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闭门羹
宋管家本来以为老赵会跟他透露点什么，但他从开始拉车就一直没有说过话。
最后倒是宋管家在陌生街道的不断变换之间沉不住气了，问老赵：“赵先生，你是不是认识住在那里的人啊？”
老赵爽朗地笑了几声，说：“不用那么客气，跟他们一样叫我老赵就行了。我确实认识你给我的地址上面的人，跟他……准确的说是跟他爸有一定的交情。”
宋管家觉得反正坐车也是坐着，可以从老赵这里先探点口风，于是又问：“那人……真的是驱鬼师？”
老赵的动作好像有那么一瞬间变缓了一下子，没有回答。宋管家继续试探道：“反正你都要送我去见那个人了，提前告诉我也无妨吧？”
老赵嘿嘿笑了两声：“说的也是……不知道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个地址的，但那里的主人确实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也就是你刚才说的那种人。”
宋管家听了觉得心里豁然开朗，原来那巫大爷真的帮了自己一个大忙，这次回去以后还得好好感谢他呢。
“老赵啊，我等一下见了那位师傅要怎么称呼？”
“他姓林，你叫他林散仙就好了。”
“林散仙……”
散仙，民间传说没有被授予仙人之称的神仙，即有着异于常人之处或者特殊能力的一类人。
老赵腿脚利索，没过多久就让黄包车和宋管家远离了冷清的街道，进入了更加冷清，连路灯都是“奄奄一息”的老式煤油灯的地方。
“这里……就是老城区了？”宋管家狐疑地说，觉得这种地方简直是杀人灭口的好选择。
“对啊，所以我的同行们都说很难走嘛。除了那些走不动或者住了一辈子不想走的老人家以外，这个地方已经基本上没有住户了。不过人又走得不干净，政府现在没工夫来改造这里。”
“原来是这样……”宋管家已经可以想象得到住在这里的“散仙”是什么样子的了。
黄包车在昏暗复杂的巷子之间拐来拐去，老赵沉默而机械的背影显得很没有人情味，甚至像一个把人带往阴间的使者……
宋管家坐着坐着觉得精神有点恍惚，但是又不敢太放松警惕。
也不知道老赵绕了多久，黄包车终于在一间两层的小平房面前停了下来。老赵回头对宋管家说：“林散仙家就是这儿了，看二楼亮着一点光，应该还没睡。”
宋管家慢慢地走下车，眼睛一直在打量这间房子，它确实不像老城区的其他房子那么破败，显然是翻新过的。借着路灯和屋内的微光，二楼的阳台似乎有一排别致的雕花栏杆。
一楼的院子里种着一小片竹林，在夜风里，竹叶发出像下雨一样的“沙沙”声，莫名添了几分凉意。也让人想起一句话：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
老赵站着等宋管家付给他车钱，但是宋管家呆了一会儿，对他说：“老赵，你还是跟我一起进去吧。”
“为什么啊？人就在里面，你去敲门说明来意就行了。”
“毕竟你跟散……散仙是朋友，引荐一下的话方便一点，我没那么尴尬。你看现在这么晚了，你出去也拉不到客人啊，我多付你原来车钱的一半行不行？”
老赵想了想，说：“也好，不过我知道了，大哥定是从大城市来的，怕生。”
宋管家忍俊不禁：“大城市？不不。”
“啊？乡下也闹……那种东西？”
“一言难尽了，总之麻烦大哥您跟我一起进去吧。”
“好咧，我把车锁一下。”
过了一会儿老赵轻轻地敲了林家的门，但是许久都没有人回应。宋管家说：“你的敲门声这么小，人家能听得到吗？”
老赵回答：“可以的，你当人家是七八十岁的老爷爷呢？他耳朵好得很呢，只是估计又在做什么……冥想了。”
两个人在门口又站了一会儿，二楼的门总算开了，从上面传来一个声音：“是老赵吗？”
老赵抬头回答：“是我，还没睡吧？”
“还没，你有什么事吗？”
“有个人说家里遇到麻烦了，想请你帮忙。”
林散仙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准备睡了，有什么事情明天一早再来拜访吧。”然后不等老赵回应，就转身回到了房间里。
老赵向宋管家耸耸肩：“大哥你还是先回吧，散仙说不见就是不见的，这钱我也先不跟你要了。”
宋管家叹了口气，觉得一来就吃了闭门羹，但也只能无奈地说：“好吧，就算散仙肯帮忙，应该也不会连夜跟我回村子。这样吧，反正我人生地不熟，你帮我找间旅馆住一晚，明天我再来找散仙，照样付辛苦费和误工费给你。”
老赵一听，心想这宋管家真是有钱的主，谈吐作风又没有暴发户一般粗俗的感觉，反而像城市里的生意人，倒是很乐意帮他。
“大哥信得过我？就不怕我看你是外地人，故意坑你？”
“哈哈，都说做贼心虚，心不虚的人才敢这么说自己呢，信得过你。”
换了别人可能多多少少会起歹念，但宋管家看人一向很准，老赵也刚巧是个跟他一样的老实人。
“那好，我就在城区外面的附近找个地方让你住吧。”
于是宋管家又坐上了老赵的车，他朝二楼看过去，隐约有个坐着的人影，也看不出是胖是瘦，是老是少。
接着只见那微弱的光也忽地熄灭了。
林散仙家周围的几座房子也暗着，宋管家不敢确定有没有人住，不过有个驱鬼师当邻居，在某个方面一定很安心吧？
宋管家刚才也抬头看了林散仙，无奈还是看不清脸，不过从那声音听起来，好像也没有年老到哪里去。
他越来越好奇这个散仙是什么样的人了，是巫大爷那样风烛残年的怪人，还是鹤发童颜的气质道人？
老赵的高效率工作很快把宋管家带出了老城区，几经询问，终于在附近找到了一家还有空客房的小旅馆。
“宋大哥休息好，明天我再来找你！”
“嗯，真是麻烦你了。”宋管家把车费、房费和额外的报酬先一次给了老赵，并且跟他约定了一个时间。
暂别了老赵以后，宋管家洗了个热水澡，就拖着奔波劳累了一天的身体往床上躺。
不知道遥远的澄溪村，今晚会不会又上演什么惊心动魄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