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乌风镇之夜
乌风镇坐落在巍峨的峨眉山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总人口在三十万之众，其中青年人口尤盛。此地可称得上是绝佳风水宝地，上有高山流水源源不绝，旁有涓涓溪流环绕城郭。人民生活安逸，官府治理清明，比附近的枫叶镇、黄花镇更为安定。乌风镇自古有尚武之风，武馆众多。不过，乌风镇最为天下名闻的还是它的夜。乌风镇最出名的夜市街当属当阳街。此时正是夏署之季，晚上当阳街上灯火通明，酒家吆喝张罗，街道旁各个酒家看去宾客满坐，大家说说笑笑，有的豪言壮语，有的笑话连篇，个个满面亢奋，店小二们在酒席间来回繁忙地穿梭，脸上充溢了一幅幅喜庆之状。夜间饮酒斗乐自是乌风镇一大特色，这种习俗代代相传，世世不衰。
当阳街夜市上通常游人熙熙攘攘，男男女女，成群结队，个个喜乐快活，笑语洋洋。不少人常常被街道两旁的各色美食风物所吸引，停驻在各种美食小吃店旁。有的人则是专喜欢在夜色下街道上享受这灯火通明、酒食飘香、人来人往的热闹繁华之气氛。说到此处，逛夜市又是乌风镇的另一大特色，这也是平民们夜间的消遣的主要方式。当阳街尽头还有一个约莫五十亩大小的练武场，晚上这里四周都点上火把，有敲锣打鼓的在一旁增加热闹气氛，还有杂耍卖艺者十八般兵器玩转自如地各自卖弄吆喝着。上回说的那各决意要去寻找神剑山庄的执剑少年也在训练场上练功。他名叫张天硕，今年方好十六岁，白皙的脸蛋，乌黑的头发，个子高大，面庞清秀，表情常是春风拂面，天生透着非同寻常的亲和力，而眉宇间又隐约透着一股逼人的英气。一眼识去，总感觉他不是个凡物。他出生在本地一个平常之家，父亲张磊以在兵器坊打铁铸剑为生，在当地也算有些名气的老师傅。因此张硕是一个标准的铁匠之家的孩子。张磊每次铸了一把好剑，都爱自己耍几下他从小受父亲铸剑、练剑的熏陶爱上了剑术。天硕手执一把锐刃尖锋的长剑，活动着手腕花耍起平日本就熟悉的潇洒招数，动作灵活自如，剑光闪转生辉，惹来了不少围观的人，老少妇幼参差不齐地围成一圈在一旁鼓掌吆喝，场面甚是热闹。他悬殊自如的舞罢一套剑法后，有礼貌地转了一圈给大家作揖，然后挺直着身子豪气地说道：“各位父老乡亲，想必大家最近都听过神剑山庄的故事吧。这个故事就是咱峨眉山这一带的故事，我很想亲身验证一下。因此，我决意待过几日准备妥当后上山去寻一寻。若有志同道合者，我们可以一同前往，一路上大家可以互相帮助、抵抗野兽攻击。”
“年轻人啊，那可有预想不到的危险哦。”一位瘦弱的老者略有劝导之意地说道。
“这个我自然知道，但男子汉大丈夫，总该敢想敢干！”天硕坚定地回道。
“这几十年来可是没有人成功过啊，我的大哥也曾和一对人去寻过，但后来整队人都没一个回来，到现在还不知是死是活啊！”老者边说边留着泪。这下子围观的群众们都感到了一些害怕，人群中杂言细语嘈杂不停。
“老人家，实在抱歉勾起了你的伤痛，但我去意已决，我会尽量做好周全准备再出发。纵有千难万险，我也要去探个究竟，不枉我一肠热情。”天硕说道。
“那祝你好运吧！”老者一脸暗淡地说道。
群众里几位青年见天硕眉宇不凡，又见识了他坚若磐石的态度，被他感染了，吆喝要着要一同前往，还有天硕的好友李念高、萧奇等人也早已约定。张天硕见又多了几人愿意一同前往，自是壮胆不少，喜不自禁。张天硕立马跟他们约好时日，叮咛给这些新人们所需携配些什么物件。
乌风镇虽地处偏僻，但资源丰富，造就了这里经济繁荣兴旺，主要有药材、米粮、布帛、盐业和兵器几个大行当，与外地贸易甚广。在这几个行当里也脱颖而出了不少商贾富裕之家。商贾们晚上的消遣方式一般沉迷在乌风镇最为有名的虞美人歌舞楼以吃酒、听琴、赏歌舞以及挑弄这些才高貌美的女歌艺人为乐，消费自然也不是一般平民所能承受。
说到此处，正见得虞美人歌舞楼灯烛红火，透着窗户看去，大堂正有几个面容娇艳、曼妙身姿的女艺人翩翩起舞地袅娜多姿，她们那一对对勾魂的盼眸、似隐有现的丰乳甚是诱人。商贾们正眼部眨、目不转地盯住眼前这些风姿迷人、秀色可餐的猎物。突然，乐曲声停，女歌舞艺人依次退去。所有酒桌旁的商贾们倏间大为扫兴。
正待他们欲起哄发作之时，一位中年妇女摇曳地走了出来，她装饰地眉目妖艳，面庞留存着几丝风韵。她是这里的管事妈妈，人们一般称呼她为六娘。
她笑眯眯、慢吞吞、拖长着声音嗲声嗲气地安抚道：“各位大爷，我们今儿不是要来扫爷儿们的兴，而是要来助爷儿们的兴。”
“快说快说，有什么新鲜玩儿？”一位米粮商郑秋实大叫道。
“我的大爷哟，保你新鲜刺激，得意忘形！”六娘说完后，自己捂住嘴咯咯地笑了起来。
“若是真教大爷开心，我赏她十两白银。”
“那你不赏点给我这个忙里忙外的苦差老妇人啊！”六娘故作妩媚挑衅之态说道。
“五娘你口袋鼓鼓，还用得着他赏。怕是赏你的人都排队数不过来吧！”一位药材富商藤仁里打趣道。
“兄弟，说的是，说的好呀！”郑秋实接过话。
“哎哟，爷儿们怎么一起来作弄我这个老妇人，这不折煞了你们的身段哟。”说完，六娘身体向一旁娇羞地扭甩一下，故作生气委屈之态，甚是魅惑人。
“六娘，快别磨蹭我们这帮人了，今天到底有什么好玩儿？”一位布帛大亨锦七爷淫笑地嚷嚷道。
“好了好了，不消费大爷们了。今儿的新鲜姑娘可是个带刺的玫瑰花，冷的像冰，美的似玉，操的一手天女散花般的奇美剑法，大爷们可得当心着点。可别惹着了我们这位新来的姑娘哟。”六娘故作卖弄地说道。
“这可是我们乌风镇的姑娘不是？”一位盐业商贾田有成探问道。
“自然不是，今儿我六娘说了新鲜，就是彻底地新鲜。定是各位爷们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
“那快将她请出来吧，让爷们见识见识！”一位兵器商贾兵天雄急不可耐地说道。
兵天雄的话音方落，一个身穿青绿色衣服、头上蒙着半透白纱、手执短剑的苗条女子从隔壁房间匀步缓缓走出。顿时，整个屋子里悄无声息，大家似乎在等待着后面有什么奇迹发生。
女子走到表演区，向大家深深鞠躬。这时，商贾们热烈地拍掌、高兴地吆喝起来。女子不等大家安静下来就一个闪跳，身体突然后仰，剑锋从自己面部朝后指去，动作柔软轻挑，剑法婉转流畅，衣袖飘动在这个动作过程展现的婀娜多姿、曼妙无暇。女子停在这个姿势一刹那就单手向后撑地，做了个轻柔的后翻，待双脚刚刚落地时，只见剑锋从女子腰间如电光火石般飞向大家的眼眸。紧接着，女子将剑锋倾斜着，身体连续来了个十圈旋转，剑锋也跟着划圈，衣袖就像花蕾般在空中旋绕漂浮，女子纤体绰约之态美不可言，蒙面白纱轻斜的飞动仿佛透出了似隐似现的冰质清秀的脸庞。这一切刺激了商贾们的各种欲望神经，致他们心生千种风情，都似乎生发出忍不住想去触摸女子的冲动与幻觉。就在大家沉浸于这种淫昏状态之时，女子突然一声“飞影朝天”，轻轻的身体刹那冲上了偌高的房梁，又一式“回天绰影”将自己身体在空中翻滚几圈，紧接着一招“倒挂看月”将一只脚倒挂房梁而身体朝下、剑指明月，这一连串连贯流畅、绝代无双的动作已经把全场所有人给惊住了。正待大家缓过神来鼓掌喝彩之际，女子勾起身子朝上腾起紧接着一个大旋转飞身朝地下左脚轻轻飘落触地，右脚像是吊在后上方一样，如蜻蜓尾巴上翘一般，这一招正是名招“蜻蜓点水”的轻功不错。女子缓缓收剑齐腰，然后双脚笔立，接着双手抱剑向大家鞠躬。此时，商贾们雷霆般的掌声响起，个个脸上喜不自禁，嘴里相互对女子啧啧称奇。商贾们领略女子不同凡俗、冷艳称奇的独特气质，又为女子纤纤柔体所倾心，更被女子美妙绝伦的轻功、天马行空的精妙剑法所折服。
六娘见这般情形，心中也是乐开了花。五娘想着拥有这等艺人，今后虞美人定是门庭若市，金银滚滚而来。六娘趁大伙还在陶醉地议论夸赞，赶紧出来趁热打铁。
“看把爷儿们忘形得都不知道家门在哪了吧。还不给映月姑娘赏金赏银。”六娘妖媚地说道。
“映月姑娘，揭个面纱给爷瞧瞧你的小脸蛋吧！”郑秋实调戏道。紧接着又扔出一只银元宝给映月，映月则平剑轻托，银子稳稳的躺在剑片上。秋实瞧着高兴又连续扔出两只，映月照法托接，三只银元宝紧紧得挨在一起。这下把商贾们给斗乐了，藤仁里、锦七爷、田有成等也跟着扔起银元宝来，映月一一用剑接过，一下子整个剑片上都躺满了银元宝，紧紧连成了笔直的一排。商贾们得意忘形地欢呼起来。六娘看着这么多银元宝乌珠洞开，赶紧跑过去将这些银子撸进了钱袋子。郑秋实按耐不住了，跑到映月面前，想要解开她的面纱，正待他手碰面纱时，感觉到脚底一紧，原来是映月将剑插在了他的鞋尖处。郑秋实欲挪脚而不得动弹的滑稽无奈的表情逗得全场人笑个不停。映月见好则收，趁机回到了自己房间。大家都冲过去找映月，被六娘拦住。
六娘陪笑道：“爷儿们，定住，定住，好花不要立马采嘛，先赏观赏观不是挺好！何况映月姑娘这个性，若是她不悦，你们哪个能找到好呢！”
“哼哼哼！映月姑娘的确有个性，我就喜欢这样的冷美人！我一定要成为她第一个。”郑秋实刚被映月教训就忘了痛，一副志在必得的快意样子。
“哟，郑爷，快瞧瞧你方才那脚趾头痛不痛再说吧！映月姑娘能来这里是我费了各种手段求来的，她可是说好卖艺不卖身在先的哟！我可是拿她没法子哟。只要你能开了她那芳心，我也是喜欢的。”六娘挤眉弄眼、边打趣边诱惑地说道。六娘的话不仅没让商贾们怨恨暴怒，反而激发了他们身上那份极强的征服欲望。个个都想着越是难得的尤物，也是心上的宝贝。
“爷儿们今天回吧，过几日你们混成熟人了，或许能开了那朵冷玫瑰不是？今晚爷儿们也乐够了，赶紧回家痒痒身子，明晚再来吧！”六娘安抚大家道。商贾们知道今晚也没什么机会了，嘟囔一会就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