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纯白，寂静，空无一物。现在行走于这纯白之中的不是林晔，而是林凡。
林凡行走在纯白的世界之中，分不清天地，连时间也被这一望无际的白色杀死。唯一支撑着他的，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想法，这个想法诞生于喧闹的无言之中，是和谐，是矛盾，是扯淡。对，就他妈是扯淡。总之，林凡十分不爽，因为在这儿，他又变回了穿越前的穷酸模样——除了自己正穿着的西服。他觉得现在的自己看上去就像一个肮脏、丑陋、恶心的寄生虫，不过这种感觉已经习惯了，比如说，每次花钱时，他都是这样想的：我想抛弃林晔这个身份，就像我不想履行我的义务，但我还是在大手大脚地花钱，就像提前拿了报酬却不干活。唉，这种感觉……真是太他妈爽了！oh，yeah!拿钱不办事儿这种行为，混得差就叫寄生虫，但混得好就叫国王！
只是此刻，林凡因不安转而变得无比焦躁，于是陷入了充满跳跃性思维的内心抱怨之中：妈的，希望老子猜对了，否则就真的完蛋了。天哪，这路什么事是个头啊，这他妈的到底是天堂还是该死的地狱？似乎没什么差别。不过被鬼魂以一个莫名其妙的理由弄死，应该是上天堂的吧？话说，怎么我又想到“死”这件事情上了，见鬼……不过还好，至少我手脚灵活，而且肚子不痛，精神倍棒。就算叫我跳半个小时的踢踏舞也没问题，说起来，也不知道我高一暑假作死花半个月学的那段踢踏舞生疏了没有……
走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也许是半个小时，也许是好几天，林晔终于在这白茫茫的一片中找到了目标——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建筑物。
离林凡大概几千米远的地方有一个小黑点，这就是那建筑物，真亏得他能发现。不过，神奇的地方来了，随着林凡每一步的落下，那建筑物的轮廓逐渐变大，这说明他与建筑物之间的距离在缩短。但林凡很快便发现有点不对劲——似乎并不是林凡在接近那建筑物，而是那建筑物在接近林凡——建筑物与林凡之间的距离缩短得太快了，快到不自然。
林凡后退了一步，那建筑物也后退了许多；林凡前进了一步，那建筑物也前进了许多。林凡又反复尝试了几次，仍是如此。于是，他的脑袋里蹦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林凡干脆一边诡异地怪笑着，一边跳起了踢踏舞。于是那建筑物就随着林凡踢踏舞的节奏快速反复移动着，这让林凡想起了游戏厅里街舞游戏机的指示标识。总之，那建筑物就这么奇怪地晃来晃去，然后突然停了两秒，火车一般地冲向林凡，最后停在了林凡面前。这一番精彩的操作吓得林凡一个趔趄就瘫倒在地，屁股都摔疼了——这倒是挺神奇的，他现在竟然有正常的疼痛感觉。
林凡眼前的这建筑物可以说是诡异到了极点：建筑物的外表只有一种颜色——重金属的深灰色。建筑物的表面印满了“restaurant”的巨大字样，这让林凡知道了这座奇怪的建筑物是餐厅。把餐厅造得跟个钢铁堡垒似的，从布满小孔的金属闸门后还隐隐地传出钢琴的声音，是个正常人就会离得远远的。
不过，林凡不是正常人。
“啊！”林凡一脚踹向大门，想来个惊喜突击，然后他就倒在地上打滚了——这门坚硬得不可思议，他脚都踹疼了。
“吱——”忽然，那巨大的金属闸门居然被无声地打开了，钢琴的声音更加清晰，那是一首过渡柔和、节奏缓慢的曲子。而弹奏钢琴曲的却是一个奇怪的木偶，没有五官，只有最基础的四肢和关节。
林凡躺在地上想了想，然后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若无其事地走进了餐厅。餐厅内部的墙壁和地面都是马赛克风格的，银灰色的金属块与洁白的陶瓷块交错镶嵌着，而桌椅则是黑色的，也许是黑曜石做的。有酒柜，有现场奏乐，灯光柔和，服务员谦逊有礼——它们都是木偶，不能说话、没有正常表情更不会打喷嚏，不谦逊有礼才怪。总之，餐厅外面诡异非常，餐厅里面倒是挺有格调的。
“哟，不知道我该不该说‘好久不见’呢。”林凡走向唯一的餐桌，朝餐桌另一边的女士打了个招呼，然后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
猜猜餐桌的另一边是谁——柯瑞特，而且是穿着军装的柯瑞特！或者，至少是某个跟柯瑞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其实林凡比较倾向于后者，或者说，他有十足把握。主要是眼前这人的气场——或者说气质——不同，比如柯瑞特那叫苍白，而这人就是嫩白；柯瑞特那叫矮，而这人就叫娇小玲珑……冷静！林凡在心中尖叫，冷静，林凡，你可不能用老二思考啊！
“你不是柯瑞特，对不对。”林凡冷静地问道。
“何以见得？”那女子饶有兴趣地问道。
“第一，这里是餐厅，而不是精神病院。”林凡说了个作死的冷笑话，说真的，如果眼前这人真是柯瑞特，他已经死了，“第二，你话很少——这个是关键。”
“你可以叫我伊丝，刻薄先生。”她挥了挥手，一个穿着西装的木偶端来一个铁盘子走来，盘子上盖着铝制的半圆形盖子。
柯瑞特·伊丝·森达蕊欧，林凡觉得自己知道眼前女子的身份了。
“你想吃什么？我们有牛排、猪排、鸡排，还有煎蛋。”伊丝把手放在盖子上。
“等等，这里真是餐厅？”林凡发现自己竟然饿了，这说明，他现在不是炼灵师，因为炼灵师是不会感到饥饿的，“唔……牛排，七成熟。可不可以？”
“agic!”伊丝将盖子揭开，里面正是泛红的鲜嫩牛排。
“问个问题，咱们这样能待多久？我是说，正事总得谈一谈吧。”林凡现在还记得正事，可喜可贺，可喜可贺，这至少说明他智商还在。
“嗯……”伊丝闭着眼睛想了想，说道，“时间可是非常充足，柯瑞特还能跟幽尔·瓦卢扯上几个小时，而且那医生看起来还有得忙活呢。”
幽尔·瓦卢？那是什么鬼？医生又是指谁？林凡眉毛一挑，问道：“幽尔·瓦卢是谁？”
“哦，你知道的。”伊丝嘴角一翘，“他的另一个名字，谭任升。”
“呃……”林凡的思路瞬间被炸到了九霄云外：妈的，谭任升发现咱了？个王八蛋的，柯瑞特到底在搞什么鬼！我还以为她之前莫名其妙地找了个扯淡的理由把老子弄这里来是胸有成竹的呢，怎么被谭任升发现了？完了完了，要死要死要死要死要死……等等，淡定，不要慌张，至少这个伊丝很淡定，这就说明形势还算可以，对不对。只是，柯瑞特到底在搞什么鬼啊，之前的暗语全他妈的是废话吗！啊，脑壳痛……
“呃，你还好吗？”伊丝不解地看着林凡，“我是说，吃牛排也不用直接把脸埋进去吧。”
“我很好，只是有点想死。”林凡抬起头，抬手想用西服将脸上的黑椒汁擦干。不过伊丝一个响指，林凡脸上的酱汁便瞬间消失了。
“给。”伊丝递上了一杯咖啡。
“谢谢。”林凡喝了一口，整张脸立刻皱得跟个核桃似的——这他妈的是清咖啡，他妈的苦死了，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苦死了！
“喝不惯清咖啡？”伊丝将手盖在被子上，等她的手挪开时，原本棕褐色的清咖啡已经盖上了一层不同寻常的颜色，“奶油、枫糖浆、可可酱、焦糖，全加进去了，混上这些，就不苦了。”
“那味道就太怪了，”林凡尝了尝，“不过确实不苦了。其实我不太关心好不好喝，不苦就行。”
“不过咖啡本来就是苦的。”伊丝笑着说道。
“那就不喝咖啡。”林凡放下咖啡杯，“对了，这里是梦境，对吧。”
“准确来说，这里是‘精神以太的蒸汽海洋’，不过跟梦境没什么差别。”伊丝回答道。
精神以太的蒸汽海洋，这又是什么鬼？
“我跟你说的一切，柯瑞特都不会知道，对吧。”林凡清了清嗓子，说道，“我最近看了很多书，不是那些小说啊，散文啊，诗歌啊，之类的东西，我是指有用的东西，比如工具书和百科全书。上面记载了一些很有趣的东西，比如说，灵魂。灵魂就是精神源以太，而很多超凡者体内都有两个灵魂，为什么？”
“因为精神源以太自身的分化，这种分化一般只有一次，而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伊丝露出了一个微笑，“看来你知道我是谁了。”
“柯瑞特·伊丝·森达蕊欧的灵魂，无意冒犯。”林凡捏了捏自己的手指，试图通过转移注意力来缓解紧张。
“《卡穆拉穆林百科》上记载了很多奇闻轶事，而其编者对于超凡者的见解十分……有趣。”林凡试图找个能准确形容那本书的词，不过失败了，“上面说，几乎所有达到二十一阶的超凡者都会经历一个叫作‘灵生’的过程，超凡者自身的部分精神以太会自行转换成更高等的能量，而这股能量往往是带有自我意识的，‘心喻’，对吧。”
林凡在心中默念没有说完的部分：炼灵师称之为心魔；梦心者称之为诡梦；魔法师称之为幻灵；械斗师称之为心障；咒术师称之为魂诅；祝祷者称之为恶念。然而异物一般没有心喻，因为心喻也是异物的一种……而异物之所以被称为异物，是因为大多数人认为他们只是‘东西’，只能用‘它们’来称呼。也就是说，我眼前的并不是真正的人，只是一团有着些许智力的以太……她不是我的同类！
“柯瑞特挺信任你的。”林凡试探着问道。
“不，我是分享了她的记忆，把你交给我，她应该也不放心，不过这是最好的办法了。”伊丝露出了一个有点难看的笑容，“不过她不信任我是正常的，有多少人会相信心喻呢？牛排都冷了，要不要我换一份？”
很好，原来只有柯瑞特和谭任升整天窥视于我，现在又多了个伊丝，等老子过了二十一阶，八成又会再多出一个偷窥的。四个偷窥的，别说隐私了，老子祖宗八代是谁都他妈的给扒干净了。林凡想道。
“不用。”林凡吃着冰冷的牛排，陷入了沉思。只花了三分钟，他就这样在沉默与钢琴曲中快速吃完了牛排，这是他吃过的口感最好的牛排，肉质均匀得不可思议。
“你了解柯瑞特？”林凡打破了无言的局面。
“原谅她吧，她在原虚野经历了太多的寂静，所以有点……疯狂。这个不能怪她。”伊丝轻声说道。
我有什么可原谅的？我才是不可饶恕的那个。话说，原虚野是个什么鬼，感觉好高端大气上档次啊，这个得记着，回去上网搜一下。林凡想道。
“那不叫疯狂，那他妈的叫疯癫，不要混淆概念。”林凡说道，“她整天胡言乱语，而且极其自大，沉迷于自己过往的辉煌。她也许已经忘了，她，已经死了。”
“她很努力了，你应该知道，她在林府的每个夜晚都趴在电脑前，努力地汲取着这个时代的知识，试图染上这个时代的气息。”伊丝说道。
“这不是关键。”林凡的声音提高了几分，盖过了钢琴声，“关键是她就跟犯了多动症一样蹦来蹦去，而且一有不顺就打我，而且极其唠叨，而且……”
“实际成果与预期不符，她有点气急败坏，这很正常。”伊丝打断了林凡的话。
“预期，谁能预期到这个，我是说，我也不想打搅她的复活大业，我他妈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啊！”林凡彻底失去了冷静。
“你看看这个。”伊丝并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讨论，而是接过了一个木偶递来的气球。气球大致被分为三种颜色——红色、黄色、蓝色，红色和黄色的区域几乎一样大，而蓝色部分就小很多了。红色区域写着“柯瑞特”；黄色区域写着“伊丝”；蓝色区域写着“林晔”。小小的“林晔”部分让林凡很尴尬，不过还有更小的区域，那是一个小小的、灰色的色块，就像一个污点——那好像确实是脏东西。总之，看到有更小的——即便那很有可能是块污渍——林凡感到了莫大的宽慰。
“这就好比是我们的灵魂。”伊丝说道，“我们可以扩大自己的范围，但绝对不能将一方彻底消灭，否则整个气球就会爆掉，只剩一滩碎片。”
“所以？”林凡想听伊丝怎么扯回正题，还是说她只是想转移话题？
“所以只有你能满足柯瑞特第一次现身时要求的九项条件，她才能真正地转生，而且她还不能杀你。”伊丝说道，“她一开始很生气，不过很快就转变了目标——再次转生。但你的行为和态度……似乎很……怠惰。我是说，你并没有变强的急迫和渴望。我是说，你难道不想长生吗？”
据说那种特别牛逼的炼灵师能够活到几千岁，虽然这种说法很扯淡，但就是有人信，炼灵师“千年王八”的称呼可不是白来的。可长生……林凡想着。
“长生不老很牛吗？”林凡反问道。
“what?等等，你是说你不想长生？”伊丝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我不是说长生不好，我只是觉得长生没什么吸引力……我有的时候也会做些脚踩神仙、拳碎宇宙、长生不老、天下无敌的白日梦了，但这种事情明摆着就他妈的是扯淡。再说了，就算能这样又怎么样？我能活一百岁都觉得很他妈长了，活这么久难道不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吗？其他人都死了，你他妈的却活着，难道不孤单吗？还有，我发现自己现在都没什么食欲了，连饭都不能好好享受，变强有什么意思？我是说，变强真他妈的没有意思，倒不是说我犯贱还是怎么着，我就是不想整天修炼，没时间真正地享受活着的感受。还有……”
“你变强得益的不只是你自己，柯瑞特能不能转生都看你的了，即便是为了这个，你也应该努力修炼、变强。”伊丝劝说道。
林凡看着伊丝，不知道为什么，伊丝似乎没有之前那么漂亮了，太矮了，而且皮肤白得吓人，像个得了白癜风的吸血僵尸。林凡不禁幻想自己被她一口咬断脖子，血液被吸了个一干二净。干枯的尸体被一刀刀切成肉沫，骨头则被剔出来当作餐桌旁的装饰品，头盖骨上盛着一盏蜡烛，而餐盘上摆着的是林凡肉沫三明治配黑橄榄和迷迭香……
“你想象一下，一个雕刻家，她双目近视9000度，几乎失明，而且双手严重脱臼。而当一个治好疾病的机会摆在眼前的时候，这个机会被某个得了感冒的家伙抢了……”
“别说了，别说了！你别说了……”林凡抱着脑袋趴在地上，不断大吼着同一句话，“求求你别说了……”
“唉。”伊丝叹了口气，轻轻地拍着林凡的背，等着他平复自己激动的情绪。
好久，林凡的声音才渐渐地小了下来，最后，只有柔和的钢琴曲回荡在空中。
“柯瑞特转生成功对你有什么好处？”林凡小声问道，“你的灵魂被柯瑞特的灵魂所包裹，这个我是知道的，如果柯瑞特不修炼，你一辈子都只是个心喻，或者说，心魔。心喻的名声那么差，柯瑞特也那么讨厌你……”
“如果她转生了呢？她就会重新获得能力，她就可以修炼了，每七次进阶，我都会有一次机会打败她，取而代之了。”伊丝回答道。
不，不太可能。林凡想道，柯瑞特说她至少有一百阶，如此厉害，恢复要好长时间，也许要花个一百年呢，也许她不会继续修炼呢，这样她就永远不会被心喻吞噬了。但是，她真的会放弃变强的机会吗？柯瑞特……也许真有可能……
“那，如果是那样，你告诉了我，我又告诉了柯瑞特你的计谋呢。”林凡的举动就是在作死。
“你不会的。”伊丝笑着说道。
不，我会的。林凡想道，你他妈以为你是谁，绝世美女吗？还笑，笑个屁！你个全身白癜风的吸血僵尸……
林凡看了看戴在手腕的手表，嗯，看上去和他现在穿着的西服一样昂贵。他装腔作势地用食指敲了敲手表的表盖，说道，“很好奇，我们至今仍未谈到正事。”
“正事，对了，正事，时间不剩多少了。”伊丝看上去有点失落，估计一个人待在这种地方也很孤独，“正事其实五分钟就能说完。”
“哦，不如我来计时，怎么样？”林凡不等伊丝回答，便大喊，“开始！”
“唉——”伊丝叹了口气，开始说所谓的“正事”，“你不是已经发现幽尔大有来头了吗。”
“这个当然，”林凡笑着说道，“他妈的快把老子笑死了，往肩膀打麻醉剂和安眠药，哈哈——妈的，然而老子还是中招了。该死，他动作太隐蔽了，我是说，难道他那针是长手上的吗，我都没看见，我是后来才猜出来的。”
“不过你还是装作不相信，还跟柯瑞特吵了一架，这个做法很聪明，柯瑞特都没有打你。”伊丝继续说道，“之前你昏迷时，他曾说要按代号为483ag的行动执行，这个行动柯瑞特曾参加过，又被称为‘诈骗议员行动’，主要就是找个任务目标绝对信任的人，里应外合来一出戏，那个议员还被柯瑞特队里的一个队员骗走了老婆——虽然两件事并没有什么联系……”
“等等，谭任升——我是说幽尔——以前跟柯瑞特一个队的？”林凡咬文嚼字道。
“她当时不知道，幽尔这人很会伪装——他从来不用担心整容失败，他的能力类似再生，不过更厉害。”伊丝耸了耸肩，“总之，483ag的关键在于目标的价值和结果。目标一般是某个阴谋或组织的核心人物，而结果——一个字，死。”
“哇哦，哇哦哇哦哇哦，死……这就有点搞事情了啊，我怎么就要死了，我是说，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阴谋什么组织的，我是说，这他妈的也太中二了吧！”林凡的头都要炸了。
“这就是全部，方法，这个没有什么规定的方法。我只是个传话的，方法，这个需要你自己随机应变。”伊丝说道。
“ohyholyotherjosephpeterfuckgcristengbullshite!柯瑞特就为了这点破事把老子……”林凡看了看伊丝，将后半句给咽了回去，一字一顿地说道，“柯瑞特，她有病。”
“我很确定她有怎么做的理由。”伊丝说道。
“我觉得你太乐观了，因为我觉得我从穿越到现在只遇到过两个真真正正的心理变态，一个是白亘熙，而另一个就是柯瑞特，一个比一个话唠。我是说，天哪，你简直就是出淤泥而不染知不知道……”林凡绞尽脑汁地想法子挖坑柯瑞特。
“他们都有理由的，而且他们都尽责了。”
“天，老天，我的老天，你把他们想得太好了，他们怎么就尽责了？”林凡捂着额头，觉得自己快要被那俩变态气病了。
“白亘熙尽了他的职责，告诉你这个世界的基本构成，而且提醒你不要去自杀。”
“哪个傻逼会自杀啊！”林凡不自觉地咆哮着。
“柯瑞特也尽责了，她可是费尽心思地给你灌输这个世界的知识，虽然方法太……弱智了。”伊丝自己也不太确信。
“碎碎念，她用的是碎碎念，磨平我大脑沟的碎碎念，碾碎我智力的碎碎念……我是谁……我在哪儿……你看着我干什么……”林凡呆呆地念道。不过，他很快便恢复了正常的语气，“她就是这样说话的，这样说话谁听得进去！”
“你太激动了。”伊丝提醒道。
“激动个屁！老子他妈的才不激动！老子就是不激动！那两个傻逼！”林凡嘶声大吼着。
“你应该回去了。”伊丝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就是，我们之前都想错了，时代在改变……”
“什么！”林凡还在傻逼一样地大吼。
“忘掉之前我说的一切吧，这都是什么事啊……对了，修炼勤奋点啊……”伊丝和四周的一切都逐渐模糊起来，仿佛蒙上了一层纱。
“喂，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林凡大吼着，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等他从一片白光中睁开眼睛，自己已然变回了林晔。
“幽青，这家伙醒了，现在给我把赤铂素合剂和手术费的钱结了，一共610000以纳，别想赖账！”这是林晔醒来后听到的第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