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斯泽赫档案·杂事 柒,相识
【本章取向：异性】
【出场人物：弗兰，唐朝，晋鳐】
弗兰是一名图书馆的管理员。
这家图书馆是私营的，老板是个已经年过花甲的中年人，弗兰刚来上班的时候完全没想到这所有的藏书都是属于一个人的。老板给他的解释是——这些书全部都是他的先辈一代一代积攒下来的，图书馆的经营权就像是皇权一样，因为他是家里的长子，到了他这一代就自然落到了他头上。
整个图书馆有三层，员工只有老板和自己两个人，但却从不觉得非常忙碌，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去看看书。老板给了他一把地下室的钥匙，神秘兮兮地告诉他，若去到地下看书，绝对不能将那些书带出来，也不能在任何人面前提起上边的内容。弗兰觉得有些稀奇——毕竟在人类的蓝鲤镇，大家基本上用的都是身份标识来开门关门，用钥匙的门基本上已经见不到了。
而且……这么神秘兮兮的……里边到底会是什么？
“到现在为止都没去过地下室啊……”弗兰这样想着，看了看挂在自己脖子上的那个闪着铜光的钥匙——那钥匙看起来非常老旧了，像是经历了好几代人的手一样。今天人依旧不多，现在基本上大部分人都会选择看电子书，来图书馆的人少之又少——他用自己的身份标识打开了通往地下室的门，走到了那扇橡木门前，将钥匙插了进去。
钥匙转动着，直到“咔哒”一声，门就被打开了。弗兰推门进去，发现里边一片漆黑。他在门旁边摸索了一下，也没见到有灯的开关。他挠挠头，正想着是不是要上去拿个手电筒的时候，借着楼梯道上的灯光，看到了门后的桌子上放着一盒火柴和一支蜡烛，以及一盏灯。
“现在还有谁用这东西？”弗兰叹了口气，但是还是拿起火柴看了看。他研究了一会这火柴到底怎么点着，最后终于擦亮了一根，将蜡烛点上了。他把蜡烛放进了那盏灯的底座，然后关上了那盏灯的缺口。
“现在倒是挺像一个古时候的人的。”他这样想着，提起了那盏灯，借着蜡烛的光往里走。地下也是个藏书室，有一张阅读桌在一堆书架的正中间。弗兰走到其中一个书架前，发现上边的书全是他没见过的，甚至还有一些根本不是用他熟知的语言写出来的。他拿了一本下来，那本书叫做“创世曲”，貌似是一位很老的吟游诗人写的，是歌颂神明的诗篇。
在将蜡烛灯放在桌上之后，弗兰借助着那橙色的光芒开始翻看起那本书。
“它将黑暗装裹在礼盒，用月的碎片点缀在上。它将此礼藏匿起，用巨镰唤醒地上的光。它遮蔽吾眼，声语轻柔。它期望吾的苏醒，歌颂这篇章——”
“嘘——”
“在巨龙咆哮之前；在精灵哀嚎之前；在我仍存活之前——咏唱吧，用最温柔的声音。”
“在云鲸坠落之前；在落鲸腾空之前；在我归为尘之前——高歌吧，用最虔诚的声音。”
“黑暗，神明，浮岛，魂灵。地形，建筑，时间，万物。”
“她孕育万物，万物终将归土。众神醒于长眠，聚光而驱散黑雾。浑浊之蓝，遮掩天土，她降临于洋湖——此为大地始祖。”
“天空诞生于她的脊背，大地孕育于她的肚脐；草木诞生于她的足底，河流孕育于她的手臂。身后鲸衣拖地，她闭眼屏息。”
“嘘——”
“请用纸笔创造于吾衣。请用咏唱召唤那生灵。落笔，低吟，汝等便是创世神明。”
随后第一章就结束了，第二章不知道跑到了什么地方去，像是书页掉落到其他地方了。弗兰看了一会，发现这本书上讲的完全就是创世之初的事情——这是他第一次知道创世是这样的。历史书上只是说神创造了世界，但并没有说是怎么去创造的——但是这本书里最开始说的“它”是个什么？
这本书后边都是残缺不全的，只有第一章还算完好。弗兰在发现根本无法继续阅读下去之后，去拿了另一本书开始看起来。这本书除了自己认识的文字以外还有一串自己不认识的文字，不过好在这本书像是双语的，弗兰看了一眼出版时间——1325年。
哇，五百多年前的老书了啊？！
再看发行社——月憩湖白塔印刷厂。
……嗯？这是什么地方？云鲸岛有这样的地方吗？按理来说这五百年应该一点变化都没有才对啊？
他翻开看了看，发现里边附带了一张地图。上边画的是一只巨大的鲸鱼背部，上边就是各种各样的建筑物和地名。弗兰看到了蓝鲤镇——这张地图的下半部分和现代的地图完全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这张地图是在一个鲸鱼的背上画出来的，而且他看到了那个鲸头地区的雾森中央，有一个巨大的，长得与青淼非常相像的湖，旁边注解着“月憩湖”。
等一下……现代地图上完全没有这样的一个地方啊？这五百年前的老地图是不是画错了？
然而刚想继续往下看，他手腕上的白玫瑰就亮了一下——有人需要他的帮助。他匆匆熄灭了蜡烛，然后锁好了地下室的门，上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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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帮助客人找到了他要的书之后，弗兰协助客人登记了一下，就又回到了地下室去。他继续看着那本书，发现上边讲的很多东西和今天历史上记载的都不太一样。其中一个最不一样的地方就是关于那个神眷顾的种族的记载，这本书上称他们为白鲤族，种族竟然没有固定的能力，也就是说会出现拥有各种不同能力的族人——这不就是变异者吗？
现在弗兰有些明白为什么老板说不能对任何人说起这些书的内容了。弗兰现在开始怀疑，历史上并没有明确记载这个种族，是不是就是因为他们整一个种族都是变异者？而这个世界是非常讨厌变异者的，要是让世人知道了曾经的神族就是变异者，那不就——
所以要把这个神族灭族吗？
晚上下班了之后，弗兰回到了家里。弟弟正在餐桌上写着作业，一边朝他抱怨着今天学的机械知识到底有多难。
“好好学，月考考得好的话，月底我工资分你三分之一。”弗兰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弟弟，然后在他身边拉开凳子坐下来，开始辅导他做题。弗兰的专业知识学的非常扎实，在他的辅导下，作业很快就写完了。
“哥，你真的是，不去继续上学我都为你可惜。”弟弟摇了摇头，“我真的好内疚啊，你为了我的学费放弃了继续进修的资格……”
弗兰笑着，推了推眼镜：“说什么呢。我现在当图书管理员不也是在学习吗？图书馆的藏书可比你那控制板里的教科书多得多了。”
随后自己的父母也下班回来了，买了一些简单不过的菜，开始做起饭来。弗兰也去帮忙，自己的弟弟则开始做起了课外作业，一边写还一边朝着厨房里问学术问题。弗兰就这么一边切菜一边回答，兄弟两个还不忘互相开玩笑的嘲讽，说一句“你这都不会，你好菜啊。”
弗兰的家庭不是什么富裕的家庭，至少无法供得起两个孩子读书。于是弗兰刚成年就放弃了去蓝鲤镇中心的埃尼逊学院继续进修的机会，将学费省下来供自己的弟弟上学。他先是在汽修厂工作了半年，觉得不大适合自己，然后又去了小学当老师当了五年。
他其实挺喜欢当老师的，但是每年每年教的课程基本上都一样，备课也都差不多，他实在是觉得有些无聊。于是辞退了老师这个工作之后，他终于找到了最适合自己的职业——图书管理员。在这图书馆一干就是两年，干到了自己二十三岁，弟弟也终于要从初中生变成高中生了。
“哥，你到底什么时候找女朋友啊，别人在你这个年纪孩子都出生了。”晚饭过后兄弟两个回到自己房间里去，弟弟洗过了澡，早早就爬上上铺，探了个头出来问下铺的弗兰。
弗兰收起了自己的控制板，笑了笑：“等你高中毕业，成年了，我再攒一笔钱确保你能进高等院校继续进修之后，我再找女朋友。”
“哇，那你同龄人的孩子都上小学了吧。”
“那有什么的？结婚晚点，生孩子晚点——我又不是四五十岁就死了，是吧？”
“倒是有道理……但是这样我真的好内疚啊？要不然我给哥你介绍女朋友？”
“你介绍个啥？你同学吗？十三岁的小姑娘？你要让你哥进监狱吗？你谈还差不多。”
“不是。”少年拍了一下床板，“你听我说完，我最近在边界看到了一个姐姐，白色长发，非常漂亮。她就在我们家旁边，有一家甜品店——”
“边界？哇，你要我死吗？”弗兰无奈地笑了笑——他们家的位置正好在埃米利亚与埃菲斯德管辖区的分界处，只画了一条白白的线当做国境线，所以从窗户就能看到对面埃菲斯德人在做什么。但是现在是刚开战的时期，家族关系非常紧张，要是被发现了跨家族恋爱，除非是中立者，否则是要被放逐到雾森去的。
“你要是早几年，就在哥刚成年的时候说还好，那个时候家族关系还不像现在这样——你现在说，你是想要把你哥赶出这个家门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少年一阵慌张，摆了摆手，“只是那个姐姐真的很好看，而且非常温柔——我放学进家门的时候看到她了，她还朝我微笑呢。”
“好啦，不谈这种事了，你哥还想单身几年呢，多自由啊，是吧——睡啦。”说着弗兰关掉了灯，躺回了床上。他听见自己头顶，弟弟一挨枕头就睡着了，轻声打着鼾，睡眠质量好得让人羡慕。弗兰放好了自己的眼镜，想到自己的兄弟提到的那个人——他也不是没见过，那个女孩子是前几个星期搬来的，确实长得非常温柔又可爱，每天早上都会有甜品的香味从旁边的房子里传出来。
要不是因为对方是埃菲斯德家族的人，他早就上去搭讪了。他对那个女孩一无所知，唯一掌握的信息，就是送信的信使有一次在店门口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利米特·唐朝·埃菲斯德小姐！这里有您的明信片！”
弗兰只知道她叫做唐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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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要麻烦你去人类的地盘看着了。”晋鳐在神使空间里分配着任务。战争开始了，晋鳐貌似是想趁着这场战争再最后努力一把，看看能不能找到战神殿下。
“乐意效劳，晋鳐前辈。”唐朝微微下蹲，行了个礼。
“多注意四岁的儿童……特别是那些天赋异禀的。”
“是，晋鳐前辈。”
于是第二天，唐朝就找了个蓝鲤镇家族交界处的房子，将它租了下来，开成了甜品小店。“小孩子都会很喜欢甜品吧~”她这样想着，于是甜品店就成为了她和一群小孩接触的地方。
她每天早上起来开始烤面包，揉面粉的时候，总是会看见自己邻居家里走出来一个瘦高的男生。那男生带着一副圆圆的眼镜，穿的制服明显是图书管理员的服装。唐朝很喜欢看书，特别是纸质书，这样能让她找回两百年前阅读的感觉——但是人类的地盘上，纸质书其实很少了，有的也就是那几本，而埃菲斯德家族领地的图书馆离自己的店铺又非常远，起码坐车都要六七个小时才能到。
唐朝不止一次想要和那个男生说话，就想问问他能不能帮她从图书馆里借几本书出来——然而碍于对方是埃米利亚人，就一直没有问出口。过了几日，唐朝明显注意到那男孩在看着自己，但是当她抬眼的时候，就会看见他匆忙收回目光，不是进家门就是去上班。
“我……我脸上是沾了面粉吗？”唐朝这样想着，摸了摸自己的脸——这下是真的沾上面粉了。
唐朝唯一知道的信息，就是报童每天送报纸的时候都会喊一声他的名字。
“艾尔齐维·弗兰·埃米利亚先生！您的报纸到了！”
唐朝只知道他叫做弗兰。
在某一天，忙碌了一整天之后，唐朝开始收拾自己的店铺。她关上了卷帘门，才发现橱柜里还有几个小蛋糕没卖出去。丢掉又有点可惜，但是又不能放到明天去卖了——要是自己吃掉吧，也没什么问题，毕竟神使是不会有任何外观上的变化的——但是又吃不了这么多。
她将小蛋糕一个个装好到小盒子里，想着送给附近的邻居。在好不容易送了一圈之后，她手里还有三个。她有些苦恼地皱了皱眉：“哎呀呀……今天怎么做了这么多……”
现在已经是晚上了，街上的人基本都回到了家里。弗兰今天下班比较晚，因为老板喝醉了，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书架上，把整个书架都撞倒了下来。他待在图书管理把地上的书一本一本又放回原来的书架上，忙完了也就差不多晚上八点多了。他走在没人的街道上，在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就看到那家甜品店的店长站在街上，手里还抱着三盒小蛋糕。
“这么晚了竟然没回店铺二楼休息去？”弗兰这样想着，看着那女子站在月光下，莫名看的有些入迷。要是对方也是埃米利亚家族的就好了……我一定会去追她的。
唐朝站在街上，没急着回店里。她思考着这三个小蛋糕还能给谁，一转身就看见领居家的那个大男孩在看着自己。她刚回过头，就看见那男生楞了一下，然后往后退了几步。
弗兰此时都不知道该做什么了——她看我了，她看我了——我该怎么办？！她肯定是看见我在盯着她看了，失礼，真是失礼……我我我，我现在应该跟她道个歉什么的吗？但是对方是埃菲斯德家族的，我到底该不该跟她说话——
唐朝看着那男生，突然想到了蛋糕还能送给他。虽然是埃米利亚家族的人，但是只要没人看到，说说话什么的还是没有问题的吧？于是她向前走了几步，走到了国境线的边缘。
弗兰要炸毛了——她她她她她走过来了！！我该怎么办？！我，我也走过去吗？虽然说路上一个人都没有，但是这要被人看见了可是大忌啊——
“您好~我是你们家隔壁开甜品店的人，我叫唐朝~”唐朝笑了笑，打了声招呼，然后举起装着蛋糕的小盒子晃了晃，“那个，我今天的小蛋糕做多了，扔掉又有点可惜，如果不介意的话，能送给你们吗？”
弗兰整个人呆在了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然而唐朝只是笑着，然后蹲了下来，将那三个装着蛋糕的小盒子放在了国境线上，然后往后退了几步：“我……我就放在这里啦，要是你害怕的话，可以等一下在把它们拿走——我先回去休息啦，晚安~愿云鲸带来的好运与你常伴~”
说完，唐朝就一蹦一跳地回到了自己的店铺二楼。她现在心情很好——今天也没有浪费粮食呢~啊，不过是时候该回神使空间开会了，今天也没有遇到天赋异禀的孩子，完全没有帮上晋鳐前辈啊……
弗兰直到唐朝回到了店里才回过神来。他现在非常后悔，刚才就应该多跟唐朝说几句话的。他看着国境线上的三个小蛋糕盒子，半跪了下来，将它们拿起来。他偷偷溜回了自己的房间——父母貌似已经上床睡觉了，自己的弟弟还在书桌前看着课本，手上一边倒腾着一个机械。他将那三个小蛋糕盒子放下，桌前的少年就抬起了头。
“哇，哥，你买甜品回来了啊？这算什么？奖励我的吗？甜品可不便宜啊。”
然而弗兰并没有回答他，只是帮着他先解决了手上的那个机械问题。他引导着自己的兄弟检查线路，最后发现果然是线路和中间的一个簧片放错了地方。在调整过之后，弟弟按下了电源开关，那个电子八音盒就响了起来。
“哇！哥——！你太厉害了！”少年笑着，站起来抱了抱弗兰，然后将自己的那个作业小心翼翼放进了书包里。他又注意到了那个蛋糕盒，在观察了一会之后突然明白了什么——那个蛋糕盒上的标志他见过，就是隔壁埃菲斯德家族的那个漂亮的姐姐开的甜品店的标志。
“哥你……”少年迟疑了一下，指了指那个蛋糕，“你……你过去买的？”
“不是，人家送给我的，说是做多了卖不完。”弗兰说着，也盯着那个蛋糕看，“她把蛋糕放在国境线上和我打了声招呼就走了，我就拿回来了。”
“那你和她说话了吗？”
“……没有。”
“哥，你好怂啊。”
“我能不怂吗？”
“不过……”弟弟凑了过去，打开了一个蛋糕的盒子，“别人送的，不吃白不吃——哥，你的定情信物我可以吃吗？”
“……你一天天都在想什么啊，这不是定情信物啊！”弗兰又好气又好笑，挥了挥手，“你吃吧，这应该也放不到明天了。”
“哇！谢谢哥！哈哈哈~我这还是第一次日常吃甜品呢，平时只有鲸海节能吃上一次，没想到一年拥有了第二次吃甜品的特权啊——唔！！”
少年吃了一口，然后突然惊叫了一声。弗兰一下紧张起来：“怎么了？！”
“这个好好吃！！哥你一定要尝一下——我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甜点！”说着，少年分了一块蛋糕出来，塞到了弗兰的嘴里。弗兰嚼了几口——甜而不腻，蛋糕中间夹心的奶冻又滑又弹，简直恰到好处。
他朝着窗户看了一眼，那个方向正好能看见甜品店的二楼的走廊。他看见唐朝像是刚洗完澡，穿着一身睡袍开门进了自己的卧室。
然后，灯灭了。
第二天去图书馆的时候，弗兰一直在思考该怎么感谢一下对方——总不能白拿别人的东西然后什么都不做吧，更况且昨天一直盯着女士看，其实挺失礼的。但是自己也不会啥东西，手工不会做，甜品也不会做，总不能和她讲自己学过的机械理论知识吧？
……不知道她喜不喜欢看书呢？
于是下午六点左右的时候，下班之前弗兰自己掏钱买了一本图书馆的书，然后撕了张小纸条写了几句话，夹在书里。他回到自己家的那个街区，果然看见唐朝正在整理店铺。今天的甜点貌似都卖完了，弗兰看见橱柜里空空的。他看着唐朝的背影，想要叫她一声，但是没敢叫出来。
他就那么站在原地呆愣了一会，直到唐朝整理完了，转过身，然后注意到了他。他还是没敢开口说话，只是默默走到了国境线边上，然后弯腰将那本书放在那里，跑回家里了。他的心跳的飞快，不是因为害怕被人看见，而是因为……竟然稍微的有那么一点害羞。弟弟早就回到了家，于是弗兰整理整理心情，开始帮自己的弟弟检查功课了。
唐朝看着这个大男孩有些机械地走过来，放了一本书之后快速跑掉了，心里一阵疑惑。她走过去，将那本书拿起来，想着这大概是给自己的。她回到了二楼，看了看那本书的名字。
《无地成型》——是本自己没看过的书啊。
她翻开封面，一张纸条就掉了出来。唐朝弯腰将它捡起，看见上边用蓝色的墨水写着几行字——那个钢笔字体非常的好看，现在很少有人类的字能写的这么好看了。
“昨天的甜点很好吃，谢谢你。作为感谢，这本书送给你，是我非常喜欢的一本，希望你能够喜欢。昨天很抱歉盯着你看了那么久，希望你能原谅，我不是故意的。”
署名是——“艾尔齐维·弗兰·埃米利亚”。
唐朝微微笑了起来，将那个字条小心翼翼收到了柜子里，然后洗了个澡坐在床上开始看起了这本新书。弗兰辅导完了自己的弟弟，又开始帮着父母做菜，吃完饭之后回到楼上洗漱完，就开始和自己的弟弟闲聊，讨论着各种各样的问题。镇子里住家的灯都熄灭了，只留下了路灯亮着。
街区安安静静的，都沉睡了。
明天……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