩翩起舞一般,这剑随着身体的带动,如清泉流水一样柔而不烈。风拂起父亲的衣衫,这个男子再不伟岸,风晃动茶花的美丽,盛开已久的花儿经不住摇摆,终是掉落下来,落在地上依然砸出啪啪的响声。倚玉在想:“这么美的招式怎么会伤到自己呢,父亲是言过其实了。”啥时,只听得“砰”的一声脆想,剑锋直刺向一块大石,父亲随势一个倒空翻,威风凛凛的落地站定,并收剑运气。倚玉正要开口与父亲说话,便见旁边大石“嗙”的一声一分为二。倚玉惊呆了,也深深明白能有此状,说明父亲在看似柔弱的剑术中,已经运了十成的功力,所以才有此效。然而一个习武之人,用十成功力去对付一个人,即使赢得了胜利,自己也会伤身五成。倚玉问父亲:“父亲,我该在什么时候才用此功”,林中清看着眼前这个出落的越来越美丽的女儿,又想到自己终将留下她一人独活,他只希望女儿能找个如意情郎,伴随度日,并不想女儿靠着传授的一身武艺去打打杀杀。他语重心长的对倚玉说:“好女儿,为父希望这个招式你永远都不要用,自己安好便是。”尽管倚玉不懂父亲的深意,还是点头表示明白,当然她明白的是自己要好好的活着,这是父亲希望看到的。父亲走到倚玉身旁,轻拍她的肩膀,对她说:“女儿,你看这些茶花,开的时候盛开,用尽毕生力气,败的时候也很决绝,并不像其他花儿,慢慢的凋零,一片一片的花瓣枯萎飘落。这样的生命很美很尽兴,只是多薄命,你母亲守护了这些茶花一辈子,没想到依然是早早丢下我们,独自去了黄泉路上,也不知道她现在过的好不好?”倚玉知道这是父亲思念母亲了,于是打断父亲的话“父亲,你要相信母亲,她现在一定是在天上看着我们呢,母亲不希望看到你伤心难过,何况还有我陪着你呢。”父亲点点头,轻撇一侧,倚玉看见那略显浑浊的眼睛里湿湿的。一直以来,倚玉明白父亲和母亲之间的感情,母亲的温柔贤惠,父亲的重情重义,可是苍天总是不开眼,没能让这一对有情人白头偕老。可是倚玉对母亲的思念也不亚于父亲,她怀念母亲在的日子,怀念母亲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想着想着自己也伤感起来。还是故作镇定,对父亲说:“父亲,我要开始练功了。”
林中清对这个女儿爱护有加。教会了她一身的好武艺,希望她在长大后可以自我保护。可是林中清和玉蝶的感情深厚,在茶园中一起度过的神仙眷侣般的生活也一直萦绕左右,久而久之,对玉蝶的思念成了心病积压在心头,看着一天天大的女儿,这个有情郎的病也在一天天加重,终于还是留下了倚玉一人,去追求那只飞走了的蝴蝶。
林倚玉为父亲的离去感到难过,但没有痛苦太久,因为她知道,有情人又要在一起了,对他们来说这是多大的幸福,只是自己要面对的,除了对父母的思念,还有自己以后的人生,都需要自己一步步走下去。
林倚玉决定离开这块成长的土地,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她没有明确的目标,也不知道目的地在哪里,只记得父亲临走时对自己说的话:“照顾好自己,找一个好人家好好过日子。”在这个村子里,好男儿挺多的,多数同龄的都是父亲的徒儿,可是林倚玉的心里,这些都是师兄弟,从来没有想过要在这些人中找自己的如意郎君。于是,她召集了几个关系比较好的师兄弟,黄宇浩,李轩阳,陈岚,贺子贝。这五个人,李轩阳是大师兄,陈岚是二师兄,黄宇浩是三师兄,贺子贝是师弟。他们很快的有了共同的认知,决定去外面闯世界。大家安顿好家事,共同去了林中清的坟上,叩谢了师父的教导之恩,并向师父述说了一番,要闯出一片天地,会照顾好倚玉等等。
几个年轻人怀揣着梦想和对外面世界的向往,走出了这个世外茶园。在镇口,树立着一块大石,那是这个小镇的基石,上面写着茶园小镇,回眸望向这片茶园,风儿吹起的不仅有长发还有一园的茶树,只见这四五月的花,总是会在最美处决绝的落下一些,仿佛要在地上砸出一个洞,以此来为这群师兄弟送行。那红色的茶花像是在预祝他们有一个好的前程和归宿。林倚玉看着地上那朵鲜红的落花,眼睛眯了眯,仿佛自己心中在进行一场庄严的仪式。继而嘴角上扬,拉动脸部肌肉,漏出浅浅的笑容。其他几位师兄弟难掩心中的激动,神情上洋溢着明天的美好。几个人转身迈开了步子,身影被越来越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