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新仇旧恨
无尽的浓雾翻滚着向所有人宣示着它对这片疆域的绝对权威，它们占领了山顶，任凭多伦上尉如何驱赶也挥散不开，望远镜的另一头没有友军，只有浓雾。上一次的战斗打散了暴风城的部队，他们的通讯器被地精的火箭弹打了个正着，如果不能设法与寻天者号取得联系，他们的处境将变的非常艰难。
“上尉，附近村子的土著不接受我们的条件，他们拒绝了我们使用钢材置换粮食的要求，也不同意我们使用期票雇佣劳工的条件”士兵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多伦上尉不耐烦的打断。
“我们没时间跟这些作壁上观的熊猫人软磨硬泡了，趁他们还没有表明立场，把村子里的人都抓到机坪去给我们做劳工，如果寻天者号能看到我们旋翼机坪的哨塔，就能给我们支援，”多伦向士兵吩咐道，“就算我们暂时无法与暴风城取得联系，有这些村民做人质，即使熊猫人救援部队赶到，为了保证人质的安全也不得不与我们联手对抗部落。”
“如果他们还是拒绝我们呢？”士兵问道。
“没有如果！我们有十五架旋翼机，山下的神庙里埋伏着我们的炮兵连，部落必败无疑！”多伦上尉斩钉截铁的呵斥士兵，同时也在安慰自己，“只要我们赢下这场战斗，熊猫人就会知道站在哪一边才是最明智的选择，到那时我们会为联盟赢下这片大陆，衣锦还乡！”
得到鼓励的士兵不再敢有丝毫懈怠，按部就班的执行自己的任务。他们把希望寄托在自己的友军身上，却不知道他们的友军现在自身难保，寻天者号彻底报废，德罗娜·莱因哈特上将几乎成了光杆司令，暴风城港口的侏儒工人们正在赶制下一架寻天者号飞船，而泰勒上尉更是身陷囵圄——他们已经失去了希望。
但即使失去希望，在这场战争中也不得不拼尽全力为自己创造希望。加图尔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少次像这样站在海边眺望远方了，每一次都只能看到无尽的海浪与浓雾，他知道部落不会再派给他们援军了。南卡利姆多和托尔巴拉德外海的失利让加尔鲁是对他们失去了信心，显然这位大酋长打算放弃他们这些“累赘”，集中精力图谋更大的胜利，就像塞拉摩那样的胜利。除非他们能抢先为部落占领这片土地，让加尔鲁什重新认识到自己的价值，不然他的仕途就到此为止了。
“轰！”远处的爆炸打断了加图尔的思绪。士兵被达尔甘带走大半，这里都是些后无战斗经验的苦工和靠不住的地精工程师，他必须出面稳住局势，才能赢得这场战斗。
“联盟的飞船打过来了！”
“我们逃不掉了！”
“都给我闭嘴！”加图尔无法忍受这些兽人苦工未战先衰的士气，他愤怒的咆哮，“人类的飞船早被我们的火炮打沉了，所有战舰立即出海准备战斗，谁再胡言乱语，我就把他扔到海里去！”
兽人苦工默不作声，只是抬头看向天空，加图尔顺着他们的视线看去，弥漫天空的大雾被一艘庞然大物撕裂开来，破天者号的阴影笼罩了整个兽人营地。“该死，联盟究竟有多少艘这样的飞船！”他愤恨的诅咒道。
天上的人类并没有受到加图尔诅咒的影响，无数嗡鸣的旋翼机从天而降，兽人们惊慌失措的寻找掩体，临时搭建的营地里一时间夹杂着兽人碎肉的木屑和泥土横飞。一颗炮弹从加图尔的头顶掠过，把一艘刚出海港的部落炮艇拦腰炸成了两截。幸免于难的兽人面面相觑，只听见空中联盟上将罗杰斯咬牙切齿的用扩音器向兽人示威：“这一炮是为了塞拉摩！”在空中火力的掩护下，联盟的地面部队开始跳伞降落，逐步蚕食部落的兵力。
“给我先解决联盟的伞兵！”加图尔一面恶狠狠的警告部落士兵，一面向战场混乱悄悄后退，“谁敢逃跑，我就先宰了谁！”
率先落地的利尔·夜风注意到了这个卑鄙兽人的异动，他抖了抖尖细的精灵耳朵，摸出匕首，悄悄地跟了上去，暗夜精灵紫罗兰一样的肤色使他能融入在阴影中不容易被人发现，但被浓雾打湿的柔软泥土还是暴漏了他的行踪。加图尔发现了刺客的脚印，情急之下，他慌忙往地上丢了一个传送阵，得意的看着暗杀失败的暗夜精灵。正在这时，一颗子弹尖啸着略过，一缕绿烟飘散，地上只剩一个血淋淋的兽人耳朵。
“该死！安玻·吉尔妮去哪儿了？如果是她在这儿，这只绿皮绝对逃不掉！”苏利?麦克莱利恨恨的把狙击枪扔在地上踢了一脚，懊恼道，“这个术士肯定走不远，说不定他们在这里还有一个营地。”
“行了，怕冷就罢了，都离这么近了还是打不准，你不会是个假矮人吧。”一直跟在苏利身后的德莱尼战地医师米希卡嘲笑道，“既然让他跑了，我们还是先搜集伤员运回船上吧，剩下的交给罗杰斯的士兵们解决吧。”
“右前方注意，兽人在海上的兵力正向你们的方向前进，立即射杀，一个不留！”军情七处人员佩戴的通讯器忽然传来罗杰斯的命令。
利尔·夜风打开望远镜看了一眼海面，远处的近百名兽人士兵正在朝他们的方向游过来，兽人的军舰在联盟上一轮的轰炸中被全数击沉，这些幸存的落水兽人已无反抗之力，“上将，他们手无寸铁，我想他们只是不想淹死——他们是要投降！”夜风于心不忍，想要劝罗杰斯放过这些残兵。
“这些卑鄙的兽人根本不知道何为荣誉，想想阿特兰纳斯和石爪山，暗夜精灵收容兽人定居卡利姆多这么多年，他们用什么报答你们？投石车和炸药！要是让它们游上岸，它们恐怕会第一个掐死你！”
罗杰斯的话让利尔·夜风陷入回忆，他本以为不再回到阿特兰纳斯就可以永远忘掉那场艰难的任务：刺杀瓦斯坦恩·鹿盔的遗孀——烈焰德鲁伊莱亚娜。在流沙之战中失去了丈夫的莱亚娜，原本可以在大德鲁伊范达尔·鹿盔的庇护下，和她相依为命的女儿安度余生。加尔鲁什接任部落的大酋长之后，为了争取灰谷的控制权，不顾停战协议派重兵偷袭了阿特兰纳斯，莱亚娜的女儿——鹿盔家族最后的继承人葬身于部落的火炮之下。时值海加尔山对抗炎魔的战斗刚刚打响，泰兰德拒绝了阿特兰纳斯派兵复仇的请求。从此之后，莱亚娜杳无音讯，等达纳苏斯再有莱亚娜的消息时，却是她重创牛头人大德鲁伊哈缪尔·符文图腾，玛法里奥·怒风决定清理门户，剿灭烈焰德鲁伊。利尔·夜风亲手割断了莱亚娜的喉咙，这个一心复仇的女人的尸体落入岩浆之中，只剩一缕烟灰。
那是利尔·夜风漫长的精灵生命中最荒唐的一次任务——莱亚娜不过是个不惜代价为女报仇的母亲，而他则杀死了自己的同族。他曾不止一次的设想过，如果兽人第一次登陆卡利姆多时，暗夜精灵将这个来自德拉诺的入侵种族扼杀在萌芽中，后面的一切一定都不会发生。此时此地，这个念头像是春天里得到甘露滋润的种子一样散枝开叶，“对！这些孽障到处挑起战争，杀光他们，世界就会变的和平！”利尔·夜风的双目似是燃起仇恨的焰火，竟然冒出丝丝白烟，他的声音变得阴沉而细哑。吓得米希卡和苏利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得到命令的士兵不再犹豫，开枪向海面扫射，海面被兽人的血液染成了红色。
利尔·夜风的皮肤逐渐龟裂，他的身体像是置身于黑色的火焰之中熊熊燃烧，白烟从他的七窍五孔之中冒出，缓步走向想要询问他的情况的米希卡。苏利意识到了不对，大声呼喊米希卡当心利尔的异常，但为时已晚，利尔一手掐住了米希卡的脖子，这个强壮的德莱尼女军医一时间居然挣脱不开暗夜精灵刺客的束缚。只见利尔肆无忌惮的大笑：“死吧，你们这些该死的兽人都死吧！”
正在这时，一个人影从天而降，一掌震退了利尔·夜风，苏利上前接住了差点摔落在地上的米希卡，扶着她退到了部落的物资箱后，才敢伸出头观察利尔的情况。只见利尔被包裹在一团黑影之中，那个突然冲进战场救了他们的人不知道用了什么巫术，把利尔·夜风困在了原地动弹不得，黑影从他的体内源源不断的冒出，被闯入者吸入瓶子之中，利尔·夜风裂开的皮肤逐渐愈合，眼中也恢复了以往的光泽，他瘫倒在地上，大口喘气，像是大病初愈一般。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闯入我们的战场？”确认了安全的苏利·麦克莱利跳出来质问这名闯入者。
“你们是何人？为什么要闯入我们的领土？”外来者没有理会苏利的追问，反而先向利尔·夜风发难，尽管斗笠挡住了他的脸，可从他的体型判断多半是一只熊猫人，一只土著熊猫人。
“你明白不？我们是在这里与部落打仗，尽管你武艺高强，这仍然很危险”好奇心旺盛的矮人苏利一边围着熊猫人打量，一边喋喋不休的说道，“你是熊猫人？曾经帮助部落建立奥格瑞玛的熊猫人？”
“我不知道什么部落，也不想参与你们的战争！”熊猫人抬头看向停在空中的天火号，“我在很远的地方就看见这个往地面投掷炸弹的空中堡垒了。收起你们的武器，这里是潘达利亚，跟别的土地不一样！它有生命，会呼吸，如果你想将战火引到我们的海岸，这片土地会对你们的冲动和暴力作出回应！”
苏利和米希卡看向已经站起来的利尔·夜风，“就像他这样？”
熊猫人叹了一口气，“不，他只是受到了煞魔的反噬。我不知道战争带来的后果，也不想知道。自从古代暗夜精灵的迷信活动引来了邪神，这个世界也因他们的愚蠢和自私而四分五裂之后，潘达利亚已经有一万年没有外人踏入了。”他恶狠狠地向联盟的人警告，“你们外乡人之间的仇恨我们不想掺和，但如果你们敢在这片土地挑起战争，我向你们保证，你们会在潘达利亚遇到两波敌人！”
“如果部落不挑衅，我们绝不会动手。”及时赶到的罗杰斯从旋翼机上跳下来，一面指挥牧师们打扫战场，一面对熊猫人做出了保证，“我们来此地只为执行救援任务，我们的‘白卒’在此地与我们失联，我们只想带回此人，不想四面树敌，但我保证，用不了多久，你们就会见识到部落的野蛮和残暴，那时候你们就会明白，我们今日所为实乃迫不得已，如果我们不能先把他们解决掉，这些绿皮怪物会不停地骚扰。”
熊猫人看了一眼正在有条不紊地使用圣光法术清理此地煞魔余孽的牧师，压下了心中的不满。尽管他不愿潘达利亚被外乡人染指，但他明白强行驱逐这些人只能再次引起战争，此举绝非他所愿。既然这些外乡人看起来很擅长对付这些邪秽之物，而且已经主动为他们的所做所为承担起了责任，那不妨利用他们来减轻影踪派的压力，青龙的轮回即将开始，影踪派的当务之急是确保神龙之心的安全竣工，不应节外生枝。他想了想，递给罗杰斯一块木牌，“既是如此，我可以允许你们暂时在此休整，北面果林之后有一座村庄，将此令牌交予村长，他们会暂时收容你们，我另有要事，你们好自为之。”
罗杰斯接过这块雕琢着奇怪花纹的木牌，还想再从熊猫人口中询问什么，却发现熊猫人早已骑上一条马首蛇身、鹰爪鱼尾的泛着黑光的奇怪坐骑自空中离去，她顺着熊猫人飞走的方向放眼望去，远处山下落英缤纷的果林之后，数缕炊烟自丹楹刻桷的楼阁之中袅袅升起，层台累榭之间人影往来络绎不绝，并非罗杰斯印象中湖畔镇那种村庄的样子。她接过利尔·夜风递过的望远镜仔细一看，那并非炊烟，而是部落的火炮正对准那些雕梁画栋的熊猫人建筑轮番轰炸，“该死！兽人们正在进攻那座村庄，看来要想在此站稳脚跟，我们必须先帮助这里的土著驱逐这些部落杂碎！”
茫茫烟尘遮盖了望远镜，翻山越岭弥漫向远方，遮天蔽日的烟雾之中，一颗打着旋的炮弹尖啸着扑向纳兹格林的面门，惊怒交加的兽人一个翻滚躲开了这道催命符，他抬起头来还未来得及庆幸自己的机敏，却先注意到了地精利维特·急刹恐惧和绝望的表情，他顺着地精的视线回头，狰狞的表情瞬间垮掉，这架花大价钱制造的空中堡垒是部落对抗联盟飞船的唯一筹码，却不想首战失利，加尔鲁什一定不会绕了他。飞艇的右侧动力引擎被炸开了一道裂缝，黑褐色的石油从裂缝中源源不断的渗出，几名兽人士兵试图用废油桶接住这些从荆棘谷的风险投资公司处用高昂的代价交易而来的燃料，却被飞来的子弹打了个透心凉——比他们更高的空中，一名驾驶着旋翼机的矮人正在吹着口哨向他们示威。飞艇正在逐渐向右侧倾斜，几名兽人一时不慎，惨叫着从飞艇滑落，空中耀武扬威的旋翼机时不时的向甲板扫射，无人再敢上前送死，纳兹格林愤怒的向天空咆哮，回应他的却只有联盟的子弹，他慌忙躲避，另一颗子弹自纳兹格林身后贴着他的脸颊破空而去，前一秒还在嚣张的矮人从旋翼机上坠落，失控的旋翼机直冲飞艇夹板而来，纳兹格林刚要大骂擅自开枪的兽人士兵夏琪亚，只见女兽人一枪打中了另一架旋翼机的驾驶员，两架失控的旋翼机在空中撞到了一起，迸发出绚烂的火花，虽然为部落赢得了休整的时间，却也惊动了联盟在地面的主力部队。无数炮弹自下方而来，暂时失去了旋翼机优势的联盟却再也够不到部落。
女兽人夏琪亚越过纳兹格林，径直走向利维特·急刹，一把将试图躲避她的地精提了起来，“我来给你掩护，在大酋长知道你们这些小矮子造的大玩具中看不中用之前，你必须修好它，相信我，加尔鲁什会比联盟对你温柔很多。”
被忽视的纳兹格林知道此时不是跟这个刚愎自用的女兽人计较权威的时候，他们是受命来此为加尔鲁什占领这片土地，顺便找到失联的新任督军加图尔，解决阵亡督军克鲁格留下的烂摊子，屡屡挫败部落海军的联盟上尉多伦也许就在此地，他们必须一致对外。下方的联盟士兵登上了一座残破神庙的塔顶，用不了多久，一座可以击落飞艇的炮塔就会搭建完毕，他必须趁这个空档给予联盟致命的打击，“夏琪亚，你带人在空中火力支援我们，其他人跟我跳伞下去，拆了联盟的营地！”
夏琪亚依然没有理会带头冲锋的纳兹格林，而是回头盯着无动于衷的亡灵麒麟，“那么，我们的匿踪大师是另有要事，无暇参与我们的小打小闹？”
“你要知道，在上一次死亡之前，下面这些与你们交战的联盟曾经是我的兄弟姐妹，而现在，部落也有我的兄弟姐妹，”麒麟空洞的双目望着下方的战场，缓缓地说道，“我不知道其他的亡灵是怎么想的，但我格外的珍惜这些我曾经被迫抛弃的东西，例如友情、荣耀什么的。”
“你们曾经不止一次协助我们解决危及这个世界的难题，抛开那些愚蠢的偏见，洛丹伦的被遗忘者拥有荣耀。”夏琪亚郑重其事的说道。
“不，你错了，”麒麟轻笑一声，一阵微风掀起了她遮挡脸颊的纱巾，露出一张没有下巴的嘴，她的口水顺着悬在上颚的舌头滴在脖颈的尸斑上，“洛丹伦早已化为废墟，这个世界上如今只有埋在废墟下的幽暗城，就如同我不再是那个与苔丝?米奈希尔和吉安娜?普罗德摩尔在花园里嘻闹的贵族少女，任凭我如何眷恋。”
“如此说来，我们是达成一致了。”夏琪亚一枪打中了下方一名火炮手的头颅，一边为火枪上膛一边说道。
亡灵已经消失在了烟雾中，风中传来她的耳语，“我会用最少的牺牲来保证我们的胜利，而不是用一颗炸弹和无辜人的生命换取联盟饿狼一样的反扑。”
“那我们是真的达成一致了。”夏琪亚紧盯着火枪目镜中麒麟的背影，仿佛在自言自语。
麒麟隐蔽在烟雾之下，避开了交战的双方，悄悄的踩着神庙墙壁上雕刻的巨人浮雕，顺着绳索爬了上去。夏琪亚的目镜瞄向神庙顶层，联盟上尉特有的狮纹战袍让她可以确定这就是不久前把克鲁格的部队打的七零八落的多伦，她深吸了一口气，耐心等待麒麟为她创造一个给于这个危险人类致命一击的时机。混战中的纳兹格林也意识到了拿下这个制高点对部落的意义，开始向上层发起冲击，联盟的部队试图阻止纳兹格林的进攻，但被其他部落士兵挡在了一边。麒麟悄悄的挪动到了多伦上尉背后的雕花石柱后面，从腰间摸出一包闪光粉，跳出来扔到了多伦上尉的头上，并怪叫一声，引得其他士兵纷纷拔剑向她砍去，夏琪亚趁着瞄准镜中目标只有多伦上尉一个，果断扣动了扳机。与此同时，纳兹格林也突破重围来到了顶层，他大吼一声，一头撞向多伦上尉。
“蠢货！”麒麟暗骂一生，往地下扔了一个烟雾弹，消失在了原地。
多伦上尉受到了纳兹格林的冲锋，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夏琪亚的子弹贴着多伦上尉的帽檐径直击打在纳兹格林的脚底，意识到失误的纳兹格林抡起斧子，大吼着向多伦上尉砍去。清醒过来的多伦上尉并不恋战，他向纳兹格林仍出了自己的佩剑，趁着兽人躲避的一瞬，纵身一跃跳到神庙的栏杆外面，不待纳兹格林反应过来便驾驶着一架旋翼机飞了起来，他一脸鄙夷的看着纳兹格林，“你们妄图挑衅联盟？好好看着把，下一次这发子弹会打在加尔鲁什的头上！”
“该死！”夏琪亚抓起仍在对飞艇敲敲打打的利维特·急刹，不由分说的将一个降落伞包套在了他的身上，拽着地精纵身跳下了飞艇。伞包还未来的及打开，多伦上尉的子弹就已经打中了还未来的及修复的动力引擎，烈焰从飞艇的右侧瞬间蔓延，整个飞艇被拦腰炸成了两节。巨大的冲击力将夏琪亚背后的伞包撕扯开一个大洞。
“抱紧我！”利维特·急刹打开了自己的伞包，在此之前，他从未真正的从高空中跳下去过，以至他只能听到碰碰的心跳声，慌乱之下他也无暇分辨这心跳声是夏琪亚的还是他自己的，只是暗自庆幸飞艇一旦报废，加尔鲁什只能按照合同全款买下，再不能以飞艇未过试用期为由拖欠锈水财阀的账单了。
一想到自己很快就会拿到高额的薪金，他还有点小得意，以至于忘了自己现在正跟一个彪悍的女兽人绑在一根绳上，利维特·急刹得意的笑容在夏琪亚看来无比的猥琐，她恶狠狠地警告道，“再敢胡思乱想，我就先把你的耳朵割下来下酒！”
利维特·急刹吓得连连转过头去不再招惹这个女煞神，一片浓烟滚滚的麦田映入地精的眼帘，战火显然影响到了庄稼的生长。在烟灰飞扬的麦田之后，是一座背靠悬崖建立的当地村落，未等他向夏琪亚报告这个好消息，一块飞艇的碎片击中了他们。倒霉的地精很想知道夏琪亚安全落地了没有，但他已无力抬起眼皮，陷入昏迷的地精被微风托向远方，正如随风飘散的浓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