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重逢辛酸
顾豪山泪眼婆娑，他可以在方浸茳的身上看到顾思思的影子“音音啊！你知道吗？你和你母亲简直是一模一样。”
听到外公说到母亲，方浸茳心里更是难受“母亲去世，音音又在外十年有余，未能在外公跟前尽孝，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你被送到双木山那么多年，我已经愧对你母亲，你再说这样的话，日后我哪有脸去见你的母亲啊！”顾豪山一直盯着方浸茳，无尽慈爱。
方浸茳帮他擦了眼泪“外公，我们不说这些了，你这些年过的可好？”
“你母亲和你顾婉姨母早早便去世了，你秦伯父又长年在外为聚龙庄奔波，难免孤单些。”顾豪山长吁短叹。
方浸茳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她本以为自己早就忘却了幼时的人情俗世，其实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慈爱的外公，温柔的顾婉姨母，和蔼的秦伯父，还有那从自己记事就缠绵病榻，终日忧郁的母亲，方浸茳忽然好像什么都想了起来。
方浸茳还记得自己被送走的时候，秦伯父带人来阻拦，被丞相府的人打成重伤，丞相府和聚龙庄也从此决裂。
顾豪山长叹一口气“你母亲让我照顾你，我却让你在外十年受苦，被迫嫁进侯爷府也无能为力。”
方浸茳平复了一下情绪“外公不要担心，音音在侯爷府过的挺好的，好歹衣食无忧。”
“你不用骗外公，当初你顾婉姨母把辞儿托付给我，我本是想着老侯爷是好人，他愿意把辞儿接回去也不是坏事，谁知道老侯爷命薄，不久就辞世了，还让辞儿枉死在七年前的血案中。这锦衣玉食什么的，哪有什么用啊！”顾豪山越说越伤心，握着盘龙杖的手不停的颤抖。
方浸茳很清楚，自己失去母亲已是晴天霹雳，更何况是外公，女儿义女相继去世，两个外孙女儿又不知去向，饱尝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
方浸茳转移注意“不知聚龙庄现在怎么样了？”
“我早已不过问庄中的事了，这些年我一直在寻找你和辞儿，辞儿枉死，身边唯一活下来的丫鬟莫回也吓坏了，虽然我一直派承恩看着，但也问不出什么来。”
顾豪山轻拍方浸茳的手“至于你，我几年前就查到你在双木山，可是我年老武功退化根本没有办法去寻你，后来听泽儿说你在双木山过的很快乐，本想着等你再大些，再想办法接你回来，谁知方振竟然抢先一步。”顾豪山眼中尽是愤恨。
“泽儿？”方浸茳很疑惑。
“就是你的师傅唐洛泽。”顾豪山说的轻描淡写。方浸茳却受到了重击，唐洛泽也是聚龙庄的人，她忽然对聚龙庄的爪牙产生恐惧。
不过还有一件事是方浸茳想不通的，既然聚龙庄都可以把人安排到双木山去，为何他们要等自己回来才联手对付方振？
顾豪山看出了她的疑惑“音音不要多想，聚龙庄虽不缺人才，但丞相府也不是那么拙劣，更何况我们动手之前也必须和你知会清楚，免得你以后怨恨外公。”
“可是外公，我真的帮不了你们，母亲去世后您和他便再无关系，可我不同，母亲爱他，留在丞相府也是母亲自己的选择，我虽在外多年与他没有父女情意，可是他好歹是我的生父啊，我如何能做这种违背天道的事情。”方浸茳满面愁容。
墙角有些异动，顾豪山许是真的老了，并未察觉，方浸茳倒是听的很真切，心想“也是，若如此轻易就被人算计了，他这叱咤风云的乐北候可就成了浪的虚名。”
顾豪山低头沉思，像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方浸茳试探着问“外公，你可有什么不好说的事吗？”
顾豪山刚要开口，有敲门声，秦承恩在外面“酒楼老板说有急事儿找浸茳！”
“你去吧！外公在这儿等着你，也该好好想想要怎么跟你说。”
方浸茳起身，却不经意瞟了一眼墙角的人，顾豪山察觉了她的眼神“音音放心，这小子是你的夫婿，老侯爷又是外公的旧友，顶多让他睡几个时辰，不会把他怎么样的！”
方浸茳行礼离开，任肃已经在后院里候着了“不知您有重要的事儿，请您恕罪。”
“无碍。”方浸茳调整气息，眼睛还有一圈红丝。
任肃疑惑却也不敢多问“那我就长话短说，方家坟地里并没有老夫人的坟墓。”
“什么？”方浸茳用力捏着桌角，桌子被一条裂痕一分为二。
“千真万确，我找的很仔细，方家坟地里也没有无字的墓碑。”任肃对于那条裂痕并没有过多的惊讶。
方浸茳起身，手收到袖中，任肃却可以听到骨节的响声，“方振，看来我果真是把你想的太好了！”
回到天字雅间，顾豪山似乎在和秦承恩说些什么，见方浸茳进来立刻停下，秦承恩转身出去，谭送还躺在墙角，伪装的挺好！
“让外公久等了，不知外公刚才跟承恩哥哥说什么呢？是不是说音音的不是？”方浸茳有些笑意。
顾豪山深叹一口气“音音，外公一直在纠结要不要告诉你这些事，刚才你承恩哥哥就是说不想告诉你实情，可是我们想要联合你对付方振，是得给你一个很好的理由。”
方浸茳不说话，她感觉整颗心悬了起来，说不出的感觉。她想知道真相，却也害怕真相。
“外公直说吧！虽然音音知道不是些好事儿，也知道外公和承恩哥哥不希望音音受到伤害，不过音音终归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情迟早是要接受的。”方浸茳低着头，双手紧紧的捏着衣袖。
“音音，你可知道你母亲是怎么死的？”顾豪山压低了声音。
在方浸茳的记忆里，母亲一直被父亲冷落。父亲跟随先皇打天下，灭了赤影国，建立翟朝，受封丞相，有了方炎景，方浸茳一直认为父亲是嫌弃自己是个女儿，才冷落母亲，后来还把自己送到双木山。
“音音若是知道，也就不用请教外公了。”方浸茳心急如焚，但是也并不坏了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