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斯泽赫档案馆

  【本章取向：偏男同】

  【出场人物：艾哲尔，维克多，晋鳐，秦朗，清连】

  艾哲尔打了个哈欠从床上坐起来。他迷迷糊糊地打开全息面板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了一条新消息。

  “大概是又有新任务了。”他这么想着，揉揉眼睛，让还能看得见东西的右眼聚了聚焦。他点开了消息条，却发现打开的根本不是任务后台，而是和维克多的聊天框。

  他勾着嘴角笑了笑——维克多前几天去出差了，说是永冬镇那边有个病人需要动手术，而正好缺了个经验丰富的主刀，部队就让维克多去帮忙了。他已经好几天没找过自己聊天了，大概是真的很忙，现在突然找自己，不知道为什么有种很开心的感觉。

  “醒了之后来一趟食堂，有个有趣的东西给你。”维克多发来的消息是这样说的。艾哲尔坐在床上愣了一会——这家伙大概是今天凌晨的时候回来的吧，也不知道在买什么关子，于是穿好衣服戴上了眼罩就去食堂了。他把半张脸缩在围巾里，走在雪地上，对面走过来的独行者同行戴着类似骑士的那种头盔，向他打招呼，他笑笑，微微鞠了一躬相当于回答了。随后他看见那同行跨上了鹿。

  “愿云鲸带来的好运与你常伴，十三号骑士。”他对着鹿背上的人说了一句，“祝任务顺利。”

  “谢谢，微笑的蓝先生。愿云鲸带来的好运与你常伴。”那人说着，甩甩缰绳，跑出了独行者的营地。

  独行者其实互相都不知道对方是谁，平常见面不是遮一半脸就是整张脸都看不见，称呼对方也是直接叫代号。但是不知道就对了，这是独行者军队的一种规定——除了自己的专职军医和团长知道自己是谁以外，自己的真实身份谁都不要告诉。包括出任务的时候也是一样，如果被人看到了自己的脸，要么杀了他，要么毁了自己的脸。

  艾哲尔继续向前走，哼着不着调的小曲，走到了食堂。他刚进门就看见了维克多，走过去瞧了一眼，发现他在很认真地在笔记本上写着医学报告。他站在维克多身后好一会，这家伙一点都没察觉，于是只好拍了拍他的肩膀。

  “嚯呀，你来了。”维克多回过头，推推眼镜，看见艾哲尔之后笑了起来。他合上笔记本，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拍了拍艾哲尔的肩膀，示意他跟着自己。艾哲尔屁颠颠跟在他身后——他感觉维克多好像又长高了。刚参军的时候他也十六岁，当时还只是比自己高一点，然而现在面前这个二十三岁的大小伙子已经比自己高了快一个头了，跟他说话都要仰着头。

  维克多走到了一个冰柜前边，在里边找着什么。过了一会他拿了个扁扁的纸盒子出来，塞到艾哲尔手里：“试试这个。”

  “……冰棍？”

  “不是冰棍，你尝尝就知道了。”说着维克多把艾哲尔拉到了食堂专门给独行者隔出来的小单间里，催促他赶紧拆开包装。艾哲尔把手套摘下来，把一个纸托盘从纸盒子里边抽了出来，发现里边的东西是一条小鱼的形状，表面像是被面皮裹住了。

  “尝一口。”维克多笑着，坐上了凳子，手撑在双腿中间的凳子边缘上。

  于是艾哲尔把围巾取了下来，也坐到了凳子上，双手拿住那条小鱼，然后咬了一口。这东西外边有一层薄薄的，软软的面皮，嚼起来弹弹的，像汤圆皮。咬开之后里边吃起来就像是冻奶油，还有燕麦和巧克力碎在里边，甜甜的，非常好吃。艾哲尔又咬了一口，吃到了红豆的甜味——冻奶油里边还夹着一层被冻上的红豆馅。

  “喜欢吗？”维克多呲着牙笑着，看着艾哲尔一小口一小口吃着，貌似不舍得吃完。艾哲尔嚼着嘴里的东西，点了点头。

  “哈！那就好——我这努力算是没白费。”维克多伸了个懒腰向后靠在了椅背上，“这东西叫鲷鱼雪糕，我前几天不是去永冬镇出差吗？看见他们有做的，特地带了两三个回来给你——还有蜂蜜夹心的，我觉得你也会喜欢。”

  “谢谢。”艾哲尔笑了起来，又咬了一口那个雪糕。维克多又拿出了本子继续写刚才的报告，艾哲尔就安安静静坐在一旁吃着，直到吃完了为止。他看着维克多漂亮的钢笔字出现在本子上——他发现所有种族里除了人类喜欢打字以外，其他的种族好像都更喜欢手写。就算是相隔两地的人，他们写信的次数也超过上网聊天的次数。

  艾哲尔坐在桌子对面，撑着桌沿，看见维克多写着写着，开始用铅笔在文字下方画内脏的素描——他画的是一半被冰冻住的肺部，并在旁边标注“需要青龙族与永冬族协助开刀”。他曾经试过学维克多用左手画画写字，发现根本就做不到那么工整——唯一能学得像的就是维克多开药方时候的字体，但是根本就看不出来写的是什么，只能看到一堆的螺旋。

  “肺被冰冻住？”艾哲尔往前凑了凑。

  “啊，这个。”维克多没抬头，继续写着，“永冬族的特征来的。”

  “嗯……？”

  “他们不是长相和人类差不多，只是身体某一部分会由冰组成吗——大部分永冬族是外观可见冰，这是少见的内脏部分由冰组成的——不过这次的问题不是肺被冻住，这冰肺完全正常，只是里边的肺泡破了。”他说着又开始画插图，这次画的是如何开刀的插图，“因为是冰，这次开刀难度大，普通的手术刀切不开。”

  “……用锯子？”

  “用锯子会死人的喂！”维克多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用的是高温消毒的钻石刀，在肺部划一个长方形的痕迹，再让永冬族的医师沿着那个划痕将冰破开。取下来的冰就放到旁边融化掉，在手术结束之后再让青龙族的医师塑形回去——倒是省了缝合线了。”

  “唔。”艾哲尔点了点头，觉得维克多很厉害就是了。他见过维克多的钻石刀，就刀尖一小块是钻石做的。当时他不知道这是干嘛的，想试一下，结果把维克多房间的玻璃给揦了——那道划痕现在还留在维克多的窗上。

  他又看着维克多写了一会。

  “不休息一会？”艾哲尔问着。

  “我？不用了，我今天早上三点多回来的，之前在火车上睡了一会，回来又睡了两个多小时，已经足够了。”

  “不饿？”

  “你过来之前我就吃过啦——倒是你，今天不出任务？”

  “不用。”艾哲尔一个翻身躺到了桌子上，腿悬在桌子外边，摇晃着。

  “难得啊，他们终于想起来你也是需要休息的了。”

  “你呢？”

  “我？不大清楚。我写完这个报告去一趟医院看看，不过大概是不用我值班——毕竟我才刚回来就上班，有点太残忍了。……不过也说不定呢？啥残忍的事情我没遇上过？”

  “他们没想起来你也要休息。”艾哲尔翻了个身，手肘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侧着撑在桌子上，看见维克多完成了刚才那副开刀的素描。

  “哈……他们啥时候想起来过喂。”维克多自嘲地笑了一声，推了一把眼镜，“那几次假期全是晋鳐前辈帮忙争取过来的，这次出差也就两三个小时的空闲时间在镇子里转转。”

  之后艾哲尔也就没再说话了，他并不想打扰维克多写报告。他就趴在桌子上玩陀螺，一边听着维克多的钢笔在纸上摩擦的声音。过了一会大概是陀螺玩够了，他就从桌子上溜了下来，想去冰柜里拿维克多给买的另外一个雪糕。刚拉开门，就感觉一只冰凉的手碰到了自己的脖子，抓着他的衣领把自己弄了回来。

  “哎哟……围巾。”维克多舒了口气，把艾哲尔那条红色的羊毛围巾放到他手里，“别不遮着脸就出去啊。”

  “忘了。”艾哲尔说着把围巾又缠回了脖子上，遮住半张脸，然后看着维克多的手，“你手好冷。”

  “哈——这不是常事吗，开了暖气我的手也照样冷的。再说好几天没吃辣的东西了，就这么冷了。”

  “没吃？”

  艾哲尔知道维克多天生皮肤温度就比别人的温度要低一些，摸起来凉凉的，在炎热的地方也照样如此。不过要他保持正常人的温度也很简单，每天吃点辣的东西就好——但是这个温度有些过于冷了。

  “没事，一直冷着也习惯了。你要拿雪糕是吗？你去吧。”

  于是艾哲尔走出了小隔间，翻找了一会冰柜，找到了维克多买的蜂蜜夹心的鲷鱼雪糕，回到了房间里继续吃着。他感觉这个比红豆的要好吃，那个蜂蜜没有被完全冻上，还能拉出丝——奶油中间的巧克力碎变成了饼干碎，吃起来脆脆的。艾哲尔嚼着嚼着，突然听见维克多笑了起来。一抬头发现维克多一直在看着自己。

  艾哲尔歪着头表示疑惑。

  “没事，只是想起来亚肖前几天给我发的一张图。”维克多说着，打开了自己的全息面板，“是他女朋友在宠物店里养的一只仓鼠，亚肖那天下了班回去的时候把它吃东西的样子拍给我看了。”

  他找到了那张图，把全息面板推给艾哲尔：“亚肖问我这仓鼠像不像你。”

  那只仓鼠全身雪白，只有背上有一条灰灰的线，它正抱着一个小小的麦泉玉米棒在啃。

  “根据你刚才嘎吱嘎吱吃饼干碎的状况来看，”维克多把全息面板拿了回来，看着那张图又笑了，“还真挺像的。”

  “这可爱的东西像我？”

  “那可不。要知道我和亚肖私下底都叫你‘小公主’的。”

  “小公主？我？”

  “哎呀说漏嘴啦哈哈——但是你那个性格，战场上严肃，一下来除了训练和科研以外，不是玩这个就是玩那个，还可爱吃小蛋糕一类的甜食，不就是小公主吗。”

  “那我要是公主你是啥？”

  维克多擦了擦眼镜，思考了一会：“我大概是您的护卫骑士，公主殿下。您看——您在外边莽完了，回来都是我帮你擦屁股的。”

  维克多看见艾哲尔翻了个白眼，然后又吃了一口手里的鲷鱼雪糕。

  “我是公主你是王子才对。”他嚼着雪糕，口齿不清地说着。

  “哈——为什么？”

  “行为举止。”

  “骑士的举止也很优雅啊。”

  “不存在的。”

  两个人就这么斗了一会嘴，最后当然是以维克多胜利告终——艾哲尔向来吵架吵不过任何人，这家伙话太少了，通常不服他的都是被他打服的——但面前这一位显然不能打。维克多的报告也写完了，在扫描到全息面板里之后，上传到了军队医院的终端和影龙族医学系统的终端。他和艾哲尔打了声招呼就回医院去了，艾哲尔也去到了工作室，把之前还没做完的喷气抓钩给完成了。

  现在挺晚的了，然而维克多一点动静都没有，大概是真的又在上班了。艾哲尔收好了他画的那个只有他自己才能看懂的设计蓝图，把工作室的灯关好，走了出去。他在军营的各个食堂里都问了一圈，一点辣味的食物都没有了——最近气温骤降，补货也不及时。再加上大冬天辣的东西确实抢手，辣味的调味料自然也就用没了。

  但是既然自己军营没有……不知道对方军营有没有咧？

  艾哲尔去了秦朗的营帐里，发现他不在。于是他在周围找了一圈，终于在一个小角落发现了秦朗——还有和他在一起偷偷抽烟的清连。两个人看到艾哲尔手忙脚乱到差点把烟头吃下去，在慌忙把烟头掐灭之后，两人半跪了下来：“艾哲尔殿下……”

  “不要跪了……”艾哲尔一阵头疼。

  “这是神使的基本礼仪，殿下。”

  “起来。”

  两个男人并没有站起来，只是互相看了一眼，然后有些支吾地说道：“那个……殿下您……您别把抽烟的事告诉晋鳐前辈行吗？”

  “行。”艾哲尔说着直接上手了，强行把这两个男人从地上抬了起来，“团长，我需要三天空闲时间。”

  “您——您叫我秦朗就行——不用叫我团长的——”

  “不要。”

  “唉……殿下您啊……”秦朗撑着额头叹了口气，“三天假期……我努力调整出来吧，但是您要去做什么？”

  “找对面抢——”艾哲尔说着，顿了一下，改了口，“偷——借点东西。”

  秦朗和清连脸上一副复杂的表情：“我们可听到了，殿下。”

  然而艾哲尔面带微笑，再次强调了一遍：“借点东西。”

  “好，好好好……您借，您就借去吧，我会把三天空闲给您空出来的——但是请您……不要闹出太大动静，毕竟这不是在任务中……”

  “谢谢团长。”

  “您不要再叫我团长了——我可是您的神使，是您的下级，您总是这么叫我这老人家的心脏受不了啊！”

  “不要。”

  于是当天晚上，艾哲尔牵了苹果派出来，把在自己房间里听相声的瑟维叫上，戴上了那个微笑的面具，穿好斗篷。他翻身上了鹿，在招呼守卫把门打开之后，朝着他要抢劫的方向跑过去了。他没记错的话，我方的四连好像要和对方打一仗，他可以趁乱去对方的炊事班看看有没有辣酱啊，调味料之类的东西。在差不多第二天的下午，他到了战场附近。

  艾哲尔在距离战场还有两公里左右的地方找了个掩体，让瑟维放哨。他要趁着夜色潜行到对方军营里去，现在还是养足精神比较好。他把那个装着布罗娜灵魂的瓶子小心地护在自己衣服里，往嘴里含了一颗糖，闭上了眼睛。苹果派身上的温度让他觉得没那么冷了，他缩起来，躺在卧在地上的苹果派身边，保持着半睡半醒的状态睡了一觉。

  他像是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那个失明的左眼变成了金色，还梦见自己坐在床上，拿着一把手枪对着自己的太阳穴。之后亚肖冲了进来，在艾哲尔按下扳机的一瞬间把枪口从他太阳穴上挪开，但那子弹也相对的打到了亚肖的肩膀。随后他就醒了。

  “哟，混世大魔王醒了？我刚想叫您来着……您脸色不大好啊。”

  艾哲尔晃了晃自己的脑袋，深吸了一口气。

  “做噩梦了？”

  “……没有。”

  “您是真的不会撒谎。”

  “该走了。”艾哲尔岔开了这个话题，把苹果派牵到隐秘的地方藏好。他现在已经能做到不怎么用药就使用瑟维的能力了，在确定了对方扎营的位置之后，他朝着天空发射了一个传送装置，等了一会，等到瑟维的圈变成了蓝色闪了一下，就知道那个装置正好落在埃菲斯德军营的附近。随后他放了另外一个传送装置在这个掩体后边，踩了上去，瞬间就被一道蓝色的光传送走了。

  瑟维愣在原地：“喂……您又忘记把我带上了啊？”

  但是很快，它也被一道蓝色的光传送走了。

  艾哲尔一路潜行到了埃菲斯德的炊事班，那几个炊事班的士兵正在玩扑克。艾哲尔溜到了补给箱那边，翻找了一会，果然找到了一大罐辣椒面。他又翻了翻，发现这也只有一罐辣椒面了。

  “真穷。”他这么想着，原路返回回去。那几个士兵还在打扑克，其中有一个在纠结要不要继续加点——他面前有十八点，要是下一张大过三，他就输了。就在他纠结的时候，身后一个声音传来：“要。”

  “但是……”

  “信我。”

  “好！要了！”

  庄家翻牌，下一张是三，正好二十一点。

  那个士兵欢呼起来，其他的士兵也都瞠目结舌，看着那个牌面，觉得非常的不可思议。“但是你是怎么知道——”

  “我算牌了。”

  “卧槽？！算牌？！这么强的吗？！你是哪个队的——”

  这群士兵回过头，看见一个带着面具穿着斗篷的人站在他们身后，身旁还漂浮着一个小方块。他穿的根本不是普通的军服，而是特种军的衣服——关键还是埃米利亚家族的特种军服。

  更诡异的是他手里拿着一罐辣椒面。

  之后炊事班里就是一阵持续了很久的沉默。终于有一个士兵反应过来了，那句“有入侵者”还没喊出来，就被艾哲尔用辣椒面的罐子砸晕了。另外几个枪都已经掏出来了，却被艾哲尔一把抓起旁边的冻羊腿，也给砸晕了——但是没想到还是给跑了一个，这下整个军营都被闹起来了。瑟维那个圈变成了黄色：“跟您说了不要过来看他们玩牌了吧？”

  “……那确实下一张他就赢了嘛。”

  “嗷哟喂——”瑟维像是很无奈的样子，“那这下该怎么办？秦朗阁下说过不要把事情闹大的吧？”

  “跑呗。”

  于是艾哲尔就这么一路跑去那个传送装置在的位置，路上不知道用辣椒面罐子和冻羊腿打晕了多少埃菲斯德的士兵，还用冻羊腿防住了一发子弹。他一把从地上揣起了那个传送装置，辣椒面罐子夹在腋下，左手拿着羊腿，用手肘按下了那个开关，消失在那群追兵面前。

  “哎哟喂——您怎么又忘记把我也带走了啊？！就记得您的辣椒面和羊腿了是——”

  然后瑟维也被传送走了。

  艾哲尔骑着苹果派一路小跑回了军营，到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清晨。在马厩里安置好了苹果派，他去到食堂，迷迷糊糊给维克多发了一条消息：“碎醒滋后到食汤来亿趟（睡醒之后到食堂来一趟）。”

  维克多很快就赶来了，拍了拍困得有些迷糊的艾哲尔：“哎哟你给我发的那个短信啊——怎么了？你这几天出任务去了？”

  “出差……嘿嘿。”艾哲尔困到开始傻笑，然后从身后拿出了那罐辣椒面：“唔……嗒哒~”

  “辣椒面？！等，等一下，你这几天去做什么了——”

  “还有……这个！”说着艾哲尔晃晃悠悠站起来，从身后又拿出了另一个东西。

  “冻，冻羊腿？！”

  “哼哼……这个是顺便……顺手拿回来……现在谁是骑士谁是公主了——？”

  说完艾哲尔就直接倒在了维克多身上，要不是维克多及时撑住他，艾哲尔估计现在就在自己面前给自己磕头拜年了。他叫人把辣椒面和冻羊腿放好，自己则背着艾哲尔，把他安置回他房间去了。当天傍晚，艾哲尔貌似是终于睡醒了，直接去了医院找维克多。维克多正在和晋鳐讨论着其中一位伤兵的治疗方法，就看见艾哲尔从门缝里溜了进来。

  “你终于睡醒了啊。”维克多笑了起来。

  “殿下。”晋鳐微笑着，刚想行跪礼，却被艾哲尔一把撑住。

  “辣椒面呢？”艾哲尔问了一句。

  “我收到了。”维克多把钢笔放下，合上了笔记本，“还有你顺手带回来的冻羊腿，我也收到了。”

  艾哲尔点了点头，转身准备离开，却被维克多一把拉住：“但是——你去对方军营就是为了抢一罐辣椒面？！”

  这个肇事者默不作声，但是缓慢地挪动着，貌似想要逃跑。

  “我听晋鳐前辈说了——你找秦朗团长请了三天假是不是？”

  “任务。”

  “任务个鬼，哪有任务带辣椒面和羊腿回来的？”

  “我这……顺手。”

  “你这手还能顺到对面炊事班去？”

  然而身旁的晋鳐已经憋不住了，笑出了声：“羊腿辣椒面幽灵——殿下您知道对方是这么称呼您的吗？秦朗收到的军队报告说埃菲斯德三连里流传着这个说法，说一个埃米利亚的特种军拿着辣椒面罐子和冻羊腿打晕了好几个士兵——噗哈哈……对，对不起——请您原谅我我实在是没忍住——秦朗不是叫您不要把事情闹大吗？”

  “我没杀人。”艾哲尔低着头，小声说着，“我就……借了点东西。”

  “您被发现了，这合着就是抢了，还抢的是辣椒面，顺手带回来羊腿。”晋鳐的声音上下抖动着，憋笑憋到了极限，“不过——倒是有烤羊腿可以吃了。”

  于是晚上的时候，后厨把羊腿烤好了，维克多邀请晋鳐，秦朗和清连都过来，四个人把羊腿给分了。艾哲尔就坐在旁边吃最后一个鲷鱼雪糕，看着这四个人把红红的辣椒面洒在烤羊腿上，然后吃了起来。维克多的手终于不是那么冷了——这罐辣椒面估计够他吃一阵子。用餐过后，维克多和艾哲尔就在军营里瞎走，散着步。

  “现在谁是公主谁是骑士？”艾哲尔走着走着突然来了一句。

  “合着你还想着这事呐？”维克多笑了起来，“好好，你是骑士，我才是公主——谢谢你的辣椒面，本公主殿下非常的满意。”

  “……果然你当公主还是糙了点。”

  “你这是啥话？那我谢谢你夸我长得糙？”

  “还是我是公主你是王子合适一点。”艾哲尔叹了口气。

  “我就不能是个骑士？”

  “骑士过于的糙了。”

  于是两个人继续吵着这个问题，朝着宿舍的方向走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