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是个弱小的人类
道路上充斥着的光芒渐渐消散，显露出其内的少年。
原本弥漫四周的威压已经尽数内敛，他就那样站着，闭着眼，像是个正在陶醉中的普通人。
仿佛是绝好的进攻机会，但怪物却不敢近身，敏锐的直觉让他从少年身上感受到了莫大的危机。
此时的林曦沉浸在自身的变化中。
这是一种奇怪的，不可言喻的感觉。
世界仿佛变得不一样了，自己能听的更清楚，看的更远，世界在眼中变得更鲜艳了。身体里像是有着恐怖的力量。
就像是电影里描述的超人那样，林曦还无法在一时间调整好自己的状态。
他低着头，透过破碎的衣衫，能观察到，自己的胸口处，有一枚蓝金色的复杂纹章在隐隐闪烁。
“这就是神纹么？”他疑惑的道。
“别瞎说！这可是龙纹！货真价实的龙纹！神纹是什么山寨货色？没有可比性好吧！”脑中响起了白羽不忿的声音。
“所以我现在该怎么办？”林曦茫然的道。
“什么怎么办？上去揍他啊！kickhisass你知道么？”
“那就试试吧。”林曦说完看向了怪物。
怪物不敢懈怠，降低下盘，眼睛死死的盯着林曦。
林曦突然向前加速！龙纹闪烁！
“嘭！”地面在脚下裂开，瞬间的爆发力推动着林曦的身体飙射向前，但有趣的是，林曦的身体却冲过头了，脚步踉跄着停了下来。
“哇！你这是什么二缺操作啊！”
“我也不知道啊，速度太快了吧，第一次用控制不来啊！”他也很是无奈。
“行吧行吧，不要急躁，沉下心，感受力量的流动，这是属于你自己的力量，你应该是能很轻易的控制它。”
“呼，控制它控制它”林曦心里默念着。
这一次，他想象着力量的流动。
“对！让力量集中在手部和脚部！”白羽指导着。
蓝金色的光芒流转间，力量感充满了林曦的体内。
他再次前冲，这一次，有了经验的林曦带着急速，一瞬间越过了十几米的距离，出现在怪物眼前，然后狠狠挥拳！
“嘭！”低沉的闷响！怪物的身体被轰飞了六七米，将路边的护栏砸断！
“吼！”疼痛感刺激着怪物的凶性，原本心里的一丝戒备被彻底掩盖。
它从地上跃起，赤红着双眼，双爪带着寒光，抓向林曦！
“哇啊啊啊”林曦狼狈的躲闪着，像是在左右横跳的猴子。
“你躲什么啊？上去打它啊！”白羽的声音充满了气愤。
“我我不知道怎么打啊，它爪子那么长，抓到我我不就玩完了！”林曦也是焦急的很。
“拿了我的力量还被这么个小角色追着打，我的脸彻底被你丢光了。”林曦仿佛能想象到白羽捂着额头说这句话的样子。
“算了算了，再送你个新手大礼包吧。”。
“哎？”林曦迷糊间，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发生了变化，好像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了？
“你就好好看着！真正使用力量的方式！用你的身体来记下战斗的技巧吧！”白羽高傲的声音。
怪物暴躁的进攻着，利爪带起风声，凡是触碰到的事物都被抓的粉碎。但眼前的林曦就像是跳蚤一样，每一次都险险的躲开。
终于，面前的小跳蚤不知为什么突然停了下来，它心里一喜，怒吼着，带起全身的力气，双爪交叉，砸了下去，这一下击中的话，怕是不死也残了！
“林曦”抬起头，看着迎面而来的攻势，脸上充满不屑。
眼中的蓝金色光芒陡然大增！
“龙的眼睛能看穿一切！太慢了！”他说道，然后抬起一只手，成拳状，上挥！
只见他的拳头居然穿过了密集的爪风，直接命中了怪物手部的关节！
“咔嚓！”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吼！”怪物发出痛苦的声音，他的双手在一瞬间被废了！
“龙的拳头能摧毁一切！”林曦说着，另一只手一记上勾拳，将怪物那庞大的身躯打飞！
光芒凝聚在林曦的脚上，隐约间，有着淡淡的龙爪摸样。
他猛然跃起，迅速的追上升空中的怪物，翻滚着，一记鞭腿带着龙的攻势从上而下的扫落！
“龙的脚爪碾碎一切！”
“轰！”肉眼可见的冲击波在林曦的腿和怪物身体接触的位置爆炸开。
怪物带着凄厉的吼叫从天而落，砸进地面！
林曦对着下方的巨坑虚挥双拳，可怕的劲风呼啸着冲下，每一次都带起痛苦的哀嚎声。
“别把他打死啊！”林曦本体意识慌忙说道。
“放心，死不了，你看那块头，结实着呢，最多身上骨头断个十几根，不碍事。”白羽的声音透漏着无所谓。
“这果然是不碍事。”
终于，“林曦”停下攻击，轻松无比的走到了那个还在冒着烟的大坑边，看起来，路面差点就要被砸穿了。
怪物的身体无力的躺在里面，刚刚那狂猛的攻击已经彻底的让他失去了战斗力，眼中的赤红消退，他好像又变回了那个林曦熟悉的叔叔。
“咳咳，小少爷果然不同凡响。”每说一句话他就咳嗽着吐出鲜血，看起来相当吓人。
“解释有点麻烦所以我就不解释了，我不是你家少爷，那个废柴现在还做到不到这程度，我现在要想问你点事，你的魔纹哪来的？这个世界应该是不会有这种东西的。”林曦平淡的说道。
“呵呵，我也不知道是谁，只是一个全身笼罩在大衣里的男人，带着面具，咳咳。”黄叔慢慢的说着。
“他在几个月前突然出现在走投无路的我面前，我的儿子已经快到了绝境，四处投医无果，但那个男人却说能治好我的儿子，当时我也就带着破罐破摔的心态让他帮忙，没想到我儿子的病情真的有了好转。但他说想要彻底治好我儿子的病，需要我为他办件事。”
“办件事？”林曦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说林家应该有一个特别的东西，需要我偷出来，具体是什么他也不清楚，但我身为林家的管家，是最有可能发现的，只要能把那个东西偷出来，他就治好我儿子，但不能跟任何人说。”
黄叔说到这里苦笑了一下。
“那个男人还用奇怪的方式在我身体上种下了奇怪的纹路，真的很神奇你知道么？我感觉我瞬间年轻了20岁！为此我深信不疑，他能治好我儿子！”
“可这等于是背叛了养你这么多年林家，你就没有一点愧疚么？”林曦质问道。
“愧疚？呵呵，人都是自私的，我确实很感激林家，可感激救不了我儿子！林家也救不了我儿子！我已经失去了妻子，我不能再失去我的儿子！咳咳”说道这里他有点激动，面色潮红，不停的咳嗽。
“何况只是偷个东西而已，只要我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就行了！”
林曦摇了摇头。
“可我暗中观察了几个月也没找到有什么奇怪的东西。直到我偷偷打听到了夫人在调查的一个神秘钥匙，据说很是奇特，我想就应该是那个了。”
“一个星期前是少爷生日，夫人她们果然带着那柄钥匙回来了，我原计划是半夜悄悄的偷走就好了，谁知道突然出了变故，那个男人联系我说要带着小少爷一起，死活不论，他还在手机里念了一段复杂的像是咒语一样的东西，之后我就记不太清了，但我知道我变成了怪物！”
“后来我躲了起来，直到今天，那个男人再次联系了我，说你们会出现在这里，于是我就过来了，他说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
黄叔满脸的颓废。
“可惜我失败了，自己也变成了怪物，我这副摸样，已经没有脸再去见我儿子了，世间也容不下我了。我儿子也没救了。”
“杀了我吧！”
可悲的看着这个眼前的这个男人，白羽和林曦的意识却在交流。
“他体内的魔纹和那孩子的炼金阵法构造相似，应该是出于同一人之手，不过是运转方式不同，一个是让人身体频死化，一个是强化成怪物。他就是个被利用的工具，彻头彻尾的棋子罢了。”白羽讥讽的道。
“虚伪的可怜虫。”
“黄叔他，他也是为了儿子啊！何况你也知道他是被利用了啊。”林曦反驳道。
“被利用了就是借口么？我不相信他心里一点自觉都没有，但他还是义无反顾的做了！甚至不惜为了自己儿子杀掉服务的主人家的少爷！难道他儿子的命就精贵点么？”白羽大声讽刺“虚伪的人总是为自己的行为找各种理由，或许他是个可悲的人，却不是因为他的经历，而是因为他是个小人，可怜又可笑！”
“你！你就没有同情心么？”林曦有点愤怒。
“同情心有什么用？他是弱者，你是强者，你赢了，所以才能在这里跟我讨论什么同情心，！”
可如果你今天输了呢？他对你姐姐下手的时候有过半点同情心么？！同情心是属于强者的专利，弱者没资格谈论！”
“我我懒得跟你扯淡！”林曦骂道，“我就问你一个，有办法让他复原么？”
“怎么，他刚刚要杀了你，你还想着要救他？要是我就一脚踩死！省得他以后继续作怪!”
“你不懂！”林曦反驳。
“我比你更懂，我活了千年了，什么人情世故没看过？人类的虚伪本质是改不掉的，所以才是低等生物，就像那些恶心的众神，令人作呕。因此，强大的力量才是唯一，有了力量无人能对你指手画脚！”
“你活了千年，所以你是个披着少女皮的老妖精？！”林曦惊了。
“闭嘴，龙族的寿命长的很，我还年轻！，用你们人类话就是，花季少女！”白羽有点炸毛。
“嘁，不还是个小屁孩么，跟我装什么大尾巴狼！所以说你不懂！”林曦撇嘴。
“你！人类，别以为跟你签定了契约你就能得寸进尺了！不过是低等生物！”白羽的声音有了一丝怒气。
“那我问你，你为什么会是现在这个状态！”林曦声音严肃。
“因为你不需要懂，反正就是被人阴了，所以肉体毁灭了。”
“所以说，强大的力量并不是唯一，即使是你，也还是落到了这样的下场。”
“那只是说明我的强大还不足够而已。”
“不，以你的口气，连神魔都瞧不起的家伙，应该是站在顶点的存在，居然还不够强大？”
“你个小屁孩懂什么？”白羽呛道。
“我可能是不懂，但我知道，越强大的力量，所能代表的也就越多，能用来做好事，也能用来做坏事。人类或许确实很渺小，但弱者也有弱者的存活方式，在你们这些所谓强者的夹缝中努力生存，所以越是获得强大力量的人越需要包容弱者，因为他们没有你那样的力量，所以你不能否定他们的方式。”
“”
他声音轻柔。
“我也是个弱小的人类，我今天为了姐姐签订了这份契约，是因为我感受到了强大的力量所能带给人的绝望，不能因为现在的强大就否定渺小的过去，更不能带给别人绝望，那样做了，才是真正的虚伪。我想，母亲也不会希望那样的”
“我要用这份力量，带来希望！”林曦突然轻松的笑了。
“白羽，你也尝试一下呗，尝试着去理解弱者的生活方式，反正你时间多不是么？”
白羽的意识沉默了半响。
“切，罗里吧嗦的说了一大堆很烦哎，随你随你，反正我也没有选择，谁叫我摊上了个弱小的人类宿主呢？契约都签了又不能反悔。”
“哈哈，那你就帮忙让黄叔复原吧。”
“嘁，说半天还是得靠我。”
“你自己都说了嘛，我是个弱小的人类宿主嘛！”
“你去把手贴在他身上，我用炼金术复原他。”
“谢啦。”
“别啰里吧嗦的好么？女人似的。”
林曦拿回了身体的主动权，他跳进了坑里，走到黄叔的面前。
“杀了我吧。黄叔再次说道。”
林曦没说话，蹲下身子，手掌贴在黄叔的胸前，蓝金色的光芒流转间，勾画着复杂的阵法。
只见在黄叔的身上，黑色的，魔纹诡异的扭动了起来，仿佛在挣扎着。
“你这是？”黄叔惊异的发现，自己的身体貌似在恢复原状。
“我们今天来之前去见了小瑞。”林曦轻声说道。“他说他很想爸爸，爸爸每次去都会给他带水果，所以你再去看他的时候一定要记得带水果。”
“少爷”黄叔的声音哽咽了。
“小瑞的病情我会找办法治好他的，你看我这么厉害是不？”林曦笑着说。
“而且你突然消失了爸爸妈妈他们还需要再去找管家，也挺麻烦的不是么？”
“少爷对不起”黄叔突然流下了眼泪，这个四十岁的男人，哭的像是个孩子。
黑色魔纹终于全部消失了，林曦站起了身。
“我这边算是没事了，但你也许还得跟其他人解释下。”
他已经能感受到了，远处传来的汽车飞驰的引擎声，那是一辆红色保时捷的声音。
除此之外，还有另一辆车。
“唔都来了么？”
红色的保时捷和黑色的轿车一前一后的到来，急刹而下，带起绚烂的烟尘。
苏墨瑶一马当先的跃出，后面是3号4号，连队长都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3号看着周围的一片狼藉，惊讶的长大了嘴巴。
“苏墨瑶四下扫了扫，看到了昏迷的林澜，她上前检查后松了口气，只是简单的皮外伤和轻微的脑震荡。
“你们终于来了！”林曦从坑里爬出对着他们招了招手。
“林曦！你还活着！”3号跳过来上下打量着。
“废话！”林曦没好气的看着她。
“魔人呢？”苏墨瑶问道。
“在坑里，被我解决了。”林曦朝后面指了指。
“你解决的？骗鬼呢！”3号一巴掌扇在林曦脑袋上。
“不然还能是谁啊？”
苏墨瑶的眼角跳了跳，她可是知道那魔人的力量的但坑里躺着的，确实是那个管家。
“等等，你们看他胸前。”4号指着林曦说道。
只见林曦的胸前，有着蓝金色的纹路。
“这是神纹？！”众人惊讶出声。
“嗯算是吧。”林曦没有解释，白羽也让他不要解释。
队长走上前，看了看林曦，又看了看坑里的管家，若有所思。
随后，他笑着看着林曦：“看来我现在已经可以找你要答案了？”
林曦咬了咬嘴唇，终于是抬起了头，目光坚定。
“我愿意加入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