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芯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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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回是四只仓鼠顺着梯子溜出了老实验楼，紧挨着墙根猫在花台后边往前移动，走出去几百米vc突然站住：“等等！我们干嘛跟做贼一样！你们两个看看——周围连个p鬼影都没有！”

  小水闹心这姑奶奶又在多事:“安全第一不懂吗？万一让哪个窗户后边的看出来我们的老巢，到时候把山头一占，你是准备去校长室过夜啊？”

  “哼！”vc想想也是这个道理这回不顶嘴了，天台那个小帐篷破是破还有股男生的臭味，但毕竟也能睡觉的窝，作为一个不睡懒觉要死星人，还是忍了继续当“过街老鼠”吧。

  文君看着陌生的校园问：“医务室还有多远啊？”

  麦子一指前方：“快了，我们从4教穿过去，应该不远了。”

  4教像被遗弃的鬼楼安静的可怕，只有风吹过走廊卷起的呼呼声，vc下意识拉住小水的衣角，出了4教又看到阴沉沉的天空心里才放松不少，前边小路尽头是栋白色的小楼，楼顶上铁架子焊着四个大字“校医务室”还有个红十字。

  果然这里也被洗劫过，正门的老式半边木门被硬生生的拆了下来，不知道是不是拿去生火了。比起能容纳的下上万人的大礼堂，校医务室就像航母和舢板，只有区区的三层高前后也不过几个房间。

  小水麦子先进去打探了一下还是看不见半个鬼影，打了个呼哨让躲在门外背风处的vc和文君先进来。

  4人从一楼找起：第一间是卫生室（1），推门一看里边一片狼藉，什么视力表、体重计、急救箱、血压计、被摔的满地都是，诊察床被掀翻，凳子倒在墙角，一张办公桌上是摔碎的温度计、听诊器、压舌板、抽屉无一例外的都在地上倒扣着，紫外线灯下全是玻璃碴子，高压灭菌锅的锅把分离，药品柜里被拿个精光。

  就跟秋风扫落叶一样——小水摇摇头，接着往里走，卫生室（2），保健室（1），保健室（2），诊疗室（1），诊疗室（2），情形都跟第一间差不多，最可恶的是一具当演示用的人体骨骼标本，都被拆的七零八落，晃眼一看跟挖了个古墓一样。

  一楼眼看没搞了，麦子捡了把镊子还有瓶用了一半的紫药水，小水从抽屉里收了一堆打印纸可以当燃料用，两个女生完全像看热闹一样，跟在他们屁股后边纯属打望。

  二楼是办公室区域，小水刚踏上二楼的楼梯就闻到一股说不上多熟悉臭味，像忘放进冰箱里的肉在大太阳下晒了一下午，“有死人——”小水和麦子互视一眼，后者瞬间拔高一个层级进入了小水教他的“导演大法。”

  “你们两个在这等，”小水回头对vc和文君说，“我和麦子去看看，千万别跟过来。”说完和麦子往第一间办公室走去。

  这门竟然是锁着的……讲道理被洗劫过的不该还顺手把门锁了呀？小水用力的推了推，空旷的走廊回响起“哐啷哐啷”的声音。

  “让我来——”麦子把手里的桌子腿递给小水：“这种老式木门的锁，用卡片就能打开，你不知道？钱包——”

  小水一头黑线，“我特么哪来的钱包，你又不是不知道。”

  “噢——对哈，那就随便给我张卡。”麦子嘿嘿一笑。

  小水从兜里摸出张银行卡，“别给我别断了！”

  麦子没好气的说：“神经病啊，你现在去抢银行都没人管你。”说完低头悉悉索索的在锁扣那操作起来，要不了几秒钟，就听见弹簧弹进锁扣的“疙瘩——”声，整个门缝被退开一道缝，之前闻到的那股臭肉味更浓郁的从缝隙里涌了出来。

  拿衣袖塞住鼻子，这回竟然是麦子先推开大门，然后往里望了下马上又“咔擦”把门关上了，一开一关间，一旁的小水透过门缝看见两只悬空的皮鞋，在对流的空气里些微的晃荡着。

  小水也没问麦子什么情况，麦子也没有想说明的意思，关了门就往第二个房间走，最后还是小水忍不住：“男的女的？”

  “男的。”

  “多大岁数？”

  “三十左右吧”

  “死了？”

  “嗯！”

  第二间“主任办”同样被翻的一塌糊涂，主任应该是这里的一把手，墙上挂着一面面锦旗玻璃柜里是奖杯，一张大办公桌凳子不翼而飞，桌子上的印子应该之前有台电脑，显示器在地上躺着碎成蛛网，桌面铺着废纸，一只满是茶垢的玻璃杯滚在桌沿旁边，随时都会掉到地上。

  小水过去把玻璃杯立起来，往桌子后边的抽屉里瞅了瞅，除了一些不着边际的纸壳和a4纸就再没有其他有用的了。

  二人继续往后边走还剩下两间空着的办公室，然后是放着铁皮柜的更衣室、厕所和洗涮间，同样一无所获。闷闷的往回走，回到刚才给那两个丫头画地为牢的楼梯拐角，这才发现这两人竟然不见了！

  “小水，麦子！”从头顶传来vc的声音，“快上来！看我们发现了什么！”

  “阿西吧——”麦子愤愤的的说：“不是让她们别离开嘛！”

  小水苦笑的往三楼跑，“两个古灵精怪的，怎么可能因为一句话就定在那不动，又不是三岁小孩！”

  三楼是临时打针输液住院的地方，一上三楼——鼻子里就闻到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把之前的尸臭冲淡不少，vc站在一扇门后边招手：“快来！快来！”

  小水麦子奔了过去了，看见文君正试着把一个纸箱从一张不起眼的床下拖出来。麦子忙上去搭把手。

  一共是12瓶500l装一件全新未开封的“氯化钠注射液！”

  “我草，我草，我草！捡到宝贝了！”小水搓着手拿起一瓶，冰冷的瓶身里边透明的液体来回晃荡，把整颗心都荡漾起来了，这下盐水花生有着落了。

  麦子也不嫌地脏整个人都趴了下去，看床底还有没有，果然又拖出来一件稍小的一个箱子——“医用酒精”！整个人的笑的嘴都咧到耳根了，这下小酒精炉也有燃料了！奢侈点弄个烤花生都完全没问题。

  “你们还不谢谢文君多亏她眼睛好使，才发现这里还有没被抢走的好东西。”vc沾沾自喜，好像是她找到的一样。

  “哪有——”文君的脸又红了红：“还是vc姐带我来这边的。”

  小水一手一瓶盐水一手一瓶酒精，这些以往都是坐在电脑前，点点鼠标随便买的东西，现在手里能握着一瓶新的，整个人都像中了彩票一样精神！别小看这两样东西，缺盐会减少人体体液电解质正常渗透压，会影响神经系统传导，导致头晕浑身乏力严重时还会昏厥和痉挛，而医用酒精的好处更是不言而喻，光取暖这一点，就不是那些纸质教科书所能比拟的。

  像抚摸着两只心爱的宠物小水整个心都酥了，正当他整个人都在陷在陶醉时就听见窗外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砰！”，和那次在超市老校长打出的那震撼人心的枪声一模一样！

  四个人动作整齐划一的一个下蹲，同时贴在窗户的下沿，大眼瞪小眼完全不知道外边发生了什么情况。

  “枪声？”小水不确定的问一旁的麦子，“手枪？还是步枪？”

  麦子点点头，“是防暴枪——射橡皮子弹的那种，之前我们在超市门口看到校长手里握的就是这种。”

  小水还没见过防暴枪长什么样，突然像想起来什么似的：“是不是和押钞员手里那种差不多？”

  麦子张嘴想解释一下，但是又觉得以小水的智商还是让他以为是一样的可能更省事点，于是点点头把脑袋缓缓抬高，趴着窗沿往外望。

  楼下风平浪静，除了刚才那声枪声，完全看不出和刚进来的时候有什么区别，还是一片静谧荒芜的景象，阴沉沉的天孤寂的教学楼，偶尔风吹过树梢来回摆动。

  小水一度以为是不是自己幻听，但是看到其他3个人都撅着屁股往外望的样子，好像也不全是是神经衰弱患者，可是听着那枪声应该离这不远啊，难不成不是枪声而是礼花？

  正当小水准备把视线投向半空时，一旁的vc突然低呼一声，小水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一幅像电影里走出来的场景！

  校卫生院的小路尽头，一瘸一拐出现两个身影，隔得稍远看不太真切，只能分辨出一个红衣搀扶着一个灰衣往这边缓慢的移动，两人还时不时往身后望，好像被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追赶。这条小路并不窄，完全可供一辆车通行，这一红一灰却没在水泥路上走，而是跨进了路边的绿化带里，绿化带里种的成片的冬青，他们压倒了不少，摔了好几跤，但还是没有一点意向返回到马路上。

  很快——小水就知道为什么他们要选择远离路面了，一红一灰没走出去多远，小水就听到几声发动机轰鸣声，从小路的尽头拐进来几辆摩托车，一二三四，一共四辆，每辆车上坐着两个人，打头最扎眼的那辆确切的说应该是叫重机车，庞大的车身夸张的流线型造型，带四根排气管轰隆作响，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路霸。

  四辆摩托并没有对在绿化带里逃生的二人做些什么，只是像猫抓老鼠一样来回在打着旋，轰着油门同时车上的人发出一阵阵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