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苗寨故事
对于蓝芷为什么无后这事,几位老人说是因为她并没有嫁人,所以当然也没有孩子,于是就一个人孤独终老了,至于为什么没有嫁人生子把古衣继承下去,几位老人并没有提及,古婵也不得而知,但她却可以体会到,蓝芷的晚年里应该是少不了一个人承受凄凉和孤寂相交的煎熬。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蓝氏世代履行对且兰始皇的承诺,一直保护好古衣,这份忠心让她触动……
又坐了一会儿,看天色有些晚了,黎舞阳就和几位老人说了几句暖心话,然后就挽着古婵的手臂离开了。
两人出门没走多远,就看到秦耀天和杨肆正坐在红豆杉树下聊天。
看到两人,秦耀天一脸笑意地问道:“你们怎么在这里?”
黎舞阳望天翻了个白眼,竟是抢白了,这话不是该她们问的吗?想是那样想,但她嘴上还是答道:“在外面走着有点冷就进去烤火了,你们在这里干嘛?”
秦耀天站起身来指着头顶上偌大的树冠:“我们在研究这棵树,长这么大,这树龄应该也有上千年了吧?”
黎舞阳走到他面前:“这树已经有两千多年了,我那天说的时候你和古姐姐都是昏迷的,所以不知道。”
于是接下来黎舞阳就详细地给秦耀天和古婵介绍了这两棵红豆杉的历史和地位。
黎舞阳说,在两千多年前的某一天,寨子里突然来了一位神仙般的人物,他风姿卓绝俊美无双,迷倒了寨子里无数的男女老少。他只住了一天,在第二天要走的时候,几乎整个寨子的人都去相送了,由于人们太过不舍,频频挽留,那人看着不忍心,于是就从怀里取出几粒种子,亲手种在了寨子口,还说了一句话,之后就飘然离去了。
那个人走了之后,寨子里每天都会有人去寨子口给那几粒种子浇水,也许是浇得太勤了,所以只成活了两棵。后来树越长越高,越长越大,也不需要浇水了,于是人们就改成了系红绳,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拿红绳去系在树上,有的人是因为思念那个人,有的人是因为思念心上人。久而久之,在红豆杉上系红绳就变成了青年男女们暗寄相思的事了。
听完这个故事,已经坐到树下的古婵并没有什么反应,而旁边的杨肆也是没什么表情。
但秦耀天却很是捧场地问道:“那个人说了什么?”
黎舞阳想了想,就说道:“这个我忘记了,不过我叔叔应该记得,要不我回去的时候问问他?”
“这个就不用麻烦你特意去问了,等有机会我自己去问就好,呵呵……”秦耀天连连摆手,他怕黎舞阳还真跑去问,这么狗血的故事,听一听就可以了。
看到秦耀天笑得一脸心虚的样子,黎舞阳毫不在意地说道:“随便你。”
接着眼珠一转,好像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于是就抓起秦耀天的胳膊:“哎,我们去河边摸螃蟹怎么样?”
看着突然像打了鸡血一样的黎舞阳,古婵淡淡地问道:“你不是嫌冷吗?”
“现在不冷了,晚上摸螃蟹可好玩了,而且明天就要走了,我得给你们留下一些美好的回忆呀!”说着就拉起秦耀天走了,嘴里还不忘催古婵和杨肆。
古婵无语,和杨肆跟上去了,但因为河水太凉,她并没有下水,杨肆也在岸上陪着她。
看了一眼河里玩得正欢的黎舞阳和秦耀天,古婵转头看向杨肆:“你有没有见过那些虫子?”
杨肆转头,看着古婵幽深的眼眸,心下疑惑,却仍是说道:“耀天说,那种虫子像芝麻一样小,色红。”
芝麻一样小的,红色的,难道是……
正想着,杨肆低沉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情蛊。”
情蛊!
古婵抬头看向杨肆,他竟认识蛊虫?
情蛊有很多种,不知道这是哪一种?
似乎知道古婵想问什么,杨肆解释道:“这蛊虫躯体通红,看得出来,初期是用血养的,成熟之后靠气养。”
“所以,如果秦耀天中蛊,那么他就不能离养蛊之人太远太久,不然,那蛊虫会吸食他的气血,直至死亡?”古婵听说过这种蛊,不过已经是很久以前了。
杨肆点了点头:“嗯,在蛊发之后、死之前回到养蛊之人身边,蛊虫就自动离体,转到养蛊人的身上。”
这种蛊因为难得,所以很珍贵,很稀有,她已经很久没见过了,没想到现在会碰到,只是不知道给秦耀天下蛊是为了什么?是不是有意为之?
“那……”
杨肆摇了摇头,因为蛊虫特殊而且时间太短,他还不能发现什么。
古婵垂眸,这个人,外表冷冷的,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没想到心思却是如此的敏锐细腻,那么今天的事他又看出了多少?
“今天的事情……”
“别人排的戏,我们不妨先看看。”
言简意赅,傲气逼人,这倒像是他说的话,古婵还等着杨肆说下去,可他却不开口了,她只能低头不语,看来他们都怀疑了,是啊,这么明显的算计,他们要是还没察觉,那就是笑话了。
古婵想到今晚出来的目的,就向杨肆说道:“我去那边走走,他们要是玩够了,你就和他们先回去,不用等我。”
“我陪你。”这话不是征求,而是决定。
看到杨肆不容商量的样子,古婵心下无奈,也罢,反正他也听不懂这里的话,去就去吧。
“走吧。”
两人并肩往寨子里走去,一路上沉默不语。
古婵一直在打量着这寨子的房屋,走没多久,脚步一顿,看了杨肆一眼,然后就朝着一栋看起来比较老旧的吊脚楼走去,楼前的两扇木门微敞着,里面有昏暗的火光透出来,很微弱。
古婵上前去敲门,听到里面有声音传来,才抬脚跨进门槛里,侧头顺着光源看过去,就看到一家人坐在炉子边烤火。
古婵用苗话打了个招呼,那一家人得知他们是黎舞阳的朋友后就热情地请两人进去坐了。
杨肆只知道古婵听得懂苗话,却不知道她还能说,而且说得还挺流利,看来当初村长让她协助他们也不是没有道理。
古婵坐下来后就看了一眼这一家子,她对面坐着一个看起来大概八九十岁的白发苍苍满脸褶子的老婆婆,左手边有一个妇女正在帮一个小孩洗脚,杨肆的右手边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应该是那个妇女的丈夫。
古婵先是客气地向老婆婆问好,闲话了几句家常,然后就不动声色地把话题引向黎上善的身上。
那妇女挺热心的,只要她稍微提一句她就能接下话说了一堆,偶尔想不起来或者不知道的就问老婆婆,老婆婆虽然说话慢了点,也有些断断续续的,但古婵仍是耐心地听着。
两人坐了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古婵看该问的都问了,再问下去似乎也问不出什么来,于是就起身向一家子道别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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