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恐怖
监控室并不在住院部这边，而是在门诊大楼一层，一行人穿过廊道走了很长时间才到。
所幸，一路上张正所担心的意外情况并没有发生，在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更加狐疑，难道，这起命案真的与这些人无关，又或是，监控已经被人做了手脚？
监控室不大，仅有二十几平米，陈设也十分简单，最显眼的莫过于正门对面那张数平米大小的巨型显示屏，巨型显示屏由九块小型显示屏拼接而成，每块小型显示屏的画面上又被分割成几个小方块，整间医院的公共区域尽在监控之中。
“你们的监控室平时都不留人看守吗？”张正随口问道。
“有啊，我刚刚就一直守在这里，接到属下汇报才离开的。”李刚邀请张正坐到显示器前的办公椅上说。
张正此时已在那数十格画面中找到了楼道的监控画面，明显医院装的是高清摄像头，此时能非常清晰地看到那几名留守辅警的一举一动。
“既然摄像头一直都是开着的，那案发时你为什么会没看见呢？”张正坐上椅子，掏出根烟来边点边问。
李刚见问，脸上明显流露出一股不自然的表情，然后定了定神说：“我当时正好去上厕所了，所以才会看漏眼。”他其实一直在监控室里睡大觉，直到对讲机响起都没看过监视屏幕一眼，又那里知道老王到底是怎么遇害的？
“哦——怪不得”张正眼光何等毒辣，一眼就看穿了他那点花花肠子，也不点破，只是淡淡地说：“你马上把前面的录像调出来，我现在就要看。”
李刚连忙坐下开始熟练操作办公桌上的电脑，每个摄像头都有编号标记，找起来倒也简单，很快李刚就从储存空间里调出了一个视频，打开播放器，画面里却只有空空如也的楼道。
原来，实时录像是每隔三十分钟保存一次，这个视频是最新保存进来的，所以，现在播放的是最少三十分钟之前的画面，那时与惨叫发出的时间并不吻合。
李刚拖动鼠标，将进度条缓缓往后拉，在来到五分多钟的时候，画面里豁然出现一个人，“停！倒回去。”张正忽然大喊一声，眼睛瞪得溜圆，吓得李刚手上一哆嗦，差点把鼠标扔到地上。
录都录下来了又不会跑掉，至于那么一惊一乍的么？李刚心中腹议不已，手上却不敢怠慢，连忙倒回老王出场之前，然后松开手让其正常播放。
眼看真相就要呼之欲出，人们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所有人都是屏息以待地盯着显示屏，张正更是险些把眼珠子都给瞪了出来。
很快，一个身穿保安制服的中年男人一步三摇地走进了画面当中，只见他拿着根警棍左看看右瞅瞅，正是出来巡逻的老王。
忽然，楼道里的照明灯没来由闪了几下，老王抬起头张望一番，颇有点莫名其妙，然后嘴里骂骂咧咧着加快脚步，似乎是想快点离开这是非之地。
当他双脚踏上二层至三层之间的转角平台后，整个人忽然像被点完穴道一样在原地呆立不动了。
就这样，老王像根木头一样杵在那里足足有四五分钟，然后突然就像癫痫病发作一样浑身开始高频率抽动。
“啊——啊……”老王那惨绝人寰的哀嚎声再次响起，连隔着屏幕都听得人心头一紧，然后他那张痛苦到扭曲的大脸缓缓抬起，正好对着摄像头，人们可以非常清晰的看到他的眼珠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消融，没错，是一点点凭空蒸发那种，消失得毫无道理。
老王的惨叫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很快就像条死鱼一样张大着嘴巴只见出气不见进气，最后，仰面重重栽倒在地，而此时才看到有鲜血从七窍中流出，衣服和裤子也被渗出的鲜血打湿通透。
后面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自然就是苟富安与程前等人接连到场，他们又没说谎，录像自然与他们的描述完全吻合。
看完这段录像，所有人都被震惊到说不出话来，这他妈也太夸张了吧，又不是在拍电影，人怎么可能突然就自己死掉了呢？还死得那么诡异……
相比于普通人的不敢相信，程前的感受又不相同，因为他刚刚故意站在最后，并偷偷开启了天眼，趁着人们注意力被屏幕吸引住，他先是尝试着打量了一圈周围，并没有发现什么特殊之处，当视线再次回到屏幕上，那时老王已经现身，刚开始还是好好的，当照明灯无缘无故闪完之后，他豁然发现老王身上被一层厚厚黑气笼罩住。
厉鬼杀人！程前终于都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可这个答案又是他最不愿看到的，因为，碰到这种无形物质的冤魂，他根本就没有有效手段去消灭对方，连自保都是个大问题，看来，这次真的碰上大麻烦了。
程前之所以能如此肯定，正是因为朱武以前碰到过，遭厉鬼缠身的人就会像老王一样浑身被黑气笼罩，那是冤鬼特有的阴煞之气。
鬼魂之说由来已久，各有不同，其实，那不过是人死后残留的一丝精神意识罢了，普通人死后残留下的精神意识并不强烈，无法长久存在，最多能和思念情切的亲人产生共鸣，从而轻微影响到对方，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托梦”和“回魂”。
而冤死与枉死的无辜受害者则要强烈得多，如果他生前本就是精神强大之人，死后更是能恢复些许自主意识，甚至是影响到别人。
它们无法做到从物理性质伤害他人，却能通过精神层面下手，比如入侵他人的精神世界，通过制造恐怖幻觉来给对方精神上造成难以磨灭的伤害，轻则精神受创变成神经病，重则会被直接吓死，也就是俗称的“脑死亡”，身体明明还有生命特征，意识却已彻底消亡。
而老王碰到的这种才是最厉害的，因为他是发自潜意识的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连身体都被对方彻底欺骗到了，他在幻境中如果被人斩掉一只手，那么当这种幻象达到无限接近真实世界的水平时，他的手很可能会真正断掉，一般都是逗留了上百年的冤魂才能有如此强悍的精神力，貌似，这次的对手来头不小啊。
厉鬼害人还有一种手段，相对来要简单粗暴得多，那就是碰到意志力薄弱的宿主可以暂时性压制住对方的意识，从而控制对方的身体来达成自己的目的，也就是俗话说的“鬼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