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朦胧

  这一天又是一个周三，韶涵每次来这里都会碰到常东，真如常东所说‘不见不散’。每一次韶涵来这里总会发现常东早就在此等候多时，这是第五次的相遇，韶涵很好奇常东到底是哪里的人，做的又是什么生意，来到燕京到底是做什么生意，为什么过了这么久还没有走。

  但韶涵一直没有把自己的好奇说出来，不是她不够好奇，对于韶涵来说这个常东在很多的方面有些季礼的影子，但又与季礼迥异。常东很文雅，季礼是一种心有成竹的稳重，或者说季礼的那种稳重是一种长时间在死亡的边缘挣扎而产生的活着的自信，而现在季礼的稳重来源于压力，来源于身为大帅这个上位者的压力，是军人，像是一把利刃。相反的常东的是一种书卷上的沉稳，像是温玉，虽然文雅，却也有血性的一面，属于那种热血的青年。

  韶涵之所以和常东交往也是因为常东和季礼有着很多的相像的共同点。

  她从来没有捉弄过常东，只是有时候小小的开一点无伤大雅而又无关紧要的小笑话。现在的两个人不仅仅的拘泥于政治一类的话题，在长时间的接触上，常东曾问过韶涵有什么信仰。韶涵说“来这里祷告算是信仰耶稣吗？”

  常东道“这也算是一种信仰，但这是虚幻的，是一种神幻的信仰，我指的更像是现在的党派精神的信仰。“

  韶涵想了想道”按照你所说的，这个我似乎真的没有精神信仰。”

  常东道“如果你想要信仰一个党派，你更愿意跟着谁走？”

  韶涵道“这个，我还真的没有考虑过，记得我有一个倭国的老师曾经教过我一些思想上的课程，但直到现在我都没有什么感触。”

  常东道“那么你认为哪一个能够带领我国走向富强呢？”

  韶涵慢慢的思考道之后道“如果条件允许，其实都可以让国家强盛。其实遇见你之前我对政治不感兴趣的，但从那天你开始和我说开始，我又把我朋友的话复述了一遍发现，政治也挺有趣的。这样我才开始接触的。”

  常东微笑道“我到燕京这么久了，其实关于你的事情也是有所耳闻的，是出了名的顽皮，原来曾自称自己为‘混世魔王’但后来和季大帅的同宗弟弟有了爱的火花。渐渐的就改变了，而最显著的就是从南方回来之后和去之前，但是没有表现，直到从南方回来就变化成了现在我所看到的这位淑女。”

  韶涵有些不好意思道“是啊，我的事情几乎人尽皆知，不过他们也有不知道的。”

  常东道“不要怪我调查哦，我也是顺便了解到的，只是多听了一些。”

  韶涵道“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

  常东道“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说的观点是那个季礼的观点吧。”

  韶涵眼睛里似乎有追忆的样子道“是啊，都是他为了让我理解他，于是就对我说的。”

  常东和韶涵短暂的彼此沉默了几秒钟后常东道“其实我很佩服季大帅的，完全算是白手起家，物资开始的时候都是从打压他的那些人的手里抢夺来，之后就自己能造的就造，不能造的就买，直到发展成今天的这个模样，可以堪称奇迹了，而他的眼光我还是那句话，高瞻远瞩。不过季大帅虽然从不搜刮民脂民膏但也做过涂炭生灵的事情，但都是人嘛，总会有做错事情的时候。”

  韶涵皱着眉毛道“他做过什么恶事？”

  常东像是因为一时的嘴拙泄漏的一般，但看到韶涵的表情后还是说了道“去年冬天，季大帅在抚镇驻扎，最后不知道因为什么屠了城，几万人无一幸免，今年高少文部的投降兵士也被活埋了。”

  韶涵大睁着眼睛，满脸的不可相信，深处似乎还有恐惧，因为她从韶山的嘴里听说过有一个大镇被军队屠戮一空，但没有说是那个人干的，现在她从常东的口中才知道，竟然就是季礼。

  季礼的模样似乎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她愣住了，一直在出神，脸色也有些惨白。

  常东道“韶涵，你怎么了？不舒服了吗？”

  韶涵有些魂不附体的道“我没事，只是最近有些累，我先回去了。”

  常东道“好吧，我送你？”

  韶涵道“不用，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说完就走了，但样子有些不稳。

  常东担心道“我送你吧。”韶涵道“不用的，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韶涵说完就自己叫了一辆黄包车，上了车道“去韶家。”

  当韶涵走远之后，常东自己站在那里，身体像是无力一般靠到了树上，闭上了双眼，似乎在挣扎。随后声音微不可闻的道“不只季礼爱你，我也爱你，我迫不得已只能出此下策。”

  他的脑海里像是电影一样，那一次在学校里边远远的看到了韶涵，自从那一眼，他就被深深的吸引了，他想方设法的靠近韶涵，但都没成功。后来他又因为一些事情就离开了。

  黄包车开始在路上飞驰，快要到韶家的时候韶涵道“师傅，去韶家商会。”黄包车又改了道，改去了韶家商会。到了之后，韶涵匆忙的结了帐就走了进去，韶山就在商会里面办公。

  韶涵直接闯到韶山的办公室开门道“大哥，你回来时说南边抚镇全镇被屠戮一空，是真是假？”韶山被突然闯进来的韶涵吓了一跳，但有看到韶涵的脸色似乎不好关切道“韶涵，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你怎么又想起这个事情来了？”

  韶涵道“我没事，你快说啊”韶山道“当然是真的了，将近十万人，几个小时之后一点生气都没有了。”

  韶涵道“是谁做的这件事情？”

  韶山刚要说，但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后悔自己当初的多嘴了，但他当时也不知道那个季大帅就是自己妹妹最爱的人，算是定准了的妹夫，而且看韶涵的模样应该是刚刚知道了些什么。于是只好说实话了。

  韶山吞吞吐吐道“是，，，，是，，，是独立军，，，”

  韶山看到韶涵的脸色更是苍白，赶紧安慰道“也许季礼并不知道啊，独立军那么多人。”

  韶涵道“是季礼驻扎在那边吧，他亲自带队干的吧。”

  韶山无话可说，因为这是真实的，至于原因跟本没人知道季礼到底为什么屠镇，有人抗议也被无情地镇压，那手段毫无情面，甚至其他的部队都帮忙镇压。韶山想要再说什么。想要把事情详细的说一遍，但韶涵已经跌跌撞撞的离开了。

  当韶山吞吐的时候韶涵的心就被刺痛了。她都可以肯定了事情的真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