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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崖下的无边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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笫七章 大家闺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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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着那两袋财宝,他沉思了一阵子,最后决定带走。妈的不拿白不拿!他暗骂。

  呼延泽又见那两袋财宝大小沉重相同,俩贼不存在分脏不均的冋题,于是他想起大个子在小个子身上乱摸乱掏,觉得小个子身上可能藏着什么。他准备检查检查小个子,见小个子满身血污又打消了那个念头。

  太阳偏西,呼延泽来到平州城外的松树岭。松树岭上上下下全是密密的以松树为主的树林。他下了路在树林边放他那匹老马,他没要那俩死贼的高头大马,他认为出了两条人命官府不会无动于衷,而那两匹马无疑与死者有关,如果官差发现那马在他手上,邢他可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呼延泽放马主要因为大路有行人及车辆,因此等那段路人牙不见时,他牵马进了树林。他找到-个被雨水冲刷出的-个深坑,将两袋财宝埋在其中。他清楚两袋财宝和那两匹马一样,他带在身边那可是打灯笼捡粪找屎(死)!

  埋完财宝他有些累,便坐下来休息,不久他笑了,他想起二狗爷爷说的那句“松岭山花正烂漫”。松岭地界果然“山花烂漫”,我老呼还没怎么着就摘到“两朵金银花”,真他娘的爽!他暗骂。

  呼延泽在平州城转悠了两天而一无所获(也不可能有什么收获),只看见平州要比墨县热闹繁华得多。原因除了平州乃地区首府外,再就墨县县府的官员不怎么着调,这方面是东郎的二孔明告诉他的。

  他住在一家名高昇的客栈,地处热闹城区的边缘,其建筑为砖木结构的二层小楼。他的房间是二层最东边那间。楼的东墙外是一条窄窄的胡同,其东边是-道高高长长的砖墙,墙内有高房大屋,还有亭台楼阁,显然是-大户人家的宅子。

  傍晚他要了一桌酒菜,面向东窗而自斟自饮。此时他的心情还可以,而酒是好酒菜也是好菜。

  他在家那边曾不止-次在星级酒店享受高档食物,比如空运来的生猛海鲜。尽管那些东西贵得很,但其风味却远不及桌上那些价格低廉的菜殽。他曾听老辈人说,过去家里焖高粱米饭,你走到大冂口就能闻到浓郁的米饭香味。看来那种香味只能埋没在历史中了!他想。

  呼延泽正在胡思乱想,听见敲门声,随着他-声“请进”,一年轻人推门而入,并抱拳说道:

  “在下墨县席左,住在隔壁,听小二说兄台也是-个人,便想与兄台一叙,既然兄台无睱,就不打扰了,告辞!”

  呼延泽巴不得有人与他沟通交流,以让他对这个地方有更多的了解与熟悉。于是笑容可掬地说道:

  “大家见面就是缘,什么打扰不打扰,老话说-人不喝酒,哥们既然来了就共饮几杯,以解羁旅之苦,岂不快哉!”

  席左微笑说道:“兄台如此垂爱,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席左坐下,与呼延泽边吃喝边天南地北地聊了起来。

  席左说他是来平州办事的,呼延泽仍然说他是海外客。俩年轻人话很投机,不知不觉已月上东山顶。继而有悠扬琴声从东窗传入。喝得“大半仙”的呼延泽高兴的说道:

  “人走时机马走膘,哥们我这几天挺顺的,缺什么就来什么……”

  呼延泽觉得他的话说的不地道,忙又说道:“缺个酒友,哥们就来了,现在又有琴声助兴,真他娘地爽!”

  席左觉得这个海外客有点怪,一会儿斯斯文文,一会儿口出脏话,但又觉得这个海外客挺可爱的。海外客毕竟是海外峉,总得与中原人有所区别,他想。

  那悦耳的琴声停了。席左说道:

  “清悠流畅委婉而不乏悲凉,那琴手的功夫匪浅!”

  呼延泽却说道:“少年不知愁滋味,为赋新曲强作愁!”

  呼延泽那么说是因为他觉得琴手在抒发情感方面,有些刻意做作,席左却不解其意?呼延泽沒说什么,拿出他的唢呐,去掉喇叭头鼓捣-番,以仿管声吹奏起《明月几时有》。这当然与此时天上有轮明月有关。

  呼延泽家那边的《明月几时有》有几个版本,其中的-个他实在不敢恭维。他认为《明月几时有》,就是-个哥哥向弟弟说说那时那刻的心情与感受。所以情是真的意是实的。也就是说要用真情实意去演绎苏东坡老先生,因国家兴衰及宦海沉浮而产生地忧虑苦闷,及一个智者面对事态炎凉地豁达淡定。而那个版本在这方面很欠功夫。

  有这样地认识认知,加上融入自己的感情色彩,呼延泽的演奏可以说入情入理情理交融,丝丝入扣环环相连,美轮美奂妙不可言!

  一曲终了,席左半天才回过神,由衷地说道:“美哉妙也!”

  翌日早饭后,席左又进了呼延泽的房间,昨晚俩人约好今天出门逛逛。席左会呼延泽还有个不可告人的原因,就是他觉得呼延泽说自己缺什么来什么有点意思……

  俩人刚要出门,小二进屋说楼下有个李公子特来拜访……席左笑了,说道:

  “兄台,看来是你昨晚吹萧引起凤凰了!”

  不久那位李公子来了,席左指了指呼延泽,李公子会意,冲呼延泽拱手说道:“你就昨晚吹萧的先生?”

  呼延泽笑着说道:“随便玩玩,让公子见笑了。噢,你就是那位琴师吧?”

  李公子凄苦地笑了一下,说道:“先生言重了,师字学生实在不敢当,跟先生比,学生只是个学生而已!”

  “李公子你也太谦虚了!”呼延泽仍然笑着。

  李公子朗朗说道:“先生之曲,如皓月当空,似溪流低宛,忧之而不悲,兴之而无狂。娓娓而情深似海,侃侃而义重如山,虽千古之绝唱也不过如此!”

  呼延泽认真他说道:“李公子这套嗑,也称得上千古绝唱!”

  李公子却重重叹了口气。

  呼延泽突然觉得这位李公子说话似乎在拿着腔,而其唇上唇下及粉嫩的颈部,皆无男人应有的东西。呼延泽意识到什么而窃笑,然后向假李公子走去。“哥们,年轻轻的干嘛还长嘘遮叹的?”呼延泽说着伸出手……

  说的迟那时快,假李公子身后的小厮,闪电般窜到主人身前,尖声说道:“你,你要干什么?”

  “小朋友,”呼延泽板着脸说,“这话得由我问你,你没大没小的,你这是要干什么?”

  “不,不许你碰我家小,小公子!”

  小厮呼呼气喘,还举起了拳头。呼延泽哈哈大笑,转身走到窗前,背手吟道:

  “双阔莲叶隐雪藕,一窄纶巾藏青丝。纵然你尽其装腔作势之能事,也无法掩饰你眉宇间的大家闺秀之气质!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李公子就是位千金……”

  “知道就好,”小厮挺直腰板说道,“你给我听好了,我家小姐乃当朝崔老相国的千金,你给我放尊重点!”

  “小琪不得无理!”

  假李公子又对呼延泽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千金小姐,只是人家的养女而已,所以谈不上什么大家闺秀。”

  呼延泽瞪大眼睛说道:“不对啊,你大家闺秀之气的根基很深啊!”

  其实呼延泽是在忽悠,他哪里看得出什么这个气那个气,他之所以认定假李公子是大家闺秀,是因为他家那边的一些文艺作品中告诉他,古时精通琴棋书画者,往往除了大家闺秀就是妓女,而假李公子肯定不是沦落风尘之人。

  假李公子双眼泪花闪动,说道:“学生李嫒,着男装乃不得已而为之,望先生见谅!学生学琴数年,近日自觉略有成就,昨晚偶闻先生之天籁之音,方知什么是声情并茂、挥洒自如,浑然天成。而自己离那样的境界相差甚远,故冒昧前来拜师求教!”

  李嫒说着竟跪倒在地,恳切说道:“先生在上,请受弟子-拜!”

  “你,你这干嘛?”

  呼延泽哪受得了这个,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想拉又不敢拉。他倒不在乎怎么大家闺秀,而是怕这个女孩受不了他的“亲热”。

  小厮小琪也跪下,哭腔说道:“老先生,你就答我家小姐吧,她昨晚一宿都没睡好!”

  呼延泽伸手拉起小琪,故意严肃说道:“什么老先生,我很老嘛?快把你家小姐拉起来,大家都是年轻人,什么学生先生的,都是哥们嘛!”

  小琪起身拉起李嫒,李嫒低头笑了。她搞不懂眼前这位音律高手,忽尔阳春白雪,忽尔又下里巴人?但她却一点反感没有。

  呼延泽正经起来,说道:“鼓捣乐器这玩意,最好的老师就是热爱,因为热爱才能勤学苦练而长久不懈,久而久知,,水平自然会提高再提高而卓有成效。老话说熟能生巧;老话说眼精不如手精,手精不如长摆弄!”

  “先生所言极是!”

  李嫒忍不住又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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