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难解之谜
刘铁匠有生以来,头一回身上带了那么多银子,而且其中有十两是他的。这十两银子首先意味着,他家那两间茅草即将变成三间有模有样的土坯房,从而结束他和老婆孩子挤在一铺炕上,晚上想和老婆亲热都不便的现状!
他心情舒畅脚步快捷地向前走着。他急着回村还有-个原因,就是想把呼延泽的承诺早点告诉乡亲们,他认为呼延泽肯定说到做到!
呼延泽因为去牲口市买马,而进了一个行人稀少的胡同。走了-阵子,突然从路旁闪出俩凶汉挡在他前面。凶汉甲气势汹汹说道:
“识相的留下银子,否测别怪爷们不客气!”
呼延泽清楚来者不善,自知自己那三脚猫的功夫肯定不是人家的对手,便决定用嘴做武器以拒之。于是冷笑-下说道:
“沒想到小小的墨县水竟他娘的这么深!哎二位,你家主人给了你们什么好处,让你们这么为他卖命,难道你们不知光天化日之下拦路抢劫,是国法天理所不容的吗?”
凶汉乙气哼哼说道:“小白脸少废话,快把银子交出来!”
呼延泽哼了一声说道:“银子你们可以拿走,只怕你们没那本事!”
呼延泽的大话起了作用,俩凶汉不由自主相互对视,认为对手不是个善茬儿。凶汉甲干咳一下说道:
“外乡佬你听好了,老话说強龙斗不地头蛇,在这一亩三分地,我们老板可是-手遮天,就算你是条龙也得盘着;是头虎也得臥着!”
呼延泽意识到,他不交出银子,恐怕过不了这一关。同时暗自庆幸让刘铁匠带走了-百一十两银子(他送给杨英莲八十两)。然而交出身上的四十两,他又十分不甘……
凶汉甲又稍柔和点儿说道:“这位好汉,不就那点儿银子吗,反正是白来的,交出来不就结了吗,免得大家伤了和气。”
呼延泽却来劲了,厉声道:“少他娘的废话,想要银子就放马过来,爷可没工夫跟你们扯闲篇!”
凶汉甲被呼延泽的话震住,而不知所措。凶汉乙脾皮暴而动了怒,拉起个架式,一声怪叫扑上前……
“住手!”
随着这一声断喝,一位挺排场的中年女子出现在事发现场。那女人又威严地说道:
“丁五于四你们这是干什么,你们这么闹不是砸咱们琴棋社的招牌吗?”
“是,是掌拒要……”俩凶汉吞吞吐吐。
“滾一边去!”……
俩凶汉脸上的凶气,瞬间荡然无存,灰溜溜转身而去。
那女人冲呼延泽抱拳说道:“这位公子,在下是琴棋社的莫金红,实在对不起,让公子受惊了。那俩混蛋…”
呼延泽瘦驴拉硬屎,故意冷笑说道:“那俩家伙是你老人家养的狗吧?”
“千错万错都是在下的错,公子你大人有大量,别跟小人-般见识。”莫金红颇有诚意地说道,“公子在这里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在下,在下在这巴掌大的地方,多少还有点面子。”
呼延泽见好就收,平和地说道:“有莫老板这番话,在下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希望莫老板看住你的那些狗,别到处乱咬。告辞!”
正所谓有惊无险,呼延泽总算过了这-关。他加快脚步向牲口市走去,无非为了尽快离开他在这个世界获得笫一桶金的地方!
他觉得莫金红挺仗义,也意识到这个女人很有背景,却不知事实果然如此。
时近中午,催马行进在通往平州路上的呼延泽,看见路旁的一排房子前挑着一面酒旗,他靠边下马向那边走去。见-根树下有-片绿油油的嫩草,他把马栓在那棵树上,让马吃那树下的草。
他走到酒旗下的草棚,见酒旗上的那个大大的酒字下面有“十字坡”三个小字。“妈的,这里该不会是孙二娘开的黒店吧?”他暗骂后笑了,心想《水浒》无非是一本小说,里面的孙二娘及她的十字坡黒店,都是施耐庵老先生编造的,现实中哪会有这档子事。
草棚里有一张高方桌和若干櫈子,呼延坐下,喊道:“酒家,上酒!”
一个油头粉面的中年女人出屋来到草棚,呼延泽点了盘包子和一壶酒,那女人转身回屋,很快就端来包子和酒。
呼延泽拿起个包子想吃,却又放下,心想里面要是有手指甲和勾勾毛,岂不恶心死人了!犹豫了一会儿他掰开包,见里面只有韮菜和鸡蛋饼,他这才放心的吃了起来。
呼延泽吃了个半饱,听见一声马的嘶鸣,循声望去,见大路边停下两匹高头大马,一高一矮两壮汉下马,向这边走来。
俩壮汉走到呼延泽栓马的地方停下来,小个壮汉把手中的缰绳交给高个壮汉,一个人向里边走来,高个原地不动,似乎在放马。
小个子走过来坐到呼延泽对面,要了不少酒菜而大吃大喝起来。-碗酒下肚,小子向房子那边瞅了瞅,小声对呼延泽说道:
“我告诉你,这个店就是贼店!”
呼延泽笑了-下说道:“是贼店你干嘛要……”
“你没看我那个弟兄在外边料看着吗,等我吃饱喝足出去后他才能进来……”
听小个子这么说,呼延泽后差点冒出冷汗,于是说道:“照兄台这么说,我吃的包子里应该有蒙汗药吧?”
小个子笑了一下说道:“她们专捡‘肥’的宰,不会搭理你,就你这身行头恐怕换不来-包蒙汗药!”
小个子的话不很顺呼延泽之耳,却又让他放心许多。酒足饭饱后,他倒了一杯店家放上桌子的茶水喝了起来。喝了不少酒的小个子又说道:
“这个贼店还是客栈兼窑子,你肯出银子可以在这过夜玩女人。那骚娘们还有个闺女,娘俩都干,老的便宜,小的贵点儿。”
呼延泽笑了笑,喝干杯中茶,喊店家算完账,然后起身出店而去。他在大路边上了马,侧脸望去,只见那个店的另一侧是一片没头没尾的树林,挨着树林的是连綿起伏的祟山峻岭。其气势宏伟而又险峻。呼延泽隐隐觉得其中似乎隐藏着什么。
因银子有限,呼延泽只买了匹孬马,所以他不敢快马加鞭,而差不多一直信马由缰,反正他没有什么急事等着办。
不知走岀多远,后面有两匹快马追了上来,而超呼延泽马而去。就在大家擦肩而过之际,呼延泽认出马上之人就是他在十字坡酒店遇到的小个子与大个子。
真是便宜沒好货!呼延泽觉得自己的马跟人家比,实在寒酸些。
上了-个高岗,呼延泽觉得有些累,便下马坐到路旁的一块石头上。忽然他听到一声马的嘶鸣,循声望却什么也没看见。又-声马叫,让他终于看到远处的树林中似乎有两匹马。
那两匹马怎么会在树林里呢?这个疑问让呼延泽拿岀望远镜,向马那也望去。两匹马的图像清淅了,他认出就是大、小个子的马。他又向马的四周扫瞄,结果发现了那俩家伙,他心-惊,原来那俩家伙正在打斗。
忽然俩家伙同时倒地而滾成-团,很快大个子占了上峰而骑到小个子身上,然后掏出一把匕首,狠狠扎进小个子胸膛。小个子抽搐几下停止挣扎。大个子扔下匕首,伸手去小个子怀中乱摸,却不知匕首正落在小个子手旁。小个子大概让大个子折腾醒了,手一动正好碰到匕首把,小个子抓起匕首,用最后一点儿力气将匕首刺进大个子胸膛。大个子身子一停,摔到在小个子身旁。
这场生死搏斗让呼延泽很是糊塗,他搞不懂那俩家伙干嘛在树林里相互残杀而两败俱亡?于是他决定过去看看,以解开这个难解之谜。
其实上述情节,不全是呼延泽亲眼目睹,而是他把用望远镜看到的与在现场看到的综合起来,才得出这样的结论。
呼延泽在现场还发现了两个沉重的袋子,里面全是真金白银,而且黄的多白的少。他明白了,那俩家伙肯定是贼,因分脏不明而大打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