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余殇 五
翌日，谭送起的很早，也早早的就进宫了，让把守宫门的侍卫都惊了，毕竟谭送平日里最不愿意朝见，每次进宫都是一张苦瓜脸。
方浸茳呆在院中喝着茶，不觉的有些凄凉，醉锦阁是再也不能去了，没有灵霜和轻儿在旁边叽叽喳喳的，伺候自己的晓音又太过安静。
不过说曹操曹操到，灵霜有些慌张的进了院门，递给了方浸茳一只信鸽，脚上的信纸还吊着，方浸茳取下信纸打开——忆姑娘回来了！
方浸茳微微蹙眉，问道:“可知是什么人送来的？”
灵霜摇了摇头“只知道它方才飞的方向是畔浮院，差点儿被侍卫给捉住，奴婢怕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拦了下来，骗他们鸽子是我养着玩儿的！”
说起来，这个忆姑娘，方浸茳病没有什么印象，每次见面都隔着黑纱，也几乎不会在人前出现，不过听说自己出嫁的时候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方浸茳示意灵霜和晓音下去，叫来了灵简。灵简身体已经痊愈了，拱手行礼“夫人，不知有什么吩咐？”
方浸茳晃动着茶杯，缓缓开口“方才灵霜截下来的信鸽，你都看见了？”
灵简犹豫片刻“是！”
方浸茳接着说道:“那你去帮我查查，那个信鸽的来处！……还有，此事暂时不要告诉侯爷，等有了什么线索，我自然会告诉侯爷！”
灵简再次犹豫“是！”
转身出了院子的灵简还是没有回过神来，总觉得哪儿不对，是因为自己竟然听夫人的话去隐瞒侯爷？还是因为心中的一种奇怪的感觉。
话说，谭送进了宫，没有去朝见，而是提前在御书房候着炎辰律，炎辰律从大殿上回来，看到谭送候着，也并不惊奇。
谭送只是微微示意，并没有跪下行礼，径直开口问道:“不知皇上与大臣们商讨的如何？可有什么良策？”
炎辰律答道:“大臣们的想法都是派兵镇压，而且……他们都以你曾在沿江查探为由，一致同意让你去做这件事情！”
谭送听到这样的话，似乎并不感到奇怪，反而有些理所当然的意味，炎辰律养这些酒囊饭袋，什么事不想推到别人的身上？
谭送还是忍不住抱怨到“臣本是皇上的臣子，自然义不容辞，可是皇上的那些朝臣……怕是该整顿整顿了！”
炎辰律点了点头。
许久，炎辰律才再次开口“夫人那儿怎么样了？她可有说什么？”
谭送没有想到炎辰律会问的这么直接，佯装疑惑的问道:“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暗宫的事情还和茳儿有什么关系？”
炎辰律叹了一口气，转身坐下“你就不要瞒着朕了，朕才不相信你一点儿都察觉不到！之前任肃召集的那些人，怕是和暗宫脱不了干系的！”
谭送完全不顾君臣之礼，自顾的坐到了桌边“既然皇上都知道了，干嘛还要来问臣，再者，若暗宫真的和茳儿有什么干系，皇上又为什么想派我去，难道不怕臣护短吗？”
炎辰律竟笑出了声“要的就是你护短，若是朕贸然的派别人过去，到时候控制不好解决的方法，再伤了夫人心可怎么好？”
谭送有些无奈“那皇上到底考虑的怎么样？确定让臣去了吗？不过话说回来，臣若是去了，茳儿必定会跟着，到时候发生怎样的事，臣就不知道了！”
炎辰律站起身，走到谭送的旁边，故意降低了声音“你威胁不了朕的，如果你真的有什么逾矩之处，朕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谭送起身跪下“请皇上赐圣旨！”他不想再跟炎辰律纠缠了，去是要去的，不过……
炎辰律自然也看出了他的企图，有些无奈的摇头“朕传个口谕不就可以了，干嘛还要圣旨？”
谭送佯装嬉皮笑脸“皇上难道看不出来吗？本来臣跟茳儿的感情就刚缓和些，这件事情又有可能伤及她，可又是众臣和皇上的重任，所以这个责任还是皇上来承担吧！白纸黑字才清楚嘛！”
炎辰律也是没有办法，只得当着谭送的面，拟了圣旨，盖上国玺。谭送似是很满足的接过圣旨，转身离开。
方浸茳看到圣旨似乎也并没有什么惊讶的情绪，反而更加的淡然，缓缓开口说道:“我想跟你一起去！”
谭送无奈的叹气“看来只能把鸣儿一个人留在府中了！”
躲在门后的谭鸣忽然走了出来，跪在谭送面前行礼“父亲，母亲！你们有事就去做吧！鸣儿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需要别人照顾，可以保护侯爷府了！”
方浸茳竟一时惊愕，蹲下身子，问道:“鸣儿什么时候不是孩子了？母亲怎么不知道？而且，这些话是谁教你的？”
谭鸣答道:“是舅舅告诉鸣儿的！舅舅说，父亲母亲出去做的事都是为了国泰民安，都是很危险的，所以鸣儿自当为父亲母亲分忧！”
谭送叹了一口气，示意丫鬟把谭鸣带回酩轩院，对着方浸茳说道:“就冲着方炎景的这些话，怕是等我回来，不帮他都是我不仁义了！”
谭送和方浸茳好像已经习惯了这样奔波的日子，很快便做好了所有的准备，火速出发，连德叔和府中的侍卫都没有回过神来！
灵简有些疑惑的问德叔“侯爷和夫人这是又要去哪儿？前几日夫人让我查的事情都还没有什么着落，现在他们又要出远门了？”
德叔似是有些伤怀的答道:“若是可以，他们必定也不想这样吧！若是可以，他们也想山山水水，白头偕老吧！”
灵简看着德叔离开，还没回神，灵霜已经扑到了他的怀里，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哥，你说夫人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原谅我了，她现在去哪儿都不愿意带上我！”
灵简安慰道:“不会的，你第一次去沿江就差点儿丢了性命，夫人自然不愿意你再跟着出远门！而且，留下来陪哥你就那么委屈吗？”
灵霜破涕而笑。
灵简看着德叔离开，还没回神，灵霜已经扑到了他的怀里，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哥，你说夫人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原谅我了，她现在去哪儿都不愿意带上我！”
灵简安慰道:“不会的，你第一次去沿江就差点儿丢了性命，夫人自然不愿意你再跟着出远门！而且，留下来陪哥你就那么委屈吗？”
灵霜破涕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