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山盟海誓
“茳儿没有话和我说吗?”谭送站在方浸茳身后,看着铜镜中的人影。
方浸茳顿了顿,透过铜镜看着身后的人“若妾身现在请求侯爷帮忙会不会不太好啊!这利益关系如此明显,侯爷心里不会多想?”
“我既然早就知道,又怎么会多想?若是能帮茳儿,倒也不算坏事!”谭送轻覆上方浸茳双肩打趣道:“茳儿不要谋杀亲夫就行了。”
方浸茳低头不语,她开始顾及谭送对自己的看法,不把他当成乐北候,而是曾经那个神秘哥哥。
在那些懵懂的记忆里,方浸茳听说侯爷府的人来接辞儿姐姐,跑到外公面前哭闹,被父亲训斥后躲到了后院。
“小妹妹,你哭什么呢?”十二三岁的少年递出一方手帕,颜如美玉,面似桃花,小小的方浸茳犯起了花痴,还是止不住抽泣。
“好啦好啦!别哭了,让别人看到还以为我欺负你呢!”少年为方浸茳拭去眼泪,摸摸她的头。
方浸茳还是个孩子,马上把辞儿姐姐要被接走的事情抛到了九霄云外“哥哥,你长得真漂亮,我叫你美人哥哥吧!”
少年被逗笑了。
两人嘻嘻哈哈几近黄昏,有人唤少年,少年正准备离去,身后的方浸茳却大哭起来“辞儿姐姐要走了,美人哥哥也要走了!”
少年招呼来人“你先过去吧!我一会儿就过去!”转身轻轻抱起方浸茳“小姑娘,你有纸笔吗?哥哥给你留一个地址好不好?”
方浸茳兴高采烈的指着去往另一个院子的路,进了院门,方浸茳低声说:“哥哥小声一点,这是承恩哥哥的书房,这个时辰他应该去练武了。”
见前面的女孩蹑手蹑脚的,少年也跟着小心翼翼,自己都觉得好笑。少年拿起桌上的纸笔,找了一张小纸条,正欲下笔又顿住了“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
方浸茳刚扒到桌沿“音音!”声音清脆。
少年挥笔写下——泪目君离去,蓦首思音音。不过那时候的方浸茳还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等到方浸茳断文识字,才知道这根本就不是地址,气的她把那少年好好的骂了一通。
后来方浸茳被送去了双木山,从家里带去的就只有长念姑姑,那张字条和外公送的双凤衔花玉佩,其他东西都是后来父亲托人送去的。
想起父亲,方浸茳一阵心酸,眼睛热热的,泪光轻闪。
“茳儿你别哭啊!不就说句玩笑话,就当真了?”谭送有些错愕,面前的人出着神却流出了泪。
方浸茳从思绪中出来,转头看着谭送“我现在才算是相信美人哥哥真的回来了,当初我不管怎么追问也没人知道你是谁,最后还是承恩哥哥告诉我你是乐北候之子。”
“原来你知道是我啊!难怪方丞相逼你出嫁,你都不反抗的。”谭送擦拭她的眼泪,像是看到了十多年前聚龙庄那个哭的梨花带雨的小女孩。
方浸茳苦笑“我都要逃了,可是我那父亲很是聪明,愣是让我没有了退路,长念姑姑和轻儿还在父亲手上,也不知道有没有性命之忧。”
丫鬟送来早膳,两人都不再说话,谭送先走到桌边,摆好碗筷,摒退了丫鬟“无论茳儿曾经如何,我谭送以后都会全力守护。”像是对自己说。
方浸茳并没有听到谭送的话,起身整理一下衣裳也来到桌边,心里却一直想着方振的事,眼中有一股寒气。
谭送感觉到了那股寒气,不自觉的轻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能不能真的保护你。”
“侯爷说什么?”
“没什么,吃饭吧!”
方浸茳一直心不在焉,谭送心里也是纠结,最终开口“论武功,茳儿远在我之上,我也知道你想让我帮你,可是辞儿我就没有保护好,既然茳儿来到我的身边,哪怕是为了十多年前的戏言,我也断不能再让你再受到伤害,哪怕拼尽一切!”
方浸茳听到这话难以置信,虽然从心里来说,谭送唯一的利用价值就是侯爷的权位,否则其他的,方浸茳从来不需要人保护,可是坚强的久了,对这样的话也会很感动。
“侯爷,茳儿不能保证可以好好的做你的侯爷夫人,不过茳儿保证,绝不会是害你的那个人。”方浸茳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若是惹了什么祸事,她都决定自己承担,绝不牵连谭送。
谭送感觉气氛有些压抑,换了一副笑颜“茳儿这么说不会是要改嫁吧!按照侯爷府的规矩,这是不可能的,嫁进侯爷府的女子,不能白头到老都是被赐死的。”
方浸茳不搭话,低头吃着自己的饭,无视谭送的不正经,也是在思索怎么让谭送帮她见到长辛姨娘。
用过早膳,谭送便回品醨院处理事务,方浸茳以出去采购胭脂水粉为由去了醉锦阁。
坐了一会儿,方浸茳开口问:“你今日有些不对劲,发生什么事吗?”
任肃犹豫了一下“馥凡出去多日也不见回来,凌城都找遍了,我担心她真的回双木山,双木山的人已经尽数靠近凌城,她回去双木山找谁啊!”
“难得见你那么多话,现在知道担心了?馥凡还小,性子也急躁些,你让着她一点又不会怎样。”方浸茳眼底有些笑意。
从任肃遇到方浸茳,方浸茳就不喜言笑,后来任肃甘愿成为她的属下,她更是高高在上,难得有笑颜。
“您心情不错!”
方浸茳这次并没有那么清冷“也不是,只是忽然想明白了些事情,你们与我无亲无故,却如此为我,我本是应该感激的。”
不等任肃从惊讶中醒来,方浸茳接着说:“任肃,你和馥凡都陪我多年,我们既是同甘共苦,我又何必高你们一等?以后这称呼也换换吧!叫我浸茳就好。”
“您……浸茳!”任肃还是很不适应。
“至于馥凡的事你就别担心了,她武功虽不济,但是那么多年了,你也清楚没人可以从她的身上讨到什么便宜,你吃的亏还少吗?”方浸茳有些打趣的意味。
方浸茳走后,天下起了雨,任肃轻喃“近来雨水真多,也不知是不是要发生什么。馥凡,也不知道你来这儿掺和什么,既然掺和了,那你现在又在哪儿呢?”
檐上的雨水滴滴答答,灵霜撑着伞跑出来“夫人您可算回来了,侯爷早过来了,很是生气,您也没有带雨伞,这浑身湿透,侯爷见了怎么好!”
方浸茳径直走进屋内,谭送一人坐在床边,灵霜拿着伞退了出去。方浸茳走过去,未等谭松开口,“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妾身惹侯爷生气,特来领罚!”
方浸茳这一跪愣是让谭送哭笑不得“你还真信灵霜的话,我不是说过没有外人不用这么规规矩矩的吗?”伸手扶方浸茳起来。
等方浸茳坐下,才发现自己房里堆满了东西,满面不解。
“刚搬过来,下人还没来得及收拾呢!”
“侯爷要干嘛?”
谭送一本正经“贴身保护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