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夺食
因为无法知道白天黑夜，事实上古墨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转头看向身旁的周煜，这个家伙倒是睡得和死猪一样，嘴里还嘟喃着什么，不过声音太小古墨没听清，不过听他磨牙的声音，古墨隐约能猜到。
因为周煜参与了抢夺食物的过程，大胆些的少年也略微靠近了古墨等人，毕竟船舱里太过拥挤，谁都想拥有多一些的空间，看见周煜已经能从其他人手里多食，自然也就有人会靠近些。
看穿了别人的心思，古墨眉头微微皱起，但终究叹息了一声，没有说话，只是更加小心地防范，虽然效果不一定好，但却不能没有。
看着周煜的表情，古墨不知道这个和自己年纪相差不大的小子是真的本性如此，还是伪装得太好，毕竟身处这样的环境，还能够熟睡，这样的人本身就不会简单。
“你怎么就醒了，也不多睡会。”也不知就这样坐着发了多久的呆，周煜的声音在古墨耳旁响起。
“睡醒了？”古墨淡淡一笑，对着周煜点了点头。
“早就醒了，只是醒过来很快就会饿，毕竟吃得太少了，睡着了消耗会小些。”周煜摸了摸脑袋，笑笑说道。
“有道理。”古墨闻言点了点头，对于这样的说法同样不置可否，但是这样的环境他自己做不到罢了。
“那个，还有吃的么？”周煜突然俯身，在古墨耳边低声问道，这样的话任谁在这里都不敢大声说的。
古墨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虽然古墨身上还有存货，但是他还不能完全信任周煜，所以他不会把自己的东西按其想法每次都给他。
主动权这东西，必须掌握在自己手上……
“哦。”略带失望的声音自周煜嘴中响起，周煜眼中闪过些许失望，却很快消失，在和古墨闲聊几句之后又沉沉睡去。
看着周煜除了失望并没有流露其他的心思，古墨微微点了点头，等周煜睡着，古墨则开始调理自己的身体。
感受到体内真气流过胸口，古墨胸口感觉到一股暖意，尽管自从受伤后古墨真气晦涩，但没有药物也没有其余治疗手段的时候，用真气温养受伤之处，再好不过。
转眼过去了近两天，就连古墨也感觉到饥渴难耐之时，舱内才再一次被打开，奴仆门再一次把桶里的面包馒头扔进舱内。
这次古墨没有丝毫地犹豫，尽管知道那样的食物不会令人心喜，但仍旧一脚踹翻挡在前面的几人，伸手向着还未落地的食物抓去。
顾不得脚下几个陌生人的呻吟，也不理会向自己扑来的几人，古墨几口就将手里的面包吞了下去，口感很不好，但却让扑来的几人停了下来，改变了目标。
毕竟从地上躺着的几人就能够对古墨的战力有一个清醒的认识，既然面包已经被古墨吃掉，谁也不会再冲上来触霉头，毕竟一旦受伤，之后根本抢不到食物，甚至最后饿死，得不偿失。
吃掉了一个发霉的黑面包，古墨腹中的饥饿感渐渐褪去，不过几步之外的一幕却让他怒火燃起。
周煜正怀揣着半个面包，在地上被几人狠揍，尽管周煜反抗力度不大，但是却死死地抓着那半个面包死活不愿放手。
这样的事到处都在上演，哪怕是周煜与古墨相识，但是这样的事周煜必须经历，因此古墨并不想管，就算帮了他一次，帮不了第二次，但是看到有人试图攻击周煜的要害时，他却猛地冲了过去。
就在一位少年的脚快要落在周煜脖间时，却迎来了古墨的一记横扫，整个人瞬间不稳摔倒在地。
其余的几人更是不堪，因为饥饿也因为古墨至少有练过武，因此几个回合就被古墨打翻在地，其中一个女孩甚至想咬上古墨，无奈之下古墨只能用手刀砍在她的脖间将她击晕，要古墨为了这样的事杀了她，古墨还办不到。
看着古墨将几人击倒，周煜匆忙谢过古墨，狼吞虎咽地吃起手中的半个面包。
“快，他手里有吃的！”最先被古墨击倒的少年，见自己没法打过古墨，又看见此前还在自己脚下打滚的少年正吃着自己都吃不上的食物，用尽大吼一声。
古墨眉头皱起，一脚落在少年的嘴上，抬起脚时，少年剧烈地咳起嗽来，随着咳嗽，几颗门牙也跟着被咳了出来。
看见古墨的狠辣，有的人退缩了，但更多的人却架不住食物的吸引，纷纷向古墨这边扑来。
“你动作快点，我暂时帮你顶顶。”古墨对着周煜说了一句，便猛然一个跨步，对着正前方一个直踹，将冲在最前面的少年踢翻，压向身后冲来的人。
“哎呦！”古墨身边响起一阵呻吟，但是很快就被更远处的嘶吼掩盖。
有人试图从古墨身后将其抱住，但古墨一把甩开身前的一人，往身后小退半步，重重一踩踩向此人的脚趾，不待他发出惨叫，抓住其抬起的手腕，将其拉过自己的肩部并向前一代，之后用力往下一按。
“咔嚓”声响起，少年的肩部差点被古墨卸开，肩部受创的痛苦盖过了脚上传来的疼痛，这名少年还未来得及惨叫就已经先晕了过去。
不过古墨物尽其用，一个轻微的转身，用这名少年的后背挡住了另外几人的攻击，之后绕过几人从其身侧一一击破。
“该停手了吧，都吃完了。”古墨和周围的几人拉开距离，看了眼周煜然后沉声说道。
看着周煜正舔着手指上的面包屑，还站着的几个人面面相觑，却没有再做纠缠。
待得几人离去，古墨也带着周煜坐到了比较偏僻的角落。
“谢谢，我……”周煜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古墨，他知道古墨本来可以不管他的，毕竟两人毫不相干，甚至严格说起来，还是古墨给予他的帮助更加多些。
“不客气。”古墨摆了摆手，示意周煜不要说下去，同时提醒道:“日后若发现事不可为，马上抽出身来，活着比什么都有意义！”
看着古墨有些严肃的神色，周煜机械般地点了点头。
古墨没有看向周煜，而且心里有着感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同时也是在提醒他自己。
无论这艘船最后的目的地是在哪里，无论接下来要面临的是什么，活下来，才有意义，胜利只属于活着的人，若是死了，便什么都没了。
古墨感慨，周煜却又开始呼呼大睡，这让古墨一阵好笑，古墨暗暗调侃，若周煜长成一个大胖子，那一定很有趣。
船轻微地摇摆着，在争斗之后，不管吃饱的还是饿着的，都渐渐安静了下来，间或会有些许低声地哭声响起，有女孩的也有男孩的，但很快又会间断，显然是被这样的气氛压抑了下去。
古墨没有理会这些，他也会同情别人，但他帮不了那些人，他只能静静地运转着体内少有的真气，继续对伤势进行温养。
古墨也想锻炼体魄来打发时间，但是因为地方狭小，最主要的是因为肚子还饿着，所以这样的想法只能打消。
他也想在争斗中多抢一些，但他更明白，那样做只会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别人会联手先解决了自己，再另行其他，他很清楚，他没有本事在这样的情况下活下来。
而且，就算抢得更多，发霉的粗糙黑面包根本没法给他提供足够的能量和营养，还有可能会因为身体不适应造成一些不必要的后果。
古墨不敢赌，在这样的环境里，他也赌不起。
时间一天天过去，古墨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食物和水的给的时间都是不固定的，因此古墨也没法估算，不过在争斗了好几次之后，古墨能感觉到，船，停了。
自从古墨上船到如今，船就未曾有过停留，然而此刻船却停了下来，“是又有人要被扔进来了么？还是……”古墨心中盘算，身子也坐了起来。
没多久，舱门就被再次打开，不同的是，这次既没有发放食物，也没有往里面丢人，而且开始往外面赶人。
“船舱里面的，没死的话都给我在五分钟内赶到甲板上来！”一声大吼震得古墨耳膜生疼，古墨揉了揉耳朵，也不顾这陌生的声音是谁发出的，拉着半睡不醒的周煜就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