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喔，我大致明白你说的情况了。”
神史明闭上眼睛保持镇静地说道，他的手在微微颤抖，很明显他在尽力抑制自己的愤怒，作为皇族出生注重礼仪的他，没有合上茶杯盖是极大的失礼，显然他已经顾不上表面礼仪了。
王玄策虽然表面冷静，但实际上他已预感到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前兆了，一旁侍者们也都暗中捏了把汗。
最终，他们担心的情况没有发生，神史明还是控制住了自己，咧开嘴勉强笑道：“念在玄策你尽忠职守的份上，我不予降罪，可那些临阵脱逃的唐门弟子，都处置妥当了吗？”
“是，已无一例外逐出师门，并改名易姓安插其他罪名关进地牢，不日处死。”王玄策微微松了口气，他沉声说道：“对此他们没有异议。”
“临阵脱逃是死罪，没有保护好永安公主更该千刀万剐，不过，看在他们都认罪的份上，斩首后通告他们家人说是为国捐躯，领抚恤金。”
史明长叹一口气，唐门剑派原本是天下剑道集成学派，更是他政治势力的支持者，现在竟闹出这般笑话，要是让大哥或父皇知道这件事，恐怕对自己不利。
因此这几个人的死，只能对外宣扬是为国捐躯，并非出自他的仁慈之心，而是不得已而为之。
“是。”
王玄策记下了这些话，他知道史明还有话要问。
“对了，还有一件事。”史明拿起茶杯小呡了一口，他说：“刚才你说，那只修罗阶妖怪是被一个人打倒的？”
“是，他的名字叫做轩辕，据他自己所说，他是一名除妖士。”
“除妖士，专门杀妖怪的？”史明按摩了一下太阳穴，他仔细想了想印象中有没有听过这职业，随后摇摇头：“从来没听说过。”
“是，属下也派人调查过，并没有听说过除妖士这职业，只是——”玄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他说：“不过，属下想了想，他并没有骗我们的动机，因此我断定他的职业是独创。”
“轩辕、轩辕？这名字怎么听起来有点耳熟，朝中大臣或者下属官吏里有姓轩的吗？”
“唔，没听说过。”玄策想了一下，他很快继续说：“不过十多年前，位列朝中十常将一骑大将军，不正是轩悍大人吗？”
“欸，你说得没错，我怎么没想起来呢。”史明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地说道，不过他又很快摇头：“哎，可惜轩悍将军他后来不知所踪，自身家业又随乔峰将军家业一同被妖怪所摧毁，还好当时乔峰将军带他的女儿入久安城，否则……唉。”
“可惜了，轩悍将军乃是神州第一大将，为汉朝的开国立下汗马功劳，虽说武功脱离唐汉门派，但确是我玄策一生敬佩之人，若知妖怪大军会逼近陈家镇，玄策我立定率军与妖怪军队决一死战。”
“不必说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那么我再问你，你说小妹对他看似有意，可是千真万确？”
“这点，以属下来看，永安公主对轩辕本人的话语中确有几分意思，一来他是在公主危难之际出手，所以公主才会对他印象颇深，二来他断然拒绝邀请封赏，公主虽指责几句，但属下看出公主确对他有几分好感。”玄策说到此，看了一眼四周的侍者，他走上前小声说：“在命我调查此事时，公主曾经暗示属下，务必调查此人的相貌。”
“喔，搞了半天，你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就敢说小妹对他有意？”史明指着玄策苦笑地点了点头：“害本王白高兴一场，你怎么会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呢。”
“因为那人戴了面具，所以公主和我都不知他的相貌，只是公主确实对他有意，这点属下可以担保，大人，有时这女孩选男人可未必看长相呐。”
“哎，你说得也对，我家小妹深受父皇宠爱，求婚者多如牛毛，其中英俊潇洒的人必然不少，但她竟没一个看上——”史明想了想这番话确实有点道理，不过他又说：“你得好好调查一下轩辕的出身、相貌，若你觉得配得上小妹，再回来告诉我。”
“那是自然，属下心中已有着落。”
“那个叫轩辕的，可真是走运了。”史明眯着眼微笑了，他撇撇嘴笑着说：“哪怕小妹对他有意，但凭那人的庶民身份，就算她有意父皇也绝不允许。”
“那是自然，自古除了立功者与名将功臣才有资格迎娶皇亲国戚。”
“哼，所以我才说他走大运，如果那人收归我麾下，以他的身手建军功想必不难，到时再借我手提升至五门将，不就有点资格了吗。”
史明笑了笑，他这么做的原因也能猜得到，神梦錵是他们兄弟姐妹中最小的妹妹，天生丽质又才气凛人，不仅深得父皇的万般宠爱，更是已故去皇后的亲生女儿，其背后的势力是江南的财阀士族集团，也是当年神家揭兵而起平定天下的最大靠山。
要是她能政治上倒向自己这边，就等于于拥有源源不断的金库，到时别说是招兵买马，哪怕买下整个安亭学阁也都绰绰有余，储君之位自然是囊中之物。
不过，这之后发生的一切，都建立在神梦錵对轩辕有无好感的基础上。因此，史明才下令玄策查询轩辕此人，更要探明小妹对他的态度。
“你要好好查清这件事，不仅是那个人的身份相貌，更要弄清小妹对轩辕的态度，想必你该知道怎么做？”
“是，我断定轩辕此人必是在安亭学阁的委托所接受任务，因为我已查出除去修罗阶妖怪的任务正是由皇上亲自盖印所发。”玄策取出怀中备好的卷轴，这正是任务的原件，他还继续说：“至于永安公主那边，近日我买通了她身边一名侍女，以此来探寻她的口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