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蓄意陷害
乐北侯府已经是一片哗然,所有的人都聚集在酩轩院,大夫在给谭鸣把脉,谭送坐在桌边,目光中竟不是愤怒,而像是绝望,方浸茳冲了进来,看到这番情景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谭送,只是奔到谭鸣床边。
“怎么样了?”方浸茳看到床上面色有些发白的谭鸣,心中很是着急。
大夫缓缓起身,拱手行礼“侯爷!夫人!请放心,小公子已经把水吐出来了,只是大病初愈,身子还有些虚弱,可能要多养些时日。”
方浸茳微微点头,目光却从没有离开过谭鸣“那劳烦大夫开些养生的药来吧!”
“是!”
大夫走后,方浸茳让所有的人都散了,又对旁边的柳姐道:“给小公子拿干净的衣物来吧!再烧些热水,给小公子沐浴。”
方浸茳接过柳姐手中的衣裳,目光不经意落在柳姐身上,柳姐一身衣裳整整齐齐,头发也是丝毫未乱。
不过方浸茳来不及细问,忙帮谭鸣换去打湿的衣裳,柳姐出去告诉丫鬟烧热水。
德叔慌慌张张的进来“侯爷!品醨院那边……”
还没有等德叔说完,谭送已经大步离开,德叔也紧跟着,像是所有人都忽视了方浸茳。不过方浸茳一心担忧着谭鸣,并没有过多在意。
谭送来到品醨院,楚咎已经侯在房里,面色有些着急“你当真不信她!”
“不用你管!”谭送的语气有些决绝,也透着些苍凉,背对着楚咎,看不到面色如何。
楚咎像是发狂一样“你不可以这样!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
谭送更是发怒,猛地转身,走到楚咎面前“那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儿?你倒是告诉我啊!告诉我一切都是假的,当初我们看到的也不过是幻觉!”
“你……”楚咎刚想开口,只觉眼前一黑,谭送收回手刀,看着楚咎倒了下去,转身离开。
酩轩院里,方浸茳看着谭鸣面色有些好转,才像是想起什么一般,站了起来,柳姐也一直守在床边。
方浸茳看向柳姐“我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一盏茶的功夫就变成这样了?”
柳姐低下头“夫人走后,小公子就吵着要放风筝,谁知……都是奴婢不好,没有照看好小公子,请夫人责罚!”
“失足?据我所知,鸣儿是会水的吧!”方浸茳盯着柳姐的衣裳,接着道:“而且鸣儿浑身湿透,你为什么一点儿水都没有沾到?”
柳姐‘噗通’一声跪下“奴婢无用,那疯女子把小公子按在水里,奴婢只能跑去叫了灵侍卫!”
方浸茳微微蹙眉“疯女子?这侯爷府里何时来了个疯女子?那人现在又在哪里?”
柳姐答道:“奴婢也不知道,她就忽然冲了出来,把小公子推进了水里,自己也跳了进去,把小公子按在了水里。奴婢只见她一身白衣,并未看清样貌,侯爷让人把她带走了,好像说带回……带回莫回院!对,就是莫回院!”
“什么!莫回院?”方浸茳惊得不行,低头默念谭辞的名字,刚转身,只觉膝盖一痛,跪了下去,随即失去了意识。
方浸茳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在酩轩院,不过被捆在了床柱上,谭鸣还躺在床上,房里再没有其他人。
“母亲!”谭鸣悠悠醒过来,看到眼前的景象也是一惊,挣扎着起身,伸手给方浸茳解开背后的绳子。
方浸茳压低声音“鸣儿,你没事儿了吧?到底怎么回事啊!”
谭鸣不明所以,不过也跟着方浸茳压低声音,摇摇头“不知道!只记得跑着跑着,膝盖忽然有些痛,就摔进了水里,可是一直没有力气,后来模糊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然后……鸣儿真的想不起来了。”
忽然门外有脚步声,方浸茳按住谭鸣的肩,谭鸣了然,直直躺下闭上双眼,方浸茳旋身躲到屏风后。
脚步声进了屋子,方浸茳听到有东西放在桌子上的声音,又看到柳姐冲到床边,柳姐看到落在床上的绳子,面上透着一些寒气。
方浸茳滑出袖中的匕首,在柳姐反应过来之前架在了她的脖子上,两人对视着。
柳姐似乎没有受到什么惊吓,异常淡然,甚至还有些笑意“不愧是乐北侯夫人,当真不是简单的人!”
“说!怎么回事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方浸茳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柳姐脖子上出现了一道淡淡的血痕。
柳姐竟然笑出了声“还有什么好说的,我不过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罢了!”手指轻抬,一颗石子打落了方浸茳手上的匕首,自己向后退了两步。
方浸茳知道面前的人武功绝对不弱,而且能够隐藏那么久,这些事情也不会这么简单。方浸茳站在原地,并不轻举妄动。
柳姐的目光看向床上的谭鸣,手指一紧,方浸茳也看到了她的动作,抢在她之前掌心凝气,蓦然出掌,柳姐的石子在手中落地,人也飞了出去,砸在地上,呕了一口血。
方浸茳刚想问些什么,柳姐这次却抢先一步,从腰中掏出一枚黑色药丸吞下,又呕出一口黑色的血,方浸茳冲过去时已经来不及了,地上的人已经没了气息。
谭鸣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床上下来,跪倒在方浸茳旁边,泪水汹涌而出,摇着柳姐的尸体“柳姑姑!柳姑姑!”
方浸茳正打算去扶谭鸣,却看到柳姐的手臂上被血浸透,映出什么东西,拨开带血的衣裳,只见一个刺上去的‘暗’字。
方浸茳猛地站起来,只叮嘱了谭鸣一句“鸣儿,你在这儿呆着!哪儿也不许去,母亲待会儿就回来!”随即径直出了院门。
想起德叔的话,方浸茳第一想起的地方是品醨院。品醨院里空空如也,方浸茳正打算离开,却发现房里好像有什么动静。
方浸茳走近房间,只见躺在地上的楚咎伸手想扶着凳子站起来,看到方浸茳进来,很是着急的样子。方浸茳忙上前扶起他,在他的腰间狠狠按下,楚咎身子开始有了力气。
“夫人,去救辞儿!”楚咎想冲出去,奈何身子还没有恢复,瘫坐在凳子上。
方浸茳扶楚咎坐下,自己转身离开,心里此刻已经是乱成了一团,膝盖还有些疼痛,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有些喘不过气来。
谭送早就到了品醨院,谭辞静静坐着,一身白衣湿透,连同青丝紧贴着身子,轻轻晃动手里的茶杯。
“为什么?”谭送盯着谭辞,语气冰冷,袖中的手攥紧,指甲掐进手心的肉里。
谭辞并不搭话,往嘴里灌了两口茶,嘴角竟有些弧度,像是嘲讽,又很是凄凉。
谭送上前一把捏住她的手腕,茶杯碎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我问你呢!为什么?就为了报复我?可是当初整的侯爷府的人谁和你有仇啊!”
谭辞仍旧不说话,任由谭送捏着自己的手腕,另一只手搁在桌子上,支撑着身子。
谭送像是控制不住手中的力度,可以听到指节的响声,随即长袖一拂,谭辞摔在地上,手按上碎了的茶杯,有血溢出。
“长兄!你终究是不信我!”谭辞的声音有些无力。
谭送定定的看着地上的谭辞,心头痛的喘不过气来,努力控制住自己想要去拉她的手。此刻,谭送只是想知道原因,一切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