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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王传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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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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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此,便说:“爧儿,不是大嫂数到你,毕竟萍水相逢,你怎可如此轻率与人结拜。须知你总是一女子。唉,我也知你生性非同常人,终究不知人家根底。我若不见与你面上不好过,若见,我心里也不坦然。不如,你回他们说,我也与你们贺喜,只是身子不便,又受了惊扰,无法见人。等回了家里,一切安稳,你们有往来,再完礼数不迟。”

  高烿爧听了心下也是愧悔,暗暗责怪自己任性胡来,虽然如此,心里还是莫名的窃窃的欢喜,不知为何。

  她告辞娄昭君,回复宇文泰、独孤如愿。高澄掀开车帘,见高烿爧跟宇文泰和独孤如愿笑语相谈,小嘴一噘嘴,哼了一声。问娄昭君道:“娘亲,那两个什么人,看着讨厌。哼,姐姐跟他们还有说有笑。”娄昭君知道高澄赖着高烿爧,只当他小孩心思,笑道:“他们也是武川人,算是故乡人。刚才帮着姑姑打退了那些个胡人强盗,你姑姑跟他们说些个客套话,这就回来。”

  高澄气呼呼放下车帘,钻到铺盖里面,一声不吭。

  高烿爧三人,将一众人等,编排好梯次,结队而行。高烿爧怕惹娄昭君不快,便将娄昭君安排到后队之中,宇文泰叫了个踏实的家丁,给牵着牛车。

  三个人毕竟年轻,见救了这许多人,心下也自高兴,三匹马走在队伍前面。高烿爧居中,听他们俩个说些天下传闻,十分开心。说到武艺,高烿爧自有心得,她与高泓北学艺,高泓北招式从无定法,总是让她临阵随意变化,是以她说起武艺,与宇文泰独孤如愿所学格格不入,却让两人大开眼界。

  三人说笑正欢,那牵牛车的家丁跑来,说道:“公子爷,后面娄长嫂,有请烿爧公子过去。”高烿爧笑着打马回到牛车旁,然后跳下马来,将马拴在车后,慢慢走,自己又跳到赶车的位置,问娄昭君道:“嫂子,有何吩咐。”

  娄昭君道:“唉,也不知怎么了,阿惠哭个不停。”

  “是吗?”高烿爧奇道,便钻进车篷里。

  见端爱坐在娄昭君边,哭丧个小脸。铺盖下,高澄蒙个头,一动不动。

  高烿爧柔声叫道:“阿惠,阿惠。”高澄不理。

  高烿爧猛的扯开高澄蒙着头的被服,笑道:“小懒虫,怎么还赖在被窝里?”

  只见高澄面朝下趴着,高烿爧侧身躺在他身边,轻轻捏住他的耳朵,将他的脸扭过来笑道:“姑姑问你话呢,怎么还赖在被窝里?”见高澄满脸泪痕,便笑道:“怎么了子惠,男人大丈夫,怎么鼻涕眼泪的。”

  高澄哇一下大哭起来,举起小拳头,打向高烿爧肩头。高烿爧顺势躺倒,将他抱在怀里,哄道:“这是怎么回事啊?是谁欺负阿惠了,姑姑找他算账去。”

  高澄一听腾的坐起来,骑在高烿爧的身上,问道:“真的?”

  高烿爧笑道:“当然是真的啦。”

  高澄道:“那你去杀了那两个人。”

  “哪两个人?”高烿爧不由的一惊。

  “就是刚才那两个跟你说话的人。”

  高烿爧笑道:“臭阿惠,说什么话呢?那两人是姑姑刚结识的好朋友,他们刚刚救了咱们这许多人,他们是好人呐。他们帮了咱们的忙,咱们要感谢他们呐,怎么能杀了人家?”

  高澄哭道:“哼,你跟们是好朋友,你就跑去跟他们一块了,你就不理我们了,他们比谁都坏。我不要,我要杀了他们。”说完就要下车。

  高烿爧一把抓住高澄的小胳膊,笑道:“阿惠不要胡闹。”高澄一边挣扎,一边哭喊:“我就要杀了他们,我就要。”

  高烿爧略一用力,将高澄轻轻摔到车里,将脸板起来说道:“子惠,你若再胡闹下去,姑姑可真的不理你啦。”说完扭过身去,不理高澄。高澄连蹬带踹,哭的更响。高烿爧哼了一声,说道:“我走了。再也不理你啦。”便跳下车去。高澄见高烿爧真的走了,哭声渐渐停了下来。然后他掀开车帘子,向前望了望,不见高烿爧,又向后一望,只听高烿爧一声叫:“呔。”吓的高澄一激灵,高烿爧一把揪住高澄的两个耳朵,哈哈大笑。高澄也破涕为笑,两人滚入车里,互相揪住对方耳朵,笑声不断。

  晚间,众人在林中宿营,高烿爧要领高澄去和宇文泰、独孤如愿去玩,高澄拒不答应,高烿爧无奈,只好留下来陪着他。高烿爧听着宇文泰众人点着篝火,吹着笙箫,唱着牧歌,不由的悠然神往。心中十分想过去,只是高澄还未睡,缠着她讲故事,于是她只好又讲了些童年在山中打猎、采蘑菇的事。待高澄睡去,这时娄昭君也已哄着端爱睡着了。

  高烿爧听着远处还有萧声,便悄悄爬起来,刚要下车,听到娄昭君轻轻唤了声:“爧儿。”高烿爧一愣,却听娄昭君一声叹息,缓缓说道:“唉,我当年又何尝不是如此,你去吧,爧儿。”

  高烿爧转回身,娄昭君已经躺倒,闭上眼睛,轻轻拍着端爱。

  高烿爧轻轻跳下车,快步跑到篝火旁边,见众人都已睡去,只有宇文泰和独孤如愿仍然坐在篝火旁边。独孤如愿正吹着萧,宇文泰轻声哼唱。

  高烿爧第一次听到这么动人的萧声,加上宇文泰低沉浑厚的歌声,不由的听入了神。

  忽然一声“三妹。”将她唤醒,抬头一看,只见宇文泰和独孤如愿来到自己身边。

  独孤如愿笑道:“三妹,要不要跟我们喝碗酒?”

  高烿爧惊奇道:“喝酒?”独孤如愿笑道:“对啊,喝酒。”见高烿爧不解,笑道:“难道三妹没喝过酒?”高烿爧笑着点点头。

  独孤如愿笑道:“那正好,来尝尝我们的马奶酒。你敢吗?”

  “那有什么不敢。”高烿爧好奇心大起,虽然心里有点恐慌,但觉得跟他两人在一起,却十分踏实。

  三人围着篝火坐下,宇文泰给高烿爧倒了一碗酒,高烿爧闻着酒香扑鼻,香甜无比,便张嘴喝了一大口。却被辛辣的呛到嗓子眼,便一口又喷了出来,宇文泰和独孤如愿哈哈大笑。独孤如愿递给高烿爧一只羊腿,高烿爧接过来咬下一大口,羊肉就着口中余留的酒水,竟然味道鲜香。高烿爧第一次吃到如此美味,不由的又咬了一大口羊肉,然后小口就着美酒,边吃边赞叹。

  宇文泰和独孤如愿见高烿爧吃的酣畅淋漓,不由的都出神的望着她。高烿爧感觉有些异样,正啃着骨头,便停了下来。见两人怔怔的看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便笑道:“大哥二哥,这羊腿真是好吃,我这么能吃,是不是吓到你们啦?”宇文泰和独孤如愿都觉得脸上发烧,两人互相一望,见对方都是脸上尴尬,便又都会心一笑。

  高烿爧道:“两位哥哥,刚才你们一吹一唱,真是好听,是什么歌儿?能让我再听一回吗?”

  独孤如愿笑道:“我们唱的是些四处流浪难民所吟唱的歌曲,小妹既然愿意听,那我们便再来过。”说着拿起竹箫吹了起来。

  高烿爧问宇文泰:“大哥吹的是什么?声音如此好听。”宇文泰笑道:“这是箫,独孤兄自南方学来,想不到吹奏北方游牧歌曲竟也如此动听。”高烿爧笑道:“刚才你唱的也很好啊,你再给我唱一曲吧。”

  宇文泰便和着独孤如愿的萧声开始吟唱,

  歌声唱到:“天上白云悠悠,地下河水奔流,我在草原走游,故乡在我身后。我本十分富有,父母妻儿好友,一朝铁骑踏过,只剩我一个呦。枯叶大风卷走,眼泪流的干了,明月当头找我,何处是我尽头。”

  高烿爧虽听不懂他外族语言,但也感受到那白云缥缈,无际的草原上,四处漂流的人们,思念远方亲人,不知何日安宁的苦楚。不知不觉眼泪缓缓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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