笫八十九章 天知地知
王娟秀说道:“你说的没错,那个人就是肖奉先。他现在成了西义反王的阶下囚,做为他的战友,你难道不应该救他出苦海吗?”
王娟秀终于下定决心去请呼延泽再次出山。她父亲王化却一反常态说道:
“以我看请不请那个西门都没什么意义。西门取得那些胜利,在当时确实激动人心让人振奋。但现在仔细想想,他那些招数其实都是兵家常用而无奇的。长远看,倒是肖奉先的八卦阵法有些创意,”
王娟秀情不自禁瞪大眼睛,说道:“父亲你什么意思,我请西门出山,可是为了救奉先哥啊!再说常用也好无奇也罢,西门倒底胜出了啊!”
王化叹了口气说道:“他确实胜了,但胜得吓人胜得侥幸。何谓侥幸,说白了就是撞大运,而毫无把握可言。就他这套玩法,一回两回可以,玩多了可就一点儿谱也没有了!”
“爹啊,西门这一回两回还不够吗?”……
“他已立下了丰功伟绩,没人敢说他做的不够。问题是就他那一套,能北拒鞅子内平五大反王吗?”
王娟秀尚未成年就熟读兵书战策,她当然明白父亲的意思,虽然她不完全认同父亲的见解,但父亲最后提出的问题她实在无法解答。却不知一个老太太为她点破迷津。
那天王娟秀去了她表叔宋清家,与宋清说起她父亲对西门庆的重新认识。宋清赞同王化的见解,而认为西门庆不一定再创奇迹。宋清的老母亲多年来一直吃斋念佛不问世事,此时竟开囗说道:
“一样的八卦阵,如果是西门摆的,肯定大败番兵;一样的陷马空营,如果是肖奉先布的,番兵肯定不上那个套;一样进红柳营或西阳城策反,如果是你宋清你肯定羊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这就叫扳不倒尖尖腚什么人什么命。那小子福大命大胆子也大,那都是前世修的,别人是气不得的。就你宋清也沾了那小子的光,做了禁军副统领,不然的话你只能在太尉府打杂……”
面对王娟秀的提问,呼延泽笑了,说道:“你叫我去救战友,我当然责无旁贷。问题肖奉先也没拿我当战友啊?”
“他,他对你是有些那个,可都因为我。我,我一直没答应他……”……
“你没答应他什么,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他以为我,我喜,喜欢你”
王娟秀脸红了,忙低下头。呼延泽憋着坏说道:
“那你到底喜欢不喜欢我呢?”
王娟秀镇定一下,严肃说道:“你少打岔,你到底帮还是不帮?”
“你一直没答应他就是不喜欢他,干嘛还要我帮她?”
“他是烈士的遗孤,是朝庭的有功之臣。他还是我的干哥哥,我俩青梅竹马情同手足。如今他身陷魔窟,我能见死不救吗?”
“你想救他尽管去救好了,你老爹是当朝主管军事的丞相,他老人家号令一声不就结了吗?干嘛要扯上我这个地痞无赖,你王大小姐这么整不是有病吗?”
“我就是有病,就是要扯你这个地痞无赖。我告诉你,你救也得救,不救也得救!”
“你好大口气,凭什么?”
“凭你欠我的!”
“我欠你的,你吃错药了吧?没有我西冂钦差,你们一家人早跟李信去了。你还跑这里乍乎,你以为你是谁?我还吿诉你,这事牵扯到国家大事,可那个臭皇帝太让我伤心了,这次就算我有那能耐我也不会帮他的!”
“朝庭是欠你的,我老爹也欠你的,可我没欠你什么,倒是你欠我……”
“我,我欠你什么了?”呼延泽想起了什么,有些心虚。
“北伐前你在京城昌盛客栈前面,对一个黄花大闺女唱那些淫词艳曲,分明是,是挑,,勾,勾引,难道你不知罪吗;难道这算不上你欠下的一笔债吗?”
呼延泽心更虚了,想说他唱那歌是因为王娟秀盛气凌人牛x哄哄,可又觉得那是个说不出口的理由。于是他说道:
“王大小姐你多心了,我唱的是我家那边,不管对什么人在什么场合都可以唱的歌,根本不存在什么勾引。”
“这是在我家这边,在我家这边你唱的就是淫词艳曲,你就是不怀好意图谋不轨!”
“你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反正嘴长在你脑袋上。”
呼延泽之所以心虚,因为他唱那歌时,至少有一少半、勾取的意思,现在王娟秀上门讨债,他如何去还上这笔债呢?于是他打花花哨说道:
“肖奉先到底怎么了,你大惊小怪的。”
王娟秀当然是在虚张声势,而她到底有求于人家。见呼延泽有所退步心中暗喜,于是说道:“肖奉先奉旨去西锅州平叛,结果反被叛(匪)平了。让人家生擒活捉……”
“他是不是又摆他的那个八卦阵了?”……
“他若是摆了那个八卦阵,兴许能大功告成。可他却学你那一套,弄个空营让叛匪进,结果叛匪将计就计,弄个内外夹攻……”
“这家伙倒是有进步。”
“这也叫进步,就这么进步可要命了他。”
“你不能以成败论英雄吗。首先肖奉先主动请战就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的,现在的军队让巡查司给巡的一团糟难带得很。其次他一贯执着于兵法战术,这次却有所变通,应该说他前进了一大步。至于他兵败锅州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老话说胜负乃兵家常事吗。大将秦方、苏元不也败得很惨吗,而他毕竟还很年轻……”
“你,你真那么认为,你不记恨他?”王娟秀双眼闪动疑惑的目光。
“我怎么会记恨他,用你的话说他是我的战友啊!”
“可他一直记恨你……”
“那是他的问题,与我无关,至于为什么我想你比我更清楚。但我认为,总的来说,做为一个热血男儿他没有错!”
“那是我错了呗?”
“你是错了,从某种意义上讲。你对他的要求太高了。”
“可偏偏有个高人摆在我面前……”
王娟秀双眼湿润,此时她的心情相当复杂,但有一点很清楚,那就是呼延泽对肖奉先的理解让她很感动。呼延泽不能不意识到什么,急忙话转正题说道:
“哥们,我知道你只是为了肖奉先,可肖奉先之事与国事情息息相关,而不可能孤立存在。而为整个事情还会有人来找我,我这个人又心太软……
那晚王娟秀与呼延泽做成一个“买卖”,至于其内容,只有天知地知他知她知了!
按照呼延泽的建议,穿云派对全派的中层以上干部,做了全面考核……但在-些特殊地方,这项工作仍然没有得到落实。为此若桐和哑巴全等主要领导,分头去了那些地方,为那里的弟兄补上这一课。
潭州大撤离时,哑巴全带着一帮弟兄进了锅州城。锅州地处边远山区,不存在东磨坊势力,哑巴全决定在这里设个站点。巧的是有个名宏发的杂货铺要外兑,哑巴全心想就是它了!
宏发外卖的主要原因,是其老板突然中风而瘫痪在床。老板的独生女小红,既漂亮又贤惠,因此她家的门槛几乎被媒婆踩平了。然而小红一直待字闺中,因为她父亲在择婿方面极为挑剔。老父病倒后,一夜间媒婆们似乎把小红给忘了。事情明摆着,哪个条件稍好点儿的小伙子,愿意倒插门去侍候-个哆哆嗦嗦一身幺蛾子的老头子呢?
哑巴全却看出这其中含有一个不错的“商机”,也是因为他手下有一个当过外柜的小伙子。小伙子名曲江,有文化也聪明。哑巴全征得曲江同意,托媒人说合而让曲江与小红喜结良缘。曲江名正言顺做了宏发的老板兼掌柜,哑巴全还留一笔银子及两位弟兄做曲江的帮手。
曲江不负哑巴全之重望,带领俩弟兄经过一番努力,让一个小杂货铺升级为一个有一定规模的货栈。为此他们有幸接待了他们最敬爱的若桐掌门。
若桐还在锅州赶了个热闹。原来那天是西义王陈道令,回老家后笫二次大婚之日。新娘小叶是宏发货栈邻居家的女孩,西义王娶媳妇那场面当然气势恢弘热闹非凡了。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一夜过后陈道令又把小叶给退回来了,本来青翠欲滴的小叶已成了一个干树枝。小叶母亲悲痛欲绝呼天抢地嚎啕连声,说道:“我可怜的小叶才十四岁还是腊月生……”
由于是近邻,曲江亲自去小叶家帮忙。回来告诉若桐,说给小叶换衣服的人说,小叶浑身上伤痕累累血迹斑斑。曲江还说小叶家根本就没答应这门亲事,是陈道令仗势欺人,强行把小叶娶到府上。
陈道令虐杀未成年少女,已犯了穿云派的“天条”,又得知陈道令乃前东磨坊的二把头,若桐不能不暗生杀机。咬牙骂道:“陈道令你这是自寻死路,莫怪我铁观音手下无情!”
于是曲江以会账为由进了西义王府,侦査到陈道令卧室的所在之处,及其一些相关的情况。当晚若桐便潜入西义王府,隐蔽在陈道令卧室附近的-处花丛中。不知过了多久,一个丫环托着一个上面放有一把茶壶的托盘出了过来。若桐从后面点了那丫环的一个穴道,然后将准备好的“快活死”投到茶壶中,又解开那丫环的穴道。丫环浑然不知有人对她和茶壶做了手脚,晃了晃头后抬脚进了陈道明的臥室。
也是陈道明大限将至,见到那茶壶便觉得口干舌燥,急忙喝下一杯茶,不久便大喊“快活死了”,而气绝身亡。
这位让朝野上下寝食难安的西义反王,因为自己的色欲而付出生命的代价。致使小诸葛被众人推上王位,而自封锅西王。
陈道令当上西义王不久便纳了-妾,某日路过小叶家门口,见小叶容貌出众,便再生纳妾之心。
小诸葛对此极为不满,但他一句话也没说,因为他知道说也是白说,白说当然不如不说。陈道令死于非命,小诸葛认为那是遭报应是罪有应得。当初俩人在潜逃途中,陈道令竟強奸了一个女疯子。当时小诸葛恶心至极,真想一剑劈了那个衣冠禽兽!
一样的反王,小诸葛与陈道令在很多方面都截然不同。他坐上锅西王位,只立前女友孙大丫为后,而无别的什么。尽管有人劝他再弄两、三个妃妾,说那是天经地义的。
当初小诸葛遇到陈道令后,便将孙大丫母女安排到乡下的一个远亲家中。告诉那母女说,等他在碗城站住脚,便回来接那娘俩。不知过了多久,孙大丫与一个走乡串村的小炉匠拉估上了,见小炉匠手艺不错人又厚道,便把母亲孙二娘嫁给了小炉匠。然后她一个人千里迢迢来到锅西,也许她的诚意打动了天地,最终她这个亦匪亦娼的女人,竟当上了锅西国王后。人世间的事往往就这么怪,没地方说理!
过了一阵子若桐从另一个秘密站点回到锅州,得知小诸葛当了锅西反王,便决定见小诸葛-面。大家算是老相识,小诸葛对若桐很热情。若桐讲了穿云派的-些“禁忌”,意在让小诸葛令属下规矩点儿,免得为此大家伤了和气。
小诸葛这才意识到,陈道令死于穿云派之手,也体会到若桐的好意。于是说,若掌门你说的那几条和我们这个野国的法令一点儿也不矛盾,你就放心好了。
若桐很高兴,自然而然与小诸葛谈起了俩人共同的朋友呼延泽。
突然一伙人气势汹汹冲进门,怒责小诸葛蛇蝎心肠毒死陈道令而窃居王位。小诸葛没反驳没解释,仍然在品着茶。那伙人急了要动武,小诸葛的卫队也拉开了架式而严阵以待,眼见一场拼杀在所难免。
“住手!陈道令是我杀的……”
那伙人愣了,见说话的是一位年轻的道姑,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小诸葛与若桐眼神交流-下,起身说道:“诸位,这位是穿云派掌门若女侠,陈王爷致死一位未成年女孩,而犯了穿云派的‘天条’……”
那伙人大多数是陈道令的亲属,不知穿云派的厉害,其领头的满嘴脏话骂道:
“什么xx穿云派什么xx天条,我们王爷x死了个小丫头能xx咋的,穿云派顶个xx!”
“陈道令罪大恶极死有余辜,不杀不足以平民愤,谁不服就外面说话!”
若桐说着腾身而起,眨眼工夫已站在门外的空地上。
那伙人才知道这个小道姑不是凡人,但又仗着人多势众,壮着胆靠在一起与若桐对峙。若桐厉声说道:
“你们听好了,陈道令这个淫贼是我杀的,与锅西王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你们要报仇就出手吧。同时还要告诉你们,你们哪个胆敢做出伤天害理的事,贫道同样会对他不客气!”
那个领头硬撑着说道:“不客气能xx咋的,这里是老陈家地盘……大家伙一起上,杀了这个妖女给王爷报仇!”
众人亮出刀剑,却没敢-拥而上。就在这时,一只麻雀从众人头上飞过,若桐刷地抬左手,说了声“掉”,那只麻雀中了若桐发射的一根无忧针,而应声掉到地上。那伙人瞠目结舌不知所措,即尔如惊弓之鸟一哄而散。
若桐一根无忧针射中一只飞鸟,吓跑了为陈道令报仇的那伙人。立刻有两个人拍手叫好,一人当然是小诸葛,另一位则是前东磨坊的六把头,也曾是穿云派的死对头。六把头又冷笑一下说道:
“铁观音的无忧针果然名不虚传,在下铁陀头想跟铁掌门讨教讨教,不知铁掌门肯赏脸否?”
六把头练过“金钟罩铁布衫”,故江湖人称铁陀头。所谓的金钟罩铁布衫虽非绝对的刀枪不入,但袖箭飞刀等轻暗器却奈何不了。前东磨坊攻击潭州穿云派那次,若桐也算是六把头的手下败将,因此六把头决心出手置若桐于死地,为陈道令及卫老九报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