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绣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直到李氏把饭做好摆上桌，村长也没有回来，刀叔他们也无心用饭。一直等到半夜，古倩都去睡了，李氏把饭热了又热，村长才披着一身凉意进门。

  秦耀天站起身，把村长扶到桌子边坐好，问道：“村长，怎么样了？”

  村长说道：“我打听过了，有些人确实是看到阿默上山去了，也有人看见他去了湖边，不过他们都没注意到他往哪个方向去了。”

  秦耀天正给村长倒茶，闻言就问道：“游艇那么显眼，怎么会没注意到呢？”

  “我问的人都是在路上看见他的，那个时候湖边没有人，所以都没看到。”

  见秦耀天还想问，刀叔就摆手道：“确定他是走水路就好，阿肆，你明天记得沿途留意一下，我和耀天往上游去找。”

  村长接过秦耀天递来的茶，听刀叔已经做好打算，不由看向他：“就你和耀天？”

  “嗯，两个人速度快些，你们也不要闲着，尽快把名单整理出来。”刀叔说完又看向黎上善：“要让你们等几天了。”

  因为是有求于人，所以刀叔对黎上善叔侄并不像对古婵姑侄那么冷淡。

  “没关系。”

  村长还是不放心：“这里可都是少数民族聚居地啊，这次去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你们两个语言不通，能行吗？”

  黎舞阳没出过远门，对于一切未知的地方她都想去看看，村长这话明显是她的机会啊，机会只有一次，现在不把握就没了，想到这里，就赶紧接话道：“是啊，没有翻译怎么行，刀叔，带上我吧，我会打架，也会说话，我能帮你们的，不会拖后腿！”

  刀叔看向黎上善，见他并没有反对的意思，想想就点头了，虽然觉得人多麻烦，但这个地方对他而言，除了交通不便之外，语言不通也是一大障碍。

  黎上善转头看向黎舞阳，叮嘱道：“舞阳，你去了可不要添乱啊。”

  黎舞阳保证道：“叔叔，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看这些人气都不喘就已经做好决定，古婵只能默然，这次明显是蒙族后人的计谋，她不能袖手旁观，可是对方根本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她都想不出阻止刀叔前去的理由，因为她猜不到对方将池默引去的目的，所以没有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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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用过早饭后，刀叔他们就去湖边向当地的人租了两艘渔船，杨肆开一艘往镇上去了，刀叔带着秦耀天和黎舞阳开另一艘往上游去了。

  等到船都开走后，村长就带着古婵和黎上善回村了，走到村口，他就对两人说道：“你们先回家吧，这几天村里堆了许多事情，我去处理一下。”

  黎上善笑道：“村长你去吧。”

  村长点点头，然后看向古婵：“名单的事等明天我们一起查，今天你就先休息吧！”

  “好。”

  “回去吧！”村长说着就往另外一条路去了。

  等村长走远了，黎上善才问道：“你们在查什么东西吗？”

  “嗯，村长丢了东西，托我们帮他找。”古婵说着就抬脚往前走，看得出，村长似乎没有要避讳黎上善的意思，刀叔也带黎舞阳去办事了，她应该也不用刻意隐瞒什么。

  黎上善和她并肩而行：“从你们的谈话可以听出，眼下你们的处境似乎不大好啊。”

  “是不大好，村长让我休息我也无法静得下心，回去还是得查资料。”平常古婵是不会这么说话的，太多余也太虚伪。

  “我也只懂治病救人，是帮不了你们什么了。”就算能帮他也是不便插手的，这只是客气话。

  “找你来就是请你帮忙治病的，只是现在这个情况，恐怕你要无聊几天了，听舞阳说你自小就出门在外，那应该是见了不少美景，不知道这里有没有什么景色能吸引得了你的，无聊的话你可以到处走走。”古婵缓声说道。

  所以为什么说有目的性的聊天累呢，就因为每一句话都要在心里过一遍，觉得没问题了才能说。

  黎上善笑道：“世间万物各有千秋，这里山清水秀，景色宜人，我虽然自小背井离乡，见过的景色也不少，但却少了欣赏的情趣，所以见过和没见都是一样的。”

  古婵转头看他：“见过和没见怎么能说一样呢？舞阳说你见多识广，我也觉得你气质不凡，这应该是和你的经历分不开的，必定是你比别人多走了一些地方，多见识了一些人事，不然这一身清雅的气质，单凭苗寨应该是很难养成的吧。”

  黎上善笑容更盛了：“清雅谈不上，只是命数比别人不同罢了。环境能使人改变，我为了采药，从小就翻山越岭，跋山涉水，所以山山水水看多了，在潜移默化中，就养成了这样的性格。”

  说到这里，黎上善停下脚步，收住笑容，认真地看着古婵，轻声说道：“我见你表面虽然清冷，但心中似乎有股执念，却又看似身不由己，我觉得做人也不要太较真了，古人言，慧极必伤啊。”

  这个时候说这话虽然唐突，但黎上善清楚古婵是敏感的人，没有人这么说过她，她应该要多想了。

  古婵脚步一顿，转头看向黎上善，不明白他突然说出如此露骨的话是为了什么，他们不过萍水相逢，他管的会不会……太宽了，难道说是人如其名，他有着一颗普渡众生的心？

  心里想着一码事，嘴上却说着另一码事：“大智若愚，这是聪明人的活法，我是无法做到的，不过，对于你长大的地方我挺好奇的。”

  黎上善抬头看向远处迎风飘扬的柳枝，边走边说道：“从小到大我都是四处漂泊，居无定所，全国各地大都去过，所以这地方还真不好说。”

  “居无定所，那你这一身的医术是跟谁学的呢？”古婵说着也迈步跟上。

  “我老师，就是他带我到处流浪的。”见她这么小心试探的样子，黎上善心下莞尔。

  沉默许久，两人已经走到家门口，古婵才转头看向黎上善，说道：“能把你教成这样德才兼备的人，你老师应该很了不起吧，如今他还健在吗？”

  黎上善也定定地看着她：“不在了。”

  “抱歉。”她早就想到了，怎么可能从他嘴里打听到东西。

  黎上善神色温和依旧：“没事。”

  古婵抬头看向二楼：“我要去书楼了，你去吗？”

  黎上善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书楼？我也去看看吧，也好打发时间。”

  “嗯，走吧。”古婵点头，然后就把黎上善带到二楼了。

  就这样，两人这一整天都泡在了书楼里，古婵还是看她的游记，黎上善只是翻看一些名家名篇，偶尔说句话，也只是问与书中有关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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