笫二十五章 心中有愧
西阳王府那些所谓的瞎参谋烂干事，可不都是吃干饭的，其中不乏精明智慧之人，那个呼延念祖就是其中之一。他搞不明白聪明绝顶的卫老九，在这件事上怎么就犯了糊涂？他认为玄天之死，与在东郎村劈死木驴的外来人有关是就亊论事，因为两件怪事之间应该有内在的联系。诚然玄天之死跟卫老九的大业比似乎微不足道，但一件大事中的某个细节，往往会左右此事的成败……因此呼延念祖预感到，玄天之死对卫老九来说，应该是个不祥的信号，那个整死玄天的主儿，下－个目标很可能就是卫老九！
呼延念祖没有公开他的这些想法与推断，一是他差不多已表明了他的那个意思，不想再重复。二是就算他说个天花乱坠，卫老九也不会听他的。他还因此学“乖”了，王府再有什么事可议，他不是胡说八道就是顾左右而言他。
呼延泽与若桐一帆风顺进了平州城，住进呼延泽以前住过的那个小店。笫二天中午俩人进了醉仙村，因为若桐一定要请呼延泽下顿馆子，呼延泽正好顺便看看醉仙村的运作状态。
从柳树屯出来，呼延泽就将吊梢眉改成关老爷的“臥蚕眉”，加上多日没刮脸，胡子拉碴的让他的面目与以前大不相同。
俩人点了酒菜便吃喝起来。过了一阵子，酒楼老板肖金莲端着－个小沙锅走了过来，把小沙锅放到桌子上，笑着说道：
“二位是砚县来的吧？大家算是亲戚，有什么要求尽管吱声别客气!”
若桐正色说道：“你认错人了，我们是洪洞县人。”
呼延泽憋住笑说道：“对，我们和苏三是老乡。”
肖金莲冲呼延泽瘪了瘪嘴，暗骂道：“小骚瓜，我看你和舒坦是老乡！”
那个小沙锅里面是黏鱼炖豆腐，十分鲜嫩可口，很让那二位大胃口。
出了醉仙楼俩人便各奔东西，若桐回破雾山交差，呼延泽则去了梅园。他与席左去西阳城“捉鬼”前，与董秀会了面……他留下－张纸条让辛妈转交董秀其内容是：
“人鬼何须辩，鬼先人心田。杜撰不老者，已去长生前”
呼延泽无非以此告诉董秀，说西阳城是人在闹鬼，而玄天妖道已被铲除。
又－个夜晚降临，呼延泽进了常与肖金莲幽会的地方，肖金莲已经知道他回到平州，显然他想去得去不想去也得去!
不久肖金莲来了，二话没说，上前又啃又咬……呼延泽心中有愧，只能任肖金莲折腾。心想造字的祖先太伟大了，用竖心与鬼拼成个“愧”字，说明心里有鬼才有愧，何等精准精辟？而反而言之，心里有鬼而无愧者，那可就不是人了！
由于“愧”呼延泽又想起杨英莲。在东郎的那个夜晚，杨英莲明显有意委身于他，可他却委婉地拒绝了杨英莲，他不知道他那么做是对还是错？杨英莲应该是钟情于他的花季少女，他那么做也应该是残忍的。然而他又觉得，如果他如杨英莲所愿，杨英莲就会因一时冲动而遗憾终生，因为他肯定不能与杨英莲白头偕老，而杨英莲却会因此而终生不嫁……
肯定了自已的那个后，呼延泽又想起了小珍。他与小珍在家乡河边的那个月色溶溶的夜晚，是燃烧的激情把俩人卷进爱的旋涡。然而这次幽会，对俩人来说，既是笫一次又是最后一次呼延泽的心剧烈地疼痛起来。
“怎么了宝贝，哪儿不舒服，是累了吧？”
肖金莲发现了呼延泽这个微小的变化，呼延泽忙调整好自己，说道：
“没亊，噢，说说酒楼的事吧。”
“都挺好的”，肖金莲说道，“正如你预料那样，‘神牛拉面’的热乎劲已过了。可咱们醉仙村已能做好多南北大菜及‘汉番全席’，这些玩意赚的银子一点儿也不比‘神牛拉面’少，多亏你有远见！”
肖金莲又说道：“席右那狗东西遇报应了，现在不但赚不到大钱还让豆腐西施给甩了。前几天跑我跟前大鼻涕哭得－搯粗，竟要与我复婚。我说你想点儿什么不好，现在平州城最富有的付百万见到我都直点头你算老几？就算我想嫁人也轮不到你这个狗东西！”
呼延泽笑了－下说道：“那俩家伙不是打的火热吗，怎么会闹到这个地步？”
“你不是说过豆腐西施看中的是银子吗，现在‘神牛拉面’在城外也不太受欢迎，有不少人说还是手擀面好吃，显然用不了多久，席右的面馆就挣不了多少银子了，豆腐西施看到这－点，当然不干了。另外豆腐西施本想在面馆－手遮天，但席右没让她如愿以偿。”
“席右先坑了你，现在却让豆腐西施给坑了，也怪可怜的。不管怎么说大家毕竟相处一场，他造成这个样子，就算你不想和他复婚也应该帮帮他。老话说－夜夫妻百日恩，你怎么好眼睁睁看着他垮台呢？”
“活该！谁叫他有眼不识金镶玉，拿着破鞋当天仙呢？”
呼延泽暗叹了口气说道：“金莲姐你别这样，老话说金无足赤人无完人，谁敢保证这辈子一点儿错误也不犯呢？如果席右能回心转意又诚心诚意，你不仅要帮他，还应该和他复婚！”
肖金莲瞪大眼睛说道：“怎么，你也要把我甩了？”
呼延泽苦笑了一下说道：“咱们一开始我就说过，我不是这里的人，指不定那天就会离开这里。所以现在咱俩越好我就越担心，生怕那一天地到来，如果你有了依靠有了归宿，我就算走也走得安心放心不是？”
肖金莲低下头，她知道呼延泽说的都是心里话，过了一会儿她说道：“就算我想帮他，可怎么帮呢？现在人们都不愿意吃‘神牛拉面’，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办法嘛很简单，就是降价。城外吃面条的大部分都是没钱人，他们其实不在乎什么口味而在乎实惠。‘神牛拉面’的成本比手擀面低，把其利润的一半让给食客，食客自然蜂拥而至。另外还可以在白面中掺些粗粮面，那样成本还会下降，再让利给食客……那样一来，‘神牛拉面’不仅有银子可赚还会经久不衰！”
肖金莲竖起拇指说道：“小泽你太有才了！不过席右心眼多鬼话连篇，谁知他是不是真心实意？”
“他再过来哀求你，你就跟他要你家及面馆的那些证件手绪，如果他立马全部奉上，那他肯定是真心实意的了。”
肖金莲沉思良久，坚定地说道：“帮帮他可以，但你一天不离开，我就不能和他复婚！”
有话即长无话即短，转眼若桐回到平州城。
除掉玄天妖道对穿云派来说，无疑是件特大的幸事，知情的派众无不欢欣鼓舞喜笑颜开。代掌门静思高兴之余，把她用半生精力研制出的“无忧针”，做为奖励，送给了若桐。
那玩意就是－个手能把握的小铁盒，内有十八根钢针，只要摁－下盒上的按钮，就会有一根钢针射出。那钢针喂有剧毒，凡被其击中者，只有死路一条！可见这无忧针乃暗器中的极品。
静思还正式仼命若桐为执行掌门，总理全派所有对外事务。静思敏感地意识到，若桐除掉玄天逆贼，应该是穿云派再度辉煌的，也可以说是穿云派发展进程的转折点！
若桐则以与那个帮助她们的“世外高人”，共谋铲除卫老九之大计为借口，而再次下了破雾山。其实她有些想那个“世外高人”了！
若桐进门之前，辛妈打发人送给呼延泽一张纸条。上面写道：
“西丰盛宴余韵在，生猛海鲜犹可嘉。待到重阳佳节日，与君共赏黄菊花！草字”
呼延泽看过后，骂道：“臭官僚专能玩嘴皮子，爷们可不稀罕什么黄菊花，只稀罕黄金！”
若桐问道：“草何许人？”
呼延泽小声说道：“他就是当朝的吏部侍郎董秀菫则成。”
若桐说道：“这家伙也算是个清官，不过他很快就要飞黄腾达……”
某日肖金莲竟找上门了。呼延泽心中生出一种难以说清的滋味，实在不知对肖金莲说点儿什么好？见肖金莲两眼盯着若桐不放，呼延泽这才说道：
“肖老板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见教？”
肖金莲指着若桐说道：“这位公子眼生得很，他”
“噢，他是我江湖上的朋友。”……
“这么说你和他是‘水上’朋友是吧？”……
呼延泽见肖金莲已识破若桐的庐山真面目，只好打囫囵语而顾左右而言他。肖金莲不依不饶，对若桐说道：
“这位公子真的和我家呼公子是‘水上’朋友吗？”
若桐哼了一声说道：“肖老板，呼公子是海那边的人，什么时候成你家公子了？”
“小老婆果然不是个善茬，”肖金莲喑骂后反唇相击，“要那么说呼公子应该是你家公子了呗？”
“我可没有你脸皮厚。张口就你家公子，你以为你是谁？也不搬块豆饼照照，你那块儿招人稀罕你？”
若桐又哼了一声转身而去，肖金莲扑哧笑了，暗骂：“小养汉老婆，你不稀罕可有人稀罕……”
呼延泽向里屋瞅了瞅，小声说道：“你少招惹她，我告诉你，她可是江湖上有名的铁观音，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肖金莲笑了一下说道：“我看她像个杀猪的，昨晚你学猪叫了是吧？”
呼延泽不想再跟肖金莲纠缠下去，坐下来把脸转向一边。肖金莲暗叹口气，笑着说道：
“开个玩笑嘛，你还当真的了。”
过了一会儿，肖金莲转话题说道：“你的法子还真灵，席右用了几天，生意果然好了起来，他正准备做混合面面条呢。”
见呼延泽仍然郎当着脸，肖金莲上前小声说道：“宝贝，你都快前拥后抱了，怎么还不开心呢？”
呼延泽笑了，他也只能如此而已。肖金莲这才拉上正题，说道：
“席右那边火了，你还有没有什么法子，让咱们醉仙村火上加火？”
呼延泽沉思了一会儿说道：“你去包几个能弾会唱会舞的青楼女子，让她们每天在晚高峰时表演一番，这叫集餐饮娱乐于一体，到时候你就等着划拉银子吧！”
肖金莲会意，高兴地说道：“好主意好主意，我这就去办！”
送走肖金莲，呼延泽回到屋中，却见若桐冷着脸看他。
“那个肖老板和你咋那么近乎？”
“她和她的前夫都是我商业上的合作伙伴。”
“就沒点儿别的什么吗？”
“还能有什么，大家只是事业上的朋友。”
“也是夜里的朋友吧？”
真是前门走了虎，后门来了狼…呼延泽一屁坐下，暗骂：“臭流氓你这是自作自受……”
若桐却笑了，上前小声说道：“哎，她是几房？看样子她有点不服，要不今晚咱俩一块儿去她那里，我跟她一决高下如何？”
若桐的话差点几儿让呼延泽掉下眼泪，他伸手將若桐搂抱在怀，狠狠亲了若桐额头一口。若桐双手楼住呼延泽的脖子，将樱桃小口贴到呼延泽唇边，却有梆梆敲门之声传入她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