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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绯闻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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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大婚之日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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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皇子用着断断续续的声线背诵着,将这古朴的文言文送入自家皇叔耳中,飘进梦中却变成一个一个英文,幼幼嫩嫩的奶音渐渐变成那人清浅的嗓音,李倬心中纷乱杂成涌到心头浓到化成一滴泪划过脸侧落于玉枕。

  “不对不对,这个音不该这么读。”梦中的人和回忆中的如出一辙,冷冷的神情却用淡然的目光对视着他,真要命,他的心尖火辣辣又软绵绵的。

  “要用舌尖顶着下齿发出来。”

  梦中的他试了几次,都止于那人微皱的眉头,真该死,找不到那个感觉,有些急又有些自卑。在孤儿院的他可以将其他学得很好,可英语是语言类的学科,他没有例子可学自己也摸索不来,在她面前显得那么笨拙又那么傻气。

  几番联系下来,他又急又不知所措,早已被生活磨灭得的骄傲此刻却又死灰复燃,他有些倔强地不发声抿着唇不敢看她。

  软软的触感在他下巴处,他觉得自己下巴被她一抬直面她的眼神,这软软的触感让在梦中的他有些眼睛泛酸。

  恍如隔世,他都快差点忘记这触感,真的好想念。

  “你看着,我发这个音。”

  梦中那个单词他早已听不清,只剩下她明眸皓齿、丁香小舌以及那段时光留在记忆中暖暖的氛围。

  从何时开始,她的样子开始模糊不清,李倬才发现他们之间的距离不仅仅只是时间。

  许是他看呆了没了反应,让她觉得自己还是没有教到位,微微一顿,牵起他的手轻起放在她的咽喉侧处,棉滑的肌肤在他掌底,他清晰地感受着她颈侧大动脉的活跃。

  之后她在说什么他都听不见,只剩下掌心的温度以及带给他的感觉,如那日一般。

  李倬感受着这失而复得的感觉,不敢深握,似哭似笑,没有错,没有错,心中的感觉是不会错的。

  是他的安宁,是他的宁宁终于到他身边了。

  这一场梦,在他忽略之时止于在安宁的轻叹之时。

  迟浔心疼安宁,吩咐过下人都别来叫她晨起,今日日程烦杂更别说晚上还有一个未知的局面,迟浔甚至希望宁宁能一睡到礼成。明明这一步棋不该走但却不知该如何改棋,迟浔皱着眉忍下咒痛,白日未明,她知道自己从不反对江明的那一刻开始,就违背了自己的使命。迟浔抹掉唇角的暗色深红,低眉笑了:“终于知道,国师昼女为何礼成之前不能动情了。”

  说完脸侧划过一滴泪,现在只求安宁能保着这份恨撑到那日。

  安宁不被打扰安心地一觉睡到自然醒,到辰时三刻才起。

  洗漱时听九月说安悦未到卯时便被安夫人从被窝中挖出来,安排着沐浴,待吃食之后便由着王爷派过来的喜妇来为大小姐绞面。听嫂夫人说用绳刮面也是有一番乐趣的,还顶着江明幽怨的目光问她愿不愿意试一试,安宁果断拒绝了,毕竟凡是嫂夫人说有趣的安宁都消受不起。

  听到安夫人也来,安宁想想便命人在自己房中摆饭,想来夫人也不喜这大喜之日的早上看到她心添晦气。

  安宁吃着清粥小菜,清清爽爽倒是开胃,刚咬了口包子便看见翠色人影撩帘进来,看着来人娃娃脸的模样却有一双精明的眼眸,是她新收的三月。

  前日江明便向自己提起过要给自己一个丫鬟,补上四月,江明多少有些担心四月年幼不知世事恐给她平添不必要的麻烦,索性安排四月一路随着姐姐去江南,而这肖琦便是补上四月的位置成为她的四大丫鬟之一。

  江明还讲了许多,说这肖琦原是村野丫头却因家中重男轻女,发卖了用来给自己哥哥娶媳妇,小小年纪便在三教九流之地摸爬滚打,说不吃亏那是假的,但年仅十四的她算得上活得滋润不受委屈。这丫头精明、最难能可贵是深知那些不入流的手段,得此人可最大程度上避免深宅大院的隐私事,江明说这人原是朋友的人,江明思来庆王府水深不知底,则讨来给她算是多一层保险。

  三月进门笑嘻嘻地行了礼,之后就打趣着:“三月方才去大小姐屋里转了一转,听到紫莲姐姐说大小姐刮面时疼得抽泣掉了金豆豆。来这里路上碰到公子,给公子说起来,公子还说辛亏小姐没有要试,若不然肯定要哭。”

  自然,三月去大小姐屋中可不是单单为了看一眼大小姐,她顺手把大小姐两个大丫头迷晕了率先送上马车以待后续。

  听到姐姐都疼哭了,安宁忍不住想这得多疼呀,但又想姐姐明明可以免除这一步。可江明她怎么劝都不停,说这最低底线也只能到梳妆着礼之时,安宁有些气闷:“为何不做戏做全套索性让我一开始就替了姐姐便好,都说替嫁,也不用这么麻烦吧,况且这么疼。”

  “这就不好说了,不过公子说时夫人也在,公子还没说完夫人就公子脑袋瓜一巴掌,让公子哪凉快哪呆着。”三月没想到夫人会这么英勇,直接上手,那一巴掌的声音可真清脆真解气。可这缘由三月倒是有些好奇,不由勾起唇角,果然皇家的秘密才会让人兴奋。“夫人也说了,让小姐在房内等待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安府的人便会由王爷安排赶往王府参加喜宴,待那时,计划便开始。”

  口中的脆爽腌菜还未咽下,安宁已经没有胃口了,哽在喉咙不上不下。

  安悦好不容易送走了安夫人与三姑六婆,抚着额头只觉得有些眩晕,往日都未觉得这些深宅夫人有如此厉害,平日看着软糯的性子垂着泪在小聚之时说着自己的苦楚,这时倒是说起话来一串连着一串,说得歪理一套一套的,头头是道的样子连她都差点就信了她们的鬼邪。

  “姐姐。”

  安悦恰是头疼时,妹妹的声音如良药一般救了她,散了这些愁云杂绪:“宁宁,起床了呀,早饭吃过了没。”

  安宁走到姐姐身边牵起姐姐的手,发觉姐姐的指尖冷的寒气散,再看看姐姐春末夏初之际的早上居然仅着单衣不免有些忧。“吃过了,倒是你,怎么不多穿一点。”

  心中却埋怨那些夫人们,给姐姐穿件外衣的时间都不给。

  “还不是方才刚沐浴完,还来不及披件衣服就被几位夫人来着说东说西的。”安悦试了试桌上的糕点还有些余温,看着小妹气鼓鼓的脸侧,夹了块红枣糕投喂。“不过也还好,方才刮面忙得我出了层汗身子也暖和了,倒是你今日要赶程还是多吃一点,路上免不得找不到合适的吃食。”

  听着姐姐的碎碎念,安宁心口暖暖地叼走糕点,被姐姐点点小鼻子忍不住皱皱鼻子卖萌:“姐姐,你可要答应要好好的,宁宁可不希望在江南时听到姐姐不利的消息。”

  “你呀,小调皮,倒是先教训起姐姐了。”安悦故作怒容,点着妹妹的小鼻子。

  看到了火候,安宁笑看着姐姐:“姐姐,你是知道宁宁是惜命的。只要姐姐无事宁宁便是安康,所以呀,姐姐可是要万分牢记。”

  安悦因妹妹乖巧的样子而放松,一直不安的心找到了落脚处,可这平静背后她觉察到一阵酥麻,等反应过来之时脑海已经被一阵一阵的空白席卷,耳边还残留着“牢记”二字。

  晕眩像深冬严雪吹过的风阵阵吹楞了她,这么多年的姐妹到这刻她还有何不知,算到了所有怎么她就忘记了宁宁的倔强呢?撑着最后一片的清明,她伸手想抓住宁宁的肩。

  “别去,姐姐。”求你了。

  最后的话也未说完,她也未抓住,跌落在安宁怀中合上了眼陷于沉睡。

  安宁拂过姐姐鬓间发,“姐姐,要去的。又,怎能不去呢?”说完忍不住环住安悦的肩埋在她肩窝,到底还是落了泪,两人的发纠缠在一处。

  “我,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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