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绣

  两人找到刀叔和村长的时候，他们正在搭好的草棚里，一边吃着烤红薯，一边说话，看见两人回来了而且还是一身湿，村长就赶紧叫他们进去：“回来了，怎么都湿了，来来来，快过来烤火。”

  这个草棚是在一块巨大平坦的石头上搭起来的，背靠着一个成六十度角往外倾斜的小石崖，只在两侧搭了个挡风的草壁，方便又省力。

  “我去换衣服。”古婵说着就转身往外面走去了，她找到了一块足以遮挡的大石头，幸好此时天色已晚，看得不清楚，出门在外，她也不穷讲究，就蹲在石头后面把湿衣服给换下来了。

  回到草棚里，杨肆已经架起了一个晾衣架，见古婵回来，就让她把衣服挂上去，而他自己也去换衣服了。

  古婵挂完衣服就坐到火堆旁，村长递给她一个烤红薯：“吃吧，暖暖胃。”

  “谢谢。”古婵伸手去接过。

  村长问道：“阿肆一来就忙着搭架子，我们也来不及问他，你们找到洞口没有？”

  “找到了，在瀑布上。”

  “找到了就好，你的手怎么了？”村长看向古婵缠着黑布的手。

  “一道小口子，不碍事。”

  村长放心道：“那就好，老张啊，这耀天也该回来了吧？天黑了也捕不到什么鱼了。”

  村长话声才落，秦耀天就一脸哆嗦地跳着脚进来了，嘴里还哀嚎道：“哎哟，脚痛死我了！”

  村长从他手里接过已经清洗干净的鱼：“不错，这里应该有两斤，够我们五个人吃了。”

  秦耀天在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两只脚都快伸到火里了，听到村长的话就一脸委屈地说道：“不够那也没办法了，天黑了看不见鱼，我脚又痛，那水又冷，叫阿肆留下来和我一起捕他死活都不肯。”

  这话恰恰被换好衣服回来的杨肆听到，他睨着秦耀天，冷声道：“死活都不肯？”

  秦耀天点点头，然后看向古婵，绽放他那犹如阳春三月般的笑容：“嗯，就是死活不干，是吧小古婵？”

  古婵自顾吃红薯，真是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没有得到回应，秦耀天笑容一僵，接着就垮了，突然有种被抛弃的感觉，真真是人心不古啊，这才多久的时间，她就被收买了？

  杨肆的心情却突然好起来，也不和他计较，自顾晾衣服去了。

  这时候，村长已经把鱼串好架到火上烤起来了。

  鱼烤好后，几个人就围着火堆一手烤鱼串一手烤红薯地吃了起来。

  秦耀天吃的津津有味，嘴里含糊不清道：“村长，我们还剩多少吃的？”

  “还有几个红薯，还够明天一天，放心吧。”他们带的食物是足够到那地方的。

  “那是不是说，我们后天就到了？”一想到后天就可以好好休息，秦耀天突然有点小激动，他真的累坏了，以前执行任务的时候哪有走过这么远的路，他觉得他把这辈子的水泡都长完了。

  “嗯，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的。”村长点点头，书上是这么说的。

  吃饱后几人坐着聊了会天，感觉消化得差不多就睡去了。

  ————————————————

  也许是因为太累，几人也没有被瀑布声影响到，一觉睡到天亮，起来洗了把脸，把昨晚埋在火堆里的烤红薯挖出来，分着吃过，就开始上路了。

  到攀岩的时候，由于古婵的手不方便，这次杨肆是背着她爬上去的，因为有过昨晚的事情后，古婵也不抗拒了，平静地接受了他的帮助。

  几人一上到顶就继续往洞口走去，按照记事本上说的，只要穿过这个洞就会看见一个大峡谷，而苗寨就坐落在峡谷边上。

  洞里的水流得并不急，反倒很平静，但是很深，几人套上准备好的防水衣，人手一个手电筒就下水了，水深齐腰。

  逆水往上，走了大概两个小时就遇到一个岔路，一条是水路一条是旱路，按照记录，几个人向左边的旱路走去了。

  走了很久很久，出到洞口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看时间竟然已经是凌晨一点钟了。

  出了洞口，前面有一块草地，草地过去就是一片森林，他们只要穿过森林就可以看到那个寨子了，不过森林比较大，要穿越过去也要花上半天的时间，此时几个人又累又饿，于是就决定先在草地上休息一晚，等到天亮再出发。

  因为那片森林非常茂密，怕有豺狼虎豹什么的，于是四个男人就轮流守夜。

  夜里除了偶尔有几声狼嚎从远处的高山上传来之外，并没有什么猛兽出来袭击他们，一夜就这样过去了。

  ————————————————

  第二天早晨下了一场小雨，几人一直躲在草棚里等雨停了才收拾东西上路。

  雨后的森林很潮湿，雾也很大，只能看得见伸手可以触到的地方，就是前面的人或后面的人，再远一点就只剩白蒙蒙的雾了，加上森林里的湿土很黏鞋，没走几步鞋子就沾满了泥土和枯树枝、枯树叶，越走鞋底越厚，脚步就越沉重，几人走得很是艰难。

  走得头昏脑胀，腿脚麻木，直到太阳西斜几人才走出了森林，放目远眺，一片豁然开朗。

  森林前有一条清澈的河流正在静静地流淌，河流对面有大片大片的开得正盛的油菜花地，极目望去，黄澄澄的油菜花地过去就是几棵苍劲葳蕤的大树，枝叶连成一片，挡住视线，但还是能看到几处飞檐黛瓦在树枝间若隐若现，其中还有几缕青烟在袅袅升起，这就是他们要找的苗寨了。

  “我们应该到了吧，村长？”此时秦耀天是一身狼狈，往日的阳光帅气已经不复存在。

  “嗯，就是这里了。”村长点点头，本就有些驼的背此时就更驼了。

  “谢天谢地，终于到了，我们先去洗把脸吧。”秦耀天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说着就跑到河边去了。

  “走吧，这鞋底的泥得洗一洗！”村长看向刀叔他们，只有他清楚，此时他的腿已经软得发抖了。

  在森林里走路的时候，有泥土吸鞋，脚上的力道就重了些，现在惯性还在，可脚下却没有什么东西粘着，所以走得有些轻飘飘，有种踏在棉花上的错觉，非常不习惯，所以走向河边这一小段路让村长很是飘忽。

  刀叔已经到了河边，回头见村长还在晃着身子走来，像喝醉酒似的：“你行不行？”

  村长摆摆手：“我没事，只是脚步有点虚，你们洗，我适应了就好了。”

  不一会儿，村长已经坐到河边的石头上，正在洗脸的秦耀天就突然直着脖子朝杨肆喊道：“阿肆，你快过来，看看我脖子后面有什么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