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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剑三]我为贾尼添块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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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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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刃一寸寸剖开安妮白皙的后脊,血缓了有半秒才洇洇的冒出来。

  刀很利,马南博士的手也很稳。

  安妮咬着牙,忍住了这股痛。

  陡然间,马南博士手腕一转,绞住了肉,转了一圈。

  安妮将嘴唇咬出了血,试图用这种痛来替换那种痛,她想尽了办法转移注意力。

  但都是徒劳的。

  马南博士低声在和一旁的助手们说着什么,对安妮是否会痛喊出声,似乎是毫不关心。

  但安妮知道,一墙之隔外,有个人在看着她,等着她露出软弱的模样。

  额头的冷汗淌了下来,蛰了安妮的眼,她眨了眨眼,闭上了眼睛。

  不行,我不能,认输。

  我一向,不是耐力最好的?

  不,不,沈和安,你得坚持住,忍着,忍着。

  不,我不是沈和安。

  那我是谁——

  对了,对了。

  我是安妮·斯塔克。

  对,我得为了托尼忍着。

  我还没能为他除去一切威胁。

  我还得,还得,查出来到底是什么导致九头蛇的变种人强到了那种程度。

  我还得保护复仇者们。

  痛——痛痛多了,是会麻木的。

  过去了就好了。

  “唔——”安妮终于是没忍住,由喉腔中溢出了自开始到现在的第一声。

  她为这一声,感到羞耻和愧疚。

  但很快,她就没有更多的空余心思去反省自己了。

  痛感像连绵的海水一般,一波又一波的叠在她身上,她挤着眼,剧烈地喘息着,后槽牙已经被咬得麻木,完全分辨不出自己到底有没有使力咬着牙了,脸部的肌肉也完全僵掉。

  安妮想要想些快乐的事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却发现自己的人生乏善可陈。

  不,我还有托尼,遇见他难道不是最快乐的事么?

  安妮如此想到。

  是么?

  如果不是他,你又怎么会在这里受这种苦?

  沈和安呀沈和安?

  你以为你是在为谁受苦?

  你不过是一个可笑的小丑。

  你属于他们的世界么?

  不。

  你是个外来者。

  你为他们付出良多,有没有谁对你说一句感谢?

  他们反倒嫌弃你冷漠无情恶意揣测人心呢?

  你都是为了谁?

  而你得到了怎么样的回报呢?

  什么都没有。

  反而是在这里,像是一个低等的蛙类一样被人解剖着。

  可不是。

  你可不是就是个怪物么?

  马上过不了多久。

  这些人就会发现,你是个怪物。

  你是个怪物啊。

  可怜的小安安。

  你是个怪物啊。

  一只没有人会爱,没有人会多看一眼的怪物啊——

  不!不!不!

  安妮的脸因为用力过度狰狞成可憎的模样,发际额角像被泼了水一样布满了冷汗,眼角早就沾满了生理性的泪水,鼻孔下也淌着粘稠的鼻涕,和嘴唇上被咬破而冒出来的血混在一起。

  整张脸看起来无比的丑陋肮脏。

  她愈发粗重的呼吸声和呜咽声令她看起来更加像是一只异种的怪物。

  安妮看起来可怜极了,马南博士戴着胶皮手套,一边拿着滴管往她脊椎骨刚被凿出的一个小眼里滴着黑色的药液,一边同情又佩服的瞄了她一眼。

  其他助手们,有的也在窃窃私语的讨论着她,有的在随口闲聊着基地里的八卦,有的在讨论午餐的内容。

  这原本就是一场以折磨为主要目的的虐待罢了,完全不需要专注,甚至还有人耳朵里塞着耳机,隐隐约约从中传出喧闹的摇滚乐声。

  但这都和安妮无关了。

  此时此刻,她身体触感所感知到的痛已经强烈到完全屏蔽了她的其他四感。

  不间断传来的痛感,令她连痛昏过去都没有办法。

  直到那黑色的药液,融进了她骨髓的那一刻。

  安妮终于没能再坚持下去。

  “呃啊啊啊啊啊啊——”

  她的哀嚎尖锐刺耳,甚至还破了音,就连听着摇滚乐的那名助手都皱着眉转脸看了她一眼。

  很难形容那是一种怎样的痛。

  甚至,用痛这个词来形容这种感受真的还恰当么?

  大概是药液洇散开了的缘故,那种骤然猛烈的痛势稍弱,转而绵长。

  安妮一边断断续续喘不上气的哭着,一边在内心仍不放弃的坚定着自己的信念。

  没关系,我可以坚持的。

  我从一开始忍耐到了现在,如果现在放弃,岂不是前面全白费了?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再坚持一会儿就胜利了——

  可是这场坚持的终点在哪里?

  我到底在坚持什么?

  坚持不痛喊出声?

  我已经喊了。

  坚持不露出狼狈的模样?

  我已经露了。

  坚持不同意九头蛇的邀请?

  他并未邀请。

  安妮的逻辑渐渐混乱了起来,无法像先前一般敏锐的思考。

  她拼尽了全力试图为自己找出一个坚持的内容和理由。

  却统统都无法说服自己。

  她只知道自己不能,却不知道自己不能什么。

  只知道自己得坚持着,却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

  脑海里闪出几个影影绰绰的人像,却最终都又被黑暗吞噬。

  是啊,我为什么——

  我到底为什么要受这种折磨

  我,活着,到底,还有什么意义?

  好痛啊

  真的好痛啊

  好累

  好累。

  我好累。

  爷爷——

  带我走吧。

  我活的,太辛苦了。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我坚持不下去了。

  是谁说,痛多了会麻木的。

  骗人。

  你骗人。

  渐渐地,安妮已经再没有多余的体力去发出哀嚎了,只能像濒死的小兽一般呜咽哼唧着。

  她的大脑也再不能连贯的去思考,只剩一个声音在其中凄厉的嘶喊着同一个词汇。

  痛——

  痛啊——

  我好痛,真的好痛,求求你们,随便谁都好,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救救我。

  马南博士转头看了一眼显示屏,那上面的曲线已经几乎成了一条直线了,要很久才偶尔冷不丁的有一个小起伏。

  他缓缓的摘下了手套,随口对身边助手交代了几句后,拉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突兀的多了一把椅子,斯特拉克男爵正姿态慵懒的斜倚在上面,手中拿了部德文的大部头翻看着,左腿压在右腿上,右脚的前脚掌快速的拍打着地面。

  马南博士走上前去,恭谨的低下头唤道:“男爵。”

  斯特拉克停下脚上的动作,眼睛也从书中转移出来,看向马南博士问道:“如何?”

  马南博士转过身,对着房间内的助手们比了个手势。

  助手们收到后,控制着绑着安妮的‘座椅’转了90°,将他们的‘实验成果’展示给了斯特拉克。

  斯特拉克讶异的挑了挑眉,显然是没想到,她竟然能坚持到这种程度。

  马南博士重新做了个手势,示意助手们将‘座椅’转回去,然后转身向斯特拉克请示道:“她现在已经进入濒死期了,要救回来么?男爵?”

  斯特拉克垂下眼睫,摸了摸下巴思考了一会儿。

  固然,安妮身上远超现代科学的急速救愈能力令斯特拉克觊觎不已。

  但事实上,更加令斯特拉克记心的,却是那次她谜一般的失踪和复活。

  到底是她使了什么手段,令朗姆罗和纽曼都以为她已经死亡,然后烧了她的‘尸体’。

  还是说,她果真在那一次确确实实的已然死亡,却通过什么神鬼手段又重新复活?

  如果就此将她救过来,斯特拉克也许是能得到她的臣服,却也将失去验证这个奇迹的机会。

  如果当真放着她不管,也许她在死亡之后紧接着会给斯特拉克带来惊喜,却还有很大可能,就这么失去了一件能力迥异的珍宝。

  这是一场赌博。

  斯特拉克衡量了良久,合上书站了起来走近玻璃墙,看着她的侧脸。

  事实上——斯特拉克只能看到她轻微颤动着的睫毛和因为长时间痛哭而发红的鼻尖罢了,其余的,统统被垂下来的黑发遮挡着。

  斯特拉克将她从头到尾缓缓地打量了一遍,眼神温柔极了,像是在用目光爱抚她一般。

  马南博士跟着站在斯特拉克的身侧——由于斯特拉克实在是看得太专注也看了太久,他不禁大着胆子问了一声:“男爵?”

  斯特拉克依依不舍的将目光从她身上转开,一边转回身微微弯腰拾起自己随手搁在椅座上的大部头,一边吩咐道:“不用救,就这样吧,把她带到那个房间里,派九个人看着她,一班三人,全天24小时不间断的监控、录像。”

  马南博士愣了愣,转头向玻璃墙内看了一眼后迟疑的请示道:“男爵——以她现在的状态,不做任何措施的话,绝活不过24小时的。”

  “绝?”斯特拉克抱着怀里的德文书,爱惜的拂着上面莫须有的落灰,转过身来瞟了马南一眼道:“话不要说得太绝对,马南。”

  “说不定这可爱的小东西,会给我们带来什么惊喜呢?死了——?就算死了也给我关着她,看着她。”

  “直到她的尸体腐化成枯骨之前,都给我看着。”

  斯特拉克说完抱着书就要转身出去,却在擦肩过马南博士后停了停,又侧头看了一眼玻璃墙后,舔了舔嘴唇道:“先去把她头发洗一洗。”

  “然后剪下来,给我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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