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告密
“八十分。”
“就这种情况还有八十分吗？！”
“虽然情况糟糕了一点，但还不算是最极端的糟糕。”卫鞅依旧保持着冷静道，不过拿着竹简的手微微发抖，这倒是无法掩饰的，“况且情况似乎在预料之中呢。”
“在预料之中？！”
“可以说差不多吧。”卫鞅淡然道，“不过还需要一些小小的观测”
只是秦风已经见到过了卫鞅的紧张神情，所以突然产生了一种卫鞅在故作镇静的感觉。
再怎么说，卫鞅都只不过是一个少女罢了，就算表现得再怎么坚强，背后也一定有不为人知的脆弱一面吧。
遗憾的是，尽管答应了卫鞅要给予她相应的权力，以改变秦国的现状，没想到第一天就遭到了挫折——但看她的样子完全不像是遭遇挫折的样子！反而是出现了网银少女一般面对困难的游戏关卡毫不松懈的神情！
“时候不早了，先去休息吧。”
尽管不知道卫鞅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但就暂且相信卫鞅吧。
“谢谢君上关心。”
虽然嘴上说着道谢，但卫鞅的神情却没有任何的改变，可以说是非常生硬的道谢了。
看来这个家伙还是不怎么擅长与人打交道啊。
不对，在卫鞅与嬴虔产生争执的时候就应该看出来的，完完全全就是一个笨蛋嘛。
由于防止有人加害卫鞅，秦风特意把卫鞅安排在王宫里面居住，并且安排了许多的护卫进行巡逻。虽然秦风也明白，单纯是那群贵族，还不至于下列凶残到派遣刺客来将卫鞅暗杀。
但成为国君之后，秦风便做出了“一切都有可能发生”的可怕觉悟，因此才对卫鞅的安全如此重视。
“你不回卧室吗？”
看着卫鞅走向了卧室的反方向，秦风不由得关心道。
“万一遇到了危险怎么办？”
“这可是君上的王宫诶？！君上对王宫的侍卫这么不放心的吗？”卫鞅玩笑一般说道，“谢谢君上关心，我只是想随便逛逛而已。”
随便逛逛=自己一个人静静
这种常识秦风知道得还是很清楚的。
想必是因为今天早上成为客卿的要求被杜挚和甘龙两人联手压了下去的缘故，所以才觉得有点不高兴，想自己一个人静静吧。
这种心情还是可以理解的。
因为秦风也想一个人静静，原因不仅是今天早上的事情，也有想要弄清楚卡牌系统还能不能继续使用的想法。
但送走卫鞅之后，秦风刚刚回到卧室，另外一名不速之客却到场了——
“秦风，你真的想让那个家伙成为秦国的客卿吗？”
咄咄逼人的语气，双手叉腰一副周天子治下第一美少女的神气姿态，再加上将娇小而平坦的身躯勾勒出来的黑色纱裙，那邪气满满的外表，必然就是秦国的公主嬴玉小姐了。
“有什么意见吗？”
“我”出乎意料的是，嬴玉的脸突然露出了一丝羞红，“我只是很在意”
“在意什么？”
这还用问吗！
嬴玉不由得召集起来，轻轻跺了跺脚，然后又兀自生气起来。
明明鼓起勇气来到了秦风的卧室当中，但勇气又在走进来的一瞬间飘散掉了，就像王室花园里秋风扫过落叶一般——
“在意你啊！”嬴玉突然尖叫道，“你个大笨蛋！”
“诶？！”
下一瞬间，秦风只觉得一个热乎乎的物体骤然扑到了自己的身上！
还没等秦风反应过来，少女的幽香和柔软的触感已经将秦风的身心彻底俘虏，脑海中只余下一片空白——
在温热的气体面前，秦风的嘴唇不由自主地缓缓打开，柔软而温暖的舌头骤然攻破了防线！
“呜呜”
如同时间停止在这一刻般，嬴玉将秦风压在身下，享受着甜美的亲吻。
这个家伙是疯掉了吗
尽管秦风这么想着，但他的舌头却不争气地随着嬴玉的舌头旋转跳跃，享受那旋转碰撞摩擦而迸发出的火花在口腔中跳跃的电击一样的触感！
好柔软的身体好香的脖子
尽管丝发散落到秦风的脸上，但秦风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适，只想着让这段美妙的时光继续延续下去。
在不知长达多久的纠缠之后，嬴玉双手支撑着身子，微微抬起头，月光将两人嘴角粘连的口水映照得一清二楚。
那纯洁中带着妩媚的神情，让秦风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可爱、性感、迷人已经无法用更多的形容词来形容了
再抱一会吧
哪怕是一秒钟都行
“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哦。”如同死刑宣告一般，嬴玉吐出了惊人的话语，“身为秦国第一美少女的本公主怎么会看得上你这种家伙嘛！”
记得在第一次秦魏之战，秦风将战斗至最后一刻的嬴玉拯救起来时，嬴玉也说过同样的话。
那刚才对嘴唇的突袭又是什么意思呢？
正当秦风陷入思考的时候，嬴玉的嘴唇却骤然贴到了秦风的耳畔——
“但我现在改主意了。”
温热的气息掠过秦风的耳畔，带来一阵难以忍耐的愉悦感受。
秦风伸出双手，想要把嬴玉抱得更紧。然而嬴玉却挣脱了，只是露出了凄婉的微笑，然后慢慢起身，轻轻地把头靠在了秦风的肩膀上——
“今后我也会一如既往地依靠你哦？可以吗？”
“可可以！当然可以！”
终于得到
真棒呢！我比左庶长还要抢先一步哦！
抱着这种甜蜜的念头，嬴玉披着散乱的头发，沉默着离开了秦风的卧室。但就在踏出门口的那一瞬间，嬴玉不由得感觉到一阵害羞，加快脚步奔跑起来，仿佛是要将刚才那段回忆彻底抛弃在身后一般。
“真是美好的回忆呢”秦风不由得回忆起那转瞬即逝的美好时刻。
当欢喜结束之时，巨大的悲哀也就接踵而至——
如果是国君和公主在一起的话，外界又会怎么看待呢？
会被当成极端的异类，或者是举止不端的放荡之徒来看待的吧
还有嬴虔和卫鞅，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脑海中却浮现出了她们伤心的样子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就算如此质问着自己，也没有得到答案。
正当秦风想要继续追寻着答案的时候，仓促的脚步声却从黑暗中传来，扰乱了秦风的思绪——
罢了罢了，大不了全部收进后宫算了！
这样恶狠狠地想着的同时，卧室门外传来了侍卫的声音——
“禀报君上，上大夫甘龙求见。”
虽然早有预料，甘龙会在今天晚上跑来请求协商，但没想到会来得这么晚——把更夫禀报的时间换算成现代时间，大概是晚上九点左右——这个时间对于没有电的古代人来说，已经算非常晚了。
话说这个时代什么时候才能出现电呢超级怀念当年迅捷而便利的生活呢
带来的手机只剩下百分之十不到的电量了，估计只能再开一次机就要作废了，有什么办法能够补充电量呢
秦风正这样想着，却没有察觉到甘龙已经等待了许久了。
“啊啊！快把上大夫请进来！”
但仅仅是这几分钟的等待，甘龙的心境又变得十分不一样了——这一定是国君在故意耍脾气，用意是敲打敲打这名不听话的上大夫——如果要顺利进行谈判的话，必须要顺着秦风的话来说才行。
如果按照原定计划，用贵族集团的忠诚度来威胁秦风看来是难以奏效了，万一秦风气急败坏，执意要和贵族集团撕破脸皮，那么秦国就陷于岌岌可危的境地当中了。
既然计划甲不成立，那就只能用更阴险的计划乙了，虽然其成功率值得怀疑，并且还会让那名少女陷入悲惨的后果，但为了贵族集团能继续与秦国同心同体、一心一德，也只能这么做了。
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
“君上这么晚还没休息吗？”
“只是在想点事情而已说起来，上大夫有什么事情吗？”
“微臣有件事情，原本打算不告诉君上的，但今天早上，君上想任命卫鞅为客卿，虽然君上之命臣不得不从，但微臣还是想请君上听完汇报之后，再考虑考虑。”
“嗯，我听着。”虽然早已有可能会与贵族集团对抗的心理预期，但秦风仍然抱着一丝期盼，想要与甘龙及其背后的贵族集团达成和解。
“君上还记得征伐魏国的时候，有一名看守烽火台的魏国士兵被抓到了，那名士兵承蒙君上恩典，得以免死，君上可还记得？”
“记得。”
“那名魏国士兵刚刚走出秦国大营不远，然后就被杀死了。”
“什么？！不是说不要伤害那个士兵的吗？！”
“回禀君上，对那名魏国士兵下狠手的，乃是一名身着灰白长袍的少女，相貌与卫鞅相似。”
“卫鞅怎么会”一瞬间，秦风脑海中关于卫鞅的美好而又纯洁的形象崩塌了。
但秦风并没有这么简单便被忽悠掉，而是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了甘龙话语当中的漏洞——
“等一下！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这确实是微臣的不对，微臣为了防止那名士兵做出不利于我军的异动，因此便派遣斥候在其后尾随，一旦发现其靠近我军营帐，那么便立刻格杀！”甘龙冷静地应对道，“但不过一刻钟，微臣派出去的斥候便马上回报，那名士兵已经被某位不知名的白衣少女杀死了！”
“那——那名斥候又是怎么知道是卫鞅杀了士兵的？”秦风继续挑着漏洞道。
“这个报告微臣本来也差不多忘记了，但在昨天早上，那名斥候却禀报说那名白衣少女的相貌与卫鞅十分相似，微臣在接到报告之后，便立刻将其软禁了起来，如果君上想要去对峙的话，可以去询问个究竟。”
“怎怎么会”秦风脑海中浮现出卫鞅站在血泊当中，长剑上的暗红色液体缓缓滴落的景象，不由得惊恐地摇了摇头，“卫鞅不会是那种人的”
“虽然这是诛心之论，但微臣不得不提出一个猜想——有可能那名士兵之前在魏军当中见过卫鞅，然后在监视我军大营的时候，不小心被那名士兵撞上了”甘龙的语气平缓而又冷静，仿佛只是在讲述一件与其无关的事情一般，贴身携带的玉如意也放在了袖子里面，“卫鞅为了身份和行踪的保密，因此才对那名士兵下了黑手！”
“不怎么可能”秦风的眼睛当中浮现出惊恐的神情，被欺骗的强烈不适感狠狠捏住了秦风的心脏，仿佛随时会将其捏爆一般，“我在还没遇见你们的时候，就已经见过卫鞅了”
“那这就更说明问题了！”甘龙严肃地说道，“君上降临的时候，应该是在我军和魏军交战的战场上吧，说不定正是魏王把握了天选者降临的规律，因此才将卫鞅派到战场上候命，寻找着天选者的存在，准备来一场美妙的邂逅——”
“不！不是这样的！”
怎么会那些美好的回忆只是骗局而已吗
“君上，请冷静一下，这只是微臣的猜想而已。”
根本冷静不下来
秦风的大脑仿佛是暂停运行了一般，脸上露出了呆滞的神情。
看到秦风那逐渐改变的神情，甘龙的内心陷入了狂喜当中，但表面却依旧不动声色。
“情况有可能更好，也有可能更糟，但就算把卫鞅抓起来审问，我们也可能得不到真相，因为只要卫鞅一直否认就行了。”
“不不要再说了”
“君上，到底卫鞅的背后隐藏着什么，微臣也无法下结论。”甘龙脸上露出了诚恳的神情，“但微臣请求君上，谨慎起见，在没有对卫鞅进行详细调查之前，最好不要给卫鞅任命客卿等权力过大的职位。”
“这样吗”巨大的震惊早已将秦风击昏，现在的秦风仿佛只能任人摆布一般，随意应付着甘龙的话。
“如果卫鞅是真心想要服侍君上，那么必然不会因为职位的高低而怨恨，反而是会寻找机会表现自己的能力。”甘龙认真分析道，“但如果卫鞅心怀不轨，在那样低的职位上，也掀不起多大的方案。”
劝说完毕。
现在静静等待国君思考的结果就行了。
但毫无疑问，结果只会有一个。
甘龙有着充足的自信——秦风脸上的犹豫和挣扎，更增添了甘龙的把握。
“那就”
仿佛用了全身的力气一般，秦风从喉咙中吐出断续的字句——
“按上大夫说的办吧。”
秦风的嘴唇变得一片苍白。
当劝说结束后的甘龙扬长而去，在昏暗的宫殿当中行走着的时候，却没有注意到国君的卧室的房顶上，有一个神秘的身影正靠在飞檐上休息着，旁边是一个缺了瓦片的小洞。
通过这个小洞，屋顶上的身影可以一清二楚地听到卧室里面的对话。
“零分。”
在做了这样一个冷酷的判断之后，神秘的身影便彻底溶入了黑暗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