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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下,本宫没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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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祸福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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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和鸢脸色铁青,果然是她!一介妃嫔居然出现在回朝将领的庆功宴上,果然是独得宠爱呢。

  “不过嘛,我记得你是不会做点心的,何必恬不知耻贴上薛宝林呢?还以为是太后寿辰么?”

  “慧才人你是在我这耗这么久,不怕旁人借机抢了你的皇帝么?”

  “放肆,怎么跟才人说话的!”说话的是陆冬歌身边的婢女芙缀,芙缀扶罪,当真是一路货色,“你一个舞娟,敢跟慧才人顶嘴,不怕受罚是吧!”

  夏和鸢还没开口,郁金就挡在了她身前,尽管没有说话,但目光已足够锐利。

  怕陆冬歌拿郁金开刀,夏和鸢把她拉到了一边,恭恭敬敬地向陆冬歌行了一礼,“慧才人恕罪,妾身言行鲁莽了。”

  陆冬歌冷笑一声,“你知道自己鲁莽就好,不过我看你既然不会下厨,也不必留下厨房了,来人啊,把这暖香阁的厨房烧掉。”

  “你——”

  “我什么?”陆冬歌扬起头,眼角的弧度快翘上了天,“你这暖香阁即便是烧成了灰烬也不会有人管你,一个厨房而已,就当给你提个醒。”

  夏和鸢咬着牙关,再不装什么谦卑,“你有什么资格在宫里放火!一个才人,真当自己是皇后么!”说完扭头对向那几个准备去厨房的下人,“你们谁敢去!”

  陆冬歌微张着嘴,恼怒之下又想甩她巴掌,却被夏和鸢攥住了手腕,“你忘了是谁把我从司正局里救出来的?以为我位分低,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对于保出夏和鸢的太后,陆冬歌是忌惮的,但眼下她就是要撒泼一回,“你看我敢不敢!你们还在那愣什么,去把她的厨房烧烂!”

  真是个不顾后果的泼妇,亦或说是有恃无恐。

  夏和鸢慌张起来,这里只有她和郁金两人,硬拦的话根本拦不住这一群人。

  这群狗腿倒好,烧厨房之前先把所有的瓶瓶罐罐全部摔掉,仿佛这样的噪音能取悦高贵的慧才人一般。

  没准,真能让她高兴呢。

  油盐酱醋全部打翻倒是好点火,夏和鸢眉头深锁,知道自己是无力阻止了。

  “你们在干什么!”

  就在大火即将点燃的节骨眼上,一声怒喝打断了陆冬歌的娱乐活动,再见院门口的来人,不由蹙起了眉头。

  来的是婵娟,何美人的婢女。

  “慧才人,谁给你的权利在宫里放火,刻意为难一个舞娟的?”婵娟气派十足,连对陆冬歌的行礼都显得敷衍至极。

  她是太后派给何美人的,虽是婢女,分量却不比陆冬歌轻多少。加上太后不喜这个慧才人,更是强压一头。

  有了婵娟的介入,夏和鸢的厨房算是保住了,顺便还将陆冬歌的怒火转移到了何美人身上。

  在这里翻不起什么风浪,陆冬歌也不愿多待,乘着步辇便离开了。

  夏和鸢谢过婵娟的相救,“不知美人是如何知晓慧才人会来我这的?”

  “美人知道昨夜里慧才人也在庆功宴上,正巧薛宝林找过来说了封赏的事,猜着慧才人的性子应该会来刁难你,还好没让她得逞。”

  是啊,到底没烧起来。夏和鸢扭头看着郁金在收拾厨房,小丫头又哭了呢。

  夏和鸢跟着婵娟去虹蔷殿里谢过何美人。何美人还是那副淡淡的样子,“庆功宴上只带上了慧才人,她还真是颇得圣心啊。夏舞娟,要想少些刁难,你得抓紧些呢。”

  抓紧些让何美人重获盛宠,才能保她不受欺压。

  夏和鸢心知肚明,又是好一番表忠心。

  出了虹蔷殿,她径直去了碧熙院,薛宝林正要去找夏和鸢,这时机也是巧。

  “姐姐不用说什么了,刚刚慧才人已经在我那撒了泼,差点烧了我的厨房呢。”

  薛宝林摇摇头,“这个慧才人何必做的那么难看。”

  夏和鸢喝了口茶水,想起现代那边的陆冬歌。“她自小讨厌我,又因为家族的关系自认矮我一头,才积怨已久。如今翻身了还不得除我而后快。”

  听到她这话,薛宝林又是一声轻叹,“她的位分始终更高,被她压一头确实难受。不过还好如今有了何美人,借力也好攀附也好,你一定要往上爬才行啊。至少,做了宝林她就不能拿你怎么样了。”

  如今陆冬歌有恃无恐,一是因为受宠,二是因为夏和鸢的位分比她低了三品,许多惩罚都是可以下令的。但妃嫔之间的位分相差不到三品,便受约束的多。

  回到暖香阁,厨房已经收拾好了,空空如也什么也没留下,外室的桌上却摆满了美食。

  李卿朗不在,她便和郁金先吃了起来。嘱咐郁金下午拿些钱财去御膳房买些油盐。

  为了帮何美人争宠,她得拿出点本事来,但是对于这个朝代的歌舞又不太了解,只好找了之前两位舞娟。

  一直交流至傍晚时分,李卿朗已经在暖香阁等着她了。在橙黄的昏暗光线中轻轻抱住了她,“对不起,又让你受委屈了。”

  突如其来的拥抱让累了一天的夏和鸢瞬间沉沦,她知道的,他想帮她却又无法出手,想必他的心里并不比自己好过多少吧。

  她也不故作矜持,环抱着他的腰背轻轻拍着,“这不是没事么,不用担心的。”

  李卿朗比夏和鸢高一个头,用下巴蹭蹭她的头顶,十分无奈地苦笑了一声,“她这次烧你厨房,下次没准就要伤你了。我不会允许她这样干的,相信我,我不会允许的……”

  她喜欢他这样轻柔低沉的嗓音,却不喜欢他低落的情绪,立马仰起头扯出一个微笑,“所以啊我要更加努力,不会任她欺负的。”

  这样的笑容,就像是当时站在樱桃树下的模样,李卿朗心中一喜,低头便轻啄了一下她的唇瓣,却猛然想起他答应过绝不越矩的。

  同样愣住的还有夏和鸢,倒不是因为生气,只是……害羞。

  在现代和萧易谈恋爱也不是一年两年,接吻早已稀疏平常,但李卿朗给她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

  没有利益纠葛的,没有互相牵强的,那么单纯的亲昵行为,好似从未经历过。

  “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

  “我答应过你的,抱歉,不会有下一次了。”

  对于他的信守承诺,夏和鸢反而有些小失望,平日里玩世不恭的样子,怎么该主动的时候却一本正经呢。

  放开他的腰背,进屋时发现郁金正在偷笑,伸手弹了下她的脑门,“小丫头,就乐吧你。”

  晚间无事,李卿朗带着夏和鸢跃上暖香阁的屋顶,可吓坏了下面的郁金,不过这皇宫中的景象却着实让夏和鸢颇感震撼。

  红墙绿瓦,宫院分明,与这望不尽的宫城相比,小小的暖香阁仿佛被整个世界遗忘,但又保留着一分难得的安逸。

  夏和鸢苦笑一声,“可惜我做不到与世无争,这么大的皇宫,我注定是要闯一闯的。”

  手被他裹挟着,成了凉夜中最温暖的角落。李卿朗跟她说,后宫之争是很辛苦的,她若想斗就尽管去斗,他虽做不了,但至少能保她性命无虞。

  夏和鸢扭过头,凝视着他的侧脸,直到他也扭过头看着她,“在想什么?”

  “我在想,在我的那个世界里,若能有一个你,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李卿朗的眸光亮了几分,“你愿意告诉你来自哪里了?”

  她点点头,“我只管说出来,你是否能理解,我可不保证。”

  她看到他笑得格外开心,像是终于讨到了宝贝,“你说什么我都信!”

  夏和鸢也笑了,转过身面对着无垠的宫城。

  “我的那个时代,生活比这里便利地多,楼房比这里的高得多,在我们的历史里没有大成这个朝代。所以,我应该是……从另一个时空来的吧,你能理解么?”

  转头,见到他深深地凝视着自己,嘴角的弧度美得让人有些无措,“我无法想象,但只要你在这里就好,只要你在这里,我就觉得踏实。”

  夏和鸢甚至没有去思索,自己那颗才被萧易伤过的心,为何会如此轻易地柔软下来,裹着他,再也不愿放开。

  可惜再美的月夜也会褪去,翌日一大早,她又劳心起编排歌舞的事。

  辰时刚过,便有个少监来传令,让夏和鸢大为意外。

  太后要召见她。

  “果然太后是知道小姐的啊,保您出司正局果然不是意外。”

  郁金拿出了夏和鸢嫁妆里最好的头面,却被夏和鸢放了回去,“我就是个舞娟,打扮那么好干嘛。太后突然召见还不知是好事坏事呢,低调些吧。”

  稍作收拾的夏和鸢跟着少监走了一个多时辰,两条腿都酸软了仍然没看到寿康宫的宫门,倒是在一路上收获了不少目光。

  好不容易来到寿康宫,夏和鸢和郁金已经满脸细汗了,胭脂晕染开来,反倒平添了几分娇柔。

  太后方氏是永朔帝的生母,是整个大成最高贵的人。其人也如她的身份那般,不怒自威。

  “夏禹之女,嗯……偏偏是你。”

  太后的声音仿佛低音炮一般,让夏和鸢不敢抬头,更是不能理解她的意思。

  “之前寿宴,也是你出的主意,将女则编排成了歌舞。”

  “回太后,是的。”

  她听到太后长长地哼出一口气,似乎很不高兴,半晌又开了口,“你想晋升么?”

  问她……想不想晋升?

  夏和鸢实在猜不出她的意思,但还是老实回答了想,毕竟比起爱慕虚荣,口不对心更让人讨厌。

  “嗯,那就让你晋一品吧,给我老实做个宝林。”

  就这样……让她升职?但听如此口气,却是在警告她老实些,显然太后是不希望她再往上爬的。

  无论如何,能升职也是好的。夏和鸢谢过太后恩典,便被打发了出来。

  在回去的路上,她还是有些怔愣,反复思索着太后的意图。明明不喜欢她却又敬了她的位分,然而也仅限如此让她别再往上爬。

  这到底,是为什么?

  忽而从远处传来一阵琅佩声,杂乱无章吵闹至极,夏和鸢远远望去,却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堂堂五品才人的陆冬歌,怎的如此步履仓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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