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权威何在
也许,换种方式他们就能接受,茅太平心中这样想道。
我又何必自讨苦吃,告诉他们这些,说了他们也不会明白。我若再说下去,他们也许会认为我真的老糊涂了,有些疯癫了。
朝三暮四——茅太平脑中不知怎地突然冒出这种想法,他不由责怪自己内心的阴暗,我怎么能把自己的同志,当成是一群猴子。
可是他们真的不是猴子吗?就连茅太平心中也无法肯定。
“诸位,这确实是一种荒谬的言论,但它的荒谬也是有时间限制的。
我在你们面前放了另外一份资料,是我找国内哲学领域的专家,对这个叫‘男儿当自强’的网友,关于哲学领域一些天马行空想法的论证。
事实证明,他的这种说法并不是毫无根据的。
比如说最近刚成熟的心理学流派,《现象学》、《认知科学》、《心流》,无不流露出这种端倪。
未来即便不是他所描述的那样,人类两级分化,一部分还是凡人,而另一部分却登临神坛。
可人类必将通过物质领域的科学探索,将科学研究与应用的触角延伸到精神领域,从而在未来关键的某一个时间点迎来新的进化,却是一件无可非议的事。
落后就要挨打,我不希望看到我们在这个领域再一次落于人后。我们应该制定一个规划,一个横跨世纪的长远规划,基于已有现实且可以实现的规划。
比如说我们可以计划用五十年的时间,以科学的训练方法,让五十年后的每一个普通人都可以一分钟阅读两千的文字,可以只睡上三个小时,可以媲美当今的天才人物。
在这个规划下,我们可以每五年走上一个小步,每十年走上一个大步,用五十年时间来实现我们定下的目标。”
不得已,茅太平只好退上一步,提出了自己的方案。
只是他这种退让,并没有赢得于连的认同。于连忽然后悔起来,早知就不该把茅太平捧上台,这是快要疯魔的节奏,敢拿国家的前途来开玩笑。
只是他要做的这事,虽然让他感觉大为不妥,甚至有些荒诞到极点。可是这些都需要到数年甚至十数年后才能验证的,目前尚还没搞到天怒人怨、离心离德的地步。以他自己的威望,若我要强行把他赶下台,只怕又是一场你死我活的内耗。现在国家已经贫乏虚弱的这般田地,又如何惊得起这样的折腾。
罢了,只要他听我的劝,回到以前制定好的改革规划上来就好。相比于现在要做的事,那些让他想想心里都有些碰碰直跳,只觉得太惊险太激进的规划真是可爱的太多了。
心里有了这种想法,于连当即毫不客气道:“这种只有一点科学依据,凭空的科幻臆想,真的能够实现吗?即便能够实现,以目前的科技水平,真的能够在五十年后实现那样的目标,把普通人也变成天才。
天才的人物,向来都是有一定的随机性,没有一定的天赋的人是很难成为天才的,更何况是普通人。
若想要真正达成这个目标,将会是多少年后?十年,百年,还是千年?
依我之见,我们当下的任务,是完成工业化建设,建设现代化小康社会。至于那些研究如何将普通人变为天才的计划,还是留给后人去实行吧!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我们的使命就是打好基础,追上西方社会的发展,为下一代创造一个更好的发展环境。
还有就是你那个网友提的双轨并行的经济模式,我看也是没怀好意,我们还是按照既定方针行事的好。”
最后,于连不仅一口否决了茅太平的五十年天才研究训练计划,就连一并提出的双轨经济模式也是一并否决。
于连这是想干什么,想借着主席犯糊涂的机会,反攻倒算吗?
于连的全盘否定,无意间触动了另一个人,茅太平以下的改革派二号人物张定军。他把这种否定,看成是有意针对整个改革派的,想要借机小题大做。
张定军心说:这可不行,万不能让这些老古董抓住机会,否则国家没有变革,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于是他动情地插话道:“是的,我们都不知道这样情形,会发生在多少年后。
也许会是十年以后的事,也许一百年以后也不会到来。
可是现在如果我们草率地下了定论,万一十年后的社会真是这样的情况,我们又该如何面对?
这可是比核武器还要恐怖的事,在以前一个天才的诞生,是极小的概率事件。而现在,如果真的可以通过科学训练,流水化地生产天才,那对社会的推动将是无法想象的。
你认为率先走到这一步,取得先机的西方社会,会容许我们也沿着他们走过的路再走一遍吗?”
“这”,于连不由为之语塞。
好哇!于连心中痛恨道,张定军你小子到了这会儿还不肯放下派别之见,无原则地去附和茅太平的荒谬之言。若是我们不把好关卡,让国家大政全落到你们这些墙头草手上,指不定会被你们糟蹋成什么样。
虽然心中已有定论,只是你让他直接出口否决,却又开始犹豫起来。原因无他,万一是真的,哪怕只是亿万分之一的概率,只要变成了事实,那他于连到时岂不成了罪人。虽然到时候,他多半早就成了黄土一抔,可这身后名还是要的,生怕被玷污了。
心中一阵犹豫,于连方才道:“那你说,该怎么办?总不能,我们真傻乎乎地投入巨资。如果国家富裕,这还有得一说。现实却是贫困异常,每一分资源都十分宝贵。”
老顽固,就知道这是你的软肋,我看你早晚会死在这些虚名上。
张定军看着于连的反应,心下大为得意。只是面上还得虚伪得装作一副庄重的样子,道:“我看,经济上双轨并行的方案还是可取的。”
于连心下犹豫再三,不知怎地生出一股羞耻感:我怎么能如此自私,为了自己那一点的名声,竟然置国家利益于不顾。我怎么能这么混账,成为一个自己厌恶的伪君子。
若事情的发展,又真如张定军所说,那岂不是会因为我的固执,坏了国家的前途。那时,后人又该怎么评判我,国家的罪人?
最后,于连又担忧起来,十分地让人烦恼。
不由底气不足道:“这未必不是别人设下的圈套。”
茅太平一看,机会来了,插话道:“要不,咱们先小规模的试行一下。若有害,范围有限影响也不大。若有益,正好可以推行开来。”
说着,心中悲愤不已,自己竟然会有这么一天,要低三下四地让步。无疑,这次的事让我的政治威望大受损害,得要好长时间才能弥补。
我发誓,以后再也不干这种蠢事。像这种大事要么不干,要么就借着其它明目化整为零的继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