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浴火重生
八贤王说道:“有宜太妃把持着,谅小信子也不敢再做什么过格的事,兄弟你就放心吧!”
呼延泽没言语,他预感到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八贤王举起酒杯冲若桐说道:“若掌门,你手刃老九贼,乃勋功一件,我敬你一杯!”
若桐说道:“八王爷不必如此,我与老九贼不共戴天……”
八王笑了,说道:“若姑娘你别什么八王九王了,呼延是我兄弟,咱们当然也是哥们……”
小王爷宝玉抢话说道:“老爹你怎么回事,小泽哥和若姐姐和我姐年龄相仿,他俩跟我姐弟俩称兄道弟才是,你怎么老跟你闺女儿子争?”
八贤王挠头说道:“这事还真不好撕挠,嗨,那咱们就各亲个论。”
“大家说说,天底下有这么荒唐的王爷吗?”
宝珠郡主的话,把大家逗乐了。宝珠又说道:“若姐妲,我只小你一丁点却一事无成,姐姐却做出如此惊天动地之事,实在令小妹无地自容!”
若桐淡然说道:“哪有什么惊天动地,当时就是箭在弦上,发不发都得发。”
呼延泽认真说道:“宝珠你生长在帝王之家,和若桐有着千差万别的命运,她五岁就离开亲生父母……也许正是这些苦难的经历,造就了她超常的意志与能力,才使她做出了一般人难以做到的事情。”
“没错,”八贤王说道,“有句话说,梅花香自苦寒来,就是这个道理。”
宝玉突然想起了什么,对宝珠说道:“姐,你不是为若姐姐作了首诗吗,何不亮出来大家欣赏欣赏。”
宝珠笑了一下说道:“哪里是什么诗啊,那天得知若姐姐在西阳城的壮举,一激动掂掇几句,也不合仄押韵……”
“也不是进京赶考什么韵不韵的,说出来让大家高兴高兴吗!”宝玉不依不饶。
见呼延泽向她投来期待的目光,宝珠笑了一下吟道:
“万绿丛中独枝秀,行侠仗义路为家。
魑魅魍魉避三舍,剑锋柔展半天霞!”
呼延泽拍手说道:“好!好个半天霞,大家为半天霞干一杯!”
大家喝了一口酒后,宝玉吟道:
“西阳鬼府闫罗殿,万恶之魁千罪源。
破雾穿云剑三尺,余辉毒菌化青烟。”
“不错,不错!”呼延泽连声说道。
宝珠笑着说道:“呼延大哥,轮到你了!”
呼延泽严肃说道:“我,我酒喝多了,有点迷糊……”
“你别打花花哨,就该你了,快点!”
呼延泽沉思一下,吟道:
“峭壁陡崖树劲松,雨狂风骤仍从容。
非为足立志高远,横扫阴霾一片晴。”
也喝了点儿酒的宝珠有点儿激动地说道:“大哥毕竟是大哥,以树兴以树比,树形神兼备,人也跃然纸上。一片晴即一片情,意味深长凝重,非一缕青烟一片彩霞所能相提并论的。宝玉那段中有一剑,我那段中有一花一剑。花无形无神实无花,以剑喻人直白有余含蓄不足,跟大哥以高山上之青松喻若姐姐比,差之千里矣!”
有点儿晕乎乎的呼延泽,眼望着作诗评的宝珠那娇美的面容,“花心”大发。严肃地说道:“我说郡主,你就别咬文嚼字了,咱俩应该有笔账还没算吧?我笫一次来你们家你说……”
宝珠愣了一下,即尔坦然说道:“我说你如果帮我们,我愿为你当牛做马。现在我就兑现我的承诺,你就拿我当牛马使唤吧!”
呼延泽故意严肃说道:“诸位,你们见过天底下有这么荒唐的郡主吗?”
在座的都笑了。八贤王正色说道:
“让堂堂的郡主当牛做马有些夸张,但要我把闺女许配给我兄弟,倒是天经地义的!”
“父王……”宝珠脸红了,忙低下头。
“差辈了父王,”宝玉认真说道,“小泽哥做我姐夫,跟我才是兄弟呢!”
“口误,口误而已。”八贤王拍下脑门。
若桐心底泛酸,却瞪大眼睛说道:“呼大侠还不快快拜见岳父大人!”
呼延泽竟起身而跪在八贤王身前,屋子里一下子静了下来……呼延泽吭哧半天说了声“叔,叔父。”
“错了错了,”八贤王说道,“不是叔父,不是叔父……”
“我的王爷,”呼延泽说道,“我一向把宝珠宝玉当做亲妹亲弟,你不让我叫你叔父,难道你想让我叫你父亲吗?”
“那也未尝不可哥们!”八贤王大笑。
“父王你又整差辈了!”
宝玉的话又把大家逗乐了。
笑归笑闹归闲,酒宴接近尾声时,呼延泽情不自禁叹了口气说道:
“我近乎兵不血刃平了西阳城,叫那个臭皇帝那么一闲,不仅我成了一个言而无信的小人,而且还会前功尽弃后患无穷!”
八贤王说道:“兄弟和若妹妹走后,我立马去趟京城,训训那个臭皇帝,再跟宜太妃谈……”
分别时八贤王拿岀八百两银子,说多少是点儿意思要呼延泽和若桐收下,那二位婉言谢绝。俩人都知道八贤王虽然有上干户佃农佃渔,但收入微薄。因为不管是渔租还地租,佃户们缴不缴都可以。另外八贤王还要经常接济岛內岛外的贫困户。
翌日呼延泽与若桐弃岸登船,船伕摇动橹桨,船儿缓缓向前驶去。八贤王一家人在湖岸为那二位大英雄送行。宝玉、宝珠使劲舞动手臂,齐声喊道:
“哥、姐,有空就过来啊,我们会想你们……”
呼延泽与若桐挥手致谢,只见岸上玉树临风般的宝珠已双眼垂泪。
“唉,难得这么一家好人”!呼延泽叹了口而双眼湿润,若桐也掉下泪珠。
静思等回到破雾山,安顿下来后,立刻着手制作九转还阳丹。为呼延泽做事大家都很愉快,从大处说呼延泽是穿云派的大恩人,往小了说呼延泽又是几位主要人员的大红媒。大家都清楚,没有呼延泽撺掇,他(她)们也不知得单身到猴年马月?
见静思等那样的热心热情,呼延泽觉得应该为穿云派做点儿什么。于是他对若桐讲了他刚进胡天集团,用全面考核的方式,在人事方面做大幅度调整的故事。又对若桐说,身为穿云派掌门你的责仼是统领指挥全派人马,而不是自己去冲锋陷阵。而在指挥范畴中,发现人才重用人才是非常重要的。
若桐言听计从,立刻飞鸽传书召回哑巴全等总坛主要人物,着手安排准备对本派堂主以上干部进行一次全面考核,以此做为发现人才应用人才的基础。穿云派这次大改革,最终让一大批年富力強德才兼备的人才,走上各部门领导岗位。致使穿云派这部老机器焕发了青春,这是后话。
呼延泽很快将二十丸九转还阳丹送到落凤坡,并带去了九转还阳丹等二十几种成药的配方。呼延泽对静思等说过宋万要出医药书籍之事,又说宋万乃了然道长的师侄。静思当即表示献出破雾山所有的经典药方,以流传于世。呼延泽情不自禁为静思竖起了拇指。
宋万一家人都很高兴,首先因为火凤凰康复有了保障。宋家人知道呼延泽与火凤凰关系非常,大家亲热了一阵子便让呼延泽单独去见火凤凰。
见火凤凰的气色比分手时強多了,呼延泽首先很是欣慰,火凤凰未曾开言先掉下眼泪。呼延泽心酸酸的,说道:
“小凤,一切都过去了,在你的前边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春天。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忘掉过去而展望未来,安安心心开开心心把病养好,而早日康复,这也是大家的愿望。”
火凤凰凄苦地说道:“在西阳王府我以为我活不了了,才对大壮哥说了那话,现在我很后悔,我到底是你的女人,可我……”
呼延泽急忙说道:“小凤你千万别……这应该是上天地安排,也是对你善良的回报。当时你说你太累了让我深有感触,这么多年你一个花季少女,一直活在刀光剑影中,这是对你的摧残,是暴殄天物!
咱们在火凤岭相识相好,说是缘分也好,说误打误撞也罢,都是那个特殊环境造成的。现在那个环境已不复存在,咱们就应该顺应天意,坦然结束一切。因为我首先给不了你落凤坡才有的与世无争的田园生活,更给不了你大壮哥会给你的深深地天长地久的爱!
那天我本家老祖说你的状况是‘凤凰涅槃浴火重生’,当时我不甚了了,现在才深刻地理解到,你这个东磨坊那个魔鬼天地中的一员,已还原成一个极具纯朴善良天性的女人。也可以说你获得了笫二次生命,也是一个正常人的生命。这不就是浴火重生吗?
小凤,珍惜上天对你补尝吧;珍惜我姑父一家人对你深情厚爱吧,这两点都是你今生今世幸福的源泉!”
火凤凰的眼泪又下来了,但她的心却敞亮许多,是呼延泽地肺腑之言,扫除了她心头的阴霾。她动情说道:“有你这番话我就心满意足了。我听你的,好好养病,病好了就本本分分做宋家的儿媳妇,生儿育女,相夫教子,孝敬老人。哥们你也要多多保重,尽快找到你的小珍,早早带着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做完西阳城该做的事情后,呼延念祖带着董秀给他的一万两银子离开西阳城。他打算找个理想的地方开个大药房,以治病救人救死扶伤。他认为这辈他恐怕做不了良相,但做良医是有可能的,起码有了启动资金。
白贤觉得自已没别的本事,当时就接受了知府兼守备的仼命,做起了西阳府的军政一把。
大约董秀回到京城后,有消息传来,说京城那边开始大规模地清除王党残余的行动。前王党人员无不惊慌失措,白贤安慰众人,说咱们是起义人员不应该是王党余孽。白贤话是那么说,心中却惶恐不安。好在后来又有消息说,那个西门阻止了信皇帝那个愚蠢的行为。
那年的汛期,黄河中上游连降暴雨,致使黃河花园囗处大堤决囗。刹那间千家万户及广袤的良田被夷为平地。黄水过后,黃泛区又发生了瘟疫,很快就出现了赤地千里饿(病)殍遍野的惨不忍睹景象。
接到灾情报吿后,那个信皇帝没有在意莫大的灾情及广大灾民,反而在梅妃养父梅太师的帮助下,乘机组建了一个“灾情巡査司”。名义上巡查司负责调查灾区灾情而指导抗洪救灾,实际上却是对包括西阳城在内的几个“王党重灾区”,进行彻底清洗行动。信皇帝一直为没能对卫老九余党大开杀戒而耿耿于怀。
巡查司一组人马进驻西阳城,首先以钦差身份免去白贤守备之职,又更换了守军的主要干部。白贤意识到巡查组拿下他们的兵权,就是要对他们动刀了。他恨得咬牙切齿,真想号令他的旧部置巡查组于死地!
白贤毕竟是白贤,最终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于当夜率心腹焦展、孟亮出城而去。三人同时还散发了若干传单,其内容是:巡查组要杀人。
逃亡路上,孟亮骂道:“日他娘的当初就应该随九千岁与帝党决一死战,都是那个西门把咱们糊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