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在经历了一番剧烈的争吵之后，柯瑞特、谭任升、林晔终于达成了共识：柯瑞特会帮助林晔，而林晔则好好修炼以及早取得帮助柯瑞特再次转生的物品，谭任升也会帮住他们。也就是说，柯瑞特和林晔目前是处于共生互利关系，而谭任升则是出钱出力而且还捞不到半点好处。林晔都搞不明白，谭任升明明看上去很聪明，为什么要相信那么愚蠢的教义呢。唉，只能说好宗教让人积极进取，而坏宗教让人白痴犯蠢。
目前，林晔和谭任升正站在哈恩德边境学院图书馆负三楼的一条走道上。走道的一边排列着十台三米高的灰色机器，这些巨大的灰色机器看上去很像滚筒洗衣机，因为它们的中间嵌着一个直径两米五的圆柱形舱室。走道的另一边则是数百台怪异的机器，看上去有点像《刺客信条》电影里的ani，不过结合外壳的造型，倒是更像网络小说中描述的直立式游戏仓，有五十来个人正躺在那玩意里面。
“这台机器叫grayisnd，也就是灰色孤岛。”谭任升指着一台三米高的机器说道，“由睿历·苏恩特勒斯发明。”
“苏恩特勒斯？苏恩特勒斯合金？”林晔觉得这两者肯定有什么联系，柯瑞特神叨叨的解释林晔懒得听，他直接去问谭任升了。
“苏恩特勒斯合金也是睿历博士发明的。睿历这家伙很固执，不要钱不要权，连其他人的发明也是不屑一顾，所以我也不怎么了解他。”谭任升解释道，“话回正题，根据图泽公司的那一套理论，这些是睿历发明的世界模拟系统的登录器，启动机器，你就可以进入灰色孤岛。”
“就像小说里面的虚拟游戏仓，这个倒是挺神奇的。”林晔摸着下巴问道，“那边的又是什么？”
“低配版的登录器。”谭任升说道，“想用那个，你就得把里面的神经探针——也就是那个半尺长的金属针——戳进你的脑袋。”
“妈的，老子绝对不干！”林晔立刻后退了好几步。
“所以咱们要用这种限量版的，这是最好的选择。”谭任升按下了机器上的一个按钮，立刻走来一个穿着橙黄色制服的工作人员，那工作人员将两个保温瓶大小的金属罐子分别放入了两台机器里。
“自费，从现在算起，1250以纳每小时，每次进入不得超过二十四小时。”那工作人员说道，“否则后果自负。”
“ok，让我们进去吧，服务器，gi6359yw。”谭任升笑着拍了拍林晔的肩膀然后进入登录器。
“哈，蛮神奇的呀。”林晔一边感叹着，也进入了登录器。
登录灰色孤岛的感觉十分奇异，就像打了过期的麻药然后被火车撞了一下——不疼，但那种恶心的感觉让人生不如死。
“登录主服务器，或私人服务器。”林晔仿佛置身没有任何引力的太空，一行字浮现在他的眼前。
“私人服务器呗。”林晔说道。
“私人服务器，服务器名？输入。格式：gi……”又一行字出现在了他的眼前，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科技感十足的键盘，那键盘似乎是由纯粹的光组成的。
稀奇事情天天有，最近特别多，林晔想着，输入“gi6359yw”。
“搜索结果：一个。服主：谭任升——选择登录？”
“选择。”林晔按下了确认键。然后他就仿佛陷入了地心引力的牢笼，全身的感官都在叫嚣着，提醒他正在疯狂下坠，柯瑞特的形体也是一样，一片刺眼的亮白离他越来越近，仿佛两颗小行星即将相撞。
“fu——ck!”林晔直接砸在了白色的地面上，虽然并不疼。
“欢迎来到灰色孤岛！”谭任升站在他的旁边。
“我们来这儿是要干啥来着？”林晔爬了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脸，还是林晔的，而不是林凡的。
“训练，经历了昨天那开肠破肚的一天，我们只剩下六天时间了，你可不能太自满。”谭任升说道，“不是每个人都有赵曲那么弱，你总得有点穿越者的样子不是吗？”
“嘿！我的能力恢复了！欧耶！啦啦啦啦啦啦，欧啦啦……”一旁的柯瑞特狂呼着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之前柯瑞特将丹药直接塞进了林晔的肚子里，结果火急火燎赶来的谭任升直接一个手刀划开林晔的肚子，把已经被吸收了三分之一的丹药从林晔的胃里掏出来了。可怕，这人太他妈可怕了，下手比柯瑞特还狠，虽然柯瑞特也经常搞一些弄不好就会死人的勾当就是了……
“是啊……”林晔目光闪烁。
“我知道你们林氏有眼睛放光的法门，但用多了可是会把眼睛晃瞎的。”谭任升提醒道。
“是啊……”林晔目光闪烁。
“算了。”谭任升挥了挥手，一堵堵灰白交错的石墙凭空出现，随意地将地表空间分割开来，“硬度在3和5之间的大理石，最常见的建筑材料之一。五，四，三……”
“喂喂喂，你在倒数什么啊……啊！！！”林晔直接被谭任升一拳击飞了。
“靠！直接开打了？柯瑞特，老子的扳手哪儿去了？”林晔双脚蹬墙，勉强稳住了身形。
“给。”柯瑞特并没有在这种时刻唠叨或追究林晔的语气问题，只是直接将敲击扳手递给了林晔。
“哦，很值钱很稀罕的武器哇。”谭任升拍了拍手，一把银灰色的短剑出现在他手中，“两尺的碳钢短剑，我只用这个，也只用一般十阶梦心者的以太量。尽全力吧！”说着，他提剑冲向了林晔。
林晔握紧扳手输入以太，将质量调至九十千克，刚好是身为十五阶炼灵师的他得以如臂使指的程度。他改变了握姿，像是提着棒球棒似的。此刻他在心中疯狂嘲讽：还碳钢，就是钛合金也很难破老子的防。
至于为什么林晔直接从七阶蹦到了十五阶，那颗未被完全吸收的丹药可以解释一切。不过问题在于，他完全不能掌握新增的力量，换做炼灵师的话：此人奔走击拳毫无自然之韵律，必是根基不稳！总之，林晔起码要花一个月来调整了，不过就时间上来说，这还是挺值的。
面对步步逼近的谭任升，林晔将扳手拖在地上，慢步前进。然而谭任升一个急转弯冲到了一堵墙的背面，林晔便彻底失去了谭任升的踪影，只剩下一串急促却轻微的脚步声回荡在四周。
“我去，他在哪儿？左边？右边？”林晔觉得自己可能是在拍恐怖片，因为那脚步声太诡异了，仿佛谭任升有三头六臂，而且至少同时出现在了五个方向。
“你猜。”柯瑞特的回答让人无语。
“在后面！”随着脚步声愈发接近和清晰，林晔忽地回身向后挥击，敲击扳手那六角孔的工作端立刻将身后的那堵墙敲得如花绽裂，漂亮极了。然而伴随着碎片飞溅而出的，是一道黑影，以及一道寒光。林晔只觉得脖子一凉，眼前的一切便已是天翻地覆，一切仿佛回到了伊始。
“这么快就凉了。”谭任升站在他的对面，仿佛从未迈出过一步。
“你是不是又长出十几只脚？”林晔问道。
“嗯，什么意思？”谭任升也搞不懂林晔在想什么了。
“我是说，谁的脚步声会比切菜的声音还急，那明显就不是两只脚能发出的。”林晔摸着下巴说道。
“给腿部按规律附着上不同量的以太，以此造成不同的脚步声，混淆对手的视听。至于脚步声太多的原因……给剑柄附着以太，然后俯身奔跑同时快速敲击地面就能模拟出脚步声了。”谭任升解释道，“基础操作。”
“基础你妹啊……”林晔要疯了，打个架都要搞得这么麻烦，还让不让人活了。
“不过，这只是最麻烦也最鸡肋的做法，因为很多超凡者都能听出来，甚至部分普通人也可以办到，而且偷袭不成反而容易失了先机。”谭任升不屑地摆了摆手，“大多数人都选择直接冲上来，然后照着脑袋就是一剑。”
“呃……”
“关键就是，你需要学习各种应对方法，不仅是应对正面冲突，也要应对小偷小摸的阴招。”谭任升的目光移向了柯瑞特，“不过很幸运，这里有个从炮灰打到了少将的战术大师。”
“嘶——”林晔倒吸了一口凉气，“这里发生的一切你知不知道？”
“这里相当于另一个空间，你在现实的身体根本就没有任何动作，下线了我就不知道了。”谭任升斜着头问道，“怎么了？”
“这么说，就算她把我打残了你也不知道？”林晔的声音大了几分。
“忘了吗？就算你死在这儿了，现实中的你也会安然无恙。”谭任升朝林晔招了招手，“一千二百五十以纳一个小时，第二个小时就快到了。总之，我的钱虽然多，但也不是大风刮来的。goodbye”
“服主谭任升下线，服主重新选择……”
“服主选择：林晔……错误……重新运算中……”
“服主选择：林晔2。”
“林晔2？”林晔皱了皱眉头，“我他妈的怎么就2了？”
“你是林晔1，”柯瑞特捏着拳头说道，“而我就是林晔2。两个人只用付一个人的钱，你看有多划算。”
“呃……”林晔张了张嘴巴想说些什么，但他突然觉得有点热，而且地面放出的白光变成了燥热的红光。他看向脚下，发现自己踩着的是一小块浮着的石头，这样的浮石棋子一般地散布在四周，而托载着石头的，是炙热滚烫的岩浆。
“亲爱的林晔哟，还剩二十三个小时，如果你敢提前溜掉……”柯瑞特扭了扭脖子，发出一阵令人胆寒的骨骼碰撞声。一个响指，她的身旁便出现了一挺机关枪。
“不，不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