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 24 章 大婚,之日 四
她就在那红纱软帐之中,李倬一想到这,心口就紧得发颤,头脑充血让他有些发晕,许是骑马来得过急他现在有些喘。这一幕的情景他也曾奢望,在那个满是可乐味的夏天,他强拉着她一同刷剧时看到剧中娶亲那幕,他多希望红帕落地、红烛落泪夜晚的主角能换成他们,虽然那时的她还饶有兴趣给他说:傻子,女主衣服都没得脱,脸红什么劲。
那时的他立马被冰镇可乐呛住了,眼泪都被呛出来,在心中疯狂大喊,你才傻子,我是让你过来陪我看看人家是如何谈恋爱的呀!
吃瓜百姓看着高轿骏马旁的王爷目光沉沉,脸上虽看不出变化,但已经赤红的眼早已表明了一切,心中开始咂吧着嘴,啧啧啧,你看看这王爷这哪是娶妻分明是要上面手刃仇人呀。
待到礼官敬天拜礼后,他不待礼官随侍呈上红牵率先阔步而至,忽略了江明发酸地冷哼也忘了江明给他的警告,李倬看着跪坐着未到他腰间的小脑袋艰难地撑着,像是想抬头看他的样子,上面盖着的是代表他妻子身份的红帕,而这也只能由他取下。
“我找你了。”李倬低着头不由轻笑,他就是开心何须作戏给别人看,弯下腰拦腰抱起安宁。
“也,抓住你了。”
酥酥麻麻的话音飘到安宁耳中却变成冷笑着的威胁,一字一句就像冬湖结冰之时敲凿,安宁小心肝如寒风席卷了一阵颤个不停。这庆王到底是何意,是乐意她嫁呢还是不乐意呢?难不成她会错意了?
安宁心中阴谋论又开始,心一沉,小胳膊安安静静地抱在胸前,不敢造次,安宁只觉得自己的心随着庆王随时想扔她下去的臂膀一起,上晃下荡的。
感觉自己的生命安全随时没有保障,好不容易到了轿边,颤着小腿肚由着喜婆扶上轿后,还未坐稳自己两个手腕就被人抓住,安宁一惊抬头望去。
隔着红帕那人朦胧身影显出,看不到却能感到那人重如千斤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压得她喘不过气。
待那人离开,安宁才看清自己的手腕已经被绑在一起,而绑她的,熟悉的大红花绢,这莫不是红牵吧。
安宁在轿中也不得安宁了,心慌慌觉得自己日后堪忧活下来都是个问题,安宁当即立下一个目标,那就是王府安安静静活下来吧。
而另一边,翻身上马的李倬整戴衣冠心中狠狠松了一口气,小丫头在他怀里时他当真不好受,在颈侧浅浅的气息吹得他耳后带着后脑勺的头皮都麻掉了,激得他腿都软了,险些将人摔出去。抱着她时,心跳如鼓,脑袋也没闲着,想着她肆意笑看着他呛水的样子,打趣着他为何这么纯情。
哼,李倬拉紧鞍绳,露出耳朵尖尖点点粉,他这样怪谁,还不是怪安宁这个大傻子。
还好还好,一点点路,他总算没有出丑。
锣鼓声喜庆通天,滔天声势仿佛在昭告上天。轿前侍女手持花篮散着百花,花幕遮美人,热闹纷乱着百姓的眼,纷纷拾花戴于鬓间,可是真正懂花者却讶异这花来的精贵,一路相随捧着落花捶胸顿足。
原本瞧不上商户人家,可却在看到花轿后高妆厚嫁之时愣了眼,有人细声议论着这嫁妆厚重怕不止寻常高户家能出得起的十八抬嫁礼,怕是二品高管嫁嫡女时才有如此排场,眼红了却嘴上硬哼着这不过是个过门前就不得夫君宠爱的商户女子,比不得大家闺秀文雅,果然一身铜臭味。
看着这红妆几里的场景,韩钦站在房梁上冷哼就这阵势,还大?再来一倍在他看来也不算为过,举国欢庆还差不多呢!若是他,若是他,他一定会给她红妆十里这才配得上她。就在自己愤愤不平时,旁边不入时的声音凉凉道:“你不服又如何,连抢亲的本事都没有,不,我说错了,你连入人家眼的资格都没有。。”
“你个狗鼻子吧,我在哪你就在哪!”韩钦就气了,怎么这人就这么阴魂不散呢,说的话也不好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家族里给你定的位子可是和我一样,现在安宁出嫁,我就不信你不气!就在这里给我说风凉话。”
“气什么吗?我可不像你这般傻偏偏入了戏,我呢,只在乎结果。既然知道自己已经自己的位置何必费心自己身边人是何心情呢?再说,”男子看着花娇里的虚影,眯眼:“韩少卿这张面皮迷了人家这么多年,效果齐某可不敢恭维。”
这一句话直插韩钦的心,气得牙痒痒却无力反驳,谁让事实就是如此呢!
“若她真的能登上那个位置,那我们之间的婚事便是板上钉钉,她的前程过往算什么?但,现在她也仅仅只是安宁而已。”男子把玩着腰间的玉佩,他只在乎结果,只在乎这场姻亲带来的利益。
“再者,”男子一挑眉,看着韩钦越渐青黑的脸戏谑着:“你要不是有我帮你,你怕是现在已经被逐出城了,劝你早点走,这样长公主倒是不会追究。”
蓝韶听着窗外百姓的议论,不再邀请之列的达官贵族坐在茶楼的二楼早早占了位,就等在这里看看这出嫁的阵势摸摸王爷对这位准王妃的态度,京城已经好久没有王室婚事就连纳妾都没有个影,这许久才出现的橄榄枝可要想清楚才敢抓。
看着这轿后紧随其后的侍卫,各个身着黑铁玄光的铠甲一路走来气势逼人明眼人便看出这是禁卫军了,感慨当今圣上对庆王的关怀连禁卫军都许调令了,更惊叹着这庆王可当真重视这场大婚。有人便凑近耳语着,这坊间不是传闻庆王娶妻不是暗有真相吗?怎么就风头不对呢?有人揣测着,莫不是这王爷逼嫁出动禁卫军就为了防住新妇出逃?或者说真如传闻所说庆王娶妻只为了更好的折辱,而这王妃也不过是个替身傀儡?
重生而来的蓝韶不再如前世,内力深厚自当听得到许多人的耳语,敛眸冷笑,吹着茶盅里微散的菊花残瓣:“陆冉你说,宁宁若是没了哥哥造势撑腰,李倬该会如何将她夺过去呢?”想到前世听到的事,蓝韶突然有些哀凉,一个人为何会变是不是早已有了定局。“你说要是没了这些先决条件,他为何会明媒正娶呢?”
前世周婧玥那时确实死了,但确实不是今生这般,宁宁却是周婧玥出殡之时的一场无妄之灾和庆王相遇。说什么长情之人,若真的长情,又如何见一个爱一个,又为何偏偏选了宁宁做替身。呵,男人啊!蓝韶想起宁宁最后对她说的话,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非要透一个人望着一个人。
陆冉已经习惯小姑娘时不时的纠结,婉声:“若是真的这样,依照两人之间的差距,庆王能顶着压力求娶,那安宁身上至少有值得庆王得到的东西。”
对啊,怎么可能是爱呢?是爱怎会伤她至深,蓝韶寒了眸,那安宁前一世有何东西是庆王想要得到的呢?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蓝韶合了茶盖,起身:“走吧,想来宾客差不多都快到了,我们也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