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林凡绝对平凡,但他又绝对不凡,这两点并不冲突,因为他的平凡与不凡体现在不同的位置。
林凡是地球上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对于即将到来的高考,林凡也是信心满满,虽然他全校排名倒是而且上的也不是什么重点高中,但有信心终归是一件好事,这种迷之自信促使林凡成为了学校里的怪人。比如在其他人跟疯狗似的疯狂背书时,他在看《平凡的世界》、《麦田里的守望者》和《人间失格》这种闲书,这种本末倒置的行为导致了老师、同学、家长的三重质问,他们觉得林凡不把自己的前途当回事。
然后林凡理所当然地高考失利,连大学都没考上。但他仍不在意,虽然学习是目前最有效的社会上升通道之一,可除了学习,仍有很多的方法能在社会里出人头地或者只是生存下去。于是他选择去应聘,因为不管怎么说,大多数人学习或是其他的各种努力,最终都是为了找到一份好工作。
然后他接二连三地面试的考官被拒绝了,有几次成功了,但也在实习期便因为各种在林凡看来莫名其妙的原因被挤了出去。呜呼!连个便利店都不够格!林凡绝望,林凡感受到了世界的满满恶意,于是林凡找了一栋办公楼,站在顶层天台上,吹着自由的凉风、看着昏黄的夕阳。他细数自己人生的每一刹那喜悦,他绝望地发现,那些刹那加在一起,还不到人生时光的千万分之一。
他扶着栏杆,看向地面,这栋办公楼属于蓝橄榄公司,这公司到底干什么的林凡也不怎么清楚,只记得是个很大很有名气的公司。他曾在那里参加过面试,连公司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就在这种全世界都数一数二的大公司应聘的林凡纯属死马当活马医,只是因为公司招聘没有要求,理论上,就连猴子也能来面试。当然,因为法律摆在那里,公司也不可能明面上招收童工什么的。
然后他就想起了就在那次他被那个脑残棕发考官羞辱鄙视的经历。
“我以上帝的名义起誓,你是我所见过的最无能、思想最空洞的白痴,你他妈的是怎么通过笔试的?”
林凡通过笔试当然是靠运气,选择题就瞎写,主观题就疯狂堆上各种华丽辞藻,胡扯一些似是而非模棱两可但连林凡自己都看不懂的东西。毕竟,语文是林凡高考唯一分数超过60的学科,而其中有大半分数出在作文上。
放不下面子找曾经的同学和朋友帮忙,拉不下脸来向父母求助。不管怎么说,林凡遭受的一切苦难似乎都是他自找的。
此刻,林凡的心中波荡起伏,他突然感到了一阵厌恶,他选择了这栋六十多层的办公楼,跳了下去。
据说人死的时候会想很多,人生电影般地回放,会后悔、会不甘、会害怕、会愤怒……但林凡什么也没有感觉到,他感觉自己从未如此冷静,脑子里不断浮现出父亲和母亲的模样,一向冷言冷语的父亲,总是唠叨抱怨还和父亲吵架的母亲。此时,林凡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这个点,老妈已经做好饭了吧,看来是吃不到了。我可真是个大混蛋呢。”
然后他就失去了意识。
在他醒来的那一刻,微弱而冷冰冰的灯光穿过眼皮让林凡感到了一阵不适,心里一团乱麻,恨不得再次昏死过去。此刻的他正迷迷糊糊地思忖着接下来该怎么应付医院的账单呢。
“啊啊!我可是特意选的几百米高的大楼啊,怎么还是活下来了?我最后的那一刻,似乎后悔了,我竟然还有身为人的资格呢!但现在……搞不懂,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现在是在医院吧?那账单……”然后他就开始思考、沉思、走神,再次睡着了。等他第二次醒来,脑子清醒了好多,他这才发觉情况有点不对劲,疑惑潮水般地涌上心头。
“我怎么感觉这床冷冰冰的?我的肚子上好像有什么东西,是什么?怎么这么冷,空调也开的太大了吧,混蛋!以及……老子怎么是光着身子的!”林凡猛地跳了起来,然后感到了重心不稳,伴随着一声清脆响声,他一个趔趄从床上直接摔到了地上。
“咦,怎么不疼?”林凡摸了摸胳膊,疼痛感并不强烈,感觉身体好轻,光线阴暗却能清晰地看清自己手掌上的纹理,“我还以为会骨折呢……不疼,奇怪……这里是天堂吗?那,那我已经死了?”
想到自己也许已经死了,林凡满心杌陧,有种失落缓缓地滋长着。说来也奇怪,失去的东西也许不会让人在意,但当失而复得之物再次失去时,失落感竟是如此强烈。
林凡轻轻地捏了捏颈部动脉,皱着眉头说道:“呃,这算是所谓的懦弱呢,还是所谓的理智?”
他轻而易举地爬了起来,看向他刚才躺着的地方,那是一张连床单都没铺上的金属床,充当被窝的竟然是塑料膜。而刚才的一声脆响,他记得是一小片银色金属落地发出的。林凡捡起那片银色金属,但碰到金属片的那一刻,一股令人汗毛倒立的恶心瞬间充斥了五脏六腑,他立马丢掉了那诡异的金属片。
“什么玩意?”林凡想着,借着微弱而冰冷的光线,他发现了固定在床上的一块金属板,上面贴着一张纸,似乎是报告单。
“死者姓名:林晔”
“死亡时间:en977311”
“住址:彻明王国秋都夕德区林府”
“身份:林氏嫡系族长林傲之子”
“职系:炼灵类个体增强型”
“……”
他看了看上面贴着的照片,完全陌生的面孔,林凡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感觉有些不对劲。他注视着光滑的地板,随着阴暗的灯光映着他的脸,不,那并不是他的脸,这是那个林晔的脸!
“怎么回事!”林凡忽的想起自己还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他起身看向四周,竟有无数一模一样的金属床整齐地排列在四周。
林凡姿势怪异地走向离他比较近的一张金属床——他还不太适应——掀开盖着的塑料膜,里面竟是一个人。面色褐灰,脸上满是皱纹,这是一个死人,是一具尸体!而这里……
“这里是停尸房!”林凡意识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当然,林凡并不觉得害怕,已死之人、绝望之人、失去信念之人怎会害怕?他此刻正在思考,他喜欢思考,他绝不是什么“思想最空洞的白痴”。
“唔,现在看来主要有四种可能,这事儿有四种解释,老天,为什么我这么冷静呢……管他的!
“一、我已经死了,这里是天堂或地狱或任何其他的死人该去的地方。
“二、我已经死了,科学家或者什么变态科学怪人把我的脑子收藏起来了,这一切都是我部分尚未死去的脑细胞构造出的幻觉。
“三、我没死但医生以为我死了便把我送进了停尸间,结果我在哪个停尸间里醒来了,而刚才都是我因为刚刚睡醒而脑子糊涂虚构出的幻想。
“四、我穿越了,我穿越到了什么奇怪的地方,而且我还不知道是因为灵魂还是什么其他原因变成了另一个人。
“呃……感觉不过是哪一种都不是什么好事,啊啊!见鬼见鬼见鬼!”
就在林凡胡思乱想之时,一个满溢戏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哦?如果这不是尸变,那你就是所谓的穿越者喽?幸会幸会,不过,希望少年你能注意一下,一丝不挂可不是什么优良传统。”
林凡猛地回头望去,一个穿着白色礼服戴着高筒礼帽的年轻人正笑吟吟地看着他,也就是在这一刻,林凡发觉自己穿越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